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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蛊人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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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

花春盎一眼认出了谢恒,欣喜得快步跑向了他。

连背东西都背得如此帅气的,唯有花家的郎君了!

“郎君,你怎生在此?”

问句刚刚脱口,却见谢恒所背并非物,而是两个交叠的人。

准确来说,是交叠的死人。

“这不是小胖墩跟那个叫石头的咒人吗?”花春盎疑惑得歪了歪脑袋,继而又福至心灵,“对哦!如此关键的人物,我们竟是将他们给遗忘在城外了!花孔雀与周家那俩东道主亦是不靠谱,幸而有郎君你记得将他们背回!”

被点名的箫岐阳,提灯踏月款款而来,对月感叹道:“灾祸降世,天机诚不我欺啊。”

两具尸体背在身上,谢恒只是微微弯了脊背,不论是走是停,皆不显吃力。

谢恒的目光在花春盎身上稍作停顿后,就久久停落在了箫岐阳的身上。

箫岐阳回以粲烂一笑:“重光兄,好久不见啊!”

谢恒无视他毫无营养的寒暄,问道:“你们是要去往关押蛊人之所?”

“对呀,郎君!”花春盎抢答道,“我就说刚刚总觉得少了点甚么,原是少了你呀!”

“郎君,夜路难行,你背着两具尸体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吧?你为何不叫上花孔雀随你同去?他闲来无事,最适合干这种体力活了。”

刚刚想要插嘴的箫岐阳:“?”

花春盎越说越起劲:“郎君~~~你快把这两具尸体丢给花孔雀吧,看你累得都出汗了,合该歇息歇息了。”

边说着,边踮脚,伸手,给谢恒擦着额头上的汗。

“恩。”

谢恒低下头,让她擦得容易些,同时反手将两具尸体丢给了箫岐阳。

仓促之间,箫岐阳将琉璃灯一扬,一左一右抱住了两具不速之尸体。

琉璃灯在空中转了一圈后,被谢恒轻松得接下。

“抱”这个动作,是为美人的专属,箫岐阳试着换了个姿势,一左一右提着这两具累赘——不够雅观;分别提着他们的头发拖在地上——又怕将千年老尸拖散架了。

最后只能背弃“风流倜傥”一词,学着谢恒刚才那样,将两具尸体叠在一处背起。

两具尸体同时压上脊背的那一刻,差点没把他的脊梁骨压断,修长的双腿瞬间下压成马步时,箫岐阳气笑了:

“哈哈哈,花花呀,你处处体谅重光兄,怎么也不见你体谅体谅我啊?亏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真是旧人不及新人美呀。”

“我与郎君是鹣鲽情深的夫妻关系,你如何比得上?”花春盎白了他一眼,“况且郎君从城外一路背到此,换你背着走几步怎么就不行了?”

箫岐阳指了指自己颠倒众生的脸蛋:“我这风流倜傥之姿,背这俩怪物,着实是栽面啊。”

花春盎抱住谢恒的手臂,反驳道:“论姿色,我家郎君可比你高上一大截呢。”

箫岐阳唉声叹气:“我堂堂‘岐国第一俊’,男女老少,哪个见了我,不称赞一句天人之姿?花花,你着实偏私了不是?”

谢恒半点不理会两人斗嘴,从腰间葫芦中倒出几抹朱砂点在食指上,并取出一张黄表纸画符,符文一气呵成,收手的那一刹那,落符完毕的黄表纸就飞到半空之上了。

符身通体燃起道火,却始终不曾被烧穿,熊熊的烈焰之下,半点灰烬不曾落下。

“追踪符?”花春盎惊讶道,“郎君~~~你何时在周知县的身上下了追踪符的?那老家伙多疑又敏感,问他一句用过膳了吗,都能联想到我们要将他家储有的粮食抄光。”

谢恒:“马车上攀谈时。”

花春盎衷心得给谢恒竖了个大拇指:“郎君~~~你可太厉害了!”

箫岐阳:“唉。”

追踪符小范围忽上忽下得吊在半空中引路,除了表情狰狞得背着尸体的箫岐阳,夫妻二人相依偎着提灯漫步的画面,美得足以入画。

穷乡僻壤之地,百姓重农劳苦,夜间疲乏而睡得深沉,路上不见半个人影,蛙鸣鸟叫声,显得格外清脆。

花春盎娇声问道:“郎君~~~你如何料得今夜周知县一定会前去关押蛊人之所?”

“这题我也会!”错一步艰难得跟在后头的箫岐阳反问道,“花花你怎么不问我?”

