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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请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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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波疲劳了一日,谢景文身子透支不听使唤,脚下也虚弱疲软了不少,步步都像是踩在云端之上。

刚回到府中庭院时,便瞧见院中梨花树下安然坐着一人,穿着一身青绸长衫,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睛昏花看错了。

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容貌,她疑惑地唤了声:“父亲?”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谢览。

许是刚忙完政务,官服还未来得及脱下,袖边还残留着码头的泥泞水渍。

谢景文强撑着笑意走上前去,“这么晚了,父亲怎么还没睡?”

谢览站起身来,故作严肃地责问道:“你也知道时候不早了,怎么这几日回来得这么晚?”

谢景文下意识看向房中的侍婢,她们纷纷挤眉弄眼、摇头摆手地划清界限,表明不是自己告的状。

谢览明白她的意思,无奈地说道:“你也别跟她们使眼色了。是我问过门房,他们说这几日都给你半夜留了门,是也不是?”

谢景文见事情败露,也不好狡辩,只好点头认下。

“文君呐,我知道我这几年在码头上忙碌,你和阿禮从小没了娘亲,家中又不曾有姨娘照拂,让你们受了委屈。为父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便是让你们自由自在,若是不愿意上进读书、不愿意出嫁远走,为父也能供养你们一生衣食无忧。”

“所以你想要男装、喜欢夜行,为父都随着你。只是最近曹家刚被圣上抄了家,谢家如今正是在风口浪尖上,夜晚出门,你又只带着翠林一个侍女,我怕……”

不等他说完,谢景文就颔首乖乖应下,“父亲,我明白,景文以后再也不会了。”

过分温驯!

谢览话被打断噎在口中,只好化为无奈一笑,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他家两个孩子是惯会阳奉阴违的,嘴上乖的很,背地里还是我行我素。

他只是偶有感慨不知何时起,那个糯声唤着“爹爹”的粉团子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如今便只管自己叫父亲了,像旁的京中贵女一般端庄大方,却少了从前的天真烂漫……

“好,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

“景文恭送父亲。”

“终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儿,讨儿女嫌呐……”谢览临走时不忘打趣,学着老人家佝偻着走路的模样背着手走出院子。

待脚步声渐行渐远,谢景文终是忍不住瘫坐在石凳上,咳嗽不止。

小时候她便知道父亲与阿娘、叔公并不是一路人,父亲想要的是她乖巧安分,承欢膝下。可阿娘和众叔公想她有鸿鹄之志,像儿郎一般有野心、有计谋,建功立业。

可世间安得两全法?有时候她也想问问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

翠林担忧地轻拍着她的背,却没想到递过的帕子上竟染了血迹。

“小姐咯血了?御史大人前几日送来的药酒,奴这去给小姐拿来!”

翠林将食盒中的吃食、药酒一一摆了出来,“常医师说了,小姐这是郁结之症,思虑过多容易伤肝伤心。药酒虽好,也要注意适温、适量。喏,奴端来了些小厨房晚上新做的龙井茶酥和咸甜的一口酥,小姐先垫垫肚子再饮药酒吧!”

谢景文喝下一盏茶顺了顺,咳嗽症状稍稍缓了些。

一日没有吃什么东西了,她咬了块茶酥入口,口腔中瞬间被茶的香气充盈着,这龙井茶想必是掐的新芽,才能吃起来如此清香甜糯。

倏尔,她想起了什么,一口茶酥差点哽咽住,翠林轻轻拍着她的背。

待缓过神来,她急忙问道:“对了,羡安何处去了?”

今日分明是羡安、翠林与她一同出的府,却不想事情繁多起来她们竟都不曾注意他不见了踪影。

怪不得她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似的。

翠林听小姐提起,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神色不自然地说:“羡安司使怎么说也是砚山台的人,一身的武艺,想必不会有什么事的,小姐还是别为他操心了。”

谢景文听出了翠林语气中的不满之意,笑问道:“我们翠林莫不是吃醋了不成?”

翠林娇嗔道:“小姐!我哪里是吃醋,分明是担心小姐!这羡安小司使是砚山台派来监视小姐一言一行的奸细!想是上面的人始终不信任小姐,这才出此策谋,小姐又何必转而为他个小司使费心思?”

“这话可就孩子气了,羡安也不过是奉命行事。论年纪,他可比咱们都小。论遭遇,他无父无母,从小在砚山台练武,想必小小年纪吃尽了苦头。再说了,论武功他尚不如你,若是在外面迷了路找不到谢府在哪,再遇上歹人,可就糟了呀!”

最后一句实实在在地取悦了翠林,自己从小跟在小姐身边习文练武,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小羡安不可能撼动她在自家小姐心目中的位置!

