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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前男友敬酒喝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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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婚礼定在大西洋加勒比海上的私家岛屿。

高大茂盛的热带丛林重重叠叠,掩映着巨大古堡,海滩洁白闪亮,大片浓稠的晴朗阳光倾洒,海水如一块晶莹剔透的绿松石,粼粼发亮。

飞机降落的时候,陈画缇默默呼出一口气。

开着冷气的机舱内,浮漾着雨中雪松清爽的木质香水气息,将赵聿为的存在感强势的彰显。在密闭环境里独处17个小时,两人居然一句话没说,好在陈画缇的kindle下满了文献,航程中读了好几篇,才没感到窒息。

偶尔瞥到赵聿为,他都一副冷寂沉敛的表情,大部分时间在看邮件批报告,闲憩的间隙,他兀自望着舷窗外的星空凝神,冰冷孤僻,目中无人。

海岛的制高点是处悬崖,中世纪哥特风古堡巍然矗立,年代感久远的华丽穹顶高高挑起,墙壁廊柱刻着繁复的希腊神话浮雕,数万朵厄瓜多尔卡门玫瑰雾霭般绽放在宴会厅,炽红的花瓣边缘镶嵌浓郁的重黑色,像灰烬中涌动的岩浆,也像烧焦的花海。

隔着幽长的走廊,坐在后厅换婚纱的陈画缇,都能闻到裹挟在夜风里的馥郁花香。

“宝贝,你好美。”许乐薇穿着香槟色郁金香花苞小礼裙,双手亲昵地搭在闺蜜的肩膀,凝望镜子里的陈画缇,黑发雪肤,美丽面容朦胧如雾。于是忍不住轻哼一声,不满地撅起嘴,眼睛有些湿润,“好嫉妒姓赵的。”

“哎呀。”陈画缇弯着唇角笑,笑得眼眶也有些红,“放心啦,你永远是大老婆。”

“……不能哭哦,会花妆的。”化妆师往她手里塞了一块手帕,“可以吸眼泪,但不要擦,也不要揉眼睛。”说着,在她脸颊两侧烫出柔美的发卷,笑起来,“小姐妹吃醋啦?”

许乐薇吸了下鼻子,气得叉着腰踱步,双手在空气中抓挠着,用滑稽疯癫的动作掩盖眼底浮上的泪意,“我的占有欲爆棚了啊啊啊!”

“一进门就看见你打猴拳。”林英女士穿一套简洁干练的高定裙装走来,手里捧着一顶珍珠宝石镶嵌的璀璨王冠。

“我天!”许乐薇大眼睛都要瞪掉了,“英妈妈,怎么这么公主!”

钻石切面折射华美天光,被母亲轻盈落在女儿蓬软的发顶,向来飒爽的林英露出温柔笑意,那点笑容,比钻石更加光辉万丈,“这可是月亮自己设计的。”

陈画缇一愣,呆呆望向镜中倒影,神情恍惚。

两岁那年,林英在斯坦福做访问学者,陈文樵带女儿赴美探亲,彼时3D打印机面世不久,她所在的实验室就有一台,陈画缇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紧盯着自己那副笨拙的涂鸦,一点一点“咔哒咔哒”地变成了实体,小小的陈画缇哇地惊喜叫出来。

当时的打印材料硬度偏低,那顶歪扭的小王冠模型早已被时光粉碎,但此时此刻,童年的幼稚笔触,再次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头顶。

陈画缇抱住母亲的腰,眼泪落下来,“妈妈,谢谢。”

林英轻轻抚着女儿饱满纯真的脸,忽然想起,她刚出生时,也是这样躺在自己的臂弯里,小小一只,那么可爱。

“月亮,妈妈也谢谢你,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样黏着我,抱着妈妈的腿不让妈妈工作,说实话,妈妈当时还有点儿失落呢。”

因为流泪,陈画缇鼻尖眼角染上些许粉色,看着倒有点难得的娇憨,眸光朦胧,很认真地看着母亲,“我希望你是林英,不只是我的妈妈。爸爸他有太多重来的机会。”

林英忽然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哭了,声音很轻,“我知道,我知道。”

