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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第 2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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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秋合上眼皮。这一瞬间的念头肆无忌惮地乱给人扣帽子,俗称“迁怒”。

哪怕能想起来一点也好,总归给人看到点希望……而不是顶着这张与他记忆中全然不一样的脸,日日让自己憋闷。

记忆中偶尔眉目清晰分明,神态鲜活的人,依旧只能活在记忆中。而那笑容灿烂之人最后留给他的印象却在他怀里逐渐弱了鼻息的垂垂将死之态。

本该是他这个做兄长的护住他的。命运弄人。招来祸患的人是他这个做主子做兄长的,被祸患带走的人却是他。他因他而死,为保护他而死。他眼睁睁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被刺穿心肺,鲜血溅了一地,溅了他一身。

那遗憾,一跟就跟了他一生。即便他当场手刃仇敌,也无法弥补。

那时候才……才活了几十个年头啊。那孩子本该有更好的人生的,本该有大好人生的。想来,原他身边也是有过毫无保留待他好,而他其实也愿意待他再好一些的,来时、在时不知其重要与否,去时却将他所有的欢喜生趣都带走的人。

身容他人生魂,承万千苦痛、受日夜折磨都无妨,他都从未觉得苦。于他而言,那些本就算不上苦。何况眼见着曙光便要将夜幕撕碎了……

缓缓睁开的眼眸里便载了希冀般的点点光芒。

等也等了这么多年了……没什么可犹豫的。他是早活够了,唯一的念想也不过这一件事了,管它还要什么代价——

无论是那本就算不上有亲有故的性命,还是闻岓,无甚可惧。

怕只怕,前功尽弃。

谈容脚程算是极快,抵达北边极寒之地时,天色已暮。

何况现下这季节本就天日短,极寒之地沉于黑夜,不见斜阳,不见鸟兽虫鱼,仿佛要将每一个来此处的人都惶惶卷入寂色。

围绕高山被罩上的不知起源的结界迫使她不得不放弃飞行,落到地上。这结界不至于让人进不去,却使灵力阻滞,无法收放自如,撑不住飞行。

本以为是无主之地,照这看,难不成还是有“主”的?

莫不是要生变数吧?

谈容手心空空荡荡,没多想掏出一把刀握在手里,刀身细长,篆刻精致花纹,寒意自生,也算是安心些。

此处若真是有主的,多半那宝贝不会好得了,只怕是少不了一战。

这般就算是做好了觉悟。

头顶星河不疾不徐流淌,冰光炫色,异彩纷呈。没有阳光也依旧随处可见奇妙光彩将剔透冰川映照地有万家灯火般星星点点闪耀。

高山孤立于不远处,岿然屹立在广袤无垠冰川中,不真实地如海市蜃楼般。

既引人向往,也惹人心慌。

非生,即死。

可她也只能往前走。

“小心!”

女子一声吼叫穿过刀光剑影劈来,直入谈容耳朵。

她手中刀正从面前这比寻常人体型大上一倍有余的冰人脑瓜子上砍下,而刀刃被其半身卡住,一时无法动弹。伴随那人提醒的话语而来的是身后不容忽视的一道杀气。

谈容握紧刀柄,全身气力往手上压,眉鬓竖起,目光疾戾,锐刃砍开阻滞,将眼前庞然大物一分为二。两半冰坨子做的躯干轰然倒塌,她立刻转过身去,黑发也因这动作到眼前挡了一瞬视野,张牙舞爪一个巨型冰人的足砂锅大的拳头在此时已逼近面门!

横竖是躲不开了。也没必要躲。

于是将长刀挥起,刀背正搭在另一手手臂上,刃口朝上不闪不躲接住了拳头。“嘭”的一声闷响仿若要将她整个人都砸进地里。咬紧的牙关里没忍住泄出一丝哼,腿一软膝盖就要落地,但最后落地的也就右腿膝盖。冰面上被她仿佛比石头还硬的膝盖骨硬砸出个坑来,数道密密麻麻细缝以此为中心漫射开来。

