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我到的。”傅玦缓缓说道,“这群人有一定纪律,比较难缠,我刚被抓进来,你们就进来了。”
秋曦:“……”傅玦反抗了三个小时才被抓,那两个铁头不听劝的,一头就撞进来了。
她没忍住询问:“你们是怎么被抓的?”他们三个都有异能,不至于普通人都打不过啊。
没人回答。
“小曦!”温雅侧过身,“你怎么在发呆?快帮我解下绳子!”
借着裂缝的一点光,秋曦发现她被塑料扎带反绑着手。
“你那个我解不开。”她休息够了,起身在屋子里四处摸索。
温雅无奈:“你多试试啊,总能解开的。”
“我哥说过,扎带可以用鞋带锯断,你试试。”秋曦摸索着窗户钢板的缝隙,有割手的毛刺。
她当即将绳子抵在缝上来回切割,布条三两下就被割断。
她拎着布条,示意温雅:“不会用鞋带的话,这里也可以试试。”
温雅看向钢板,有点难以启齿:“怎么磨?”
秋曦示意了一下:“背对着,把扎带卡到钢板下面,来回磨。”
“……”温雅神色微秒。
秋曦无法,姿势是有点不雅观,但哪有小命重要。
房间里连个扫把棍都没有,她只能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这个位置在楼梯口,常驻有人,门外一直有乱糟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她小心地握住门把,刚要拉开一条缝,就听温雅问:“秋铭呢?他怎么不见了?”
秋曦随口说:“逃了。”
黑暗中幽幽传来一声嗤笑。
秋曦立刻不高兴了,轻瞥一眼姜前:“难道要硬莽进来自投罗网吗?这楼里有多少人,有多少人会异能?搞清楚了吗?没有吧。”
空气像是慢慢冷凝,感到对方毒蛇一样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她干脆背过身去。
“那秋铭一个人在外面怎么办?怎么救我们?”温雅问。
秋曦贴在门边听着门外的动静。
骚动很快平息,大厅有两人在说话,庭院里有人在杀丧尸。
她试探着轻轻拉开门——
“小曦。”
秋曦赶紧把门压回去。
光线昏暗,温雅的话语有些艰涩:“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秋曦下意识回道,她扶着门,在脑中回忆进门时的大厅布局。
楼梯?窗户?武器?人数?
她慢慢回忆,余光却注意到,温雅举止僵硬地换了个坐姿。
嗯?秋曦看向她,神色也开始微妙。
她该不会,想上厕所吧?
不过十几秒,温雅又换了个跪坐的姿势,看向秋曦,眸光盈盈,带着恳求:“你的药没有带进来,要不要问他们要点?”
秋曦灵光一闪,这是个思路啊。
她刚想躺下装作病发试试,就听姜前冷冷嗤了一声:“她要死就死远一点。”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秋曦同情地看向温雅,她可就不装病了啊。
温雅颇为郁闷:“我觉得还是要叫人回来,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曦生病吧?”
姜前低笑一声。
傅玦突然出声:“刚才,你背后有什么?”
像是被冷风拂过,秋曦感到汗毛倒竖,她慢慢看向傅玦,他暗绿色的眼眸刺破黑暗,锐利的落在她身上。
“那个男人,在你背后摸到了什么?”
秋曦僵着身子,慢慢将后背抵着墙。
温雅咬着下唇,换了个坐姿:“那个……不如我们先……”
姜前挣了下手,啧了声:“你身上藏东西了?”
没人再提装病的事,温雅按住烦躁,慢慢跟上思路:“小曦,你藏了武器吗?”
“我没藏武器。”
傅玦的眸子审视着她,似乎想看穿她的秘密。
温雅坐如针毡,心烦意乱:“就算藏了什么也被收走了吧?小曦,还是赶紧找人——”
“武器就拿出来。”姜前目光冷蔑,语气理所当然,“小雅,她特意藏起来,肯定是能保命的东西,你去找找。”
温雅再度跟上他们的思路:“小曦,你手里有武器的话,给傅玦他们吧,拿在我们手上没什么用。”更重要的,她真的急着傅玦他们破门出去。
她内急。
“没武器。”秋曦冷声说,“要有的话,早被收走了,没脑子吗?”
温雅皱眉,长时间的内急让她更加浮躁:“小曦,你力气又不行,给傅玦他们好歹能搏一搏,你这么坚持做什么呢?”
这不是完全无法沟通吗?秋曦不耐:“你们是妄想症发作?”
温雅也有了一丝火气:“小曦——”
“你们在吵什么?”秦朝阳迷迷糊糊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似乎终于醒了,顿时疼得抽了口气,“我的身体好沉!我的异能……异能还没恢复?”
“朝阳,你醒了?你也还是用不了异能吗?”温雅失望至极。
“完全用不了。”秦朝阳龇牙咧嘴地坐起来,铁链叮当撞响,“解不开啊。”
“刚才傅玦说,小曦可能身上有武器。”
“哦?”秦朝阳一下子振奋起来:“真的?是什么?我看看能不能用?”
