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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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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绫落趴在算台上心不在焉的发呆,在苏婆婆那里得知时锦和胥昧受的伤很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对于符文的事,要是问江乐凝也许会说,又或者不会说。

一个妖仆急急忙忙的朝江绫落跑来,拱手行礼道:“小坊主!护送您在外的所有妖仆尽数归来,现已在后园等待,不过有些伤的过于严重在安神阁躺着。”

江绫落猛的从算台上弹起,随着那个妖仆去了后园。

一路上战战兢兢的,焦躁不安从未如此紧张。后园那里众妖仆完好无损的归来,晚玉和素馨也在其中。

见到她们两个江绫落悬着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安排好妖仆后,她们三个在后园你侬我侬的。

“我差点以为见不到你们了。”江绫落上去伸手抱住她两。

“我们命大死不了,阎王爷也不会收我们。”晚玉挠了挠鼻子笑道。

“那可不,就看晚玉这性格,哪敢收她啊”素馨哈哈笑道。

“时锦和胥昧呢?”晚玉问道。

素馨默然道:“对啊,怎么没见她们两个。”

“在安神阁静养,受的伤有点严重。不过放心,婆婆亲自把关,相信会很快好起来。”江绫落老老实实回答道。

“你们留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绫落拨弄着花草,时不时余光瞥向她两。

晚玉异常冷静的道:“那个妖仆似乎受到什么召唤,没打多久就跑了。我们把那几个道士的尸体埋了,便来追小坊主,可是路上误入一个结界,踏进去后便昏死过去了。”

素馨默然不语,昨晚经历之事仍历历在目。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说来也奇怪,我们醒来的时候是在枫乐城外那片枫林里,然后就碰到坊内的人。”

“结界?……不过还好,既然你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便不再提了。最近总是发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啊,真叫人头疼,阿娘也忙里忙外的,我都没见到她。”江绫落听到结界一词颇有些兴趣,可想想现在情况不合时宜,便暂放一边。她把拔出来的草又插了回去,反反复复的拨弄花草,那花草都要被她弄夭折了。

“小坊主不用担心,我们定会护你周全。”晚玉站在江绫落旁边,拍拍胸脯,眼神里有三分坚定,四分倔强。

素馨道:“在常栖坊的地盘,谁敢动小坊主,那就是找死。”

江绫落拍了拍她们的肩膀,故作轻松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先去休息,待以时日我们去看看时锦她们。”

“是!”晚玉拉着素馨离开了后园,只留江绫落待在那。

江绫落心道:“要不出去走走吧,待在坊内怪闷的,也顺便去欣赏欣赏这枫乐的怡人之景。”

她躲过坊内所有的下人和妖仆,悄悄回到房间换了身素雅一些的衣服,腰上环佩常栖坊代表腰牌和红玉穗子,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门偷溜出去。

这些事情她常干,江乐凝不在的时候她不许出坊,江乐凝在的时候,她出去必须带着妖仆或者可靠之人。每每出去,身后跟着一大群人,走在街上,回头率超高,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哪家名门仙子,高调的要命,这让她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下再深个几十米。

为了一个人出去玩,煞费苦心,处心积虑,想尽一切办法。虽然有的时候会在半路甩掉那些随行人,可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她只好认裁。好在只有大门有人守着,不然她江绫落就是插翅也难飞。坊内人都知道,论独来独往,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人影的除了坊主江乐凝,还有她江绫落。江絮总是叹气:“真不愧是母女,玩失踪的程度没两样。”

江乐凝为了不让她自己乱跑偷偷摸摸出去玩,也是机关算尽,让阿叁跟着,让阿肆陪着,实在不行自己亲自跟着。可总有那么几次天意~江乐凝总是被坊内大大小小的事物缠身,自从江绫落13岁后,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哎~这枫乐大街真是热闹。”江绫落看看这看看那,恨不得将这街上所有没见过的好玩的玩意都带回常栖坊。

这街尾的拐角处有一个非常特别的摊子。别人摆摊都用力吆喝,各种推销,摊子周边围满了人,而这个摊子,就奇怪了,摊子上并没有摆任何要卖的东西,而摊主躺在摇椅上,脸上盖着本书,路过一个人想要买询问他的摊子卖什么,却被他赶走了。他喝着茶,看着书,与这枫乐大街的所有人和物格格不入。

江绫落被这奇怪的人吸引住了,跑过去对着那人道:“你好奇怪啊,别人摆摊为了生计,你却躺着摇椅优哉游哉的喝茶赶客。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门道?”

那人听她如此问道,不慌不忙,喝了口茶,继续看着书,并没有抬头看她,悠悠道:“哪有什么门道,我只做有缘人的生意。”

江绫落听此话,顿时来了兴趣,笑道:“哦?那你看我像有缘人吗?”

那人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摇摇头,道:“有缘亦有缘,无缘便无缘,强求不得。”

“嗯……也是。可依我看,你这摊子能把我吸引过来,也算有缘。”江绫落微微一笑,似那寒光里的暖阳。

“姑娘,你可就别捣乱了,我只做有缘……”那人不耐烦想要赶客,可抬头一看,愣住了。面前来人,身着浅白色绣花衣裙,裙摆处绣有莲花,腰佩红玉穗子与刻着‘常栖’二字的腰牌,及腰长发,眸中有光,眼角带痣,稚气未脱,笑起来很好看,不笑时看起来很清冷,给人一种信任感,让旁人可以无条件的去相信她说的话。

“嗯?如何啊?”江绫落看着他只是笑笑,对他只是好奇而已。

那人顿时来了兴致,一改原先姿态,从摇椅上坐了起来,喜笑颜开道:“姑娘,我们可有见过?怎的如此面熟呢?”