这才别别扭扭地答应下来去叫府中侍卫一同去寻他。

砚山台,春光乍现。

光着臂膀的大汉遍地走,练拳、行剑者比比皆是。

从前砚山台以江南砚台制造闻名,自从江泉从家族长辈手中接手后就硬生生偏离了皇商之业,干起了走镖跑马的行当,从各地招揽了许多四肢发达的壮汉。

刚过晌午,练武场央心有一人只粗粗裹了下半身,执着长鞭站立着,一张娃娃脸配上魁梧的身躯,脸白身子黑,极有喜感。

“羡安见过舒珩大人!”

舒珩装过身来,看向自己前几年刚从大街上捡来的豆芽菜。

“她给你取名羡安?有意思。”

羡安抬起头来,面带不解:“大人知道小的名字涵义?”

以自家大人的文化水准不应该啊。

“这不就是那个‘不羡小鸡只羡仙’嘛!”

羡安满脸黑线,“大人这里面没有羡安两字。”

况且,他就算再没读过书,也知道那分明是“不羡鸳鸯只羡仙”,哪里冒出来的小鸡仔!

娃娃脸顿时板起脸来,将长鞭一甩,“我说有就有!看来这文君大人也不过如此,取的什么破名字!我不管,从今往后你就叫羡小鸡!离开砚山台才几天啊,就就就敢跟我顶嘴了!”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

羡安上前一步,小声问道:“大人,昨日可是有司使去了会稽监牢?”

“胡说!我去那儿干啥?那儿又没有金子!”

舒珩噎了噎,“更何况砚山台从早忙到晚,我哪有空去那那那劳什子监牢!我没去啊,咳咳砚山台的人都没去……你个小孩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舒珩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羡安一脸黑线,他知道自家大人一向不会说谎,倒也没想到演技这么拙劣。

其实早在会稽监牢中,他便一眼便认出了地上黑衣衣领后的一抹墨迹,他们都是砚山洛水派来的。

虽然他入砚山台不久,对其中之人不甚熟悉,但他却清楚得很,洛水阁的隐娘们暗杀行刺时着墨隐衣。只是砚山台的司使自诩行事光明磊落,不屑与洛水阁为伍,自是不可能做出此事,除非这一切都是主公的授意……

天色渐暗,羡安知道舒珩大人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告诉他事情的原委,索性托着剑打道回府。

却不想还没走到谢府,便远远听到一道俏丽的声音。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寻了你许久!”

一道倩影后面浩浩汤汤跟着一群仆从,在街头要想不注意都难。本想收摊归家的小贩纷纷停下来凑热闹,也不知这女娃是来找哪家儿郎的,这么心急。

羡安打眼望去,手上的剑缓缓放下,看着她的怒容不禁低头浅笑出声。

翠林见这人仍旧慢悠悠地走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嫌弃地牵住他的衣袖向前走。嘴上仍喋喋不休道:“嘿,我说你懂不懂谢府的规矩,擅离职守,小姐要是有个万一你不在身边护着,唯你是问!”

羡安自知自己理亏在先,便任由她拉着走。

他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你吃饭了吗?”

说到这儿,翠林的肚子稀里糊涂地传出一声咕咕叫声。

她埋怨着回头瞪去:“托你的福,没吃呢!”

“吃碗馄饨再回去吧!”旁边馄饨摊炊烟袅袅,引诱着路人的小馋虫。

见她有些动摇,他接着说,“反正也不急这一时。我请你吃!”

说罢,便熟练地吆喝了声,“老板,四碗馄饨!”

翠林表面不情愿地挑了个干净长凳坐下,细细地擦拭着桌上的油渍,“四碗馄饨?我就吃半碗就够。”

羡安递筷子的手顿了顿,激动地说,“太好了!那我就可以吃三碗半了!”

翠林黑脸看向他。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他这么能吃是怎么片肉不长的!

羡安接连吸溜了三碗馄饨,没饱。他静静等着对面剩下半碗。

顺着月光看着,他会心一笑。面前少女的样子他熟悉的很,早在他脑海里刻画了一遍又一遍……

三年前那天,具体时日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是个倒春寒的时候。他从梁国逃出来,却刚逃虎穴又入狼窟,被迷晕了辗转多地贩卖。那时他被发卖到会稽时,衣不蔽体,蒙着双眼只能透过隙缝看着外面,有个绑着发髻的少女冷着脸丢来几锭银子,对着奴隶贩子指了指自己的方向。从那一刻起,自己便恢复了自由身,流落街头的时候被舒珩大人收入砚山台。只是从他摘下黑布睁开双眼时,拿银子赎他的女孩却已经不见了身影。

前几日,他刚走镖回来,便被舒珩大人指了个差事,本想着不过又是个走镖跑马的辛苦活儿,却没想到是在一个娇小姐身旁当侍卫。

只是,也许是老天眷顾,他被舒仪大人领进门的那一瞬,朦胧之间又重见救命恩人的眼睛,那双清澈亮丽的眼……

从那一刻起,他便下定决心,这谢府他是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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