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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去而复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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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你们这帮人无一堪用!她不走,接下来如何是好?”

宋唐心推着毂车转了个面向,往西厢院走。

“叽咕”作声的毂车声里,张怀贤道:“唯今之计有两条。一条便是悟安随她回王都,一了百了!”

“不行!”宋唐心斩钉截铁。

当初宋玉和受她连累,一户十数口人命损大火。

若悟安被顿珠带走做了面首,承欢顿珠裙下……她余生难安!

张怀贤略一扭头,仰眸看她,默了须臾轻道:“另外一计……解铃还需系铃人,能将尚云顿珠弄走的,唯有一人!”

宋唐心立时转到他面前,蹲下仰眸认真问:“谁?”

“她是谁招来的,谁便能送走。”张怀贤目光淡淡,“尚云明沏为何将这难缠之人招来,你心中自有惦量!”

宋唐心怔忡出神。

说来说去,这系铃人唯她自己耳!

尚云明沏说了,与她“不结良缘,不死不休”,她不过正常与悟安往来,便给悟安带来灭顶之灾,闹得阖寺不宁。

缓缓红了眼眶,她轻道:“待尚云明沏回来,我去求他!”

“也好!”张怀贤轻柔看她,“报恩寺得罪不起西阗王庭,唯有尚云明沏出手,才能息事宁人!”

宋唐心红眼看他。

无论张怀贤出发点是为了谁,他说的都是实话。

只她未尝与人低过头,如能使悟安脱身,她愿尝试一求。可尚云明沏将将出征数日,待到他回不知还要等多久。

后续几日里,尚云顿珠艳舞一日不休,直跳得报恩寺闭门谢客,阖寺僧众均不敢从洪老方丈院外经过。

而洪老方丈当真被尚云顿珠气得病情加重,昏厥过去。

*

杏花虽微雨,春寒已无踪。

玄衣斗笠男子寻梅山山径而上,晨雨如丝,打湿身上短打劲装,于斗笠上结聚,点滴而下。

报恩寺大门紧闭,他轻轻叩响。

开门的小沙弥一见,惊声:“悟安大师兄,你怎地回来了?快走!”

说完就又要闭门,悟安伸手抵住,继而默不作声推开,大步往寺内走。

小沙弥撵在他身后,又绕到他身前,展开双臂焦急劝阻:“大师兄,你不能回来!若你被那妖女逮住带往王都,全寺人何以得安?”

他轻轻推开小沙弥,轻声:“自有少主在!”

小沙弥见拦他不住,站于原地默了默,忙于微雨里望西厢院跑去。

未近洪老方丈暂居的禅院,便闻丝竹靡靡之声,徐急慢缓的鼓点惑人心神,声声高于敲于斗笠的雨点。

春雨一场,也未阻了尚云顿珠的艳舞,与其说她在逼洪老方丈,莫若说她是在发泄。

她就是尊贵,便这尊贵是尚云相国与亲王给的。

她就是要证明无人能脱离她的掌控,哪里怕仅只一面的和尚并未让她神魂颠倒。

敢违逆她的命令,私溜出她的手心,除非她死也定要将其逼回。

她就是要证明,哪怕远在千百里之外的塞北,她亦能呼风唤雨,说一不二。

身上丝绦被微雨打湿,紧贴肌肤,曲线毕露,她浑然不顾。

微雨如雾里,玄衣斗笠之人站于玉台之下,轻轻一抬首,斗笠下一双杏眸坦荡荡望向她,干净无尘,波澜不惊。

尚云顿珠停了舞,凤目一挑,唇边漾开如愿的笑意。

虽悟安换了僧衣,改了装束,但那双诱人心魄的杏眸不改,被雨丝打湿的玄色劲装紧贴全身,勾勒出动人心魂的男子曲线。

她缓缓步下玉台,于悟安身前站定,媚眼如丝仰眸:“我可好看?我的舞可也好看?”

