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被屠光的鬼村?

五条悟带他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沐子还来不及细想，一只明显比之前的怪物强很多的狰狞生物就迅速朝着他们扑了过来，她甚至做不到逃避的闭上眼睛，只能怔愣着被面前的怪物强势的占据了全部的虹膜。

比克苏鲁神话里还要恐怖的外貌都不算最难以忍受的，真正可怕的是灵魂深处传来的寒意和悚然，已然超出了沐子对诡秘生物的浅薄认知。

非要比喻的话，就像在直面哈利波特小说里的摄魂怪。

——这就是夏油一直以来在面对的东西吗？

然而五条悟只是云淡风轻的抬手将扑到他们面前的咒灵打了回去，接着就将转手将手里的物件抛给了前方拼杀的乙骨忧太，似乎就不打算再出手了。

“我说，”沐子到底还只是个接受能力强一点的普通人，更何况这些东西还如此的辣眼睛，自然希望越快解决越好，于是没忍住催促了一下目前的最强战力，“你真的不去帮一下吗？早点打完早点收工啊喂！”

“不着急，”五条悟显然没有把面前的咒灵当一回事，似乎这种级别的特级咒胎只是个难得的教学工具，“你不是想知道杰的事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在这？现在？”

沐子再次确定对方没有开玩笑，失控的指着还在和咒灵周旋的乙骨忧太，“在你学生还在累死累活的时候？”

“人家平时可是很忙的啦~”咒术最强很没有架子的反驳道，布灵布灵的蓝眼睛控诉的看向抓狂的沐子，“而且忧太可是很厉害的。”

其实五条悟很忙这件事，本来就是咒术界公认的事实。

谁让咒术界特级就那么几个，除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九十九由基，还有已经叛逃夏油杰，就剩下他一个还能干活的，那总监部还不得逮着他的毛使劲薅。

如果不是带着忧太，他现在已经被送去另一个任务地点了。

虽说五条悟一直不拿那些老橘子当回事，但他可不是为了给他们当牛做马才学的反转术式。

今天老子心情好，就是要旷工！

不过，原来杰这个青梅竹马这么有来头，五条悟不动声色的划过伊地织送过来的资料。

能够驱使斩神刀布都御魂的藤原血裔……怪不得三轮祐介那个护短至极的老家伙都不敢让她回霓虹。

空有血脉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咒力和术式，对那些老橘子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生育母体了。

“可再厉害也只是个没有成年的学生啊！”

果然是在秩序井然的种花待久了，沐子觉得咒术界的社会环境变异得比咒灵还离谱，“你们咒术界就没有青少年保护法吗？”

“青少年保护法?”五条悟做出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的样子，“听起来很不错啊。”

不是，见自己的提议被考虑的沐子反而更加惊慌了，咒术界怕不是人均法盲吧？

“可是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单杀过来刺杀我的诅咒师了，”五条悟状似苦恼的摊了摊手，晴空色的漂亮眼眸却满是恶趣味，“咒术界恐怕得先普及儿童保护法吧？”

五岁……单杀?

他在开玩笑的吧？

是吧？

沐子想要从五条悟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作秀痕迹，但都失败了。

这家伙怎么能用这么若无其事的口气说出这么惊悚的事?

直哉不是说这家伙是什么六眼神子吗？

神子……是这么凶残的?

传说中的五条家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哪个正常人家的神子五岁就在自己面对刺杀了啊！

“说到这个，”放肆惯了的五条悟根本没有把沐子震惊当回事，还一脸无所谓的对着满脸惊悚的普通人投下了另一颗炸弹，彻底打破了沐子摇摇欲坠的心里防线，“那个十年前将这个村子变成鬼村的人，就是杰——”

那一年，夏油杰也不过十七岁，差不多是在进入咒术高专的第二年。

“2008年9月19日，杰在杀了这个村子里的112个人后，就叛逃失踪了。”

