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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换屋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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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慢慢爬上房门。

毋离手里握着一柄刻刀,悄无声息推开屋门。

他先来到第一张床上,掀开被子。

没有人。

晃了晃脑袋,突然感觉到甚,他皱起了眉,抬头望向对面的床。

“鬼!鬼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响彻在半夜院子中。

毋离肥胖的身体整个拍在地上,颤抖的腿压根没力气站起来,只能蹭着地面不停后退。

靠窗的床榻上,褐色人影缓缓翻身,坐了起来。

毋离死死抱着屋门,涕泗横流的脸顿时僵住。

“吓到你了,失礼失礼。”裴厌辞友善地笑了笑。

“你怎么在这里!”毋离瞪远的眼睛,怒道。

“怎么了?发生甚事了?”

“毋离,你回来了?还好吗?”

“没你们的事,回屋睡你们的大觉去。”毋离没好气地把左右屋子被吵醒的人赶回去。

“这是甚味道?”一人突然开口,鼻子旁边的肉瘤随着他吸鼻子的动作抖了抖。

擦擦脸上的汗,毋离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地上多了一滩深色。

他窘迫不已,这一幕让其他人看到,更加让他难堪。

他局促地坐在地上,费力地往门后的阴影处挪了挪。

“厌辞,你怎么在毋离和非远的房里?”隔壁屋子的人探出头奇怪地问,“大半夜的,你来这装神弄鬼做甚?”

“无落的咳嗽声有点大,我俩现在身上不是带着伤就是带着病,在同一间屋子里不便养伤。”裴厌辞道,起身走到门边,把一件外裳往地上抛去,“所以我想在这暂住几晚。”

非远死了,床位至少能空出来一段时间,他刚好能住。

“你来这边住,那无落的屋子这几日不就空了张床位?”一人眼神立刻亮了亮。

另外一人道:“厌辞,我干脆直接和你换屋子怎么样,我那屋子又大又敞亮,还没有霉味。”

“你那屋一年四季都晒着太阳,夏天的时候都落不下脚,拿最烂的屋子换最好的,你这不是欺负厌辞老实嘛。”又有一人道,“我屋子比他好,我跟你换。”

“你同屋的睡觉呼噜声跟炮仗一样,还脚臭,你不也坑人家嘛。”

“厌辞,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你要换屋子,就该想着我啊。”

裴厌辞为难地看着另外两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望二位体谅,我好兄弟都开了口,哪里还有其他办法。”

两人眼里顿时闪过失望,但也理解,悻悻地回了自己屋子。

那个小厮则欢天喜地地回屋收拾行李,看着一晚都耽搁不了。

裴厌辞将其余看热闹的小厮三言两语打发走,合上了屋门。

门边的毋离从地上站起来,把挡着的外裳丢到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不禁悲从心来,叹道:“非远眼下要是在,肯定能如愿和无落同屋住。”

裴厌辞随口应和:“那是可惜了。”

毋离去外头院子里打水洗澡,回来后身上已经干净,见裴厌辞仍躺在非远的床上,道:“你怎么还不滚,已经有人跟你换屋子了。”

“无落病着,觉浅,这会儿收拾铺盖会打扰到他。”

“这时候你倒是体谅他了,”毋离嫌恶道,“若真把他当好兄弟,你也不会嫌弃他咳嗽打扰你睡觉。”

“我这么说,不过是刚好有借口让出了屋子,省得继续遭人记恨。”裴厌辞翻身转向他,见毋离擦着手里的刻刀,眉头微挑,道,“你睡觉有防身的习惯?”

“不是,这是非远的刀子,前段时日他说想给无落刻个檀木手串保平安,却没想到……”毋离哽咽起来,“非远,你大哥没用,只能让你尸体被那些杂碎带走,回头你还要被拿来污蔑太子殿下呜呜呜呜呜……”

裴厌辞即将阖上的眼皮被他一声接着一声的嚎哭打断,也不睡了,道:“真不至于。他身上的衣裳没甚特别的,一般小厮都穿这样。就算扼鹭监有心想看是哪府的小厮,翻他尸体,搜出了出入太子府的腰牌,证明是殿下的人,最多也是扼鹭监的人私下里拿这事当面笑话太子两句,不可能闹大的。”

一个打杂的小厮,不会有人放在眼里。

分量太轻。

“是吗?”毋离仍旧狐疑道,“你不会不知道,太子与扼鹭监那位老阉儿有天大的仇怨吧?咱们太子势单力薄,我真怕他哪天被扼鹭监弄死了,咱们这些下人跟着陪葬,那我岂不冤枉死了。”

裴厌辞:“……”

