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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日轨列车(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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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知道元赑调覃佩韬来的用意,遂都提防着,截去于丝楠和梁思宜的姓名,问:“这是你们区的人?”

“这个小的是,大的不是。”覃佩韬不傻,他一眼看出梁思宜的生日,也认出了她的身份证号,只是不想说出来,怕显得他一个小喽啰多关注案情,有点不自量力,便故意问:“你们在找人?我能帮你们找啊,我跟户籍警小胡可熟了!街道的都认识我,我每个月都去社区呢!”

傅晚晴道:“街道能查到常住人口信息吧?小覃,我们在查一个男人,系统里可能很久没更新了,找不到他住哪,也找不到他证件,要不你帮我们问问?”

覃佩韬:“行啊,哪个街道,叫什么?手机号多少?”

王冰彬:“证件都查不到,手机号能有才怪。”

覃佩韬忙道:“名字也行,我们每次人口普查做的可到位了!有照片没?名字,相貌,分分钟就能找到人!”

傅晚晴跟吴卡对视一眼,吴卡点点头,她严肃道:“我们要找的叫梁全,他是梁思宜的父亲,据我们调查,梁思宜一家十八年前搬来富安小区,就没有再挪过窝,那么梁全应该很好找吧?”

富安小区是拆迁房,当年梁家从安置户手里购入的二手,全款,以于丝楠的经济能力无法负担,要么是夫妻俩存的,要么是梁全挣的。

梁全连户口都没有,到哪能找到那么吃香的工作?这么大的疑点,他们居然都没有想到。

几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傅晚晴想到元赑那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办案性格,心中叹息。

省政府、公安局一把手及退休返聘的专家将参与下一次会议,届时,元赑必定会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吴卡则将手放在文件上压着,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摞厚实的文件最底层就是梁思宜亲手奉上的死亡预告,由于内容吊诡、残缺,原件已封存了,复印件仅专案组有查阅权限,因此,他们投入了大量警力在探究梁思宜身上。

不可否认,它确实转移了大家的视线,导致事发都好几天了还在鬼打墙。

“那当然。”覃佩韬见他们神色各异,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们还在查梁——”傅晚晴瞪他,覃佩韬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七年前不是人口普查过么,准保能查到。”

傅晚晴松了口气:“那就好,麻烦你了。”她想跟元赑说说情况,正欲打开王冰彬电脑登录的微信群,幸好被吴卡按住,大屏幕还投着呢,被覃佩韬看见麻烦。

王冰彬则叫住他:“等等,你先把手机号给我。”

“小胡的吗?”覃佩韬傻傻亮出屏幕,好家伙,通讯录有5000多条。

“你的!”吴卡抚额。

白捡的,不要白不要,吴卡顺势接过手机随意看了看,突然手滑了一下往右一飞,界面就变成了通话记录,那瞬间,覃佩韬一脸紧张。

最新通话呼出是个没备注的号码,拒接,百折不挠地拨了十几次。

吴卡把手机还给覃佩韬:“打吧。”

旁边坐在电脑前的傅晚晴心不在焉,点开群,无意义上下滑动。

距离她发出那条毫无用处的消息,已经过去8分钟,她知道,元赑一定没有在等了。

**

32年前,15岁的梁全考入首都大学天体物理系少年班,这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专业,毕业后本该进入首都科学院实验室成为一名学者,却不知为何,梁全读到大四主动退学,退回原籍重新参加高考,这次,他选择了读医。

即使重走人生路,梁全也只比同龄人大一岁,凭借天赋和努力,他成为医科大的优秀毕业生,前途无量。

于丝楠是他的初中同学,因肺部长了三个高危磨玻璃结节,赴首都求医,找到梁全的关系,一来二去,两人就走到了一起。

于丝楠至今都觉得那像一个美丽的幻梦。

这么聪明优秀的高材生,不光工资高,名望也高,居然会选择她做妻子,共度余生。

她对减虞叹道:“我那时候天真,不知道人这辈子的运气只有那么多,哪件事上耗光了,以后就没得用了。”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梁全从没嫌弃于丝楠的学历不如他,幸福了一阵。

那时还未买房,他们住在医院家属楼,时间越来越久,于丝楠迟迟怀不上孕,心中焦急,梁全工作又忙,她便觉得梁全总是出差开会就表明出轨了。

刚好当时医院骨伤科一位40多岁的副主任被患者举报性骚扰,于丝楠借题发挥,将心中的痛苦发泄了出来,单方面跟梁全吵了一架,梁全跟她说:“我们去做试管,成功后,我就结扎。”

试管技术很成熟,两人还冷冻了一批胚胎有备无患,十个月后,于丝楠生下女儿,取名梁思宜,梁全也信守承诺,杜绝了生育的可能。

但怀疑的种子依旧缠绕在于丝楠心中,她始终觉得梁全暗箱操作,调换了她的卵子,偷偷瞒着丈夫做了亲子鉴定,确定梁思宜是她亲生的女儿没错。

鉴定虽是在别的机构做的,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梁全意外看到了报告,对于丝楠此举颇有意见,便对梁思宜愈加疼爱,于丝楠自知理亏,跟丈夫争着对女儿好。

减虞皱眉道:“他失踪之前,没有跟你吵架吧?”