花春盎连头都不回,理所当然得无视了他。

谢恒答道:

“周知县生性胆小多疑,若我们直接向他挑明蛊人一事,他定然咬死不承认。雍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亦不小,铺天盖地派人搜查,虽说迟早也能搜寻到,但一来浪费时间,二来劳民伤财。

换一种方式,蛊人无法言明,化尸水又与蛊人相关,旁敲侧击地让周家兄妹在撇清我们的情况下,向周知县言明化尸水暴露一事,在‘姚御史’兴师动众地前来,在宴席之上好一通拿乔之际,周知县害怕化尸水暴露引出蛊人一事,定然心神不宁,反而极有可能会趁着事情尚未败露,为确保万无一失,重回关押蛊人之所,密不透风得堵上一切可能的疏漏。不是今日,亦不出三日。”

不过很明显,尸位素餐的周知县,如他的政绩一般,内心并不强大,当夜就独自前往了。

花春盎唏嘘道:“如此大的事,周知县竟从未与家人通过气。如若他相信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不至于被我们设下圈套。”

箫岐阳冷笑道:“舞文弄墨的官场有时比刀剑无眼的战场还要残酷。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不是亲密无间者,而是自己。”

花春盎猛得一回头,皱眉嫌弃道:“说话归说话,花孔雀,你老叹甚么气?跟个老气横秋的背柴农户一样。”

箫岐阳:“???”

谢恒:“……”

“郎君~~~我没说你呀。”花春盎回头朝谢恒甜甜一笑,而后将他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你不管叹气不叹气,都是极好看的。”

谢恒:“恩。”

箫岐阳艰难得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心脏,无比受伤地说道:“花花,这小胖墩最是重,要不你让他自个下来走走?”

花春盎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但看在他背得确实吃力的份上,决定满足傻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愿望,指着压在最上端的小胖墩说道:“小胖墩,你下来自己走吧。”

结果一语毕,死尸一样的小胖墩当真跳了下来,落地的一瞬间,猛得睁开了双眼,并紧跟着吊在前方的追踪符行进。

“他真的听我的话耶!”

花春盎欣喜得放开了谢恒的手臂,双手在小胖墩的眼前晃了晃,结果小胖墩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没了骷髅头骨的遮挡,满脸的横肉与这呆滞的眼神,让他更显痴傻了。

谢恒看向箫岐阳:“你将金蚕蛊送回他的体内了?”

箫岐阳朝他咧嘴一笑:“物有所用罢了。”

花春盎疑惑道:“那他到底活了没活?”

“你想他活他便能活。”箫岐阳冷眼看着僵硬行走的小胖墩,“苗疆之金蚕蛊悄无声息现于岐国,从啃食蛊人内脏,驱使蛊人简单发声,进阶到能保留一点蛊人的记忆,驱使蛊人行动自如。偏僻小城虽管辖不严,却是先生四肢骨埋葬之地,挑以此处进行培育试验,又是谁有这通天的本事瞒天过海?”

谢恒冷眼看着他:“你在怀疑谁?”

两厢对视,箫岐阳恢复了一贯男女通吃的风骚笑容:“先生法力滔天,近乎半神,在先生的庇佑下,岐国定然能砥砺前行,转危为安,千秋万代,繁荣昌盛。”

花春盎认真地品读完两人之对话,眼睛一亮:“难不成我天赋异禀,是尘世间天生的蛊王,生来便能统领遗祸人间的妖蛊?”

箫岐阳舔了舔嘴唇,笑得更加风骚了,朝她恭贺道:“花花你如此厉害,往后可得罩着我。”

谢恒:“蜃笼的依托者是为张大夫,未化作厉鬼的张大夫,借以先生骸骨的几分因果,维系着蜃笼。你托生于先生亲手裁剪的纸人中,身体之中,固留有先生的法力。神智初开的蛊人,将你误认为张大夫,这才听命于你。”

花春盎眼中的光一下熄灭了:“哦。”

箫岐阳冷笑道:“苗疆的巫蛊难得,张大夫一介中原平民,纵有精湛之医术,也无法取得金蚕蛊并加以培育吧?”

花春盎稍作回忆,说道:“龙曾经尾随铃医偷师,想是漂泊数年,曾游走到苗疆地界,这才携回了一只金蚕蛊吧?”

谢恒与箫岐阳同时看向她。

箫岐阳:“龙便是张大夫?”

“对呀。”花春盎点头,“蜃笼中所有人的名字,皆是化名。”

箫岐阳:“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大祭司寻我时,怕我无聊给我看的。”花春盎闷闷不乐地剁了跺脚,“不过在往昔的浮影中,我只能变成一朵云或者一缕烟,在里头飘来荡去的,更是无聊了。”

而后气鼓鼓地强调:“特别是里头一个名叫小云彩的人,我最是讨厌了!”

