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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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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去了枫乐城,阿叁阿肆也跟着去了。真无聊……”江绫落把整个常栖坊逛了一遍。

趴在案台上这看看那看看,看着他们忙上忙下的,自己也不能打扰他们,连个能说话的都没有。

来到一楼,跟来买货的某位客人唠嗑了起来的某人。

“我看公子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仪表堂堂,流露着不俗的气息。可有什么关照啊。”江绫落把本该招呼这位客人的下人使唤下去了,自己来招呼。

“多谢姑娘谬赞。”客人尴尬起来,有点不知所措。

“小坊主,要不……还是小的来招呼吧,您去别的地儿玩玩。”一边的下人赶忙来阻止。

江绫落抱着手,瞥了一眼道:“不用。”

那位客人见是常栖坊管事的,连忙敬了一礼,绫落颔首回礼。

一个满头白发的女人见绫落又要惹事赶忙喊住:“绫落丫头!过来一下!”

绫落点头示意下人招呼,对那位客人赔笑道:“有事,失陪!”

客人微微点头颔首,和下人谈了起来。

对那位白发女人应道:“诶!来了!”

“咋啊,絮娘”绫落望着眼前这个风情万种的白发女人。

这个白发女人叫江絮,不仅头发是白的,衣服也是白的,皮肤也很白,几乎全身上下都是白的。

虽然头发白,但是她很年轻,年龄不知道,上次阿叁问年龄被她揍了。

她是常栖坊的外交使,江乐凝不想去应酬的时候就是她去,是常栖坊元老之一。一般和阿肆待在一楼工作。

“丫头,你这么闲啊,要不帮我个忙?”江絮笑嘻嘻看着绫落。

“有事就说,自己人,能帮肯定帮。”

“去胭脂坊帮我带点东西,本来叫他们送过来,到现在也没个影子。我现在走不开~你就去帮我跑跑腿咯~丫头~”江絮开始对绫落撒娇,抛媚眼。

绫落一脸平静看着这个能迷倒一片男人的女人对她撒娇,如果她是男人,绝对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惜她不是。

“报你名字对吧?又买了什么胭脂水粉啊,你之前买的那些胭脂都能开个常栖坊了。”绫落不禁调侃。

“对,我名字。诶嘻嘻,就知道我家绫落小宝贝会帮我的~”

“哎呀也没买多少,你拿的动的~”

绫落白了她一眼道:“买回来用几次就压箱底了,要么就是干脆放一边,看也不看一眼。再要么就是塞给我娘,败家娘们!”

江絮掐了掐绫落的脸蛋,笑嘻嘻道:“哎呀~哪里有嘛~我都用的,怎么可能不用呢?年轻就是好啊,皮肤水嫩嫩的都不用保养~”

绫落拍开她的手,嫌弃道:“行了行了知道了,我走了啊。”

“一定要小心的把我的宝贝胭脂带回来哦~不要摔坏了~”江絮亲自将绫落推出了常栖坊,对她千叮万嘱。

“呵,女人。”绫落无可奈何的走了出去。

“买那么多胭脂水粉干嘛,又不能当饭吃!真搞不懂!”绫落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抱怨道。

绫落哼了一声道:“害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逛逛,晚点回去,让那败家娘们等!”

乐阳城正值秋天,不冷不热,就是有点干燥罢了。秋风拂过她的脸颊,舒服极了。街上人来人往,说热闹不算热闹,说冷清也不算冷清,就是刚刚好而已。

江绫落站在离林府大门百米左右的街上,思考了一下。心道:“要不下次拜访吧……三年没见了,要不要带点礼去?没带会不会不太好啊?这个时候过去会不会有点贸然?”正值饭点呢。

是啊,自从12岁一别,已是三年不见。江绫落要去学习经营常栖坊,林赴挽是林家唯一的孩子,林家人对她特别重视,有家规礼仪琴棋书画等着她。

还在纠结中的时候,被林府出去买菜回来的几个丫鬟看见了,忙过去道:“江小坊主,来府内坐坐吧?我们家小姐好久没见你了,可想你了。”

没等江绫落反应过来,就被几个丫鬟拽着进去了。

“小坊主”

“……”

府内家仆丫鬟见了绫落行礼鞠躬,见过多次面,熟了的都叫她小坊主。某人小时候天天来蹭饭,江乐凝一不在坊内的时候就去蹭,还自带碗筷那种,只能说,欲成大事者,脸皮要厚!恬不知耻那种!