江绫落瞥了他一眼:“停停停打住打住,以前在这街上可不曾见过你啊,莫非是近年来的?”

那人从木摊底下的木柜里取出一套茶具,在杯子里满茶,推到她的面前,神神秘秘道“我喜欢云游四方,偶尔在某处地方摆个摊子看看风水人情,绝不会在某处地方停留过久。姑娘不识,实属正常。”

江绫落拿起杯子,望了望茶水,往身后倒掉,故作忧伤道:“有缘亦有缘,无缘便无缘,看来我与公子无缘了啊。”

那人见她把茶水倒掉,并无反应,对着她酝酿一下,缓缓道:“姑娘是乐阳人,对吧?”

“你又知?”

“乐阳常栖坊啊姑娘,你腰牌上写着呢。”他哈哈笑道。

“切,还真以为你会算命呢”江绫落转身就走。

那人慌忙上去拦住,笑着道:“姑娘别急啊,不如姑娘问我几个问题,看我能否对答如流可好?”

“要是答不上来怎么办啊?”

“在下任由姑娘处置。”说罢便拉回江绫落。

“行啊,那我开始了”江绫落负手看着他,揣摩着他想打什么歪心思。

“姑娘请。”那人一直保持微笑,倒有几分浪荡不羁的公子哥模样。

“以后的我会怎样?”

“三去二离。凤遇常栖,乐而忘忧,絮落轻舞,三伤不疑,四落忘川,魂不归。”

“什么意思啊?文绉绉的。”她疑惑不解道。

“听得懂就听,听不懂也罢,也最好听不懂……”他叹气道。

“你不会坑我的吧!”江绫落拍桌站起。这个动静可把周围路人引得驻足观止,不明所以。

“诶诶诶姑娘息怒息怒,先坐先坐。这不还有呢,这准不准的,谁也说不准啊,来来来再问。”他给江绫落倒上茶,从隔壁摊子借来几碟小菜,又给她灌输了几句好言,强行把她留下了。

“行,暂且再信你一把,别在我面前故弄玄虚啊,不然我真的揍你啊。”她夹起小菜往嘴里边送边说。

“哎呀,小的哪敢啊。在下算出,不久前,姑娘经此一劫,遇到贵人相助得以安身。”那人嘻嘻笑道。

听到这里,她刚夹起来的花生就滑落到地上,眼睛直愣愣的望着他,半信半疑。片刻道:“哎,莫非你当时在现场?”

“不是不是,姑娘你能不能别这样,你这样我害怕,老是这样,总感觉你要吃了我,小的只是一个看心情偶尔算算命东西的”这可把人家吓得连人带椅往后退了好几步。

“开玩笑开玩笑,不过你也确实说对了,也算你还有点本事,不是那些招摇撞骗的狗混子。”说罢她往那人碗里夹了些花生米。

“抬举了抬举了”又连人带椅子坐了回去。

“不是我吹,我这一身本事可谓是无处可使,这年头的人追名逐利,哪还有人会注意我这种人啊。”他望着天边,连连叹气,倒有一种官场不得意,情场又失意的唏嘘之感。

“我倒觉得,有一身本事,浪迹天涯也未尝不可。”小菜被她吃光了,又去隔壁借了几大碟过来。

“空有本事,虚有其表啊,没什么用。”有菜没茶那怎么行,他又去隔壁借几包茶叶过来。

“你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嘛?我是挺满意我现在的生活。”江绫落敬了一杯茶,实在不知道这人咋那么悲观,劝都劝不动。

“还行,马马虎虎过的去,家里逼的紧,害我不得不出来。”他回敬一杯,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江绫落道:“家里逼婚吗?”

他道:“那倒不是,他们让我回去继承家业。”

江绫落道:“哇哦,传说中的纨绔子弟出来体验生活”

仔细看这人衣着和行为规范,倒也确实是有那么几分贵家子弟模样。

他面如冠玉,衣冠楚楚,皮肤白皙,比她家絮娘还白,身材消瘦,似与她年龄相仿。

他道:“你不懂,我根本不想回去继承家业,我对名利不感兴趣,我只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他们还派人出来捉我,简直太狠了。”

江绫落哈哈笑道:“我懂我懂,只是吧,我家和你家不太一样。我娘不希望我一个人出来瞎晃悠,每次出行总会有一大波人跟着我,怪奇怪的。”

他连着筷子,拱手道:“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幸识幸识。”

江绫落举起茶杯道:“之前多有冒犯,失礼失礼。”

“何名啊算命兄”江绫落往他碗里又夹了几颗花生米。

须臾片刻,他道:“在下殷离稚,无字。”

“常栖坊江绫落,有机会来坊里找我玩。”江绫落道。

殷离稚:“好。”

她看了看天色,噔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道:“我得走了,不然我娘回来发现我不在,又得担心了。”

殷离稚笑道:“好啊,有缘再会。”他把桌上剩下的小菜都揽过来面前,慢慢吃。

她临走还不忘捎一把花生,边走边吃,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看着她意味不明的人。这枫乐大街的边景确实不错,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楼上有美人盈袖轻舞;街边有小贩叫卖;摊上摆着各色美食,精致小饰琳琅满目。

殷离稚望着她渐远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喜悦,道:“百年天辰,终是等来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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