悟安隔着斗笠下淋漓而下的雨帘,安静看她,淡道:“我跟你走!”

尚云顿珠抬起满沾雨珠的双臂,勾上悟安的颈子,微凉的身子贴住悟安,娇媚笑问:“不悔?”

悟安豪不留情扯开尚云顿珠吊着颈子的双手,又往她肩头重重一推,她脚下一滑,惊呼一声摔倒。

她半伏于地,怒目仰首瞪向悟安,“你敢推我?”

悟安负了手,垂睫正色望她,如斥妖物:“郡主便真被色心妄念冲昏了头,还望谨记,此为佛门净地,容不得你放肆胡为!”

尚云顿珠一拳垂地,扬声:“拿我的长鞭来,我偏要放肆给你看!”

她的亲卫怯怯递过长鞭,她一把抓过,从泥地爬起,高扬起鞭,悟安却面无表情道:“待出了这塞北,郡主要杀要打,要淫要欲,贫僧旦听旦从!”

要杀要打,要淫要欲?

尚云顿珠半裸的身子满染泥水,呆站于原地,愤怒神色变为寒漠。

她扬鞭的手缓缓垂下,轻道:“来人,将他绑了带我禅院去,明日起程还都!”

宋唐心推着张怀贤自细雨中出,她弃了车,快步上前挡到悟安身前。

她展开双臂,怒视向悟安围来的西阗亲卫,低呵:“不许绑他,更不许带他走!”

宋唐心回头望了眼悟安。

悟安斗笠低垂,表情微伤,嘴唇微抿,却未抬眸看她。

未料悟安会去而复返,想是他听说尚云顿珠将报恩寺搅得天翻地覆,闹得洪老方丈病情危重,这才忍不下去。

她向悟安低声:“别怕,我绝不让她带走你!”

尚云顿珠凤目凛冽看来。

细雨里突然杀出的胡姬确有几分姿色,那又如何,她看上的人,还不容别人置喙。

敢在她这位西阗郡主面前挺身而出,只为一护这和尚,也算有几分胆量,便冷问:“你是什么人?”

宋唐心望向尚云顿珠,寒声:“别管我是什么人,除非我死,决不会坐视你带走他!”

尚云顿珠上前一步,负手弯腰,水露滴嗒的脸凑近她,扯嘴一笑:“就凭你?”

尚云顿珠伸出手,微凉的手掌轻拍上宋唐心的脸,“还没人敢阻止本郡主,或者,你也随本郡主一起回王都,哪日我或能换换口味,将你也……”

宋唐心还未被一个女子这般折辱过,闪电般将拍脸的胳膊一扭,反扭向背,另一只胳膊立时勒紧尚云顿珠纤细的脖子。

冷斥:“找死!”

尚云顿珠虽然跋扈,未尝习武,一个恍神被宋唐心钳住,被勒得险喘不过气,在宋唐心胳膊下挣扎起来。

尚云顿珠的亲卫惊呼,立时围聚过来,对她大声呵斥。

宋唐心俯嘴于尚云顿珠耳边,低声:“我连你弟弟都敢下杀手,更别说你一个女人,你最好识像点,快些滚出报恩寺,回你的王都去!”

尚云顿珠哑声嘶喊:“杀了她,上来杀了她!”

那些亲卫立时‘锵’一声腰刀出鞘,扬刀上来。

宋唐心出手太快,骚乱乍起,悟安惊一头抬,挡到她身前冷呵:“住手!”

随即,远处一声轻呵也响起:“宋唐心,住手!”

张怀贤用上着夹板的胳膊推动毂车轮子,缓缓自雨丝中驶来。

宋唐心怒目望他,不让欲袭击她的西阗人住手,却让她住手?

此前听看守寺门的沙弥来报,说是悟安返回寺里,她推着张怀贤急急前来阻止。

张怀贤倒好,没出声帮她、帮悟安也罢,竟然让她住手?

