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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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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挣扎几个来回,孰秋也还是没能痛下杀手。

即便这副身体也不过是他临时找来给了错用着的,并非多令人不舍的物件,可思及其到底是容纳了了错灵魂的……便还是下不了手。

他也见不得这人在他面前又死一遭。

他还替他没找好下一副更好的肉身,若是现在忍不住将人弄死了,那生魂跟着□□消散了,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必非得将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唯恐他不知死到外头哪儿去。

“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孰秋甩袖的气势不错,转身几步行至桌边坐下。

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可背一靠上椅子就像被抽走了脊骨,慵懒了姿态,使得刚才那点剑拔弩张的气氛消散得一干二净。

了错却没有太多死里逃生庆幸。揣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低头跪着。

孰秋也不开口让他起来,他心里是有点气的,只是面上不显。

“我不管你犟的哪门子气,话先讲清楚——容叹至关重要,绝不能放她脱离我掌控,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或许是鬼门关前转了一圈的经历让他胆子大了些,了错闻言也敢冒犯“天颜”了。隔着氤氲烛光看过去,那侧颜也像是蒙了层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喜欢?

看着也不像。

他其实不明白男女之情究竟该如何——但也知道至少不是这样的。爱,似乎是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到了一定年纪,即便懵懂也该知道了的东西。老爷嘴里说着她,眼中、话语中却根本没有风拂春柳的意动。

可要说是不喜欢……事实就是她的确是自他跟在老爷身边以来,看到的头一个,能让老爷这样上心的人。

“属下斗胆,想问一句为何。”

一反往常让他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不多废话半句的性子。他总觉得,该问出个所以然来。问不出来,他就得一直这么糊涂下去了。

“不是你说的我中意她么?有何可问?”孰秋不无冷淡地说。

了错埋首下去,“是属下僭越。”

沉默卷土重来,令人窒息地蔓延开。

孰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像是要看跪着的那人耐性究竟有多好——还能跪多久。

没了挺直的脊梁,昏黄之下,这么瞧着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卑微的寻常人。无甚特别可言。孰秋嘴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品也品不出来朵花。只是,只是……有点不服气罢了。

咽不下一口气。

他记着这人记了那么久,这人却早早把前尘往事的丢了。和当年他为自己留的血、丢掉的命一起,都丢了。

这寂静可怕,如同夜幕中张开的无形的手掌,将这仅有二人的房间攥紧了,将空气从指缝里挤出去,沉闷地叫人喘不过气来。

他恨天道不公。

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却要非死不可。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对旁人来说与蝼蚁无异的人,也非从他身边夺走不可。

半晌。

“此番,你有些令我失望了……”

孰秋眼睛望向一处,没直接看他,语气森然,看不出明显生气的模样,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你可没什么不敢僭越的……我瞧你往日胆子也是大得很。”

霎时这冷意从心底窜出来,跑遍了四肢百骸。

冷……

了错睁着眼睛,怔怔看着地板。倒不是因为怕。至少,不只是因为怕。

或许……是因为那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听着分外疏离。疏离到,似乎一个不慎便要将薄如蝉翼岌岌可危的二人之间那仿若旁人谁也无法比拟的亲近的……“假象”,给扯破了。

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假象之后的现实是什么呢?不过是,他仅仅是个奴才的事实罢了。

充其量……一个下人,一个奴才,一条狗,仅此而已。

嘴里被打翻了一坛苦汁,渗到心肝脾肺里去,涩地让人抓心挠肝,恨不得即刻落荒而逃——好去哪个地方躲起来,清洗了一身狼狈。

“不过你虽既不听话,还敢妄自揣测我心意——但其实与你明说也无妨。”

孰秋却突然语出惊人。

只是一句话,好像前头那些他自己要在二人之间垒砌的屏障就都不算数了。又被他自己亲手推翻了。

崩塌带起的震颤带起一阵风,将跪着的人心里那点自怨自艾都吹跑了。

了错不敢置信抬头望向自家主子。

这位主子瞧着还很淡然,“我本以为你能有所察觉,毕竟你与她接触多一些……可看不出来也就罢了,竟还胡乱猜测——”

那双本来也不能说是小的眼睛瞪得更是大了,似是要挑战人类极限。

“与我那流落在外失散多年的‘妹妹’。”

才听到这一句,他眼前就已经开始发晕了。

“同时也是承了我‘聚神凝魄露’的天生仙体。”

是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砸昏了头吗?为何最后几个字听来,还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思?

