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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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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渠赶到燕来居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熄。

祝燕惶悚不安地靠在贴身婢子阿葵的怀里,小眼通红,眼睫扑簌挂着泪珠,见祝渠来了,抹泪上前诉苦。

“阿兄,有人……是有人放火!我看见了。”祝燕抽了抽鼻子。

祝渠一惊,原是有贼人来作乱,幸而家中守卫严密,才没得逞,此人必是探听自己今夜不在家中,才来行凶,可惜自己提前回来了。

“可看清人的模样?他们有几人?”祝渠追问。

祝燕颤抖地竖起三根手指。“三个。”

祝渠大声吩咐:“阿福,立即带人封锁家中所有大小门,一律不许出入!”

阿福得了命令,不敢耽搁,立即退下,呼喝家中守卫一同戍守出口连同各个廊道。

待问清前因后果,得知是巡夜的两名隶妾最先发现火情,唤来一名值夜隶臣,三人合力将火苗扑灭,祝渠吩咐管事厚赏这三名仆人,三人千恩万谢,这可是救主之功,主人家的赏赐一向丰厚,他们往后半生不必忧愁。

此时,雕楼的守卫前来禀报:“郎君,家主遇刺!”

祝渠脑仁突突地疼,一股气差点提不上来,他以为贼人不过盗窃财物,没想到是冲着父亲来的,若是如此,此事背后干系甚大,务必抓到贼人盘问元凶。

祝渠大步走向雕楼,内心焦急万分,也不知父亲伤情如何?

祝燕亦担忧不已,一路小跑着狂追,阿葵伴随在她身侧,待到院门时,守卫仅放行祝渠,将祝燕拦在外头。

祝燕大怒,呵斥道:“尔等仆从,岂敢拦我!让开,我要去看父亲。”

自从父亲上战场归来就一直闭门养病,不见外人,身为亲女,祝燕竟无缘得以在侧侍奉,忧心万分。

守卫死死拦住院门,一句话也不说。

祝渠停下脚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叮嘱道:“阿妹,你今日受惊,就不要见父亲惹他忧心了,你先回去休息,等会儿我再告诉你父亲情况何如。”

身侧的阿葵也小声劝道:“女郎,你现在形容糟乱,有失礼仪,夜已深,不若明日再来?”

祝燕摸着自己糟乱的发鬓,不情不愿看着院门在她面前缓缓紧闭,转身向阿葵询问:“真的很乱吗?”

阿葵认真点头,女郎一向爱美,多以外形劝诫,方能听得进去。

“外面人多,咱们快回去吧。”祝燕羞赧地扯着袖子高举起来遮住发髻。

阿葵也配合地帮她理一理衣领与裙摆,二人穿过长廊走向燕来居。

院子里,祝渠扫视四周,从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往前走了几步,警惕地打量一草一木,不是他不许燕儿见父,而是此处有危险,他猜测贼人尚在这院中,此刻守卫全在外院搜检,院内危矣。

祝渠加快脚步往楼里走,见仅有两名守卫在门前,仔细询问一番,得知有一名贼人翻墙入内,被家主一箭震慑,负伤逃跑,并未近身,听闻父亲并未受伤,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楼里守卫们全都派去追捕那负伤贼人,然祝燕看见的分明是三个贼人,一人负伤逃跑,那其余二人……

祝渠内心顿时紧绷,莫不是……

来不及听守卫说完,他径直入内,登上二楼,见祝聃安然躺在敞开的阔窗处仰望天穹星空,他背对着祝渠,不急不缓道:“我无事,你去抓刺客吧。”

声音中气十足,闲淡得怡,不似受伤的样子。

祝渠还是不免多问一句:“父亲现下旧伤如何?”

“好多了,你去忙吧。”

跟赶客似的不愿多说几个字,祝渠悻悻退下,回到门外时,却见两个守卫已被割喉,倒地死去,脖颈处的鲜血还汩汩流淌,汇成一滩艳红浓稠水渍。

祝渠后背冒冷汗,连忙拔出青铜剑,放轻脚步戒备地走出去,穿过门槛,来到门前的廊下,院子左右四周无人,莫不是人埋伏在屋内?

