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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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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陆斯言听了这番话,若有所思,渐渐落到了后面。

瑰臻一转身,便见紧贴在一侧的霈川。瑰臻想问问他,你没有师从,这一身的修为又是从哪来的?但一想到萍水相逢的关系,对方还十分介怀谈私事,想了想,憋住了没问。

刚才瑰臻与陆斯言说的话,霈川也都听在了耳朵里。

他主动问起:“听闻霓霞仙谷有教无类,是真的吗?”

瑰臻边走边道:“是,以诚心换诚心,霓霞仙谷不会拒绝一个真心求师的人。”

哪怕来者根骨不佳,天资愚钝,也会收做外门弟子,耐心教导。

瑰臻:“心动了?”

霈川不答,将刀挂在背上。

琼州府的苗刀比寻常所见要长出两寸,霈川背着与他人差不多高的刀,别扭至极,处处透着违和。

陆斯言看不过眼,追上前说:“小朋友,让我拿吧。”

他一句小朋友把霈川叫沉默了。

霈川任由他将刀解下接了过去,然后便听陆斯言“嘶”一声。

瑰臻回头取笑:“刀挺重吧。”

北地琼州府那等显赫的仙门,门下弟子所有兵器都是寒铁所制,就沈昭的这把佩刀,估摸至少三十斤重。

陆斯言的小山门没这等财力,也没见过什么神兵。此刀一入手,便觉出不同。可最令他惊讶的不是刀好,而是霈川一个小孩背着刀走这么久,竟丝毫不见脸红气喘。

当初霈川骗人说自己是镇上的凡人小孩,陆斯言没有一点怀疑,此时方才恍然大悟。

再不明白,那就是真笨了。

陆斯言将刀背在身上,一言不发。

瑰臻还嫌他承受的打击不够多,摸出一把铜板给他,说:“仔细瞧瞧,铜板是圣和年间的通宝,说明此地几百年都没有过活人了。你们在山间碰见的那些女儿家,说不定是什么牛鬼蛇神变的,把你们骗来杀了,你们还晓得给自己埋个坑。”

陆斯言如受了一记晴天霹雳,将那些铜板攥在拳头里,眼圈缓缓漫上了血丝。

陆令仪:“师兄!?”

瑰臻心肠似铁,头也不回。

就这性子,想入李老桂的门下,恐怕是要哭着长起来。

霈川跟在瑰臻身后,轻声说了句:“看出来霓霞仙谷有教无类了。”

瑰臻:“……”

记上一笔,回头算账。

他们已经走到了镇西头,一眼就能望见那座五进院的宅子,破落了,门庭外积了灰,沈宅的牌子上遍布裂纹,横在台阶前。

瑰臻走上前,门不用推,已是掉了一半,堪堪地悬在半空。瑰臻一脚下去,两扇门轰然倒地,扬起呛鼻的灰,她捂着口鼻,道:“都跟上。”

前庭开阔,草木枯败,正堂前,瑰臻停住,一抬手,扯下了头顶一块红缎子。

瑰臻只扯住了红缎的一头,另一头落在了霈川的手上,触手光滑。

霈川疑道:“百年前的东西为何仍然不腐?”

瑰臻取下桃枝虚划了一下,堂前泛起了一层浅淡的水波纹。

“因为这里被保护起来了,你猜是谁干的?”

霈川:“沈昭?”

瑰臻抬脚迈入正堂,红烛高照,幔纱罩地。这布置的是拜堂成亲的场景。瑰臻动作很谨慎,尽量不乱碰。“沈昭自知时间不多,开口第一句话刻意指明了沈宅位置,不会是废话,他应该是想提醒我什么。”

是什么呢?

五进院的宅子,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瑰臻退出正堂,又去别的地方转了转,发现其余屋子早已变了模样,正堂是唯一被保护起来的地方。

再回正堂,瑰臻注意到桌案上的一卷婚书。

瑰臻将其展开平铺在桌面,念出婚书上的两个名字——“沈昭,苗芷……圣和四十八年,七月十七,吉。”

原来是沈昭的婚礼,新娘名叫苗芷。

沈昭的娘子姓甚名谁,瑰臻不关心。

令她觉得困惑的是婚书上的时间。

圣和四十八年,按照沈昭所说,正是他拜别师门回乡与伥鬼斗法的那年。

七月十七,鬼月里,中元节后第三日,怎么都谈不上一个吉字。

难不成沈昭一边与伥鬼斗的水深火热,一边还能腾出心情来与心上人谈情说爱?

瑰臻用食指骨节敲了敲眉心,似乎是头痛,她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陆斯言和陆令仪站得有些远,被瑰臻警告过不许乱动后,连步子都不敢迈了。

唯独霈川一直徘徊在她身边。

瑰臻问的自然是霈川。

霈川低头瞧着婚书,道:“听他说纸房镇的姑娘们在圣和三十六年就死绝了,一个活口也没留下,他这是跟谁成的亲?”