唯这身板是半分不弯。

让人头皮发麻的疼痛攀着膝盖上、及手臂,一路走到天灵盖,教人心里都打颤。而一对拧紧的细剑眉下,是被点燃了一簇火的双目。

——自刻意麻痹自身以来,她还真是有段时日没体会过这屈辱的,让人恨不得挥刀将世间万物都切碎剁糜的滋味了。

这些怪物做到了。

在这被压制住大半修为的千里冰封大地之上,她红了眼。

从来论争强好胜,她是不输任何人的。

不顾这膝盖骨怕是早和冰面一样裂了缝了,谈容哽住一口壮士宁死身不死意志的气,愣是顶着那千斤重的胳膊站了起来。

这般拳头竟全然压制不住她,随着她杀气腾腾站起的动作,颤抖着,一寸寸被抬起。

人的双眼里冒出的红光竟较之于这些冰人瘆人有过之无不及。

她大喝一声,挥开刀,手起刀落,冰寒刀身满载与天色几乎无异的亮色,蜕变为如神刀般,于一道寒光过后将这比她高、壮上不知多少的冰人拦腰砍成了两半。

诡异红光从冰块雕刻的眼眶里倏然消失,上半身与下半身也成了两块毫无生气的冰块,嘭嘭几声如雷贯耳,坠落地面。

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她喘着气想。粗重鼻息不知是因为火气,还是疼痛。结果也不过就是块头大了些,用的蛮力罢了,不过尔尔。

本该寂静的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真正正鸟不拉屎的地方,类似刀剑之类的兵器相撞声响却不断。她没能暂时休息会儿,便揣上刀又朝另一头更多冰人聚集的地方飞奔过去。那地方,除了冰人,明显还有几个“人”。

她其实没那么好心的。谈容想。她只是做不到视若无睹罢了,何况,眼下身陷囹圄的是故人——

她在冰面上跑出了仿佛要平地飞起的架势,只闻得衣角猎猎作响,一脑袋黑发尽数飘到脑后,露出一张苍白无比地描画了五官的脸。当然不会是故人们熟悉的面貌。

手中长刀作箭一般,在肉身所不能及的这段路中脱手而出,劈开风,将主人甩在身后呼啸而去,率先穿透了一只冰人的胸膛。

被刺个正着的怪物脚下不稳,晃动了几下。但还远远不够。谈容趁这会儿功夫正到了它背后。一咬牙,脚在冰面上借了把力,给可怜的地面又踩出一个坑,顺势上了冰人背,正攀上去够住那刀柄。弓身的一瞬,她弹跳起飞,就着这姿势,将刀身上挑,直接剖了它天灵盖——

若这玩意儿的脑袋瓜子也能被称为天灵盖的话。

嘭,又倒下一个。

在谈容出手前正与这冰人鏖战的女子心有余悸。也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在猝不及防见到一截篆纹刀尖从眼前冒出来,与死亡近距离接触之后,还能保持心跳平稳的。得亏是她闪得快,不然说不准谈容出手到底是帮了她,还是来送她去死。

隔在二人中间的怪物倒下,脚下踩着的地面似乎都震动了几下。沈妙如这才看清来人模样——好年轻的后生。

谈容却似乎对于自己救下的人兴致缺缺,拎着刀又往另一边去了。

此人修为至少在自己之上。沈妙如极有自知之明地想。而就在这当口,谈容又放倒一个。

不得一刻休息,也没必要休息。沸腾热血充斥周身,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要溢出滚烫热气,连五感都被带得敏感到极致,仅凭气流变动就能感知到侧后方偷袭,她轻轻跃起,于半空之中反手一刀又砍中一个。

刀正卡住它粗壮脖颈,自右进,横向本该是往左出。偏被她借落地惯性,斜着带半拉肩膀飞了出去。又取一首级。

小小年纪,手段了得——如今后生都如此厉害了吗?沈妙如不无瞠目结舌,还是说,其实是个披着小年轻外皮的老怪物?

这般稳准狠的手法,她见得不多,但也不是没见过。

天同宗人才辈出。至少,出手打个小怪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但除非本身就能力过人,很少有下手这么又准又狠的……况且宗门大多自诩“正道”,大多刻意避免场面过于血腥残忍。

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像极了谈容。

沈妙如随着少年跳起来的身姿仰起头,看那长刀耀眼,看其靛色衣袍在迷幻夜色、冰天雪地中翻飞,冷静地收割下一条又一条“性命”。可因并无血液飞溅,与其说是似魔一般,倒不如说更类谪仙。

若非此人模样实在陌生,她几乎要将此人看作是许久未见的谈容。

紧接着“少年”落地。“他”连落地这一下都没有浪费,稳稳当当落在倒地冰人的脑瓜子上,一脚将其踩得粉粹,冰渣子溅开一地。

沈妙如怔然瞧着。但“少年”从始至终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会是她吗?

不会吧?

她想不到谈容销声匿迹这么久如果真不是因为在山上闭关——还能是因为什么?也无法理解如果谈容真是离开了天同宗,又怎么会在此处被她碰上?为什么扮成另一人的模样?为什么不能开口相认?为什么这许久都不与他们联系——

不会的,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可话说回来,师尊又是为何突然要他们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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