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磨人，再加上一整晚的笑脸相迎，到家之后苏瑾和沈则兴都很疲惫，早早洗漱完便上/床休息。
沈夏打了个哈欠，也准备上楼的时候，沈苑叫住她，“夏夏，吃夜宵吗？”
沈夏疑惑，“夜宵？什么夜宵？”
沈苑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出了门，不多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还多出三个精美的小礼盒。
沈夏惊奇，上前打探，“哪来的啊？”见盒子里装的是蛋糕，立马又没了兴致，“是蛋糕啊。”
“怎么？不想吃？”
“嗯，今天晚上已经吃过一块了，不想再吃甜食了。”
“确定？”
沈夏觉得她哥讲话的语气有点奇怪，问道：“这蛋糕是谁送的？”
沈苑没再跟她绕弯子，“俞晚。今天她在梅园过生日，凑巧碰到。”
“俞晚姐今天生日吗！？”沈夏惊奇，“我怎么不知道。”
话毕，她的语气有丝懊恼，“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
沈苑宽慰道：“没关系，她早知道咱们今晚有事，所以才没邀请你。”他抬手揉揉她圆圆的脑袋，“别不开心，蛋糕是她特意交代我带给你的，尝尝吧。“
闻言，沈夏立马斗志昂扬“好诶，那我可要全部吃完。”
沈苑成功被她妹打鸡血的表情逗笑，拉张凳子坐下，跟着拆了一块。
沈夏了解他哥向来不喜糕点，这会见他跟着吃，不免疑惑，“哥，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嘛？”
“嗯，晚饭没吃饱。”
“那要叫个外卖吗？”
“不用，吃这就行。”
闻言，沈夏没再吭声。她向来敏感，这会已经嗅到一丝异样，蛋糕有三块，肯定不是全给她的。
而且他哥刚才说俞晚早知道他们今天有事，所以才没邀请她，那说明两人私下没少往来。
想到这里，她抬眸、偷偷打量他哥吃蛋糕的样子。
认真斯文，不紧不慢，总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但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就是无形当中有一种直觉、有些事情在慢慢发酵、悄悄疯涨，没准哪天被风一吹就显露了端倪。
吃完蛋糕，沈夏借了她哥的手机给俞晚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中俞晚对她真诚的生日祝福表示感谢，也顺道宽慰她不要因为没送礼物的事情而闷闷不乐，并许诺来年生日定等沈夏的一个意外惊喜。
她的善解人意让沈夏心安，幽默的语气逗的她眉开眼笑，直到把手机还给她哥时还止不住的嘴角上扬。
沈苑见状打趣，“这么高兴？”
沈夏极力点头，“当然了。我喜欢听俞晚姐讲话，觉得舒服又心安。”
闻言，沈苑没再多言，起身开始收拾桌上刚吃完的盘子，中途之中想到沈夏说的话，没来缘由的笑了一下。
收拾完垃圾上楼已经将近十点，再在浴室折腾一番又过去半个小时。沈苑掀开被子坐上/床，他摁亮手机，发现俞晚刚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他点开，信息内容简短明了。
“沈苑，睡了吗？”
沈苑回她，“准备睡。”
那就是还没睡了。俞晚趴在被子上飞速打字，“我后悔了。”
沈苑不明所以发过来一个问号。
“后悔今天在你说抱歉的时候没提一个生日要求。”
沈苑莫名其妙“什么要求？”
俞晚扬眉，不答反问，“十二点之前还是我的生日对不对？”
“嗯”沈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那今日寿星最大对不对？”
这次沈苑直接发过来一串省略号。
俞晚狡黠，“你说嘛，对不对？”
寿星当然最大，沈苑只得妥协，“对，你想说什么？”
“下个月的平安夜，我能邀请你和沈夏一起去中纪城玩吗？”
窗外黑夜沉沉，屋内台灯明亮。穿着白色长T的沈苑半靠在床头，头发微乱、气息平稳。他盯着手机刚进的信息内容陷入沉思。
直到两分钟过去才长指飞舞在屏幕上滑动，“我不一定有时间”打完之后觉得这几个字读起来有些太过分生硬，全部删掉再重新输入“我考虑一下。”
最后觉得没什么问题才利落的点了发送。
俞晚这边，手机亮度因为漫长的等待而渐渐暗下一分，她盯着两人的聊天界面一动不动、放空失神。
等到信息进来，屏幕重新明亮时，她才轻弯嘴角、盈盈一笑。失神的双眸在看到那简短的五个字时再度聚焦，如一汪通透澄净的清水，潺潺流动。
手机光线如此充沛，映着她精致眉眼的同时，也照亮她白皙脸蛋上那种志得意满的野心勃勃。
——
今年的平安夜跟往年比没什么两样，非要挑出个不同那就是撞上了周六。因为临近双休日，同学们怕失了一起度节的热闹，老早便在周五开始了互赠苹果的狂潮。
不过一节体育课没在，沈苑的桌面便叹为观止。带包装不带包装的苹果以及其它精美的贺卡和礼物堆满整个桌面。
不乏是他那些明里暗里的倾心者，借着平安夜的由头来光明正大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
