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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回香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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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灵力堵塞凝滞,他跟个普通人一样安安分分地踏过湿滑的青苔,翻过破损的石板台阶,西重山已经尽在眼帘。

寂照寺如记忆里一般,除了有些墙面还未粉刷到的边角露出烟熏火燎的颜色,根据林绛雪说的,那多半是山火留下的痕迹。

陆渊一眼就瞧到了那株蓬勃葱茏的菩提树。

他随手拨了拨层层叠叠的祈福带,这些红绸有的甚至挂不上树梢,勉强缠绕在粗壮的树干上。

“老家伙,你是真不在了。”陆渊唇角扯了一下,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替你办到了。”

鹧鸪梦里作恶里的邪佛已经灰飞烟灭了,再也不会有人误入鹧鸪梦白白被取走生气了。

他索性站在树底,懒洋洋地倚着树干,仰面望着随风卷成各种形状的红带。

片刻之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

“大师你要是在天有灵,能不能替我指点迷津?”陆渊表情蔫蔫的,“上辈子,我应该没有干过什么……让人恨不得痛下杀手的事情吧?”

他心虚地挠了挠鼻子,“排除那些实力不济被我揍了的,以及走了邪门歪道被我宰了的。”

陆渊以前懒得参透人心,是因为他不在乎。

他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所以我行我素。

等到他想知道某人有几分思量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这方面笨手笨脚。

“你说,我是不是该直接杀了他。”陆渊语气轻声,好像说了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漆黑的眸子像是寒风彻骨的寒夜。

陆渊心里一边恨意愈深,而另一侧又留着年少时的一点柔软。

眼前好像又闪过陵川渡替他仔细包扎伤口的样子,对方下唇紧抿,眼睛一眨不眨,好似痛得人是他自己。

又看到了陵川渡半夜被自己喊起来看烟花的样子,他拧着眉烦得不行的样子。等到陆渊无意瞥到他的时候,却看见陵川渡眼尾偷偷地上扬,唇角露出一个真情实意的笑。

矛盾纠葛的心理逼得陆渊快要发疯。

他烦躁地屈指敲了一下额角,“算了,我下次……”

再问。

冬风萧瑟,拂过红绸,发出若有若无的哀怨呜咽。

陆渊这几日都刻意避开了陵川渡,不是去寺庙里照看了无大师化身的菩提树,就是去街边听评书话本。

他心放得貌似挺宽的,终于沈循安逮到看完斗蛐蛐回来的陆渊,他憋不住问了,“陆师兄,我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前辈,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不知道。”陆渊拨开沈循安,“今天发现有个戏园子,你去么?”

沈循安呆了一会儿:“我对听戏不感兴趣。”他茫然地看着陆渊慢悠悠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已经烧了炭火,暖洋洋地让人犯困。

陆渊那张俊美阴沉的五官被跳跃的火星子照得晦涩莫测。

等到火舌退却,猩红色的颜色转为乌炭。他恍然如梦初醒,才意识到自己在这枯坐了很久。

门口传来焦急的捶门声,“陆师兄你睡了没?我能进来么?”

陆渊低声道:“什么事?”

沈循安急匆匆地进来,他衣服整齐甚至还带着佩剑,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前辈还没回来,我记得第一天店小二就说要在打落更前回来的。他不会是……出事了吧?”

“……”陆渊心里一沉,随即声音冷硬,“不用管他。”

“这不好吧。”沈循安有些惊讶,随即他艰难开口问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师兄的表情看起来恨不得他死掉一样。

陆渊随手打开一条窗缝,他蓦然觉得有些许闷,呼吸像哽住了似的。

被夜风一刺,他的心脏倒是被冰得一轻,轻飘飘地挂在胸膛里。

陆渊看了沈循安一眼,沉默了片刻说道:“他要是有事,你去了也全当是多送个了陪葬的。”

“但是我做不到坐视不管。”沈循安皱起眉。

陆渊一脸冷淡地将窗户拉得更大,吹得沈循安一抖,“你知道他去哪了么?”

“……”

“你知道他出去是为何事的么?”

“……”

陆渊面无表情地说:“现在冷静了?”

沈循安腾得一下脸红了,方才的少年意气被冷风吹得烟消云散,“那怎么办?”

陆渊合上窗户,“他对天都城的布局也不熟悉,如果是去了某个地方,他会问路,最方便的就是问客栈掌柜。”

但是要命的是,陵川渡从不喜欢找不熟悉的人帮忙,他不愿在不认识的人面前泄露自己任何的信息。

很可能自己就直接去了。

沈循安蹬蹬地跑下楼梯,过了半晌又踩着木楼梯跑了上来,“掌柜说他不知道。”

陆渊垂下眼帘,他就知道。

“但是。”沈循安一个大喘气,“他说那个戴面具的客人走得时候,他看见了对方正戴着回香坊的玉佩。”

“回香坊?”