是啊,妈妈和女儿都知道。

妈妈的梦想不能被厨房的油烟机抽走,被洗衣机冲进下水道,不能被抹布轻易地擦去,就像擦掉家具表面的浮尘。

妈妈和女儿都知道。

日落时分,礼堂被上千根蜡烛笼出梦境般的光晕。

城堡的大门缓缓侧开,古典钢琴奏响舒缓缱绻的曲调,观礼嘉宾的目光齐齐向后转去,圣洁美丽的新娘缓步而至,超长拖尾大蓬裙婚纱歌剧般华丽,无数古董钉珠和晶钻手绣在轻盈如羽翼的头纱,头戴王冠,她美得像梦中才会出现的虚影。

陈画缇睫毛微抖,尽量目不斜视,但余光不受控制地从众人身上扫过,一张张脸庞微笑洋溢,被明晃晃的水晶灯逐一照亮,模糊成视线里繁乱的枝条。

忽然,隐在其中的一张面容突兀地破土而出,如礁石拔出海面,赵宥宁向来热烈明朗的瞳眸,此刻深暗且阴鸷,狠狠盯着她,忽明忽暗之间,目光扭曲森寒,如同裹挟刻骨恨意的诅咒,不由分说地贯穿了她的心脏。

陈画缇忍住胸口翻滚的酸涩,直直地目视前方,眼神却是放空的。

穹顶烛火璀璨如星辉,赵聿为身姿英挺,站在五米外的礼堂高台。

正白色美式塔士多礼服贴合他高大挺拔的身材,翼领礼服衬衫搭配黑色领结,庄重又不失矜贵,英俊到让人忽略他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冰冷气息。

再近一点,隔着摇曳烛光,陈画缇看清赵聿为的表情,他嘴角轻提,薄唇翘扬一个类似于笑的微小弧度,像是经由事前多次练习,在此时做出的刻意勾起。那双眼睛波澜不惊,始终是平静的,冷漠地看过来,给人一种高不可攀、无法逾越的距离感。

在他背后,伫立一座洁白的丘比特大理石雕像,手持一支缠绕玫瑰的弓,似乎正将爱情之箭铮然射出。

几步之遥,两人终于避无可避地并肩而立。

她一转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深邃幽冷,像月亮沉落的那片深海。

流程继续,陈画缇思绪恍惚,说着曾经从无数人口中倾吐而出的,或假意或真心的誓词,神魂飘然游荡,找不到落点。直到手指被赵聿为轻轻地攥住,她才受惊般倏地回神。

他体温偏凉,却烫得她蜷了蜷指尖。

银亮指环套入她秀窄白皙的手指,他动作很轻,将它缓缓推到指根,触感冰凉。

随后,他将左手转向她。

男人的手指修长漂亮,骨节并不粗粝,有种充满力量的美感,她深吸一口气,虚虚地握住,将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同时略有懊恼,方才的深呼吸让他身上冷冽静谧的冷杉气息更加长驱直入,闯进鼻腔,熏得她头昏脑涨,女牧师的声音也被氤氲得像从渺远天际飘来,“现在,你可以亲吻你的新娘。”

赵聿为眼神没有起伏,掌心搭在她的后背,将她稍稍揽向内侧,高大身形略微前倾,偏过脸凑近,英挺鼻梁极轻极快地掠过她的鼻尖。

有一瞬间,陈画缇以为赵聿为真的要吻她,反射性地紧绷起后颈,出于本能想躲开。赵聿为比她更先做出反应,左臂稍微用力,箍住她的腰,手指轻轻贴在她脸侧,呼吸相缠之间,他的薄唇落在指背,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落在观礼嘉宾眼里,这是一个蜻蜓点水的深情轻碰。

唯有他们知晓,浪漫旖旎的乐曲中,无人接吻。

仪式后的晚宴,交响团演奏欢快典雅的乐章,宾客畅笑交谈,寻找利益交换的可能性。宋琰青和沈卿在阔太名媛堆里巧笑莞尔,周旋招呼,老牌权贵们聚在赵海威周围谈笑风生,推杯换盏,新兴资本压根没收到这场私人聚会的邀请函,只能在国内排着队向赵海威的首席秘书以及李奔致电道贺。

