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少主他不想演了 > 第14章 鸿门之宴

第14章 鸿门之宴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怡君楼华灯初掌,最华贵的厢房内,数位身姿俏丽的清倌人长袖如柳,腰肢如葱,舞若飞鸿,挥出一片迷醉光影。

假母秦妈妈伺坐在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身侧,一面拿眼色向欢颜示意,一面讨好卖笑地一挥手绢搭到公子肩头。

“老身就不信,我这么多女儿,就没一个入得了公子的法眼?”

欢颜倩笑嫣然,提壶的手却微微颤抖,斟满一杯酒递至公子唇边,娇滴滴道:“公子请。”

公子拂落肩头秦妈妈的手,又淡淡推开欢颜递来的酒,面无表情道:“我说了,我要看的只是无忧姑娘!”

秦妈妈手揉着绢子满脸痛心道:“早知无忧还有人青睐,还这么大手笔花费要看她一舞,怎么说老身也不应将她卖了。”

公子另取酒杯自斟,唇边弯出个哂笑,道:“那可真是巧了。说说,为何卖了她?”

秦妈妈东张西望几番,拢手朝公子耳畔凑,欲就近说话。

可秦妈妈身上的脂粉香气太浓,公子淡蹙了眉,身子往后挪了挪。

秦妈妈讪然一笑,便以绢拢嘴,低声向他道:“公子有所不知,无忧卷入节使遇刺案,被抓走下过大狱,更何况……”

许是秦妈妈面上的粉太白,脂太红,公子扭过头,端杯倾尽一杯酒,淡声:“更何况什么?”

“她在狱里受刑时面上带了伤,毁了容,往后接客便难上加难。为她往后生计着想,恰巧一位她昔日的恩客愿意出低价带她走,老身便同意了。”

公子眉头挑了挑,欢颜殷勤又为他满上空了的酒杯。

“这不,那位恩客才将她带走两日,公子便来了!”

秦妈妈丧气萎顿的模样,像是错过了金山一般痛心。

公子淡道:“带往何处?”

秦妈妈绞着手帕就是一番苦思,一直噤若寒蝉的欢颜忙出了声:“我听无忧说了一嘴,好像是同那位恩客去的赣洲。”

秦妈妈一拍额,连声:“对对对,是赣洲是赣洲!”

“姓甚名谁,从何业?”

秦妈妈被问得连连眨眼,遂苦笑:“公子,这怡君开门迎八方客,也不是什么光彩营生,何敢无礼过问恩客姓名?”

公子放下酒杯,站起身,轻道:“叨扰了!达卓,达朗,给这位妈妈付够资费!”

说完,转身出了厢房。

见这位冷面公子离开,于是舞妓们的舞便停了,她们避开满屋子披甲带刀的西阗兵,瑟缩至一个角落里不敢出声。

秦妈妈与欢颜强作镇定,从那叫达卓、达朗的二人手中接过金盘数只,千恩万谢。

怡君楼外马车畔,公子解开狐氅系带,纯白的狐氅如蔽履般滑弃于地。

“节使,您的狐氅。”

扈丛眼急手快拾起,待要递还,尚云明沏却一掀帘子跨入厢内。

“不要了!”

……

宋唐心没想到,这场闹剧吵得满城皆知。

而她爹与胡姬苟且产女的事,更是传遍了晟洲边边角角,虽这传闻是陈立着人主动传出去的,可着实难听。

宋时明养伤一月,已能下榻缓缓走动,正在院中散心。

陈立伴行宋时明身侧,这几日他被鼓乐震得脑中尤嗡嗡作响,不解:“我就没见过这么谢恩的,恨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宋时明冷哼:“皆知什么?皆知我有个胡姬样貌的女儿?皆知那个节使对景唐人礼贤下士?”

陈立压低声:“……着实怪异!”