“好好好。”绫落笑着依依应道。

转头对丫鬟道:“林叔林姨呢,不在府内吗?”

“老爷和夫人去了枫乐城,说是去凑凑热闹。”

绫落低声道:“果然还是和我娘去拍卖会了,都那么爱搞事情!真不省心。哎~”

江绫落望着这府内摆设还是一点也没变,道:“赴挽呢?你们吃了饭没?”

“没呢,刚买菜回来,厨房正在准备,小坊主何不留下陪我家小姐吃个饭呢?”小丫鬟

“嗯!正有此意!”

绫落被几个丫鬟带到大厅坐着,丫鬟递上上好的铁观音,道:“小坊主,请用茶,我这就去请我家小姐。”

“麻烦了。”绫落悠闲的在厅里坐着,惬意的喝着茶,又有些许的小紧张,毕竟三年没见了。

林赴挽的贴身丫鬟见了江绫落,不由得大叫一声“啊!小坊主!小姐!小姐!江小坊主来了!”回头跑到林赴挽身边,赶忙拉着她家小姐,恨不得把她拖到江绫落面前。

“采菊,要不要那么激动啊,我们只是好久不见……”

林赴挽从屏风里走出,一身蓝衣,清尘脱俗,气质绝美,亭亭玉立,身姿婀娜,顾盼流转,衣诀飘飘,可谓是风姿卓越。

“我的江小坊主回来了呀。”

江绫落望着屏风出来的林赴挽入了神,回过神来,林赴挽已经过来抱住她。

“好久不见呀,我的江小坊主。”

“别来无恙,赴挽。”

两人眼眶有些许红润,但却笑意盈盈,三年后的再次重逢,并没有让两人产生隔阂。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那个连放风筝都要人手把手看着放的林大小姐,已经出落的如此标志,不知将来会便宜那个男人呢。”江绫落望着林赴挽不禁开起了玩笑。

“绫落!又开我玩笑,小时候就爱经常开我玩笑。你真是的!”林赴挽故意嗔怪道。

“小坊主!你不知道我家小姐这三年有多想你!每天都问我,哎,不知道绫落吃饭了没,是不是瘦了,常栖坊会不会很忙之类的。听的我都厌倦了!”一旁的采菊对江绫落抱怨了起来。

“哎呀,这可真难为了我们采菊了,赴挽小姐可得好好补偿采菊呢。”绫落看着采菊笑了起来。

“采菊!我哪有说这些!”

“略略略,明明就有!小姐害羞了!还不承认!”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过来挨打!”

说罢赴挽就追着采菊打,采菊躲在江绫落身后,赴挽在绫落身前追着她,绫落被两人夹着闹,也跟着闹了起来。

饭后两人悠闲的坐在庭院亭子里下棋。

江绫落望着亭外那一大片开的正浓的蓝星花,往事一件件在眼前浮现。

三年前的那一天,她抱着一个琉璃罐子冒着大雨跑到林府门口,没有人给她开门,她在大门外站着,喊她名字,无人应答,唯有雷声响彻天地。只是凑巧,林府所有人都迁去了别处。等了几个时辰,也喊了几个时辰,就是没人理她。若非阿叁阿肆过来连拖带抬,她可能在那站一天。她把琉璃罐子放在门外,被两个大男人带走了。

林赴挽专注望着棋盘道:“别是容易见时难。”

“你看到了?”江绫落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林赴挽,又有些期待。

林赴挽没有对上江绫落目光,而且将目光移到了别处道:“那个琉璃罐子里,装的是蓝星花种子,里面还有一封纸条。”

当年她放的那个琉璃罐子里,装的正是蓝星花种子,里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有她写的歪歪扭扭的一句话‘别时容易见时难’。

想到那个纸条林赴挽笑了起来:“你的字写的那么‘好看’我一看就知道那个罐子是你放的。”

江绫落笑的如沐春风:“那个时候你不是不在吗,为何还会……?”