比起一开始的质疑和愤怒，十年后的五条悟已经能够很平静的背出这段报告了。

“真的……假的……”

就像动物的本能保护机制一样，当某件事超出情绪认知到一定程度，大脑会自动拉闸，拒绝一切思考。

他在胡说什么啊？

怎么可能是真的？

沐子逼着自己忍住恶心和恐惧看向那个正对着拿着太刀的乙骨忧太嘶吼的凶恶咒灵，强迫着自己去理解五条悟的话。

那个好学生夏油怎么会在一夜之间杀了一百多个村民？

“被咒力杀死后是不会产生咒灵的，这只特级咒灵也不是那些死去村民的怨念集合，而是因为周边听闻这起惨案的人，通过一年又一年的传闻和恐惧的积累，而诞生的特级假想咒灵。”

五条悟有点后悔没带上伊地织了，给完全不懂咒术界的普通人做科普可真累啊。

“他们说，你曾经是夏油的挚友，你觉得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吗……”

之前面对禅院的时候，她还能坚定地说出口说无凭，但如今五条悟已经把前因后果都摆在了自己面前，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原来他真的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可是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彻底呢？

沐子无意识的咬着指关节，浅色的眼眸一片黯然。

可就算被‘真相’糊了一脸，她也不想就这样给夏油盖棺定论。

“不是曾经，”从乙骨忧太和咒灵的打斗中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沐子身上的五条悟纠正道，“他就是我的挚友。”

过去是，现在也是。

比起沐子小姐如今的多方考证，高专时期的他表现得好像有点差劲啊。

要知道，高专时期的五条悟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后，就是朝着夜蛾正道大喊大叫着这根本不可能。

毕竟在当时的他看来，杰根本没有动机和理由做出这样的行为。

事实上，杰其实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了，最早可能得追溯到理子妹妹，而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而这个被杰一直期待着的青梅竹马竟然这么轻易就接受了杰的行为?

到底是了解还是不了解呢？

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依然能理解共情到杰的做法吗？

“自从夏油十年前失踪后，你就和他失去联系了吗？”

“差不多，”放了一半注意力在乙骨忧太身上的五条悟模棱两可的回答，“后来有消息说他身边收养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她们都有咒力?”

“没有咒力的话，”五条悟无所谓的笑笑，“应该已经被杰杀了吧。”

“当年这个村子里人都死光了吗？”

“事实上，并没有。”

五条悟脸上的笑意真实了几分，将自己后来命令五条家追查的细节娓娓道来。

“根据周边村子里的居民反应，在他们印象里这个村子里还有一对长相可爱的双胞胎，她们的父母也都是有教养的人，可惜去世得早。”

“当年咒术界验核尸体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她们。”

因为她们就是那对被夏油杰收养的双胞胎姐妹，而背后的所谓真相，似乎也明朗了起来。

“在遇见你之前，我还见到了一个自称禅院直哉的自大狂，”沐子蹙着眉回忆之前的对话，“他告诉我夏油是普通人中的咒术师。”

“这些在普通人家庭里，我是说，那些缺乏长辈引导而咒力失控的小咒术师，”沐子顿了顿，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其他人眼中的怪物?”

就像在麻瓜家庭里的小巫师一样，因为年龄太小和缺乏引导，不能控制自己的魔力，而被视作异端。

如果那些村民因为双胞胎身上不受控制的咒力而虐待了他们，那夏油很难不做出点什么。

“夏油他会不会是为了……”

但还不等沐子说完自己的推测，另一边的学生似乎出了一些状况。

“忧太……里香会保护忧太！”

还在和咒灵单打独斗的乙骨忧太身前突然出现了一只骨白色的巨眼状生物，以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挡在了乙骨的面前。

“这是？”

沐子已然被这只召唤兽惊呆了。

“里香可是忧太最亲密的青梅竹马。”

五条悟顺手将沐子提溜到了树上，以防脆弱的普通人被特级咒灵的打斗波及。

沐子：……

虽然她确实一点也不了解咒术界，但这家伙也不能把她当白痴糊弄吧？

人类能和这么凶残的咒灵做青梅竹马?

