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舟径直走过去，站在姜思若面前，两人靠得很近，姜思若用手掌撑开他的身体，“别靠我那么近。”
程远舟没有移开一点，只说：“怎么，你晕帅哥？”
“......”
姜思若不准备理他，程远舟挑开别的话题，“数哪些？”
姜思若指了指放在工作台上的茶叶，“这些。”
“还有。”她身子往前走了一点，又拿出一堆东西，“这些，别数错啊，不然不给钱。”
“你当我是你？”程远舟说：“怎么这么多东西？你这店看着不大，事还挺多。”
姜思若蹲下数着东西，“比不上你，那么大的面积。”
“你那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程远舟随意地说：“不到十万。”
姜思若给他竖了大拇指，“牛。”
“你为什么要开这么多店？”
程远舟接了一句，“因为我想当老板。”
“那你为什么不创业开公司？”
“我这难道不是创业？”程远舟说：“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坐办公室。”
大概是晚上商场太安静了，姜思若有一句没一句的问他，她又说：“你喜欢的东西还真广，两家店性质都不一样。”
程远舟说：“就没什么是我喜欢的。”
“那你为什么独独开这两家店？”
“因为赚钱。”程远舟个子太高，蹲在那实在有些累，他索性坐在地下，“找准商机，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什么能赚钱就干什么，等有钱了，在讨论什么喜不喜欢。”
姜思若思考了一会，想到了林右右之前说的话，这两年网络直播带货发展迅速，很多平台都可以直播带货，有很多网络主播带货各种品类，包含吃的喝的玩的，还有各类穿搭博主带货衣服，他开的店衣服网络销量肯定很好。他今天身上穿的好像就是他自己店里的衣服，上衣是一件灰色的连帽卫衣，下身搭了一条浅蓝色的工装长裤，上衣上面有一个小的大耳朵兔子的图标，旁边的英文字母应该是牌子的名称，不过印的很小，看不太清楚，鞋子是LANVIN运动滑板鞋。
姜思若说：“你的店，有搞网络销售吗？你有去当模特吗？”
“没有。”
“你长这么帅不去多可惜啊。”姜思若顺着随口答了一下，她是真的顺口就说出来了，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非常诚实的给说出来了。
程远舟回头看她，笑得暧昧，“真觉得我帅？所以你是因为我帅才暗恋我这么多年？”
姜思若拿着手上的纸，乱画了几下，“你别得寸进尺啊。”
程远舟没回她的话，继续数着东西，倒是姜思若刚刚一直问他问题，都没怎么数好，她决定暂时不跟他说话了，过了半小时，程远舟把数完的东西全部写好，放在桌子上，“好了。”
“好。”姜思若还在那磨磨唧唧，程远舟站起来，看着蹲坐在地下的她，叹气说了一句，“你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姜思若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她抬头看他，“我只是数东西数不好而已！”
他的眼神像是有几分嫌弃，几秒后，蹲在她旁边把她手上记数的白纸拿过来，“旁边去。”
姜思若被他赶到一旁，也就她面前的这点没数完了，没东西数了，她打开电脑录入了一些货品，忙了一小会，等她回头的时候，程远舟刚好数完，把白纸递给她，“全数完了。”
姜思若接过，“这么快？”
“嗯，不然像你一样磨磨唧唧数到天亮？”
“行，谢谢你。”姜思若把东西收好，“我还要订货呢，你先走吧。”
程远舟倒是想不到这么晚了，她还不准备走，他说：“快十一点半了，你要待到几点？”
姜思若看着电脑，对着货品，几秒后回，“你先走吧，我至少要到十二点呢。”
“行，你厉害。”程远舟说：“我走了，再见。”
商场一片漆黑，只有她的店还有在装修的他的店还开着灯，十二点回去，地铁也不开了，程远舟走了几秒又叹了一口气折回来，看着坐那一个人忙着的姜思若，“我就是欠你的。”
姜思若正聚精会神的忙着，看到坐在外场椅子上的程远舟，起身问了一句，“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还没给我转钱呢。”他淡淡说了一句。
“哈？”姜思若疑惑，“我会给你的，微信转给你，你先回去，时间不早了。”
他听完没有动作，只坐在那，姜思若说：“行，我现在转给你。”
程远舟这才说了一句，“等你回去都几点了，你要再跟外公告状说我大半夜把你一个小姑娘丢在这，他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呢。”
姜思若说：“我不告状，你回去吧，早点休息，你今天已经帮我很多了。”
程远舟皱着眉说：“你忙你的，别管我，我可不相信你，一肚子坏水。”
“......”
