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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科举举荐·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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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街坊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一条那么大的道上竟然寸步难行。

林珏昨日便知结果,却也没忍住,被沈遇汶半推半就地拉去看榜。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刹那,他被沈遇汶死死箍住。

“确实是大好事啊!”沈遇汶笑道,“我俩都上了!”

林珏把沈遇汶从人群里推出来,他比沈遇汶冷静了不是一星半点。只见他如释重负地懈下口气,对沈遇汶回道:“是啊,赶快回去收拾包袱吧。”

沈遇汶在回程的路上滔滔不绝:“我就说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上,没想到我也上了哈哈哈!圣上的尊容我还没见过呢,再过……七八天吧,我就能进宫面圣了,想想就兴奋啊!”

林珏无奈地摇摇头,回道:“你也别太喜怒于色了,别人一眼就能看透你心思。”

“那又如何?”沈遇汶毫不在乎,“我高兴我的,也碍不着别人啊。”

林珏看看周围。

有不少举人也是没上的,现下心情正糟糕,偏偏沈遇汶的笑根本藏不住,难免心生嫉妒。

这要是无端引起什么恩怨,可就不太妙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沈遇汶把手搭在林珏肩上,眨了下眼,“别太招摇嘛。我就笑那么一下,啊。如今人多眼杂,就算别人看到我们那又怎样,我俩转个身就走了。都没见过面的,谁能记住你?等到了客栈我就安分了,好不好?咱们今晚还是要吃顿好的。”

林珏点点头,又忽然摇头,道:“你此行出来带了多少盘缠?”

沈遇汶装傻充愣,撇过身去,一根手指在下巴处点来点去。他抬头看天,低头看地,末了回了句。

“哎呀,计较那么多作甚?够用。”

林珏没忍住撮了下沈遇汶的肩。

他们俩都不是官宦世家,能从众派世子爷底下博得解元已是不易。本来此行都没带太多银两,可沈遇汶喜欢享乐,客栈要住最舒适的,吃食要吃最好的,这钱一下就能花完。

“我陪你一块住,那我的银两也和你共享。”林珏叹了口气,“左右也就这几日,还能供你几日潇洒!”

沈遇汶呼拉一下重新搭上林珏的肩:“阿珏,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嘿嘿!那我们今晚还是吃顿好的!”

林珏故作为难,在沈遇汶又要开始央央求时答应了。

两人回了客栈,林珏本想先收拾收拾包袱的,沈遇汶却懒,回去就躺榻上不动了,两只手在空中摇摇晃晃。

“你怎么还不收拾?”林珏问道。

沈遇汶似乎是在回想什么事,他摆弄着自己双手,道:“我觉得有点奇怪。”

林珏停下手中动作,嗔道:“觉得路上有人看你了?”

沈遇汶收回手,平平地看着眼前的帷帐,他蹙着眉头看了好半响,最终呼出口气,瘫在那里。

“可能是我太兴奋了?算了,我要先睡一觉。”

林珏摇摇头,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他们还是没去吃顿好的。

在红榜张示后不久,街道上又贴了张告示。

——主考官被人毒杀。

据廷尉所言,主考官在昨日宴会归府后,在塌上呼呼大睡,其妻子以为丈夫是喝的大醉酩酊,就也没叫醒。谁知第二日都日上三竿了,妻子见丈夫竟然连早朝都没有去。想去把丈夫摇醒,那身子却冰的不成样子。

妻子当即报官,扬言昨日宴会有人害了主考官,且意有所指。景相听闻,勃然大怒。当着皇帝的面直接命令廷尉下场严查,廷尉二话不说,雷霆风迅地把宴会中可疑之人都关押起来。

其中包括林珏和沈遇汶。

朝堂之上,皇帝见景霖博他噱头似有不满,景相直接越级指挥,似乎是不把台上皇帝放在眼里。

但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今日早朝下得格外早。

“我亲自审问。”景霖换上常服,冷冰冰吩咐道,“可疑的人都关起来了?”

廷尉不敢多言,瞄了一眼景霖,变扭道:“是。”

景霖扫去一眼,讽道:“不满,觉得我也该被押起来?此次宴会是我举办不错,但你觉得我会这么傻,要杀什么人还昭告天下?”

