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净化的能力？”无暇警惕地问眼前的老道士。

“神仙嘛，自然会有与众不同的能力。”老道士神神叨叨地说。

“这件事我自会解决，我不想听你的建议。”无暇拒绝了老道士自荐帮忙的请求，他走向镇长：“河神的事情交给我，你们不用担心，都回去休息吧。”

镇长看了一眼老道士，又抓住无暇的手：“这样吧仙长，您远道而来也辛苦了，就先在我们镇上的客栈休息一晚，明日在动手吧。”

“可以。”无暇不动声色拂去镇长的手。镇长带着无暇来到一间房间内，这儿的装修很是简朴，一桌一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家具。

“委屈您了，咱们镇实在是……”

“无碍，我打坐即可。”

“那，仙长，我就先告退了。”

“嗯。”

无暇待人走后准备今晚先去河水旁再找一次红果，他为了不让这些凡人多心，准备从窗户离开，可没想到自己竟然打不开窗户，灵力也完全失效。

“这屋里有阵法。”

“那老道士！”无暇想，这一切肯定与那诡异的老道士脱不了干系。

下一秒，无暇感觉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从门外传进来，不过半刻钟，他就彻底地昏迷过去。模模糊糊间听到镇长和那老道士交流。

“神仙原来这么好骗啊。”

“不在人间摸爬滚打长大，怎么知道人性呢。”

“你别这么说，话说他可以吗？”

“当然可以，无暇仙尊可是最纯洁的容器，保证能收住那死妖怪的恶性。”

“太好了，道士大人您放心，那几个女娃娃很快就会送到你房间里。”

……

原来他们知道我是无暇……

——

“无暇仙尊，无暇仙尊快醒醒。”

无暇睁开眼，他先是看到灵魂状的红果再是看到了地面上自己的肉身。

“这是……”

“你也被他们骗了！无暇仙尊我们该怎么办。呜呜呜……”

“这是怎么回事，红果。”无暇头脑乱的像一团浆糊。

“无暇仙尊，我就是这里的河神，但我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当年，我在河里玩耍，渔民抓住了我，我本想变回人型离开，结果一个小女孩救下了我，陪我一起玩。我也比较幼稚硬是陪她玩到黄昏，后来她回家，我就跟着她，发现她家就在无沑镇，我就想着，要不，我就做这儿的河神，保护她，就当是她救下我的回报。”

“然后我就正式成为了这个镇子里的河神。当初这儿的人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们，我帮了他们很多事，天旱降甘霖，治疗他们打猎的伤痕，一切都是那么和谐。后来有一天他们说要为我交贡品，我可高兴了，因为我知道隔壁镇的河神在当上河神的第一天就有人为他上贡品，我也终于有了！”

“那天晚上我收到很多水果还有小鱼儿，我实在太高兴了，就把我能做的事情全部告诉他们，他们有人问我能不能为他提供财富，我说能，能不能帮他们长生不老，我说能，其实那都是我的胡言乱语，没想到他们当真了。我也是……服了他们。”也服了我自己。

“这天过去后，一位村民突然找到我说要我帮忙杀掉山上的老虎去卖钱，我想着，山上的老虎不是前几年刚成为咱们镇子上的山神吗。我拒绝了，我不伤害同类。可我没想到，在我拒绝的下一秒那人就沉下了脸说我不知回报！气死我了！”

“我没理他，没过几日又有一堆人找到我说我背信弃义，害得他们好多人折在了老虎那。哼，我才不背黑锅，没有理会他们。后来我发现他们越来越厌恶我，而河神的力量是由信仰支持的，他们这么讨厌我我的力量越来越弱。在那年大旱的日子，我没保住他们的庄稼。”

“我很无力、也很后悔……”

“可最无力是，他们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河神需要用活人献祭！他们信了！而且那第一个祭品竟然是那个救下我的女孩，竟然是她！我当时不可置信地看着原本天真无邪的小孩变得疯疯癫癫，镇长说，她的家人全都饿死了，她已经疯了，都是因为我的错，所以他要送她下去陪我。”

“从那一刻起我突然发现，这个人间，才是炼狱。”

“小女孩的献祭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真正让我意外还在后面，那个道士，就是那个恶心的老道士，他抓着小女孩的胳膊带到我身边，我被他邪恶的力量震慑到，我往后退，结果当地那些村民挡住了我，我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容有些陌生，就在不久前，我记得我还治好了一个瘸子，可今天，那瘸子好好地站在我面前阻碍着我离开。老道士一只手插进小女孩的身体里，掏出来不是内脏，是灵魂，然后他将灵魂塞进了我的灵魂之中。”

“就像我们现在一样。”