找到了,难道不是好事吗——小姐、天生仙体——

竟是同一人——

也是,老爷也从没说过那不是同一个人。可寻了这许多年都没能有多少消息……怎么就这么巧合地找到了?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什么?了错仿若陷入混沌之中。

找天生仙体是为了利用,寻小姐不该是因为血浓于水、骨肉亲情吗?二者之间,全然是矛盾的。他不理解。不能理解了。不是为了利用,还是,不是为了骨肉亲情?

“你当真是一无所觉。”孰秋看他这傻样便明白了。

“是……属下愚钝。”

往常被抛之脑后的种种,蛛丝马迹,争先恐后冒出来。唯恐他不能更深刻认识到自己的愚蠢。

容叹其人不仅仅是身手不凡而已。确实,他竟从未听说过她曾经何时有受过伤……还有她莫名其妙失踪又出现之后,高晨皖的“失踪”……

高晨皖难道早看出来了?

好死。

这不合时宜插了一脚进来的想法蓦然打断他的思绪。

此前暂时被掩下去的有关于自己如何愚蠢的念头又占据了上风——他竟擅自揣度了主子心思,自顾自以为主子动了凡心!愚蠢至极!

连高晨皖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他竟没能看出来……什么男女之情?简直鬼迷心窍。

“我以为你是能看出来的。”

“……”了错百口莫辩。

“你在我身边年数不短,就算看不透容叹,也该明白我并非那等囿于情爱之辈,怎会产生那等荒唐的猜测?”

了错面有愧色,讷讷无言。

“所以有关我身上不可与外人道的种种,你是否也有自己的猜测?”孰秋翘着二郎腿,一支胳膊搭在桌上,歪过身子来看他。

这惫懒风流的姿态……只能说美人不愧是美人了。换做别个,很难还能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属下不敢。”

假话。孰秋眯了眯眼睛。他自知自己身世不可与外人多言,也知有些话不是他不说、不让人探查,就等同于别人不会猜测——猜测,人之常情。

他看他又成了低声下气的模样,细细将他打量,没有戳穿。

“这几句话,我只对你说。且站起来吧。”

了错不敢怠慢,立刻起身,只是腰还微弓着,不敢抬头。

“过来坐下。”孰秋腿长,伸出来代替手给他指了方向。

“属下失礼。”了错不敢多说什么,过去坐下,视线低垂着定在地面因烛火跳动而轻微抖动的影子上。

孰秋看他这张脸似乎是看出什么趣味来了,一时黏在上面剥不下来。可说实在的,这张脸不丑不美,更非什么稀罕玩意儿,似乎并无特别值得他关注的地方。

可这关注的分量如此重,了错便是不看向他也能感受到脖子被压了千斤,头皮发麻,坐如针毡。手该怎么摆,脚该怎么放,脖子动得还是动不得,视线可否游移……都不知道了。

孰秋胳膊才抬起来,拿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的了错便跟着呼吸一滞。

他要做什么?

眼睫飞快颤动了一下,连放在腿上的双手都不由握紧了……所幸还有袖子能够遮挡。动,还是不动?动——是不敢的。

分明心里动摇得厉害,也根本不敢放到明面上一分。

可当携着凉意的手接近额角,停在不过毫厘的位置,他终是忍不住瑟缩一下,骤然拉开了与那只手的距离。不受大脑控制的本能。看来还是恐惧略胜一筹。

那手在半空悬停了一瞬,随后还是落到他眼角边上来了。

比这屋外的天还要冷。

明明屋内燃着炭盆,当是温暖如春。

雪粒子落在眼角,才落下便融为雪水,顺脸颊线条滑落。在仅不过片刻却异常漫长且难捱的时间中,于嘴角边上消失不见。

叹气声格外鲜明。

“无一处相似。”

似寒风拂过耳畔,烛火在一瞬似乎抖动得更厉害了。

了错紧张地眼皮乱颤,脑中混乱着想,像什么?像谁?他该与谁像?没有头绪。

他从跟在老爷身边以来看到过的人不少,自认并非认不清人脸,可也没见过哪个与自己相像——相像到能令老爷睹他的脸思人……那么老爷期待的是谁?

可下一句话便把这些疑惑全部扫开了。

“我本是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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