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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没长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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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虽由淡紫转为暖红,红扑扑地洒满河岸,河面上薄雾轻飘,如丝如绦,如临仙境。

宋唐心却毫无兴趣欣赏。

日子毕竟还在年春头,张怀贤一身水湿淋漓,被岸风一拂,即便未醒也冻得瑟瑟发抖。

想必他又痛又冷,她又何尝不是?

光她胳膊上一处箭伤便钝痛不已,张怀贤还被打折了四肢……幸亏他昏迷着,若是醒的,不知得疼到什么地步。

只是,她望着张怀贤这个庞然大物,举目四顾心茫茫。

此处已近罗城西北末角,四下无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小怜,也不知是否听到她的喊话,当真往下游寻来。

不宜久留,惦量之后,她还是心一横将他抱起负到背上。

张怀贤两条胳膊长长,软软垂在她胸前,每艰难前行两步,它们就不老实地晃荡一下,碰到一些不应该碰到的地方。

张怀贤两条腿也长长,她已竭力将他托高,一双大长腿依旧拖地半截,重重划拉过岸边绸密的草丛荆棘。

两只靴子被荆棘扯掉后,双脚火辣辣的划痛感中,张怀贤虚弱启开一道眼缝,恍惚凝视颔下这片水露淋淋的乌墨云鬓。

女子骂骂咧咧,吭吭吃吃的声音里,他意识模糊……宋唐心?

宋唐心纤巧的身躯正驼着自己,在河岸边艰难移动。她温暖的体温隔着湿透的衣袍源源透渡与他,彻骨寒意竟淡了许多。

冥思苦想,从被立琮的人打折四肢弃入河中,剧痛之下无力博水,逐水沉浮间意识全无,后又怎地出现在宋唐心背上?

眼下到底是活着?还是弥留之际,做了一出最后一见她的美梦?

宋唐心浑然未察,正喋喋不休地呵斥。

“你你你……又碰我胸口了……劝你识相点!”

“从河里把你捞出来……可不是让你占我便宜!”

“又碰了一下,张怀贤你作死是吧?信不信我真丢你回河里喂鱼?”

这凶戾的骂,这火爆的脾气……是宋唐心没错了!

原是她将自己捞了上来!

可他断了的胳膊无法自控,她又正骂得上头……他嘴巴艰涩地抿紧,识趣地复又阖上双眼。

宋唐心实在走不动了。

张怀贤瘦是瘦,可骨头都好大把,再加身上冬衣湿透加了重量,虽她自小习武,也经不住这山丘般的重量。

她扬起水汗混流的脸环顾四周。

葫芦河岸边是一片地甸,尚未春耕的地甸之间,一片小荒林露出破庙一角。

城中乱相未平,此地虽于罗城荒效,但保不齐有流兵乱窜。若她想歇脚蔽身,有破庙藏身总比二人坦露在地甸间好。

咬咬牙,鼓鼓劲,她半背半拖地将张怀贤背入破庙,小心放下他。

双手撑膝缓了缓,仰头一望破庙里掉漆破相的神像,叹了口气,跪下就嗑了一个响亮的头。

合什祈求:“大慈大悲的某某菩萨,劳烦保佑我们……平平安安活着回家!”

张怀贤虚虚掀开一道眼缝,轻轻将那破落神像一睨……这哪是菩萨,明明是土地公!

他意识将将清醒,四肢的剧痛和春晨的寒意浓浓袭来,忍不住地剧烈战栗。

宋唐心这方头才求完菩萨,转头就见张怀贤身如筛糠,面色赤红,慌跑过去将他的脸一摸,触手滚烫……

她震怒,扭头就冲神像开骂:“不保佑就不保佑,怎还让他发起烧来?你怕是个邪神吧!”

她将张怀贤的头揽到怀里,冰冷的双手捂上他的脸,试图给他降降温,再次感觉人生艰难。

本想放他在此,自己回城里搬救兵。可城中情况难料,归时难定。且张怀贤这情形恐熬不住晨寒,就此离开她也不放心。

目光四扫,落于神像前破败的香案。

香案上一盏黑漆漆的油灯将灭欲灭,昨日是春耕节,想必是附近农户为敬神而点。

心中生出主意,将他头轻轻放下,抱着膀子就瑟瑟发抖地出了门。

于地埂间四寻后,她拖回一整垛麦秸,尽数堆到张怀贤身畔。

干放了一冬的麦秸轻易就被油灯点燃,霎时火光熊熊起,烘得整间破庙暖意洋洋。

她蹬着八字脚,扯着张怀贤的领子将身子摆正,想要火堆尽快烘干湿衣。

只是,张怀贤衣袍尤为冬衣,又厚又长,就这般穿在身上何时才能烘干?

总不能在火堆上搭个架子,将他串成串,架到火堆上翻着面烤吧?

一横心,她一望阖目静躺之人,郑重道:“呐,我现在要扒了你的衣服来烤。”

想到此子向来嘴毒,若醒来污她下流当真百口莫辩,便补了一句:“先说好了,我对你身子毫无兴趣!”