作为婚宴主角和启航集团第二实权人,赵聿为身边热络攀谈的名流大鳄络绎不绝,陈画缇轻挽他手臂,亦步亦趋,落落大方举杯致谢。

心里却莫名想着,难道是因为从小就要应付这种社交场合,赵聿为才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矜傲姿态,谈吐也都是简扼句式,久而久之,就真的长成了冷漠寡言的模样。

毕竟面无表情真的好节约面部肌肉,她脸都要笑僵了。

“月亮,你和聿为先来喝点汤。”陈文樵悄悄凑上前来,轻轻扯了扯女儿的胳膊,“保护一下胃。”

陈家亲戚朋友来的不多,堪堪凑成一桌,奶奶和林之确凑在一起吃着结婚蛋糕,老太太好甜口,吃得笑眯眯,“再给我切块,哎,要玫瑰花多的那边儿。”

“您真会挑,那一朵一朵都是奶油。”

“没事儿,不甜。”

“甜不甜不是您说了算,要不我把血糖仪拿来?”

“英子,管管你儿,怎么比我这个老婆子还啰嗦。”

其乐融融的一幕,像是强行拼凑进这个衣香鬓影、拿腔捏调的名利场。

几位年纪稍长的贵妇时不时往这瞥一眼,对宋琰青说话的时候就有些意味深长,“您这亲家——什么来路?”

“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做科研的。”

众人顿时兴致缺缺,圈里某个以低情商著称的阔太太更是直言,“哦,服务人员啊。”旁边相熟的贵妇提醒地掐了下她手腕,略高些音量,“真好,是书香门第。”

阔太太面上堆笑,讪然找补,“是啊是啊,你们两家挺互补的。”

身旁的好友险些背过气去。

宋琰青不置可否淡淡微笑,目光往远处看了眼,脸偏向一边,“阿卿,去和屹安说,照看下宥宁,别让他喝多了。”

沈卿温婉应声,去备餐区寻到亲自盯着酒水饮食的丈夫,怔了下,缓步上前,用手帕轻轻沾走他鼻尖沁出的细汗。

大厅里,新婚夫妇挨桌敬酒,浅浅啜饮过后,陈画缇脸颊微烧,烛光笼罩下透出绯红,和她轻搭在赵聿为手臂间的指甲旖旎同色。

“别勉强。”赵聿为微微低头,混合了柑橘奶油和矿物质海盐的香槟酒气顺着薄唇的开合,钻进他微烫的呼吸,降落到她鼻尖,口吻仍是冰冷的。

陈画缇万事争先,不轻易示弱,“还好。”仰脸去看他,冷白皮非常显色,男人的俊脸隐约透出薄粉,嘴唇也覆盖了层透明的玫瑰色,她就笑起来,“我看,是你别勉强。”

赵聿为长睫下压,略微上挑的眼尾更添几分冷冽。

陈画缇嘴角又好笑地弯了一下。

“大哥,我敬你。”

赵宥宁像朵蓄满惊雷的乌云,擎着酒杯走过来,他穿着套纯黑西装,黑领带束得很紧,满脸参加丧礼的阴沉。

“仪式太美了,宣誓的时候我都哭了。”周心滢小指娇娇媚媚翘着,在婉转扑扇的睫毛虚画一圈。

末了,她挽着赵宥宁的胳膊和他商量,“我们的婚礼也要好好策划,我要迪士尼主题。”

赵宥宁恍若未闻,焦躁难耐的痛楚啃噬着他,即将崩散他的理智。视线轻飘飘从陈画缇脸上掠过,锁定赵聿为,他微醺带笑,神色轻佻,眼睛里却没有温度,伸手用力把满满一杯红酒往桌上一拍,酒液浓艳如毒鸩,“大哥,弟弟先干为敬!”

随即拿过一整瓶,仰头就灌。

周围一群人连忙“哎哎”去拉他,七手八脚把酒瓶夺下来,玩笑着揶揄,“老三这敬意也太满了。”

赵宥宁几乎把整瓶酒喝了个干净,双眼通红将酒瓶重重一砸,系了玫瑰缎带的厚实瓶身轱辘轱辘滚走。

气氛凝滞,众人惊疑的注目中,赵宥宁抬手擦了擦唇,死死盯着赵聿为。

“这杯酒,你敢不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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