“小时候的乙骨和忧太约定会永远在一起。”

说到这，五条悟调侃的看了眼死死抱住树干还紧闭着眼的沐子，“是一对就像你和杰关系那样好的幼驯染。”

沐子:！

还不等沐子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就被对方下面的叙述怔在当场。

“但后来里香出了车祸当场死亡，而忧太目睹了全程，之后就诞生了特级过咒怨灵——祈本里香。”

“是因为他们的约定吗？”

沐子做了一阵心里建设才看向护在少年身前的咒灵，因为要永远在一起，所以死去的小青梅成了守护在少年身边的咒灵?

“现在还不清楚具体的缘由，”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五条悟并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初步估计和他们的约定有关。”

你所恐惧之物，或许是其他人念念不舍的至亲之人。

沐子下意识就想到了这句在人鬼影片里经常出现的台词。

“可是这样也很危险吧？这个小同学似乎也不能完全约束他的小青梅。”

如果成为咒灵之后还能与之前活着的时候毫无区别，那咒术师又何必这样奔波?

“自从里香出现之后，忧太的生活确实变得一塌糊涂 。”

不敢和家人朋友太接近，不然里香可能会因为吃醋而暴走。

不过这些都还能尽力避免。

但在校园霸凌普遍的霓虹，极其护犊子的小青梅是会闹出人命的，而这也是咒术界最后注意到他们的原因。

“毕竟出生在普通人家庭的小咒术师确实很容易被看成怪胎，忧太以前遇到过不少欺负他的坏小孩。”

“所以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咒术师，有很大一部分都心理扭曲成了诅咒师，结果还能有杰这么责任感爆棚的家伙。老实说，每次杰说要坚持正论的时候，我都会嘲笑他。”

哪怕成为了咒术界的最强打工人，五条悟依旧对正论嗤之以鼻。

“强者就应该保护弱者，这玩意儿谁爱信谁信。”

还被拎着的沐子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和这个大龄中二青年争辩，生怕这大爷一个不高兴就放手了。

在正常社会长大的沐子自然是认可正论的，但架不住五条悟太能贫，没忍住照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如果真的像漫威电影的主角一样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五条悟生来就得为咒术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可就像五条悟说的，凭什么呢？

他们和普通人之间隔着一道天堑，彼此就像飞鸟与游鱼一样永不相会，不管其他咒术师怎么想，起码这位最强并没有一定要守护的人。

为了一群不想干的人牺牲自己，怎么看都不像是这位大爷的做派。

那他图什么呢？

要知道——六眼可以是天生的，但最强可不是。

总觉得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白毛，也有自己的不可说。

但这都和沐子没关系。

毕竟五条悟对她而言，就是个可以领取夏油信息的资料库，况且人家都最强了，也不需要他们这些普通人来操心。

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

“正论的核心就是强者保护弱者，可是那些无力反抗的平民小咒术师和肆意伤害他们的普通人之间，究竟孰强孰弱呢？”

“现在替杰辩解已经来不及了，”五条悟敷衍的耸了耸肩，“那帮老橘子的嘴比骨头硬。”

杰怎么还没有赶过来?

五条悟借助高空的视野在暗中观察着周边的咒力波动，一直到忧太和里香快结束战斗了，也没有等到夏油杰。

他抹掉了杰留在沐子小姐身上的印记，对方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

难道他其实不在意沐子小姐?

等会——三轮祐介、藤原血裔……

被杰摆了一道啊。

五条悟轻笑着带沐子落回地面，那个咒力印记本来就是打给他看的。

杰是故意把沐子小姐送到他手上的。

还真是和以前一样狡猾呢。

夏油狐:吾妻子，汝养之。

五条·偷鸡不成蚀把米·猫:喵喵?

沐·被拎来拎去·子:咒术界果然和她这种普通人有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