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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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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院中,二人坐在流苏树下,轻言慢语徐徐传入屋内,她木然以听。

张怀贤声音嘶哑,语调疲惫。

他先说起修葺城墙、疏通河道的进度,后又讲今日来的目的。

原来今日,令狐昊带人收缴田地,中了西阗贵族埋伏的甲丁,被砍得鸡飞狗跳,还伤了数位景唐豪门子弟。

他话题一转,又道:“除却不配合交出田地,那帮西阗官开年后既不履职,也不请辞,若两者暗地里谋划奸计,后果难料。”

尚云明沏语气凉凉:“我这就回去拨一千人给令狐昊,那帮阗官……我给了他们台阶,既然不下,那我便抬他们下。”

宋唐心在屋内搜肠刮肚地想对策,偏屋外二人聒噪不休,搅得她心神不定,暗骂不已。

好在,小怜终于回来,怯生生溜入屋子,扑来抱住她道:“宋娘,别怕,陈伯带护卫们回来了。”

随即,便听外院脚步声和人声俱起。

许是因为张怀贤提醒,尚云明沏向陈伯表明,此来只是为了探望宋唐心,既她眼下患病,便不再打扰,随后带人离开。

宋唐心倚在雕花窗棂内向院中偷望。

日头已斜,张怀贤素白衣袍上落满夕阳,他站在流苏树下与陈伯轻声低语,全身渡上一屋金光,恍若神明。

随后,陈伯向张怀贤轻一拱手,看样子像是送客。

她想了想,撑开窗扇探出头去,清了清嗓子大声:“喂!如来佛祖他……让我谢谢你!”

张怀贤背脊僵住,缓缓回首,她立时冲他绽出个如花笑颜。

“如来佛祖?面子可真大!”他向轻一扬眉,频频点头而去。

望着张怀贤远去,宋唐心有那么一霎失神。

张怀贤颇肖他娘,细眸弯如新月,一对卧蚕很是饱满,一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溢着喜色,还挺……好看!

想到被大火烧死的张老夫人,她心上又是一痛,若非得装傻弄痴,定要好生给他道个歉。

送走张怀贤,陈立马上回转,向她好生问询了一番事情经过,纠眉沉吟许久。

她问:“陈伯,我这疯还装不装?”

陈立断然道:“装,装到实在装不下去为止!”

她欣然点头。

其后几日,尚云明沏忙着处理公事,虽未再来,却日日遣阗医送药,令她分外戒备。

今日晨起,虽院中春寒依旧,她想出屋子透口气,才坐在院中流苏树下,那位阗医却早早来了。

她连着数日拒绝服药,老阗医许是被尚云明沏斥责得厉害,在她身旁劝得口干舌燥。

手端汤药,老阗医抖着山羊胡道:“不过一碗养心安神的药,劳烦赏老朽一分薄面,喝了它吧!”

她翻着白眼胡言乱语:“你是想勾我的魂?还是想索我的命?滚!”

这个老杀才,一大就来早寻她的不快。

有轻轻脚步声至身后而止,寒凉的声音响起:“给我,我亲自喂她!”

她倏地回首,尚云明沏乌青着眼窝站在身后,看样子好几宿没睡好,面上带了戾气,眼中再无温柔。

她也冲他翻了个白眼,一双眸子直直朝天望上去。

“院中寒凉,怎么不回屋去?”

尚云明沏解下身上狐裘,给她披上,却被她嫌弃扒掉,坠于地上。

尚云明沏看着地上的狐裘,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拾起狐裘自己披上。

再一伸手,老阗医小心将药碗递过,接过药碗,于她身侧坐下。

“我这几日杀了好些人,手上会有血腥气,”他盛起一勺药汤送到她唇边,语气不善,“血腥气就药,许能冶好你这疯病!”

什么意思?她落下目光,冷冷盯住他。

“血腥气是那些西阗官的,他们太不听话了!”尚云明沏浅浅一笑,“若你也不听话……”

话音未落,手中药碗被她一巴掌打翻,褐色药汤淋了他一身,白狐大氅顿染污色。

又威胁?她指着他鼻子骂道:“恶鬼,信不信我召地藏王来抓你?”

尚云明沏解下狐氅弃地,眸中生寒,凑近她轻声:“我不信!你想知道宋玉和怎么死的吗?”

她原本癫怒的神色一滞,瞪大双眼看他。

他沾了药汁的手抚过她的脸颊,酸苦药味直冲她鼻翼,含笑吐字:“他正是不听话……才死的!”

虽然早猜到,她脑子还是“嗡”一声炸响,咬牙瞪他。

尚云明沏见她面色大变,进一步再道:“本想放他一条活路,偏他不肯听话,那张倔强的脸脸看着就讨厌,我只好让人一把火将他烧了!”

将杀人说得如此轻巧?她拳头捏紧,浑身颤抖。

尚云明沏满意一笑,附唇于她耳畔幽道:“听说……他在火里嚎了许久才断气!”

宋唐心霎时双眸充血,脑中一片蒙沌,拔出髻环上的银簪,闪电般刺向尚云明沏。

她忍不住了,也装不会了!

手中银簪正是宋玉和送的,微凉,纤长,尖利,若能刺入尚云明沏心脏,也算给宋玉和报了仇。

尚云明沏的扈从扑来,想制止她,却被他扬手制止:“由她疯!我也想看看她能疯到什么程度!”