徐陌盯着那堆苹果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末了看了眼自己面前孤零零的两个果子，顿时仰天长叹“唉，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好呆是校草同桌，就没一个人来巴结巴结我？”
前排女同学闻言，嗤笑出声，“你有沈苑那张脸吗？”
“肤浅！”徐陌不平，“我即使没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也好呆仪表堂堂、威风凛凛吧。”
女同学摇头笑笑“自恋狂。”
徐陌不甚在意的切了一声，“没有欣赏力。”
话刚落，身旁的推拉窗户就应景响起。他侧眸，看到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正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冲他微笑。
那瞬间，徐陌觉得自己的春天来了。
他立马打开窗户，止不住的笑意殷勤，“同学，有事？”
女生脸颊红红，动作拘谨，“这…苹果…”
徐陌心情有丝紧张，再看她害羞的样子，也顿时生出些许不自在，他挠挠头，宽慰道：“别紧张，我又不是老虎。”
闻言，女生似被这句话鼓舞到，立马正声，“谢谢，这苹果…能麻烦你给沈苑吗？”
话落，前排女同学噗嗤一下笑出声。
笑声很大，刺的徐陌心肌梗塞，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狗屁春天，没见过春天还下戳人心窝的冰刀雨。
沈苑这狐狸精着实害人不浅！
眼见面前的男生笑脸变丧脸，女生更加惶恐不安，“同学，可以吗？”
“嗯。”徐陌有气无力的接过苹果，然后随手放到旁边那堆小丘中。
女生提醒，“这还有一个礼物。”
“礼物他不收！”
女生看了眼沈苑桌上那堆花花绿绿的包装，明显不信，“可他桌子上的礼物……”
“晚会儿就被退回了。”徐陌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枉你们那么喜欢沈苑，就不了解他向来不收这来历不明的礼物？”
女生被说的有些耳热，“怎么能是来历不明呢，好呆是同学。”
徐陌这会已经心如止水，一副看破世俗的调侃，“嗯，横跨沉河三个高中、不论高低年级的同、学！”
“什么高低年级？”沈苑拿着杯子走过来，拉开自己的凳子。
徐陌下巴微斜，对着窗外点了点，“找你的。”
沈苑抬眸望过去。
女生瞬间呼吸停止，男生身高优越、眉目传神，穿在旁人身上略显臃肿的冬季校服在他身上则完全是一种视觉盛宴。
清爽利落的短发衬的他整个人干净、明朗。
气质矜贵出尘，让人联想到冬季里的第一场初雪。
女生心跳加速，面对闪闪发光的梦中少年，一时情绪上涌、不知该作何反应。
沈苑目光落在女生双手中那个包装精美的小礼盒上，启唇问道“送我的？”
女生机械点头。
“抱歉，我不能收。”
闻言，女生抿紧嘴唇，被婉拒的结果让她一时遭受不住，眼角有些微微泛红。
徐陌心想，得，又一个少女心破碎了。
他递给沈苑一个眼神，示意人女生送他苹果了。
沈苑接收到，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自己从家里带过来的苹果、递过去，“谢谢，祝你平安夜快乐。”
徐陌嘴角抽搐，觉得沈苑用词太过荒唐。
快乐？
快乐个锤子，这是变相的表白被拒。
谁表白被拒还能快乐。
但女生却不这样想，拿到沈苑的苹果她险些受宠若惊，一路左盯盯、右看看，试图从中找出不同。
但并没什么不同，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甚至不带包装的苹果。
可是没关系，这可是沈苑送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少女心春心荡漾，甚至开始想象用什么盒子来装它比较合适。
一路雀跃回班，试图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自己的同桌。哪只前脚刚进班，就听到几个女生在讨论沈苑。
“诶诶诶，听说了吗？沈苑送给咱班文艺委员一个苹果诶。你们说他对她是不是有意思啊？”
“笑死，沈苑还送给体委一个苹果呢，难道他对他也有意思。”
“别乱扯八卦了。人沈苑有修养，不随便接收旁人的东西，别人送他苹果他肯定也要还给别人一个苹果的。”
“对呀，去年不就是这样嘛。那些送贺卡送礼物的不都一并退还了。”
“人沈苑是真佛子，一心想入清华，对这些爱情俗事毫不care。”
“唉，我等望尘莫及的大帅哥以后不知道要跟谁谱写爱情人生。”
“别想了，还是好好想想明天去哪玩比较实际吧。”
……
言谈犹在耳旁，女生捏紧手中苹果，心口一窒，酸涩生疼。
原来，她们都一样，没有谁比谁更特殊，也没有谁在沈苑那里获得格外的殊荣。
青春是一场呐喊，而惊艳整个青葱时光的少年终成一种没有回应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