廷尉冷汗直出,连忙跪下:“下官不敢!”

景霖白了一眼,夺了成应的鞭子,直接翻身上马,喊道:“驾!”

廷尉见状,连忙道:“景相不可啊!您身子弱,怎可苦受疾风!”

景霖眯了会眼,大骂:“人命关天,我都不计较,你还在这计较什么?!有这闲心赶快去查疑点。”

今日早朝皇帝已经对他起疑心了。景霖想,经百官弹劾后,皇上肯定是不会对他全心全意地信任。只是他没想到此次事件如此突然。

怎么偏偏就是主考官?怎么偏偏就是他宴请的人里面?是有谁想借此污蔑他不是?

就以皇帝那什么事都不管的猪脑子,反应哪会有这么快?恐怕主考官妻子报官时,那狗皇帝脑子里还在想“这宴是景霖开的”这一步。

要是他不尽快安排下去,凶手今早出城了都说不定!

按理说他也该接受审问,毕竟主考官身死也有他一半联系。但景霖肯定不会受这个气的,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凭什么接受审问?

景霖已经清楚此事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他,怎么可能束手就擒任人摆布,太可笑了。

疾风扫过景霖的脸颊,墨发随风飞扬。他不等廷尉追上,先一步到了衙门。

“景相到——”

看门的小衙子跑进来说。

林珏和沈遇汶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惊讶。

监察百官本是楚大夫楚嘉禾管,怎么景丞相也要参合一脚?且按理而言景相的嫌疑最大,如今他们被关押,景相却成了要来审讯他们的人?!

林珏轻微地摇摇头,示意沈遇汶不要参和。

楚嘉禾坐阵台上,还未开始统一审讯。他抿抿唇,问道:“元廷尉呢?”

小衙子回道:“元廷尉去请教景相,可能是景相太着急,便先赶到了。”

楚嘉禾叹了口气:“那先请——”

“啪——”鞭子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一声,打断了楚嘉禾的话。一时间,衙门内竟无一人敢言。

风将人携了进来。门前,景霖随手扔开鞭子,拍拍手。淡淡回道:“不用请了,我已经到了。”

林珏看清来人模样,惊得瞪大了双眼。

——这不就是昨晚与他畅谈的大人吗?!

那是景相?!这怎么可能!

景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林珏和沈遇汶身上,随后对楚嘉禾作辑。

“楚大人,我来迟了。”景霖声色并没有被风吹得发抖,反而给人一种“清者自清,八风来袭我亦岿然不动”的沉稳。他抬眼看着楚嘉禾,反而轻轻笑着,似乎是在开玩笑,“要不然先审我?”

楚嘉禾愣在原地,他看了眼旁边压着的人,摆手将人请进内间:“既然如此,景相请。”

景霖理了下袖子,这时候元廷尉才赶到。

“景相您,怎么跑那么快……”元客卓气喘着,他跟在后头心惊胆战的,生怕哪股风给景相吹倒了,那可不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景霖此刻的背挺得直,元客卓抬头一看,恍然间想道,怎么这副场景……好像弱不禁风的是他一样。

“此处已经有楚大人了。”景霖提醒道,“元廷尉不用担心。”

楚嘉禾作了一辑:“劳烦元廷尉去酒楼处,替我看看不对劲之处。”

廷尉总听命于御史大夫,闻言点头,转身就走。

景霖沉下一口气,随楚嘉禾进了内间。

“景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楚嘉禾蹙着眉头,担忧道,“昨日我并不在场,无法为景大人佐证。但我是信大人的,请景大人将实况与我说明。”

景霖和楚嘉禾一同坐下,喝了口茶,回道。

“这宴我一早便定下了,是酒是肉,我都让那里的小二打点好了,绝不会有问题。”景霖顿了一下,接道,“不过中途我先行离开,并未参与他们的言论,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

楚嘉禾道:“这便难办了。”

景霖先行离开,若没有人替他作证,那景霖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这宴是不是景霖开的?这主考官是不是来了?人是不是回了府就死了?