原本还想着他是个忠心耿耿的。

有。

但不多。

却也情有可原。

寻常官宅更多的是家生子,因为忠心不二,用起来放心。但皇子府邸不同,他们成年后才出宫开府,能从生母那里带来的心腹有限,若是外祖家族势弱,自己不得宠,就只能去外头买仆役,忠心程度会差很多。

毋离明显是外头买来的仆役,若真是家生子,早被重用为管事,而非一个在厨房干最累最苦活儿的小厮——他晚上央厨房婆子烧热水时攀谈得知的。

而裴厌辞这种是地位最差的,不是清白人家出身,后颈处有烙印,那是祖上犯了事的戴罪官奴,除了天大的恩典,否则他自己、他的孩子,世世代代都只能为奴为婢,任人打骂差使。

“不过,”毋离眼神清亮,兴奋道,“非远今儿个是央了看门的婆子通融,偷摸出府的,身上没带牌子。”

府里管的严格,寻常他们这些跑腿办事的小厮都不能私自出府,更别说肆意惹事。若是有事,管事会给底下的小厮婆子办事牌子,他们都是靠牌子出入后门的。

“那就更没事了,你放一百个心。”裴厌辞打了个呵欠。

他真的想睡觉了。

见他又要睡下,毋离不满道:“之前在酒楼后门巷子里,你怎么不说出来。”

这人看着面善,实则一肚子坏水,指不定就想看他偷尸体的时候被扼鹭监的人抓住。

“对了,”毋离想起来甚,未尽的泪眼仍旧有化不开的怀疑,“你今天偷偷溜到外面,到底是做甚去的?”

见裴厌辞没搭理他,他又道:“你放心,你就跟我说,我决计不会告诉第三个人,我只是想解了心里的疙瘩。”

裴厌辞被他烦得不行,睁开眼睛,随口应付两句,“祥庆酒楼菜色好,我帮无落买几样,他得了风寒,没有胃口吃饭。”

毋离定定地看着他,半晌道:“你这个人,当真没尝过好东西。”

裴厌辞:“……”

“你要是认我做大哥,以后太子都得吃你剩下的。”

他再也懒得搭理这胖子,翻身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无疏一早就过来给裴厌辞送药,换药,还帮他把伤口包扎好,细致又耐心。

裴厌辞盯着他几不可见的喉结,眼里微微出神,就听头顶一声“好了”。

思绪被打断,他也没再想,与他从毋离的屋子出来,路上闲聊间,探听了部分消息。

奇怪的是,太子平日里深入简出,日子过得简朴清闲,本该在府内任职、掌管府内大多事务的内侍也没几个,就只有张总管与他带来的几个心腹,其余人全是外头买来的仆役。

因为如此,他们这些人才有机会担任管事。

比如非远。

非远和毋离平日里称兄道弟,与他的原身平日里关系也不错,前段时间上头说茶房那儿要选个新管事,非远平日里会做人,人缘素来极好,大家都以为他会当管事,又是道贺又是请酒,折腾了大半个月,却一直不见动静。

前几日他从别的管事那里得来风声,说张总管还在原身和他之间犹豫不决。

别人的贺也道了,自己的酒也请了,若是最后当不上管事,非远就成了府里一大笑话。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血气方刚又好面子,哪里能容忍这样的结果。

昨日去跟踪他,无非就是想从他“异常”的举止中抓到把柄,从而攻讦,除去竞争对手。

最后动了杀念,估计也是想浑水摸鱼,把原身的死栽赃给扼鹭监,在当时来看简直天时地利人和。

阴差阳错下,裴厌辞痛失竞争对手一枚。

“非远哥也不是甚好人,这两日到处传你和无落哥不清不楚。”无疏说着嘟起嘴不满道,“你也是,怎么就和无落哥走得那么近。”

呵,他俩还是情敌。

裴厌辞摸摸受伤的后脑勺。

“无落哥待人和善,脾气好,身子骨又差,平日里大家都会照应他一二,有时候我也会帮忙。就是不知为甚,我瞧着就是不喜欢他。”

“你还小,以后就会知道了。”裴厌辞道。

刚刚他才晓得无疏仅九岁,是府里年纪最小的仆从,父亲做工时意外身亡,被主人家丢在路边,尸体都烂了才被人发现。后来族里人去闹,这才讨得五十文的安葬费。但母子二人压根没瞧见银钱不说,还被占了房屋田地,逐出族谱,孤儿寡母过活不下去,这才把自己卖给了人牙子。

“后来娘亲被张总管买了,府上丫鬟已经足够,总管本不愿多收人,好在我是男儿身,总管瞧我们母子俩孤苦无依,这才应允,让我跟着管库房的越管事学看账目。”