心想着,忽觉脑仁一阵发寒,祝渠转头,见廊檐架构的木柱上正盘着一个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利剑泛着冷光,正劈头盖脸袭来。

祝渠执剑格挡,只觉这力道若拔山抗鼎,令他难以抵挡,又见黑衣人跃下,将体重也压注在剑身上,是以犹如千钧重负。

黑衣人一个旋身,双腿踢在祝渠胸膛,随后如燕子落地,灵活敏捷。

祝渠吃痛,连忙后退几步,滑出了廊檐,便见第二个黑衣人从屋顶跃下,使出同样连贯的招式将他踢飞。

祝渠再次被踢了一脚,滑退三尺左右。

“什么人?”两个院门的守卫推门而入,见自家郎君半跪在地,受伤不轻,连忙拔刀护在两侧。

满嘴皆是铁锈味,剧痛从胸腔袭来,覆满四肢百骸,祝渠撑剑起身,暗道这两人真是厉害,究竟是什么人能豢养得起这样的死士,他刚唾出一口血,又见两人迈着如鬼魅的步伐轻身袭来,祝渠提剑与他们交战。

三人对两人,这两个黑衣人丝毫不落下风。

月色清冷,偏房的楼顶高台上有一炬台,雕楼上,有一高大身影拉弓挽箭,箭头燃着一簇火苗,咻地一声,落在炬台上,点燃了一团亮如白昼的火焰。

那是代表聚集的信号炬火,院落各处的守卫见了火光,全都往雕楼去。

见巡视的人都走了,草丛灌木中一阵窸窣,探出半颗脑袋,仔细辨认,那是青生。

祝渠与荷姑今夜要去主持焚尸仪式,祝聃病弱,祝渠不在,正是潜入的好时机,他带着阿妹去隐师分阁调两个金级刺客,随意找了个地方点火引开巡视的仆从,在其余二人的帮助下,他们一起摸到了雕楼,找到了祝聃,他以为胜券在握,结果一阵冷风袭来,他就被那股狂风扑倒,伴随着冷风的是一支赤黑的箭,带着摧枯拉朽之力穿胸而过,将他钉在墙上,痛感铺天盖地袭来,犹如剜心裂胆,几不欲生。

幸而没伤到要害,阿妹也被他留在祝家外望风,暂无危险。他咬牙拔出箭,翻墙而出,迅速改变计划,与其余两个刺客商量由他吸引守卫离开,他们继续埋伏在雕楼外,只等把人都引走了,就取祝聃首级,。

青生不知道那边情况如何了,祝渠怎么会提前离场,那荷姑是否也发现他们不在了?

后果如何青生已经不愿多想,他手上有两个金级的刺客可以调动,只要取了祝聃的命,完成了这次任务,他拿下头功,就能用赏赐买下一座府邸,与妹妹拥有一个家,再也不会颠沛流离,至于荷姑会如何,他懒得去管,优柔寡断之辈,也不知如何能做刺客。

祝渠这边打得难舍难分,身上有许多剑伤,正渗出鲜血。

两名黑衣人也不遑多让,其中一人被祝聃刺中大腿,行动受阻,受伤最多最重。

眼见院子被守卫包围,火把聚集,火光漫天。

守卫越来越多,黑衣人明显慌了神,二人对视一眼,向高墙处一跃而出。

“追!”

祝渠下令,赶来的守卫一涌而出,继续朝院外奔逐。

青生在一处院墙角落吹几声口哨,听见墙外有一阵咕咕的鸽子叫,那是他与阿妹的暗号。

两个黑衣人很快也逃来此处,其中一人不由得埋怨:“小子误我,你不是说今夜祝渠不在家吗?”

祝渠乃宫廷卫尉,身手如何已不用多说,单论腿间的伤口隐隐发寒,只怕日后不利于行。

青生也郁闷不已,难道两个金级刺客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祝渠?怕不是这两人为保命不肯出全力?思及此,他冷声道:“我受伤最重,诸多抱怨亦无用,咱们先行离开。”

说话间,约有两人高的墙上甩来一捆结绳,每一个结口都留一个绳圈,用于蹬踩攀爬。

青生扯了扯结绳,稳固妥当,让受了腿伤的金级隐师先行上去。

攀爬到一半时,远处飞来一把匕首,切断了绳子,稳稳插入墙上。

很快,火光四起,守卫们簇拥祝渠大步流星赶来,他站在前端,面若寒霜,手中执一把染血的剑,目光如利刃刮着这三人,气势熏灼。

黑衣人失了绳子,顿时滚落在地,四脚朝天,他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时魂灵升天,待回过神,剧痛袭来,令他叫苦不迭。