恼怒之下,她胳膊顿时一用力,勒得尚云顿珠指尖在她胳膊上抓出伤痕,翻起了白眼,喘咳连声。

从她脸上读懂愤怒,张怀贤避看她愤怒的眸子,轻声:“郡主不能死!更不能死在报恩寺!放开她!”

宋唐心自张怀贤脸上收回目光,轻笑俯唇向尚云顿珠:“说,说你不带悟安走,我就饶你一命!”

尚云顿珠喘咳大笑:“有种,你,勒、勒死本郡主!”

“放手!”悟安伸手,自背后搭上宋唐心的肩,“唐心,放手!”

宋唐心红眼回看,气道:“怎么,你就这么想跟这妖女走?”

悟安待要再劝,洪方才丈屋里,数位僧人奔出,面带悲色高喊:“洪方丈圆寂了!洪方丈圆寂了!”

乱遭遭的院子里,众人皆惊。

一片沉默里,宋唐心怔怔松开胳膊,尚云顿珠霎时委顿于地,喘息不休。

悟安踉跄奔入禅房,须臾后,痛声传出:“师父……”

*

洪老方丈走得无声无息。

报恩寺钟楼的钟声一刻数鸣,憾动梅山,悲彻九宵。

老方丈圆寂一事传出后,久受报恩寺恩惠的流民络绎上山,痛苦流涕祭奠。

晟洲城各大佛寺理事,也纷纷踏入报恩寺,参与洪老方丈丧事。

报恩寺僧众遵从洪老方丈遗嘱,未行塔葬,未举火葬,而是将遗体殓入坛中,封存静置。

逝者为大,因悟安同意随尚云顿珠还都,她这些日子分外安静,没骚扰洪老方丈之葬礼,倒是对宋唐心分外关注。

前院悲笳声声,诵经朗朗,宋唐心本要去参加洪老方丈的丧礼,尚云顿珠却带人将她堵在自己的院子里。

喊了小怜不要出屋,她抱臂倚着院中的山桃树,冷看这个西阗郡主又想闹什么妖蛾子。

尚云顿珠一只腿高抬,撑到院门框上,亦抱了臂闲闲看她。

身后的亲卫拔刀出鞘,满脸戒备。

“这么护着那和尚,你与他什么关系?”尚云顿珠闲闲玩着耳畔细细的发辫,斜了她一眼。

她还未待开口,院外便响起他人的声音。

“你逼死方丈,方丈尸骨未寒,却又来此生事,当真不把我报恩寺放在眼里?”

“悟安?”宋唐心一惊,站直身子。

悟安本应在前院主持方丈的丧礼,因何现身于此?

悟安走到尚云顿珠身后,手按腰间,玉色僧袍下摆高高支起。

尚云顿珠腿未放下,凛了悟安一眼,倨傲道:“本郡主还真未放在眼里。你既同意去王都,便是本郡主的面首。往后,可不许同我这般讲话!”

“唰”一声寒光闪过,未待宋唐心反应,一柄雪亮的横刀已架于尚云顿珠颈间。

悟安面无表情,执刀以胁:“别逼我杀了你给洪方丈报仇!想我同你走,你最好给我安静些!”

许是感觉到无声的杀意,尚云顿珠恼瞪反应未及的亲卫,嗤笑一声推开横刀,“听你的便是!”

说完,放下纤腿,领了亲卫扬长而去。

宋唐心有些征愣,呆看着悟安。

于她印象里,悟安虽身材颀高,却弱不经风。

那日于城门外初见,他混流民堆里,被挤得踉跄跌倒,还是她扶了一把将他稳住。

可方才悟安出刀的速度,还有杏眸里冷静的杀意,她竟恍觉似曾相识。

“悟安……”她向他走去,目光定在那柄横刀上。

悟安自尚云顿珠远去的背影收回目光,一见宋唐心目光定在横刀上,将刀归鞘,背于身后。

“我走了!”他转身,“若她再来扰你,记得让你的婢女来找我!”

她于悟安背后高声:“悟安!我不会让她带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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