宋唐心呆坐在院中流苏花树下,一手支着腮想着那个年轻节使,一只手划拉着石几上的雪。

她想不通,受恩之人不登门拜谢,却派人将千香坊搅得天倒地覆的,也不知安的是什么心。

虽谢仪不合常理,但一想起那对伤兽一般的眼睛,又想起近日城中推开的新政,她又觉得再闹几日也能接受。

毕竟,晟洲沦陷二十年,他是第一位对景唐人施放善意的西阗人。

这谢仪倒也没闹多久,三日后便停了。

停倒是停了,可宋府却迎来了不速之客。

一大群西阗兵刀甲锃亮,登堂入室,神色严肃站满宋府庭院。

领首的二人她认得,一位便是那个达朗,另一位是给她录供词的府官。

府官达卓手捂胸口施礼,向她表明来意,说是尚节使剑伤未好不便出门,特备下谢恩宴,要请她及她爹过府一叙。

宋唐心不悦冷问:“即刻,马上?”

她抱臂立于院阶上,淡眼扫过这帮人,也算是开了眼。

这阵仗,不像请救命恩人去吃宴,倒像要绑她和她爹去节使府吃瘪。

那个年轻节使也不知是什么脾性,提前连个信儿也不递,直接就派人来接人。

宋时明本还在屋里静养,听得陈立来报,立即换了身清爽袍子去往前厅,此前他行动还迟缓,眼下却大步阔行,精神抖擞地站到宋唐心身前。

沟壑深深的脸泛着和气笑意,他向诸位西阗兵拱手一揖:“贵客临门,使我宋府蓬荜生辉。诸位,有请移步厅内先吃杯淡茶。”

自宋时明亮相起,达朗目光便一直定在宋时明身上。

闻言,他笑着拾级上阶道:“茶便不必吃了,我家节使宴已设毕,就等……哎……”

忽地,达朗脚下一滑,身子向前一扑,双手好似为稳平衡,死死抱上了宋时明的腰。

宋时明微微一讶,便温雅将达朗一扶。

只是,他搀了好几搀,达朗就是不起。

立于阶上静观其变的陈立,须眉一沉,一步才跨出,宋唐心却上前一步,双手将达朗重重一掰。

她见这个达朗掐于她爹腰侧的手分外用力,因为用力,手背高突起数根青筋。

寒脸连攘带骂:“我爹重病才愈,轻得起你这么又掐又捏?你是不是脑子不好?”

护爹心切,又用力过猛,达朗松手失去平衡,狼狈滚下厅阶。

达卓将滚至脚下的达朗一把扯起,冷脸斥责:“毛手毛脚,真是丢节使的脸,还不快些向宋坊主道歉。”

达朗站稳,笑眯眯拍了拍身上沾了的雪泥,歉意捂胸一躬身:“在下着实莽撞,唐突了宋坊主,还请见谅。”

宋时明淡然抚平被抓皱的腰侧,和气道:“怪我这阶上积雪未清,才至贵人脚下打滑,不必在意。”

又拈须为难道:“只是不巧了,我病重一月方好,坊里堆积了多许事务,而数位客商约我今日会面,只怕今日脱不开身。”

达卓向宋时明拱手道:“节使为一城新主,有好些晟洲事务欲向宋坊主讨教,宋坊主看能不能将日期挪上一挪。”

宋唐心冷着脸,很不高兴。

那位新节使发的什么疯?要谢的恩人是她,为什么非得拖着她爹一道前往?

她下阶一级挡在宋时明身前,寒声:“你们何不拿直接两根绳子,将我与我爹五花大绑带走?”

达卓笑道:“这话说得严重了。宋坊主在晟洲城颇有名望,又养出古道热肠的宋姑娘,我家节使感恩不已怎会动粗?”

她再下阶一步,负身昂头立于西阗兵前,淡道:“那便是了,我同你们走,别为难我爹爹!”

达卓与达朗对视后,看那神情还欲坚请。

宋时明略沉吟后,温和道:“要不这样,待我会完客商,改日亲自登门拜访节使可好?”