沈循安又闹了个大红脸,他不好意思地吞吞吐吐道:“就是那种地方嘛。但是那边对客人要求很高的,普通人只能去一层。特殊的客人会佩戴回香坊特制的玉佩,这些人才能去二楼以上。”

陆渊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清楚的很。”

沈循安握紧佩剑又松开,窘迫地说:“我小时候不小心跑进去过。”

当时,可怜的小沈循安被淹没在一群昳丽妩媚的大哥哥大姐姐中,差点被香粉给呛死。

他狼狈地爬到二楼的时候才被人发现给截了下来,回家就是一顿好打。

窗外“咚!咚!”“咚!咚!”连绵传来几道鸣锣声。

已经是打二更了。

沈循安现在也有些犹豫了,他声若蚊呐,“也许只是寻花问柳去了呢……”

毕竟醉倒温柔乡也很正常的……吧。

陆渊突然嘴角一扬,露出森白的齿尖。他舌尖在唇齿在转了一圈,低垂的眉眼像风雪渐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出发。”

沈循安简直惊呆了,他觉得陆渊前后转变也太大了,“我们真的要去么?!”

万一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那岂不是尴尬!

在沈循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路上了。冷风疯狂灌进他脖子的时候,他就已经后悔了,开始疯狂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冲动。

他欲哭无泪道:“可是我们现在过去了,会不会打扰前辈啊?”

真的不愿细想,自己在前辈心中印象是不是更差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自己师兄的冷笑声。

在夜风中,激得沈循安脖子一缩。

他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地跟在眉间带着一抹病气的陆渊后面。

是了,陆师兄自从临安镇后身体就不大好了。

鹧鸪梦从内部被暴力摧毁之后,所有沉溺在梦境中的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波及。

而梦境被毁的那天,凤池宗魔气弥漫,虽然林宗主事后说是逃脱封印的魔物作祟,已经被抓捕后重新关押。

但他总认为不是那么回事。

不安的感觉诡异地让沈循安有点风声鹤唳。

回香坊倒像是没有受到水鬼索命的影响,已经是亥时,但是依旧能听到模糊又熙攘的人声,推杯换盏的嬉闹声,妩媚软语的调笑,黏黏糊糊的听不请一句话。

沈循安透过窗户影影绰绰的人影,张了张嘴,“好多人啊。”

许是冬天太冷,门口并没有站着什么人,但是大门只是虚掩着,能感到里面传来暖和的温度。

沈循安搓了搓冰凉的手,推开了门。

暖黄色的灯火一下倾泻在他们身上,驱散了寒气。

未见其人,爽朗的笑声先传来过来,“两位客人来玩什么的呀?”

大冬天的,老鸨依旧拿着一把装饰性的团扇,虚虚遮住自己下半张脸,打量着两个人。

陆渊上半张脸掩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他语气温和又强势,“你见过一个戴着傩面的男人么?”

老鸨手上轻轻挥了挥扇子,实则脑子里面已经转了几轮,她心里已有定论。

不像是来寻欢作乐的。

倒是像来……捉奸的。

老鸨眼珠子一转,这种人也不是没有见过,但她肯定是要为客人做掩护的。

她捂着嘴笑道:“哎呀,你说的那个男人我没见过。”

陆渊垂眸望着她,“真的?”

他模样倦怠又懒散,但老鸨心里不由一阵犯嘀咕,她也见多识广,见过不少杀伐之气重的人,今天这位她一瞧便知道是见过血的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咬了咬牙,不能跟钱过不去。

老鸨刚下定决心把陆渊打发了,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丫鬟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刘妈妈,那个戴着很吓人面具的客人说……”

话没说完,她就瞅着老鸨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声音不由地低了下去。

老鸨气急败坏地戳了戳对方的脑门,“你个傻子,什么都往外说是吧!”

小丫鬟委屈地瘪了瘪嘴,小声地嘀咕着:“明明是你说人家是贵宾,要优先满足他要求的。”

陆渊似笑非笑地撩了一眼老鸨,“没见过?”

这会老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她横在楼梯口,摆出一副义正严词的架势,“这位客人不好意思,我就算是见过了,您也不能上楼找他。”

像是要气走陆渊一般,老鸨扭头问了问小丫鬟,“你现在说说,那个客人有何要求,尽管提。什么样的小倌和姑娘我门应有尽有。”

她假装镇定地朝陆渊投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小丫鬟左看看陆渊,右看看老鸨,犹豫了一会,吞吞吐吐道:“那个客人说……他要见明娘子。”

老鸨听见陆渊似乎笑了一声,她看着依旧肩背挺直,身姿清越的陆渊。

只是男人的五官立体锐利倒像一把凶器,不留神就要拿自己开刃。

她心里一咯噔,觉得自己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

“以及……”小丫鬟偷摸看了一眼陆渊,飞速地朝他的方向遥遥指了一下,“这位客人是他的朋友,让他一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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