“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人类的灵魂可以壮大我的力量，从那之后，源源不断的女孩的灵魂被塞进我的灵魂里，而我的灵魂被塞进了当年人们为那可怜的山神所造的人像中。”

“是我拖累了你，无暇仙尊。”

“这不是你的错。”无暇仙尊听完后久久不能平静，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想知道，人类为什么会是这样……”

突然，门外传来“砰！”的一声，宗祠的门被打开，老道士和镇长几人来到无暇等人面前。

“你们出去，关上门。”老道士吩咐道。

“是。”

无暇有些心慌：“他们要做什么？”

老道士来到无暇的肉身面前，露出邪恶的笑容，满是褶皱的黑色枯手抚上无暇的洁白如玉的脸颊上，嘴里发出低吟：“不愧是仙人之姿。”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人像：“你在看的吧，无暇仙尊。”

“你的身体马上就属于我了。”

“不！不要！”无暇声嘶力竭地叫喊着，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砰！”

大门再次被人打开。

“干什么！”老道长因为干坏事被人打断满脸不满，他以为是镇长那些玩意儿，结果出现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生面孔，漂亮的生面孔。

“无咎，怎么了？”又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坏人，这儿有坏人。”苏无咎对身后的男人说道：“阿谢，帮我杀了他。”

“好。”

……

老道长死了，死在姓谢的人手中。苏无咎让阿谢先出去，他看着高处的神像，抱起无暇的肉身，轻声道：“我只能帮你保住身体，你的灵魂未来会有人救赎你。”他又说：“红果姑娘，承乾宗一直等你回去。抱歉，我不能救下你的灵魂，我也不能告诉阿谢你在这里，希望你记得阿谢他们一直在等你。”

“再见。”

——

无暇的记忆到此结束，陆微一此刻正躺在床上仰望天花板。

“苏无咎为什么会在这……”

“宿主，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看到了无暇仙尊的过去，也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要去找红果，也要去找……”阿谢？阿谢好像就是红果之前所说的谢掌门。

“宿主，红果已经离开了。”

“去了哪？”

“承乾宗。”

“承乾宗好像就是时喻白的宗门，我好像才丢下了他……”还是先不去了吧。“有承乾宗在，剩下的事情我们就先不管了吧，继续做任务吧。”

“好呀，好呀。”宿主喜欢做任务77自然很开心，但宿主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下一个任务地点在……”77挠挠头：“隔壁镇子。”

“好神奇啊宿主，咱们这次新任务要去的地方不仅就在隔壁，而且和上次完全相反，那里大多数都是女孩子，女儿国啊宿主，要不要搞个艳遇~”77不怀好意道。

“最好不要吧……”陆微一有些尴尬：“我不太会和女孩子说话。”

“那你去找那个姓时的？”77提出建议，当然这建议比刚刚的建议还要不怀好意。

“不了不了。”果不其然，陆微一连忙摇摇头：“我一个人可以，咱们就只找目标行吗？”

“嗯嗯。”77摇晃着自己的超级大脑袋：“不过在此之前，宿主——您得易个容。”

“好。”

——

万香镇，以香水出名，无数当地、异地凡人修士经过此地必定会买下数十瓶香水以作纪念。

“宿主，这些香水好闻吗，77看您闻了半天了。”系统77正跟在黑发黑眸，稍显稚气的陆微一身后，他现在不仅发色不同以前，长相也不同之前那般，颇有少年的气息。

“怪怪的。”

“什么？宿主，小的闻不到啊！”

“有一股人的味道。奇怪，和时喻白身上的不一样。”时喻白身上的熏香是一种清淡的、温和的香味，而这些香水虽然很香但有一股人的味道，陆微一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就是有些奇怪，他本想着买一瓶送给时喻白，可这些香水好奇怪，闻着实在不舒服。

“小兄弟。”陆微一被人扯住了衣角，他回头看，是一位身着浅粉色长袍的男人，他眯着眼笑了笑：“跟我出来一趟呗。”

“好。”

芝香阁包间

“刚才听小兄弟说你在那香水铺子里闻到了一股人味，可否具体说说？”

“啊？你听到了啊。”陆微一开始心慌，他不会说错了什么吧，可系统也没有发出警报，那就说明自己目前还没出错。

“我感觉，我只是说我感觉……”

“嗯？”

“这香水像是人身体的味道。”

——

此时，离二人不远处，时喻白正站在一旁握着冰诡看风羽、星羽吃糕点。

“你说，你刚刚在香水铺里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嗯。”

“长什么样。”

“黑头发黑眼睛。”

……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时喻白安定的心又躁动起来。

是你吗，陆微一。可你说，你不会易容。

很快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