“行，你等着吧，我可慢了呢。”姜思若说完也不管他了，自己一个人在那忙着，程远舟看着手机刷着视频，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扰她，他很安静，连手机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半个小时过后，姜思若终于赶在十二点之前，全部弄完，她伸了个懒腰，“结束，快累死我了。”
程远舟听到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闲闲地说，“真厉害呢。”
姜思若把电脑关上，把店里的灯也一并关掉，收好东西，走到他面前，“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他晚上帮自己忙，又在这等自己，姜思若语气难得的温柔了一点，刚刚跟他说话的声音软软轻轻的，大概是她很少这样跟程远舟说话，程远舟听完倒是愣了一会，关掉手机，起身不自在地摸摸头发，“哦。”
两人一并走着，姜思若想了一会刚刚的工作，又想起来似地转头对程远舟说：“对了，我把钱给你。”
姜思若拿出手机，“你今天算是帮我忙了，待遇可不能少你。”
程远舟没回她的话，姜思若找到同学那一栏，翻看了好几遍才发现没有他的微信，她吐了一口气，微信好像是高三毕业就把他拉黑了，不仅是微信，他的所有联系方式她都没有，姜思若觉得尴尬，笑道：“你把你微信收款码打开，我转你。”
“哦，也是，毕竟我的微信躺在你黑名单里，也转不了帐。”程远舟把手机收款码打开，姜思若把钱转给他，补了一句，“咱们还是不要加了，太麻烦了。”
“那当然，我才不会加一个把我微信拉黑的人。”程远舟说。
“......”
微信收完款，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出了商场，姜思若跟他走着，“麻烦你送我回家了。”
程远舟掏出车钥匙，语气没什么温度，“嗯。”
两人一路都没什么话，直到把姜思若送到家，姜思若想起来自己又忘记告诉他，不住这了，但已经到了，她也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对他道了谢就走了。
程远舟也没她多话，又飞一般地把车开走。
等她回家，小心翼翼地把鞋子脱掉，怕吵到许蓉跟姜长言，她的动作很轻。毕业后没多久她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住了，起初是跟她高中同学也是玩的最好的朋友陈意时住在一起的，不过两人住了没多久，她就结婚了，现在小孩都快1岁了，所以后面基本都是她一个人住。出来上班她常常熬夜，有时候也会带朋友来家里玩，还是觉得不跟父母住在一起方便一点，休息时间她都会回家吃饭的。
姜思若觉得疲惫，把包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刚躺了一会，她爸妈房间门就开了，是许蓉，她端着水杯出来，姜思若很快喊了一声，“妈，我吵醒您了啊。”
许蓉揉揉眼睛，“若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晚上店里有些事情，就晚了一点。”
许蓉走到她旁边坐下，“你这几天怎么都回来住了？爸妈平常叫你回家吃个饭，你都总是推脱的，现在工作这么忙，还记得回家看你爸妈呢。”
“晚上程远舟送我回来的，我没他说我现在住哪。”姜思若闭着眼睛说。
许蓉说：“你们现在是谈恋爱了？”
“没有。”姜思若说：“他开了一家新店，就在我店的对面，我们好巧不巧又成了邻居，我回去太晚，他晚上等了我一会。”
“这样啊。”许蓉笑了笑说：“那你们还真是有缘，不过，小舟还真是不错的，我跟你爸都挺喜欢他的。”
姜思若笑，“你们喜欢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呀？”许蓉说：“你周爷爷有意撮合你们呢，你怎么想？”
姜思若扭头，“周爷爷为什么这么想撮合我们啊？”
许蓉犹豫了一会，“他喜欢你呗，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周爷爷能认识给他介绍的，也就你了吧。”
姜思若笑了笑，没说话。
第二天她睡到中午，起来就去了店里，下午忙的时候手机短信收到了程远舟的消息，【什么时候结束我们的关系？】
关系，他们有什么关系了？
姜思若想了想回了一句，【我们没关系！】
【你什么时候结束暗恋我？外公这几天总让我去约你。】
姜思若回了一个；【哦】
她不打算回了，关掉手机，笑了笑忙她的东西了，再一天，一两天。
姜思若忙到晚上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周爷爷的，她接起后，周爷爷随意地问了她几句，问她哪天休息，看样子像是要让程远舟约她出来的样子，姜思若顺口答了一句，这周五。
周爷爷在电话那边说：“周五休息，让小舟带你看电影去，年轻人，当然要约会了。”
姜思若想了想说：“可是爷爷，我怕他不愿意。”
“不会，我让他去他不敢不去。”周爷爷说。
“嗯。”姜思若说：“爷爷，我想看舞台剧，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若若想看什么都行，让他带你去。”周爷爷笑得开心。
“好！”姜思若乖巧地答。
为什么要看舞台剧，当然是因为程远舟最讨厌看了，他觉得时间太长了，他这个人好动，坐那安安静静的看话剧，他待不住的。
姜思若在电话那头想到程远舟那张想反抗却又没办法的脸，想想都开心。
周五下午，姜思若看着手机里的电子票，是她特意选的，时常三个小时。
她也没看过，就当休息休息给自己放松了，收拾好自己，下楼的时候，看到了在她家楼下等着的程远舟，姜思若慢悠悠地走进去，系好安全带，笑道开心，“哎呀，要看舞台剧，真开心呢。”
程远舟闭了闭眼，没有看她一眼，“是你跟外公说你要看舞台剧？”
“昂。”姜思若说：“我喜欢看啊。”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看吧？”程远舟说。
姜思若说：“你不喜欢看啊？”
看他不说话，她又欠欠地说：“我还以为你最喜欢看了呢，我还特意选了一部时长三个小时的呢，想着你可喜欢了。”
程远舟笑出了声，“真是小瞧你了。”
他没有开车，转头面对她，慢慢凑近，“看完话剧之后呢？还准备跟我干嘛？”
因为靠得太近，他说话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脸上。
姜思若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却被他禁锢住了双手，“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