“那毒验过了吗?”景霖问道。

如果是烈性剧毒,一吞便死的那种类型,那么景霖和那日同去的官员公子就能暂且褪去嫌疑,毕竟人在府中被毒死的并非没有可能。

这群官员昨日才喝了酒,今日又被押着。指不定又在骂景霖了。

骂人事小,但这群官员都是有正经的事要做,若这案不尽快解决,官员无法履职办事,朝廷上事务停滞不前,那影响的可就不止景霖的名誉了。

“在验。”楚嘉禾与景霖同居权位,自然也知晓景霖在担忧着什么。

正巧这时门被叩了两下,外头的小衙子传来消息:“楚大夫,那毒无色无味,入口即消。在死者口里仅能判出是剧毒。”

如今连时间都不能定下了。

景霖思索下,问出:“为何是主考官?”

楚嘉禾紧皱眉头,并不作声。

是啊,怎么死的偏偏是会试的主考官?

如果要害的是景霖,那么随便让宴会之中的官员死一个都行,怎么要害主考官呢?

主考官牵进去了,那么就和所有应考生脱不了关系。也有可能是考生对考官的蓄意杀害。

如此一来,这嫌犯的范围不还得扩大到所有应考生里。那凶手究竟是谁,便更加难寻了。

景霖方才来的时候还看见了林珏和沈遇汶。

就连前三甲都牵涉其中,凶手这是想做什么?

“隅田川和我并没有什么联系。”景霖说的是死去的主考官,他道,“我们在朝堂上不过各司其职,为数不多的牵连就是此次会试。”

楚嘉禾便回道:“景大人的意思是说,还有可能是私仇?”

“总要考虑到。”景霖沉下脸色,“敢在如此场面闹事,毒杀官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楚嘉禾点点头:“下官自知景大人无罪,但此时与你牵连颇深,不若景大人且先避避风头?”

景霖心下不虞。

又不是他干的,要避什么风头?到时候说不定还落得一个做贼心虚的签子。这坑就在面前,他难道就要这么傻傻地往里跳?

那人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罗阎王要谁死谁就得死?嗤,没见过这么上赶着送人头的。

他最近只是厌倦和别人逞口舌之快罢了,那凶手以为他这是气势过了好拿捏?动主意动到他头上,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不见黄泉不落泪。景霖微眯双眼,虚焦地看着某处。

他要亲自送这个假阎王去见真阎王。

“行。左右我在这打扰楚大人也说不过去。”景霖笑了下,“楚大人,我们许久没合作过了。”

楚嘉禾年岁比景霖大不了多少,也是同景霖一道入仕的。曾经朝堂晦暗,他也曾与景霖合作过一段时间,清理杂虫。后来三党分立之势凸显,他也不便与景霖交谈过甚。那些私下里的合作,便如那宫中的昙花,落了就再不为人知晓。

“敌暗我明。”楚嘉禾作下一辑,“既然景大人有意,那下官自然恭敬不如从命。”

既然敌人在暗处,不如景霖也借此嫌疑退往暗处。要么把人推到明处让楚嘉禾和元客卓解决,要么他就直接在暗处解决。

“不少贡士也在其中。”景霖对着外头人指着说道,“他们皆是我大淮明日星辰,莫要让他们寒心。”

楚嘉禾也点点头:“我会向皇上说明,特批他们先行入宫。审讯之事,届时要景大人多费心。”

楚嘉禾身为重臣,对那些官员审审倒无从紧要,但将学子接入宫后,他就不便对那些贡士再作看押。

何况楚嘉禾本就行监察百官之责,对那些官员间的纠纷会更加了解些,审问起来也不至于失了方寸。

反倒是景霖。

景霖协助皇上整理下月殿试,可以借此法探学子。有正当的理由,如果凶手藏于其中,也不会那么快察觉。

“皇上……”景霖嗤笑了一声,“肯定能批下来。”

楚嘉禾噎了下,尴尬地失笑:“涉及朝中肱股之臣,皇上说什么也会答应的。”

景霖眉眼间噙着笑意,楚嘉禾却觉出一股寒意。

“是啊。”景霖认同道。

说什么也会答应,这皇上就是这么靠不住的一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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