宋唐心真的气疯了,她将银簪舞得快如闪电,势如惊雷,招招都想取他的性命。

尚云明沏频频躲闪,可显然低估了她速度,更低估了她的杀意,连番不慎下,银簪擦过他的脸颊,划破他的手臂,最后刺向他的胸口……

他惊慌后退,不慎踩到一片青苔,一滑,仰面跌下,宋唐心的银簪随之追去。

一声低呼响起,有白影掠来,宋唐心的手被钳住,白影低呵:“住手,宋唐心!”

她恍惚认出是张怀贤,却浑然不顾,一脚重重踹在这碍事人的小腹。

未料她反应如此迅速,更未料到她脚力如此之大,张怀贤手不由自主一松,一个趔趄被踹倒在尚云明沏身畔。

宋唐心眼不见天地万物,耳不闻四起的惊呼,于尚云明沏失神中再次扑去,高高扬起银簪,狠狠扎了下……

她见尚云明沏惊惧以望……他这样的目光,她见过!

颇时,蒙面刺客刺向他,他也是这般惊恐、不甘,状如伤兽。

彼时她不忍,眼下她乐见!

眼前白影一晃,发簪尾尖随即入肉,却是张怀贤闷闷痛哼一声。

张怀贤低头看向深扎入肉的银簪,抬头向她叹气:“宋唐心,住手!”

以身为盾,仅为护住这个恶魔?她暴怒:“滚开,我要杀死他,我要杀了这个牲畜!”

猛从张怀贤胸口拔出带血的银簪,一脚将他盖住尚云明沏的身子踢开。

待她再次扬起银簪时,尚云明沏的扈丛已惊叫着涌来,将她扑翻在地。

……

宋唐心被关在自己的小屋里。

老阗医给她把脉完毕,收拾药箱起身,自言自语:“诊完你,还得去隔壁厢房给张都督上药,他伤得不轻,唉!”

她保持着呆傻模样,闻听便痴痴一笑。

“小心些吧,尚节使生了大气,你这一疯可苦了宋府众人!”老阗医喃喃出屋,关门离开。

待房间“吱呀”一声关上,她眼中才恢复了灵动。

动了动手,捏在掌心的银簪微凉,展开手掌,张怀贤的血沾得她满手都是,弯曲的簪尾血迹已干,

她怔怔看着,却忘了那一簪刺下时,自己究竟使了多大力气。

“伤得不轻?”她指腹轻摩银簪,淡哼,“自找的!”

若非张怀贤挡这一刺,尚云明沏或已作了簪下亡魂。

不过她也庆幸,庆幸没真将尚云明沏刺死,否则,宋府里的人只怕已做府兵刀下亡魂。

她本打算离开晟洲时杀尚云明沏给宋玉和报仇,可尚云明沏却拿话激她,让她热血冲头,沉不住气……

轻叹一声,将银簪纳入怀里,蜷缩而坐,埋首膝头,老阗医说她累及宋府重人,不知尚云明沏将他们怎么样了?

久久之后,窗外已日落西山,门“吱呀”一声又开了,尚云明沏身影若一片乌云,挡尽屋外光线。

尚云明沏的目光有些许胆怯,良久才举步进屋,身后还跟着两位府兵。

她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缓缓挤出个痴呆笑容。

尚云明沏默了许久,才道:“就问你一声,你这疯病打算何时好?”

她望着他“吃吃”傻笑。

问出这样的话,摆明看出她在装疯,可即便看出又如何?老阗医可诊判不出。

所以,只要她一日不承认,这日子便能多混一日。

尚云明沏举步入屋,立在榻边痛苦道:“我一没骂过你,二没打过你,只不过想你陪我左右,为何这么难?”

她“噗”一声笑出声,笑得前仰后合。

被她笑得不自在,尚云明沏蹙眉久久,在她笑声里轻道:“我说的是真的!我对你……是真的动了心!”

她止笑,腹中顿时一阵翻腾。

尚云明沏伸过手来,才碰触到她的手,她便将双手缩到背后。

他尴尬一笑,收回手道:“我自觉足以配你,可我们之间有些误会,而你给我留的时间太少,我……不太甘心!”

她目光淡淡。他不甘心,他需要时间,就可以随心取人性命?

尚云明沏读懂她的表情,叹道:“我并未杀宋玉和,之所以如此讲,只是不想看你装疯卖傻。晟洲百事待兴,我没时间陪你疯!”

她眸光闪闪盯着他看,没杀宋玉和?

他知道宋玉和死于大火,还知道那么多细节,不是他,还能是谁?能把谎话说得如此面不改色,十八年来,她仅见此一人。

尚云明沏被她盯浑身不自在,手撑榻沿倾身过来,认真道:“宋唐心 ,我有很多手段逼你就犯,可我没用。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重新认识我,喜欢上我!”

她抱膝后缩,惊恐道:“任人也不会喜欢勾魂索命的恶鬼,我只喜欢宋玉和!”

尚云明沏默了默,凤目里浮出阴霾,咬牙低道:“宋唐心,既然你想考验我的耐性,那我也考验考验你装疯的决心……你敢再疯一日,我便杀宋府一人,疯两日,我便杀两人……”

她敛眸冷冰冰看他,拳头不由自主捏紧。

尚云明沏目光落在她手上,唇角微勾,对她的反应很是满意。

宋唐心虽狂野悍辣,却一不经诈,二不经激,三不经威胁,看似浑身长刺,内里却全是软的。

他再次逼问:“说说,你这疯病到底要不要好?”

她不吭声,身子却轻轻颤抖。

尚云明沏撑身站直,向后一招手:“带宋府的老管家过来,今日先拿他开刀。”

府兵应召转身,方走到门口,她挫败看着尚云明沏,慌神道:“哎!我……我估摸我这病……再缓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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