林赴挽轻轻落子在棋盘上,对上她的目光,笑了笑道:“府内留有几个下人,看见门口有个琉璃罐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些花种又有张纸条,且又是琉璃罐子所装,怕是些什么贵重东西,就给送到了我得手上。”

江绫落道:“我就说嘛,怎么这院里会有蓝星花。”

林赴挽不知道当年江绫落在雨中等她开门等了多久,江绫落也不去提及,当年林赴挽走的过于匆忙,没来得及与江绫落告别。

林赴挽舒了口气道:“收到琉璃罐后,我就回来了。我去常栖坊找你,絮娘说你去了分坊,短期内不会回来。昨天听你们坊内人说你回来了,本想去看看你,可曾想你刚回来,舟车劳顿的,就没去打扰,过些时日,再去找你,没曾想你今天来了。”

江绫落望着棋盘,心里打着坏主意道:“这蓝星花开的真好。”

但是这花怎么有点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江绫落心想。

果然林赴挽看向了蓝星花,趁她不注意江绫落偷偷把林赴挽的一枚棋子移了位置。

“我用法力滋养着,让它一年四季都开着”林赴挽转头看回了江绫落。

听到这句话,原本正在偷笑的江绫落愣了一下,望着她道:“用法力滋养?!那么多蓝星花,都用法力供着养着吗。”

从她来到这个庭院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了轻微的法力,但没多在意,没想到那一大片的蓝星花是用林赴挽的法力滋养着。要知道法力损耗过多,会危及寿命。

林赴挽假装没听到看着棋盘继续下棋,“呀,我输了。”

林赴挽不知道江绫落偷偷移了她的棋子位置,照这个错的棋继续下下去,江绫落无论把棋子下在哪里,她都会赢。

林赴挽邹起眉头,望着江绫落道“你是不是作弊了?”

江绫落上手把棋盘所有棋子搅和在一起,道“不下了!不好玩!”

起身走到亭外,拔起了地上的草。

林赴挽跟着过去道:“哎呀,落儿,再拔,这地就要秃了。”

两个人蹲在地上拔草,一个拔一个跟着拔。

江绫落把拔起来的草插到林赴挽头上,林赴挽也没阻止的意思,于是她被插了满头草。

江绫落道:“明天我去枫乐城”

林赴挽取下头上的草道:“幻灵玉拍卖,确实会引起不少人注意,这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仙器,这玩意危险的多你明天去的时候小心点。”

江绫落蹲累了,就坐在地上,道“挣抢偷买,都有可能发生。我也大清楚阿娘怎么得来的幻灵玉。”

林赴挽靠着江绫落,顺了顺衣袖,道:“嗯,你们常栖坊一直都那么引人注目,真的要小心为妙。这次会不会引得九殿来。”

江绫落道:“一切皆有可能,毕竟这玩意,挺厉害的。不管是谁来,我都不在乎,只要不出什么大事便好。”

“是啊,这天下的破事那么多,是处理不完的。”林赴挽咪上眼睛不再去想这事。

突然江绫落猛地起身,对着林赴道:“不好!忘记给絮娘去带东西了!”

林赴挽被她这么一搞,吓了一跳,没等她说话,江绫落两腿一蹬,翻出墙外,动作极其利落迅速。

还不忘给林赴挽落下一句:“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只留那满园秋色,和那蓝星花中的美人独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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