“没有东西。”秋曦冷冷说。
温雅呼出口闷气:“现在不是你耍小性子的时候,我们现在被敌人关起来,很危险,必须先帮助傅玦他们。”
“我看看!”秦朝阳爬起来。
秋曦听着他脚上铁链撞击的声音,心头一紧,秦朝阳大概是晕得太早了,没有被那帮人吊起来。
她外套里就穿了件宽松的T恤,当然不能让他摸到自己后腰的伤口。
秋曦摸着墙慢慢朝门边退。
秦朝阳纳闷极了:“是镶钻了你藏着掖着的干什么?”
傅玦淡淡一眼瞥过去,“秦朝阳,别动手。”
“关你屁事?!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
秋曦背靠着门,手指紧紧扣住门板,这几个人是跟她祖坟犯冲吗?都被关起来了还要找她的茬。
她顿了顿,心头浮起一丝怪异——
门外的说话声怎么没了?
她握着门沿,一条缝隙之外,一张脸居高临下和她对望。
寸头男人笑了一下,猛地踹开门:“早就听你们几个在里面吵了,不愧是异能者啊,被打成这样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聊天。”
大厅里几个打扑克的人都涌进来,秦朝阳一看不好,想抢先发难,没想到铁链重得超乎想象,他踉跄一下,反被电击棍电个正着。
温雅惊慌地后退,一个男人将她拎起来:“走!你们有什么好主意,说给我们听听。”
姜前开始剧烈的挣扎,视线阴沉地钉在拽她的男人身上:“我要杀了你。”
秦朝阳被电得眼神涣散两分,还在强撑:“你们不要动她!”
寸头男人不屑一顾地哼笑声:“把他们分开关!”
秋曦被寸头男人带出房间,他拿着棍子,在她后腰四处戳了戳。
秋曦死死扯着衣角,感觉到棍子离开,又听他道:“这不什么也没有吗?这也值得闹腾那么久?难道这是你们的什么PLAY?”
温雅难堪地抿了下唇。
“带走。”寸头男人道。
连带秦朝阳,三人都被带出了小黑屋。寸头男人示意秋曦往二楼走,她走上台阶,不经意往后瞥了一眼,温雅窘迫地正和人说话,那人不怀好意地指了指厕所门口的拖把池,她面上满是羞愤。
二楼的人比一楼更少。
秋曦走在走廊口,试探性地回头看向寸头男人。
他甩着手里的棍子,抬了抬下巴:“走啊。”
秋曦飞快地记住大厅布局,又听见寸头男人突然问:“你背上……有东西?喂你!”
后背倏地冒出一股冷汗。
秋曦慢慢回头,寸头男人戒备地和她拉开距离:“转过身去,把皮肤露出来。”
秋曦站着没动:“大白天让我脱衣服,不太好吧?”
“少说废话!”他手用力,电击棍抵着脖子纹丝不动,“快点转过去!”
她一直扯着衣服角,伤口没有暴露出一丝一毫,他是怎么察觉到异常的?
秋曦缓慢地转过身,脑子转得飞快,想拖延时间。
“把头发捞起来!快点!”
电击棍隔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她深吸一口气,缓慢撩起头发。
皮肤接触到冷空气,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噼里啪啦——
秋曦来不及多想,正要滚,寸头男人突然痛苦地呜咽一声。
电击棍应声落地。
她惊诧地回头,秋铭探着身子从天花板的吊顶出来,正用绳子死死勒着寸头男人。
寸头男人两脚悬空,脸部涨红,却一脚蹬在天花板,拼尽全力要将秋铭扯下来。
吊顶裂缝扩大,秋铭的身子也难以控制的往下坠。
秋曦连忙扑上去,死死抱住寸头男人的双腿。他连踢两脚,可力气越来越小。
直到他完全不动,秋铭才跳下来。
两人望着尸体,一筹莫展。
这都什么事?
二楼的窗户也被焊死,几间办公室和会议室都被搬空,几乎没有藏人的地方。
这时楼下传来说话声,秋曦飞快进厕所看一圈:“先躲躲。”
秋铭立刻拖着尸体,两人藏进隔间,将门板立起来。
厕所外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明天得去更远的猪肉加工厂了。”
“嘿,我明天正好轮值去那边呆两天。”
便池传来水声。
那个徐老师果然是个硬茬,这拨人十分有纪律性,不仅每日按照值班表出门搜寻物资,工业园区各重要厂房还安排了滚动驻班。
其中一人拉起裤头,忽然问:“这门板好了?谁修的?”
“还真是。”
门板动了一下,兄妹两对视一眼,赶紧让尸体坐在马桶盖上,两人紧跟着踩上去。
“咋不说话兄弟?”
秋曦捅了捅秋铭,眼神示意他开口。
秋铭捏了捏眉心,嗓音粗嘎地开口:“干嘛啊你俩,还让不让人拉屎了?”
“大老爷们拉屎还关门。”
“你怎么在二楼上厕所啊?”
这帮人,上个厕所还得分楼层?
来不及细想,就听其中一人道:“不是说白天不让上二楼吗?”
秋曦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了秋铭一眼,秋铭只好硬着头皮道:“楼下那不满了吗?憋不住了,兄弟担待下。”
门板重重一晃。
“你到底是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唉,不好意思,因为前面的章节是之前的存稿,有些地方后面已经修改,但前面没及时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