裴厌辞听无疏叽叽喳喳地说着,迎面碰上一个小厮,朝他俩打了声招呼,看着对裴厌辞的态度好了点,而且眼里还有点淡淡的同情。

路过自己原先那间屋子的时候,他才明白他们那点同情是怎么回事。

他的鞋袜、铺盖、衣裳,还有前身常用的茶碗物件儿,散乱得半个院子都是,故意丢到檐外,全被春雨浸泡了一夜,脏得不行。

“呦,厌辞,你来了,瞧我这个急性子,昨晚你说跟我换了房间,我这就搬来了,想着你后脑勺有伤不方便,就帮你收拾打包了下。”

昨晚与裴厌辞换房间的小厮热情得笑着,走到屋外,仿佛这才看到院子的景象一般,故作惊奇道:“哎呀,怎么变得这么乱,肯定又是那些爱占小便宜的婆子,以为这些破烂玩意儿都是不要的,想从里面翻出点值钱的玩意儿,那些婆子就是烦人。”

无疏几步快走过来,气急道:“这一看就是你自己丢的,赖到婆子身上算怎么回事,你就是无赖!泼皮!亏厌辞哥还那么好心跟你换屋子。”

他弯腰要去捡起地上带着湿鞋印的衣裳,被裴厌辞拉住,退开了两步。

“你做甚。”无疏挣脱开他的手,道,“今日你好脾气由着他们丢你东西,他日他们就能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喂,无疏,你在这里挑拨离间甚,我是好心帮厌辞打包行李,到你嘴里怎么变成丢了。”小厮道。

“无落哥,你说,厌辞哥的东西是被谁弄成这样的?”无疏看向艰难扶着门边的人。

昨日出屋门吹了一遭风,今日无落面色更难看,佝偻着身子,似乎下一刻要断了气去,同屋的小厮忙半搂着他。

“小心。”

他这幅柔弱又满目依赖的样子让人很是受用。

“你还病着,快回去歇着,我等会儿帮你跟管事告个假,回来给你煎驱寒药。”

“无落哥,回屋之前把事情说清楚,不能让厌辞哥受委屈。”无疏再次质问道,见他俩一夜之间关系亲密得不像话,他感觉怪怪的,不像朋友兄弟之间那样,但是又说不上来是甚。

无落借病倚靠在旁人身上,黯淡下了眸光,“你少说两句,大家都是府里下人,何苦争个长短,厌辞马上就升管事了,这些破烂玩意儿哪里配得上他的身份,刚好,丢了正好可以买新的。”

裴厌辞昨晚突然离开,之后又听说跟人换了屋子,他不晓得缘由,却隐约感觉到这人要与他断绝往来,也识时务,立刻把笑脸对着新同屋的小厮。

但毕竟他之前与厌辞交好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他不想让别人发觉两人决裂,干脆和稀泥起来。

“对啊,买新的去呗。他当了管事,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呢,我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回头他给我穿小鞋,我不是自找苦吃。”小厮一脸无辜,眼神瞟向裴厌辞。

若是按照厌辞从前的性子,这人会憨厚地笑笑,然后羞赧地摆手,说“大家都是弟兄,甚小鞋不小鞋,没有的事”。那么,这件事也会随之结束。

一个管事任由他作威作福,听他几句话摆布,他在下人中自然有了极大的面子。

但现在这事被无疏那张破嘴一顿搅和,他和厌辞的关系有破裂的风险了。

这是他万万不想看到的结果。他只是想拿捏人,并不是与即将成为管事的人交恶。

于是,见裴厌辞意料之外地没接话,他也不得不低一头,软了语气,“厌辞,我的性子你还不晓得吗,可能把这事搞砸了,但心意是好的。”

“你就是存了心使坏。”无疏气急败坏道。

“无疏,你别在这里无事生非,让厌辞难做了。”无落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

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裴厌辞突然开口,“你们昨晚帮我收拾屋子,可有看见我藏的银钱?”

“银、银钱?”小厮脸色僵住了。

因为他猛然发觉,自己完全没瞧见银子,或者说,任何值钱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呢?大家都在府里做事好几年了,如何都能攒下点家当,方便以后娶媳妇。

可谁会信他没拿呢?

裴厌辞又不会预知后面的事情,提前把值钱的东西带走。

裴厌辞奇怪地看着他,“你帮我收拾的时候,一个铜板都没看到吗?”