张怀贤湿透的衣袍紧裹身上,她打量从何处下手,又毒舌一嘲:“再说了,你夜夜眠花宿柳,虚劳得像只瘦猴,身子只怕不堪一用,更不堪看。”

静躺之人闻听会被扒服,脸都绿了。又听后面的虎狼之词,唇瓣缓缓抿成不甚愉悦的细线。

纳闷之际,宋唐心已闭眼上伸过手,在他身上摸摸索索,尝试给他解衣宽带。

他紧张地启开一道眼缝,一望同样满脸紧张,紧阖双目的宋唐心,目光随她哆哆嗦嗦的手上下游走……总不至于将他扒得一丝不剩吧?

紧张看她凭感觉将衣衫褪下肩头,小心抬起他软绵无力的胳膊,费了老大劲才将外袍褪下,又将中衣褪下。

待她双手毫不犹豫抓住仅剩的犊鼻裤时,他狭长的细眸霎时鼓圆……就是说,何至于斯?

但听宋唐心难涩嘀咕:“也不知长什么样……”

他无语凝噎。

宋唐心却又窘迫道:“……想想都可怕!还是留个裤头好了!”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轰然落地,忽地,宋唐心又朝他俯下身来。

火光掩映里,宋唐心越凑越近的脸颊染了一层微醺的暖红,状若醉酒,便将他也看醉了,唇瓣不由自主微微撅起……

哪知,她的脸险险擦过他的脸颊,唯留下一抹嫩滑,接着腰间一紧,双手将他上半身抱离地面,抽走压在背下的外衣,中衣。

他一舔失落的唇,盯着她的背影看,直勾勾、肆无忌惮地看。

宋唐心将衣袍拖走,转身过,背对他,这才睁开眼睛,举着最薄的中衣烤了起来。

烤了许久,不知为何,总觉背后有双眼睛盯来。

她头也不回地骂:“你个泥胎看什么看?是没见过女人扒男子衣服?还是这瘦猴般的身子好看?”

“瘦猴”眼风愤慨下移,落于精赤的上半身……

他自小脾胃虚弱,身子确实不壮。

不过,若用用力,憋憋气,肚子上好歹也能挤出六块腹肌,怎地就不堪一用?

且他猿臂蜂腰,宽肩长腿,容色玉曜,又怎地就不好看了?

目光再愤慨移向宋唐心,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咳咳!”他轻咳出声,警她回头,以正她视听。

未待多咳,宋唐心扬手向后一抛,烤得半干的单薄中衣落到他腿上,头也不回反转手,又将中衣胡乱往他腿上扯了扯。

她不耐烦道:“别咳了,咳我也没办法!先将就盖着,外袍还待一会儿才干!”接着抓起长长的外袍接着烤。

他分外恼火望她,终究不甘心,正欲咳得更大声些,脚指头却先疼了。

移目光向脚,麦秸垛已烧到尾巴,顺势燎于腿上的中衣,霎时火苗窜起。

他一惊,正欲呼救,宋唐心眼角余光先他一步瞄到火苗。

她尖叫一声从地上弹起,一把抓起着火的中衣,浑然不顾地,在他精赤的身上抡得虎虎生风。

“啪啪啪……”

连抽带打之后,中衣上的火苗,被她硬生生在他精赤的身上抽灭。

燃烧的秸堆被中衣扇起的风拂得火星乱飞,灰烬乱扬,扬扬洒洒落了他一身一脸。

张怀贤双目失神,虚弱的呻.吟:“宋唐心,我疼……”

他确实很疼,难以承受的疼。

衣服抽打身体的疼,火点飞溅到皮肤的疼,四肢的剧疼,胸口隐隐的痛,还有对宋唐心一言难尽的无语……

宋唐心闻听他喊,将中衣一扔,一把捧起他的脸,既惊又喜地问:“张怀贤你醒了?可是烧到哪里了?”

望着她惊喜交加的脸,他一默,憋了憋劲,小声:“少腹!”

宋唐心大惊,丢下他的脑袋就去看。

他脑袋失了扶持,“咚”地一声,在地砖上砸出个清脆的响儿。

后胸勺一痛,一口气泄掉,憋出的六块腹肌消弥于无形,还牵动全身,痛得他轻轻颤抖。

宋唐心抹去他肚皮上满落的黑灰,凑近上下打量,狐疑:“没有啊,没见有烧伤!”

他目光抑郁,看她良久,忽失笑:“宋唐心,你是个女人,能不能别这么彪悍?”

“什么意思?”宋唐心将目光从他肚皮挪上他的脸。

“这般毛躁,我没淹死也被你折腾死!”他语气幽怨。

宋唐心半跪在他身侧,闻听这没良心的话怔住,遂后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捂上突突作痛的胳膊。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委屈道:”你果然还是知不好歹!”

昨夜他射了她一箭,又一手刀砍晕她,她不计前嫌,不顾胳膊上的伤下河捞他。

小命都快没了才将他捞上岸,苦哈哈背他来破庙藏身,又是生火又是给他烤衣……竟还说出这么寒人心的话!

麦秸堆“簌簌”地燃着,破庙里久不闻人声,渐渐地,宋唐心抽鼻子的声音响起。

见她肩头轻轻颤抖,张怀贤心底万般后悔。

想起身过去替她擦擦泪,还想将她揽入怀里好生抚慰,却手脚俱折……

无措且无力地看向宋唐心,他小声:“……有累了!”

宋唐心本还只是抽泣,闻听这话,“汪”地就哭出了声:“拜你所赐,我整条胳膊都肿了,张怀贤,你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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