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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玄清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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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喧闹的会场归于寂静,

会场正中央搭起圆形高台,刻有瑞兽麒麟纹,约有两米多高,台上铺红金绣毯,台边围满蔷薇。

从包厢临窗位置往外看,不偏不差,台上之景展露无遗。

台上也只留有檀木拍卖台,和一位美貌的主持小姐站立其中。

台下附近皆有侍人守候,妖仆也隐匿角落。

大家都屏息以待,十分期待这场盛大的拍卖会。

主观阁里的江乐凝摘下一片蔷薇花瓣,花瓣似受到控制从她的手中飘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早已过了一炷香,却迟迟不肯开始。

二楼里所有的宾客见还没动静,已经不耐烦,纷纷询问旁边的侍人,一时间竟炸开了锅,个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

江绫落与江絮分开后,觉得无聊便回了包厢待着,她此刻坐在卧榻上,时锦给她泡着茶,悠闲极了。

晚玉和素馨在围栏边望风,与她们相比,待在一边的胥昧显然是炸毛了,来回走去,时不时又透过围栏看下面的情况。

时锦把茶递给江绫落,她细品一口,与她道:“泡茶手艺不错,在哪学的?”

她登时就开心的笑了起来,道:“闲来无事就随便泡泡,若小坊主喜欢,以后我多泡。”

江绫落道:“这手艺倒在坊内也是数一数二的。”

江绫落看了一眼胥昧,道:“别转了,来尝尝时锦泡的茶。”

胥昧停下来,瘪着嘴道:“小坊主我不不喜欢喝茶。”

江绫落从桌上拿起一大碟的点心道:“好好好,吃点心也行。”

胥昧这才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满足的吃着甜甜点心

一旁的晚玉不解道:“小坊主,未时已到了,为何还没开始呢?”

素馨也疑惑不解的皱着眉头看着她。

江绫落淡定的道:“不急,慢慢等,来,大家都坐下吃点甜点喝点茶吧。”

晚玉和素馨这才作罢,她们坐在胥昧旁边,可胥昧却大手一揽,把所有点心揽在怀里。

嘴里噫噫呜呜的说道:“都是我的,你们不许和我抢,小坊主给我的!”

晚玉虽然无奈,但也依了她,跑去和江绫落喝起茶来。

素馨可不管她,纵然不会惯着她,上手便和她抢了起来,你争我抢,闹作一团。

莹白花瓣飘过长廊,拂过侍女轻柔的衣裙,漫过一个个嘈杂的包厢,最终落到了高台上靡颜腻理的白衣女人手上。

她似乎已等待多时,也似乎感应到它的到来,缓缓伸出洁白而细长的手。

江绫落也擦觉到了什么,慢悠悠站起身来,走到临窗位置坐下。

时锦晚玉也侍立在旁,素馨和胥昧见状也不闹了,乖巧的站了过来,胥昧口里的点心还没咽下去。

主持小姐接到讯息后,拿起一个雕刻蔷薇花纹的小檀木锤一敲!

“拍卖会正式开始!”

她拍了拍手,台下上来数多个侍人,手抬一个被黑布遮盖的盒子,他们将它放置在台中央,以供所有人观看。

朦胧黑布下究竟藏着何方尤物,二楼宾客们已经按耐不住了,纷纷探出个头来想一探究竟。

‘咚咚咚!’主持小姐连敲檀木桌三下,郑重其事说道:第一件拍品,‘玄清炉’!

侍人过来掀开黑布,白色琉璃柜内一只小小的炉子安立其中。

主持小姐介绍道:“玄清炉乃忘川河水淬炼而成,吸尽天地灵气;此炉用于修行效果甚佳,创出幻界,能避其世俗烦躁,使其清心寡欲。”

侍人从柜中取出炉子,用琉璃托盘盛放,再交予几个会飞的小妖仆,他们于二楼宾客包厢外徘徊,玄清炉在托盘上被展现得完美无疑。

四妖眼睛睁得老大,喜出望外的看着琉璃柜内的炉子。

二楼包厢里传出许多赞美的词语,赞声一片,连连拍案叫绝。

江绫落淡定的喝着茶,见怪不怪,毕竟那炉子她小时候用来装泥巴种花,种的还是蔷薇花。

三楼包厢里,枫宇眠看了看炉子,赞美道:“此炉做工细致完美,绝非凡品啊,哈哈哈。”

坐在他旁边的枫亦宸露出一种捉摸不透的表情,又好哭又好笑的,心道:“这炉子怎么那么眼熟……乍一看好像……落儿的花盆?!”