见二人只是不语,宋唐心便恼了,转身拾级上阶:“这宴我还就不吃了,不去了!”

闻听,阶下西阗兵扈丛‘呛’一声腰刀出鞘,齐齐上前一步。

宋唐心霍地转身,寒脸以望。

怎么?看来他们这架式,她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她不由笑了:“你家节使可真是热情啊!”

达卓恼瞪扈丛们,呵斥:“都给我收起,莫吓到节使恩人。”

又忙向父女二人解释道:“我家节使养伤一月,日日念着姑娘大恩。今日这谢恩宴,节使更是筹备了一月,也下了死令,定要我们请到二位。不过,既然宋坊主有事,那便请宋姑娘赏脸一赴,以全我家节使心意。”

达朗也笑着帮腔:“我们都是些粗人,不懂礼数,还望宋坊主与宋姑娘莫怪。”

这还差不多,她这才满肚子火气转身。

吃顿破饭而已,搞得像要拉她父女二人赴刑场似的,没的叫人来气。

宋时明凝重伸手,搭上她肩头重一按,,咬字清晰道:“既然节使盛情相邀,我宋府也不好推拒。只是,节使府不比家中,你去了要谨言慎行,切莫冲动!”

承这一按,又见她爹眸色深深,她似有所悟,点了点头。

达朗与达卓再次伸手相引:“有请了,宋姑娘!”

她冷脸拂袖,步下庭阶,头也不回朝门外走去。

待西阗兵从庭院尽出,又消失在府门口,宋时明脸色登时变得煞白,手捂腰侧,缓缓倚着阶柱坐下。

陈立惊呼扑去,将宋时明捂腰的手挪开,深青色的袍子上浸出一团暗墨水渍。

探手一沾,指尖鲜红,显然宋时明愈合的伤口又被扯开。

他痛声:“东家,我这就去找少主。”

宋时明缓了一口气,虚弱摇手道:“别、别轻举妄动,千香坊被盯上了。坊里事务一切照旧,少主早有打算。”

……

宋唐心到过节使府,却没到过节使府的后花园。

昨日下了一天的雪,今日院里积雪如玉,红梅似血,暗香浮动,倒是品茶品酒的好地方。

院中的梅花虽不及报恩寺的花海,却株株独秀,正因零寥方显傲色。

她被府兵领着转过几道廊,待近了那座泓寒池上的水榭,她却停了步子。

朱漆雕栏的水榭里,有人背身伏于栏杆上,颀长的身子裹在紫貂斗篷下,一支墨玉簪简单扎起几络发丝,余下的墨丝随意垂下。

他手执一支梅花,将花瓣一片片扯下,又闲闲往寒池里丢,结冰的池面上嫣红一片。

虽她与节使仅一面之缘,这背影看起来却眼熟,想到这节使难以琢磨的性子,她于心中斟酌如何开口。

领路的府兵躬身道:“宋姑娘,请!”

明明府兵的声音整个花园都能听见,那人愣是不为所动,高冷得紧。

她矜持地等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山既不过来,那她便过去。

凝了凝神,步入水榭,待近了那背影,便福了福:“宋唐心见过节使!”

早便听得身后动静,他手也仅只是停了一霎,便复又辣手摧花,只淡淡:“唔!”

还真是……好大的反应!

她四下望望,这水榭内,除了玉几上一壶茶,几碟果点,再无其它。

这便是准备了一月设下的谢恩宴?

还真是‘丰盛’呢!

她这救命恩人来了,头都不回一回,还真是日日念着她的大恩呢!

僵立了一阵,见他又自在恰然地扯花,扔花,目光随着他指尖飞花飞落,她恼意渐浓。

强忍着不快,她便找话寒暄:“你看着,还、还真是……清减了不少!”

他身子虽拢在斗篷下,露在袖外的手腕却分外窄细,那扯花的手指也纤长瘦削。

静待回应,他却只淡淡:“哦?”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