不单是他,周围看热闹的小厮们也看向了他。

小厮忙道:“真没拿,我帮你收拾的时候,无落就在旁边盯着。”

无落被他推了推,勉强振作精神道:“我也没有看到银钱,厌辞,你平常花钱大手大脚,我说了你好几回了。”

“花在谁身上,用来买甚药了,你不晓得吗?”裴厌辞看着他。

无落心口一慌,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却还是要开口,就怕他狗急跳墙,把他的事情抖落出来。

“原咳咳咳原是有的,瞧我咳咳咳记岔了,我替你收着呢咳咳咳咳。”他回屋把自己的两贯钱拿给他,还连带着昨晚的金疮药,希望他能念点旧情。

但今日的裴厌辞,冷漠得不像话。

他掂着两贯钱,在无落内心快要被逼崩溃的时候,终于开口,“还有的,应该是被别人收了吧。”

他看向屋门前的那个小厮。

“抹去零碎的,还有五两银子。”

“你!”小厮正想怒骂,但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谁让你动了人家的铺盖,现在到底多少家当,还不是任由裴厌辞随口胡诌。

“你莫不是贪墨了厌辞的银钱吧。”旁边有瞧热闹的叫道。

“这就不厚道了吧,赶紧还给人家,大家日后也好相见。”

“是啊,这是人家全部家当呢,别兄弟的东西都贪。”

无落也劝道:“你把拿了的还给人家吧。”

“你!”小厮不敢相信,这人会背刺他,“我拿没拿,你不晓得吗!”

无落避开他的目光,“你亲自动手帮人家搬的东西,我如何晓得。”

“好,你这么玩是吧。”小厮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他回了屋子,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把零碎凑出来的五两银子给裴厌辞,还多给了半贯钱,从牙缝里挤出个笑容,“都说是好兄弟了,别见外,这多出来的,今儿个就当做哥哥给你马上升任的贺礼,以后别忘了兄弟,常来喝酒。”

裴厌辞要升管事,他只能靠偷偷丢他东西这种小手段来实现自己的优越感,但明面上不可能得罪的,眼看要真惹他生气,反而还要赔笑讨好。但对无落,原本一条线上的人突然反水,这损失银钱还让他没面儿的事情,只能记在他的头上了。

“你数清楚,他们若短了你的,回头再要就扯不清了。”无疏小声叮嘱道。

“他们没拿我的银钱。”裴厌辞同样耳语道。

没拿?

无疏愣愣地看着裴厌辞收了银子,跟那人称兄道弟,感情好得像刚才没互相算计过对方一样。

心里有好些话想问,但又晓得现在不方便说。

他视线绕过人往前面一望,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

“赵管事。”无疏声音清脆嘹亮,这一开口,屋前的另外两人面色就顿住了。

张总管总领太子府内所有事务,他之下,还有负责采买、前院、后院、庄铺生意的四个大管事,其余的就是各个小管事。

赵管事就是前院的大管事。

在他们愣神时,裴厌辞已经落落大方地上前迎了人。

隔着几步开外,无疏听不清他讲了甚,两人交谈了几句,赵管事临走前招呼了一声无落两人。

“你们两个把院子打扫干净,下午我来时若瞧见一点不对味的,你们都别想在府里做事了。还有,无落,你已经病了一个月,到底好了没有。”

无落的脸色更加惨白起来,旁边的小厮忙赔笑道:“赵管事,无落的活儿我能帮他干了,他再养两日就全好了。”

说着,他暗暗朝无落使了个威胁的眼色。

他可不同于厌辞那个老实的蠢货,要他帮忙干活,可是要实打实银钱的。

“若是两日后你这病再不好,张总管就得把你卖给人牙子了,不是总管不通融,府里不养闲人。”

无落被别人扶着,幽怨的眼神却是看向裴厌辞,后者却没看他,只是与无疏交代了两句,跟着赵管事走了。

无疏昂首挺胸地站在门前,手里将方才裴厌辞临走时给的一两银子往空中抛了抛,像一只初出茅庐的公鸡,“你们赶紧把院子收拾好。”

屋门口的人暗自磨牙,狠狠踢了一脚淋湿的棉被。

————

裴厌辞方才听到赵管事说无落生病的时间,正想问话,就听赵管事笑道:“难得啊,之前都是你一人做两份活儿,今天你竟然不帮无落了。”

一向淡然的脸色都有些绷不住。

原身究竟是有多老好人。

“你们闹掰了?”

“差不多吧,”裴厌辞随口道,“他不缺我一个稀罕。”

赵管事“呵”了一声,“他何时稀罕你,把你当牛马使唤还差不多。一个最下等的杂役,还把自己当主子了。”

见自己说无落的不是,对方不似从前那般着恼,他笑了,“几日不见,你倒是稳重了不少。”

“都是赵管事栽培的好。”裴厌辞给他戴了顶高帽。

“得了吧。”赵管事也是经常听这些吹捧的,并不在意,却也开怀。

笑完了,他道:“回头我尽量让人牙子把你卖到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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