枫亦宸所在的包厢与墨籽莹隔了一个单间,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对此炉压根提不起兴趣,虽然做工是很不错,不过不适合她。

她爹倒很想要这炉子,墨晋岩笑道:“这炉子精美至绝,不知会落到哪位行家手里呢。”

墨籽莹手中拨弄着她的黑金墨笔,幽幽道:“想要就拍下呗,谁会管你。”

主持小姐重重敲了一下,声情并茂道:“玄清炉起拍价50两白银!!!”

“每每叫价不得低于50两!”

二楼里的所有包厢瞬间炸开了锅,叫价摇钟数不胜数。

“三百两!”

“五百两!”

“一千两!!!”

叫价已经升到4位数,后面的价格绝不会低到哪里去,这一波当真是稳赚不赔。

包厢里,枫亦宸喝着茶和枫宇眠闲谈:“爹,要拍吗?”

枫宇眠笑道:“你想要的话就拍吧。”

枫亦宸道:“带回去送给娘种花。”

枫宇眠道:“这倒也蛮不错的。”

旁边侍女敲钟,两位侍女走到临窗的位置,古铜钟挂在窗沿下,沉寂许久,等待幽幽复苏。

芊芊细手摇动钟摆,古铜钟发出深深回鸣,如海底最深最黑处发出哀鸣的声音。

“五千两!”

枫亦宸叫价五千两,就为了……买个炉子回家送给他母亲种花,这等名器居然用来……种花?虽然它的前主儿也这么做。难道炉生就没有别的用途了嘛?!

某些二楼包厢里的宾客纷纷探出头来围观是哪位个名门世家出手阔绰。

三楼包厢里,江绫落磕着瓜子看戏,哈哈笑道:“哟,枫凩居然想拍下,早说嘛,不然就不拿出来拍了,换一个便是了。”

胥昧感叹:“一个炉子居然能卖这么多钱啊……”

晚玉左手搭右手,右手摸着鼻子,认真道:“我觉得有人出价会更高。”

江绫落道:“没事,到时候找人控价就好。”

时锦不解问道:“控价是什么?”

素馨敲了一下时锦头,满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道:“在常栖坊做事这么久也不知道啊你,白养你了。”又补充道:“就是如果某件拍品没有达到坊主的期望,就会派人特意去抬价,假设那个人真心想要那个拍品的话肯定会出价的比坊主高;还有就是某件拍品已经在拍卖过程中了,但是坊主不想让人拍走,就会派人去叫价更高,自己拍自己买。”

江绫落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欣慰道:“素馨……还好你懂。”

时锦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啊。”

胥昧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江绫落认为她没懂,事实她也确实没懂。

二楼包厢——

宾客甲:“谁啊?叫价5000两,出手这么阔气。”

宾客乙:“还能是谁,三楼‘贵宾’厢的枫乐少主呗。”

宾客丙:“你怎么肯定是他,三楼宾客这么多,在场哪个不是名门贵族出身?”

二楼往上看根本看不了什么,所有临窗的位置都安了珠帘,且座椅离窗有一米多远。相邻的包厢也只能听不能看。

宾客乙:“三楼是贵宾厢,常栖坊坊主特邀的贵人,你以为花点钱随随便便就能去了?别的暂且不说,能在三楼的多多少少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宾客甲:“快别说,听那主持小姐说就是了。”

主持小姐时刻都面露微笑,道:“枫家叫价五千两!”

没有人再出声叫拍,她举起檀木锤子,重重连敲了两下。

即将落锤第三下的时候,一个女声从三楼传来,伴随着幽幽钟声。

“一万两!”

“……?”

江绫落口中咬着瓜子,听到叫价,整个人呆愣住了,朱唇半张,瓜子顺势滑了下去。

“咳…!”她被瓜子噎着了,咳个不停,晚玉和素馨给她拍背,时锦给她递水,胥昧惊讶的望着传来声音的方向。

枫亦宸拿着半打开的折扇,微微一愣。

“……!”

枫宇眠幽幽道:“这……”

主持小姐瞠目结舌,高高举起的檀木锤子僵在空中,这一切来的过于突然。

幽幽钟声回荡全楼,单听钟声,只觉压抑……

寂静幽怨,噤若寒蝉,落针可闻,无声无息。

主观阁里——

江乐凝微微一笑,不作言语。

“一万两?!”

这又是哪家祖宗报的价啊……按这报价下去,家财万贯也得败光在这常栖坊。

当真是不怕江绫落她搞小动作突然抬价,也不怕万一江絮也插一脚进来,这也得有多宏厚的家底啊,要真是如此可真真真是亏大发了。

“这炉子,本小姐势在必得!!!”

墨籽莹站在临窗位置,居高临下,一手疯狂摇动古铜钟,一脚踩在围栏处。嘴角上扬,一副胜券在握,洋洋得意的姿态。

而她的老爹墨晋岩,瘫坐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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