谢恒:“小云彩是谁?”

花春盎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又连忙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隔着掌心,“呜呜呜”得拒绝道:“这是我跟大祭司的秘密,不能说。”

箫岐阳用拇指擦了擦嘴角,毫不掩饰眼中的玩味,戏谑得看着谢恒,却与花春盎对话道:“小云彩这个名字好听,以后我叫你小花花好不好?”

花春盎跳脚:“我才不要跟那个讨厌的女人同名!”

箫岐阳笑着解释道:“她是云,你是花,不一样的。”

花春盎:“那也不行!”

“闲得慌的话,把灯也拿上。”

谢恒将琉璃灯也丢给了箫岐阳。

腾出的手匆忙抓握住了琉璃灯的手柄,另一只手向后托住蛊人,这下子,是再没有余手可以作妖了,箫岐阳气笑了:

“哈哈哈,重光兄怕我夜视困难,特意让我离琉璃灯最近,果然是我最最敬爱的重光兄,最是体贴我啊。”

谢恒无视他的“恭维”,牵起花春盎的手,追着追踪符继续缓步前行,边走边安抚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各人皆有各人的特点,你是你,旁人是旁人,无需多做比较。”

花春盎低垂着脑袋喃喃道:“如若她真的比我好呢?”

如若不是,大祭司为何要一直带着她的骨肉炼制的珠子?如若不是,大祭司为何要许诺护她来世康健安乐?

她与大祭司相识得比自己早,大祭司又对她如此特别,万一大祭司当真更喜欢她呢?

大祭司更喜欢她的话,那她一定比自己好吧?

谢恒:“你在我眼中,是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负重走了一路的箫岐阳,喘着气附和道:“在我眼中也是。”

结果一句话尚未说完,一直悬立在三人前方的追踪符,忽而原路返回,擦着箫岐阳的脑袋来回划了一遭后,这才又忽上忽下得朝前方飞去。

箫岐阳将琉璃灯高高抛起,腾出手抽出折扇,好一通挡,才避免了被烧成一只秃顶的孔雀,最后唰得一下打开折扇,刚好接住了掉落的琉璃灯。

箫岐阳转腕将折扇一收,刚好将琉璃灯重新提住,随后咬牙笑道:“重光兄,你这追踪符有待改进,容易走水啊!”

谢恒:“初学乍练,才疏学浅。”

花春盎听不进两人的机锋,七分惊喜,三分犹疑得直愣愣得仰头盯着谢恒瞧,求证问道:“当真吗?”

谢恒眉眼一柔:“当真。”

“哈哈哈,我也觉得是。”花春盎开怀得笑出了声,总算不再执拗于小云彩的是是非非了。

“累了吗?我背你。”

不待回答,谢恒已是蹲下身,花春盎乖顺地趴了上去。

不疾不徐,比每一回谢恒背她时都要和缓。

花春盎将侧脸贴在他的侧颈上,百无聊赖之际轻声数起了他的脉搏。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郎君的脉搏快速而有力,跟心跳似的。

谢恒只觉耳边蚊群围绕一样嗡嗡嗡直响,单侧耳尖被如兰的吐气吹得鲜红欲滴,忍耐了几个循环后,忍无可忍地问道:“安歧,你在干甚么?”

被打断了,再一次忘记数到第几下的花春盎,终于不乐意再数了,于是将侧脸在谢恒的侧颈上蹭了蹭,搂住他脖颈的双手,软骨头似的无力滑落了下来,垂落在他两侧的宽肩之上,并倒打一耙道:

“我要掉下去了,郎君你怎么也不托住我?”

“我有在托着你。”单手背转,托住美娇娘的谢恒说道,“你抱住我的脖子。”

“不要嘛,我手酸。”花春盎不满得又蹬了蹬双脚,“你得双手托住我,夜黑风高,再把我给摔着了。”

“好。”

谢恒及时背转了另一只手托住她,这才避免了花春盎蹬得过于凶,而把自己蹬摔了。

箫岐阳快步超越腻歪的新婚燕尔,背着死尸提着灯,凑到了小胖墩的身侧,抑扬顿挫地感叹道:“花好月圆,灯光璀璨,可惜有人背美人,有人背死尸。”

小胖墩不答,当他是空气,面无表情地继续履行着命令——跟随追踪符行进。

箫岐阳如吃了苍蝇般噎了噎,而后怒其不争,无差别讥讽道:“小孩兄,你连相贴的尸体都没有,还是你更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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