于丝楠说:“没有,思思1岁就能背滕王阁序了,她聪明,懂事早,我们从不在她面前吵架。”

“梁全这么疼爱女儿,一定不是主动抛下你们。”减虞道。

“哼。”于丝楠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懑,“主动还是被动,有什么区别吗?你别插嘴,后面有的是你想不到的。”

梁全驱车连夜去医院,手术一做就是通宵,为防妻子生疑,除非公干,他鲜少在外过夜,他应该是怕疲劳驾驶,才会把车留在医院,坐最早一班的地铁赶回家。

大活人一夕之间人间蒸发,什么证件都没带,他能去哪儿?于丝楠的反应是丈夫被绑架了,或者被患者寻仇,于是找到梁全的身份证去警察局报案。

起初,的确认真找了段时间,可是地铁所在的黄岩街到富安小区的摄像头坏了,奇怪的是,地铁方面查过后,明确回复,梁全并没有刷手机出站。

进去了,没出来,逃票?怎么可能。

于丝楠道:“没线索,就没有人管了,只有我还在找,可是,没过去几个月,警察居然跟我说,这起失踪案他们不查了!渐渐的,我才发现不对劲。”她的声音越来越细,似乎又回到了在警局气到后背发凉的那天。

“先是负责跟我联系的张警官被调走,没过一个月,我再去,猛然发现所有人我都不认识,我还以为去的是假警局!最后,我看到电视,才知道连局长都换了人来做。”

减虞:“你是说,知道你丈夫失踪的警察都被调走了?”

于丝楠道:“没错!”

减虞想了想:“你确定不是记忆出了差错吗?”

于丝楠斩钉截铁地否认:“绝对没有!如果你不信,呵呵,接下来才叫离谱,我再拿着身份证去报案,新来的小警察却说,没有这个人!我亲眼看着他们在电脑里输入梁全的身份证号,他跟我都是Z市人,他的身份证怎么可能有假?”

“大姐,真没有这个人!你说报过案,可是我真的连个受理通知都查不到啊,你这张回执是真的吗?”小警察打量她的目光狐疑,像看疯子,又拗不过她,只好说:“要不这样,你再准备点跟你老公有关的其他东西,结婚证啊,火车票啊、飞机票,只要是印着身份证的都行。”

同床共枕十余年的丈夫成了不存在的人?于丝楠心中的荒唐之感可想而知,她愤慨回到家,找来找去,却发现这些东西都不翼而飞。

家里进了贼,专偷证件的贼,首饰和现金没动,只有那些不值钱的红壳子、零碎纸片不见了。

于丝楠站在主卧房中,就在这个床边,望着墙上婚纱照被摘走后,光秃秃的墙面跟丑陋的钉子,浑身发凉。

减虞皱起眉头:“那医院的人呢?他们不能帮你做证?”

“我跟他那些同事的老婆关系不好,从不联系,家属大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我在门口堵过几个脸熟的医生,可他们一看到我就跑,唯独有一个还算有良心,他偷偷告诉我,让我去找梁全在首都天体物理系的教授,他说那个教授快不行了,要趁早。”

于丝楠带着手中唯一能证明丈夫身份的身份证,去了首都,在一家守卫森严的疗养院,见到了那位耄耋之年的于教授,教授见到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颤颤巍巍交给她一个小盒子,嘱咐她回家再打开。

刺鼻的味道在卧室里发散,减虞被熏得有些受不了,手脚不得动弹,想捏鼻子都无法,闭气后还得再大呼吸一口,味道更入脑。

“你闻到了,是吗?”于丝楠打开抽屉,捧出了一个玻璃瓶。

玻璃瓶不大,否则也不能放入那么窄的抽屉,通体透明无花纹,是圆柱型的,有一个可以掀开的圆盖,装了满满一杯透明的液体。

“我信了老教授的话,觉都没睡,饭也顾不上吃,包车赶回A市,趁思思去上学,我打开了盒子。”说着话,于丝楠戴上一双手套,将玻璃瓶捧到了减虞面前。

里头竟然是一束头发!

约十厘米长,粗黑,质地看上去偏硬质,每一根底部都带有白色的毛囊,虽不饱满,但仍保持鲜度,并未融得七零八落。

瓶身沾了几缕湿漉漉的液体,浸湿了银色的厚手套,减虞嘴角一抽,道:“果然是福尔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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