三人皆被包围,对方人多势众,只觉得小命休矣。

青生吹了一阵口哨,这是让青女逃跑的暗号,墙外的青女顿感不妙,立即弃绳逃跑。

祝渠察觉,吩咐右侧守卫:“去抓人。”

守卫带着一支队伍冲出祝家,追捕青女。

青生瞳孔一缩,咬牙拔出短匕,他在隐师阁只学了两个月的功夫,三好两歹,但也勉强拿得出手,既然都落到这步绝境,不如拼一把,多带几个人共赴黄泉才划算,他不由得悲戚地笑着。

两个黑衣人却一脸茫然费解,没了绳子还有轻功,这小子又哭又笑做什么呢,真丢脸。

………………

仓荷换了一身夜行衣,将山桑弓的柄身用力从断口处合上,拧一下暗扣,弓身恢复如初,弓弦紧绷,在腰间系好箭袋,隐入夜色中,向祝家方向前行,但愿还来得及。

及至半路,躲过一队宵禁巡兵,仓荷遇见仓惶奔逃的青女,她此时跑得双腿疲软,一见仓荷就抓着她的手臂止不住地流泪。

远处传来密密匝匝的脚步声,仓荷拉着青女躲进暗巷处。

一队祝家的守卫快跑而过,仓荷料想他们或许刺杀失败了。

“荷姑,荷姑,救救阿兄。”青女低声哀求道。

仓荷内心郁闷,不知这两人为何这般急于求成,只让青女先行回旅舍,自己前往祝家窥探一二。

………………

此时的祝家角落院墙处刀光剑影,三人浴血厮杀,处于下风的他们背靠墙面,将冲上来的守卫一一击退,但体内的力量快要枯竭,青生倚着墙面才堪堪站稳。

祝渠似猫捉耗子般让守卫们轮番上阵,不到几招又退下换人,分明是在消耗他们的体力以便活捉拷问。

真是狡猾!

其中伤势较轻的黑衣人不由得暗骂几句,与一旁的腿瘸黑衣人对视一眼,双手平放在腿上做支撑状,腿瘸的黑衣人得了暗示,后退几句,助跑着用无伤的另一条腿踩在他的手上,接着手臂的力量跃上了墙头,地面的黑衣人也飞快踩着墙面,抓住上头黑衣人的手,借力在墙头站稳。

二人朝青生伸手。“上来啊,浑小子。”

青生拿着玉级刺客的令牌前来调命,他们以为青生很厉害,一时拜服,不知其实他只是入门两月的石级刺客。

青生咬牙,“我上不去。”

二人讶异,玉级刺客怎么可能渡不过这层高墙?误以为青生腿伤着了。

祝渠见两个蒙面人就要跑了,搭弓挽箭射出两支箭,二人一着不慎,几欲中箭,一时目眐心骇。

千钧一发之际,斜侧面飞来一支箭,将两支齐飞的箭打落,两个黑衣人得救,连忙转身跃下墙头,顺道对飞身而来的仓荷道谢:“多谢了。”

地上的众人望去,看见一道细瘦的身影落在墙头,身后是一轮皎洁明月,猎猎疾风吹得她衣摆飘扬,脑后长发纷飞,黑巾遮面,逆光看不清脸,只觉轮廓有些劲瘦,似一只轻盈的玄鸦,带着一丝神秘的危险。

两个黑衣人跑了,只剩一个,祝渠眯着眼睛细看墙上的黑衣人,又看一眼缩在墙头的青生,也懒得捉活的,直接下令:“把他杀了。”

守卫一哄而上,青生忙着负隅顽抗,身上、手臂添了不少砍伤。

墙头上清瘦的人影动了,挽弓一连射出三支箭,箭无虚发,伴随簌簌疾风穿颈而过,祝家守卫就此惨淡离世,不一会儿,七八具尸体横在地上。

死状触目惊心!

手法如此骇人,简单干脆,一击毙命。

他太小瞧她了。

素日见她如静水深流,清冷婉约,青生起了轻视的念头,如今看见了她的手段,不由得汗洽股栗,他居然忘了,一个登上隐师刺客高位的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见这人手法凶残狠厉,守卫们不敢靠前,只站在祝渠身前戒备着,一捆结绳落下,青生连忙爬上墙头,被仓荷拎着一跃而下。

祝渠站在守卫群中,眼波沉沉地随着那道身影落下。

此人行举利落、冷淡沉稳,抬手间伏尸流血,只怕来头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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