瑰臻:“有没有一种可能,新娘不是纸房镇的人。”

霈川:“那么他是特意带回一个外乡的女子,选在纸房镇最兵荒马乱的时候,鬼月成亲?他这到底是爱是恨?”

什么样的男人能干出这么轴的事?

可新娘如果是纸房镇的人……圣和三十六年唯一活下来的姑娘,就是被献给伥鬼的那位。

瑰臻道:“圣和三十六年,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纸房镇伥鬼作乱,一件是沈昭拜入琼州府们下修行。这两件事,哪个在前,哪个在后,他没提到。”

她现在怀疑沈昭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他在尽可能给瑰臻留下最关键、最有用的线索。

不愧是出身琼州府的好苗子。

霈川:“他不提,许是他觉得不那么重要。”

那沈宅里有什么是他觉得重要的呢?

瑰臻皱眉捂着头不太舒服的叹了口气。

霈川敏感问:“你怎么了?”

瑰臻嘟囔着说道:“时常恨自己为什么要长脑子……要是有个谁能来当我的脑子就好了。”

霈川目光扫过她有些厌倦的脸,说:“不想动脑子也很简单,全都毁了、杀了。”

他的神情无比淡然,仿佛在说晚上吃个南瓜。

陆斯言和陆令仪心头齐齐一颤。

瑰臻笑着哼了一下:“你倒是挺适合我们那的桂花洲。”

在瑰臻的观念中,简单粗暴,一劳永逸是绝对的上上选。陪小孩子过家家的闲心她不是随时都有。

可问题在于——

瑰臻歪头问:“你能做到?”

霈川闭上了嘴。

他若是能做得到,早就动手了。

像纸房镇这种积攒了几百年煞气,供养着怨灵鬼怪的地方,局势盘根错杂,如深不见底的漩涡,想要暴力连根拔起,是一桩非常野蛮的活计。

元婴期的修士,实话实说,差点意思。

瑰臻也做不到,所以只能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磨。

霈川突兀地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有十八么?”

瑰臻抬手,指甲划过自己的脸,盈盈一笑,道:“你是在质疑我的容貌?”

霈川好似被她那笑容烫了眼,仓促垂下了目光。

瑰臻脸上的笑容逐渐带上讽意,继而缓缓消失。她将婚书折起摆回原处,打量起的四面布置,绛帐下高堂两张太师椅,一侧梅花几上的兰草还保持着新鲜的长势,再往旁边,是两张紫檀木的箱子,上下摞在一起。箱子上挂着精致的小金锁。

瑰臻朝那两张箱子走去,桃枝轻轻一点,金锁坠地,在一片死寂的古宅中,显得格外惊心。

瑰臻将双手搭在箱子上,轻轻拂去了一层薄绒的浮灰。她正要准备开箱子,耳尖一抖,动作又顿住了。

呼吸声不对。

原本堂屋里四个人的呼吸声,在某一个瞬间戛然而止了两个。

瑰臻疑惑回头。

陆斯言和陆令仪人还在,可好似已经不会喘气了。瑰臻在他们眼前挥了挥手,他们的眼睛还会眨巴。

原来只是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瑰臻道:“你们快要憋死了。”

两人像被戳破的气球一般,倏地松了一大口气。

陆令仪慌忙摆手:“师姐,你别管我们了,给我们一点害怕的空间。我们实在是没见过这场面,太刺激了。”

瑰臻:“……”

霈川默默的挪了一步,插在了他们前面。

瑰臻沉下一口气,打开了第一个箱子。

里面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倒是彩线金绣晃了一下眼。

是嫁衣,凤冠,首饰。

满满一箱子。

瑰臻一层一层的翻下去,在箱子底,摸到铺了一层的银锭和铜板。

依然是圣和年间的通宝。

瑰臻打开首饰匣子。

匣子里的首饰倒不怎么珍奇,甚至说有些朴素,花纹简单的银饰,市价低廉随处可见的东陵玉……瑰臻在这一堆不值钱的首饰中,一眼就看到了最与众不同的那一股金钗。

瑰臻从怀中取出沈昭留下的那一股钗。

正好能与眼下这一股合二为一,蝶绕花,花逐蝶,图案严丝合缝,一半簇新,一半黯淡,紧紧的咬合在一起。

显而易见,箱中嫁妆的主人,是沈昭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瑰臻招呼霈川帮忙干苦力,将第一只箱子搬走。

可第一只箱子刚抬走,下面压着的第二只箱子便开始微微震颤,而且从缝隙中不断溢出丝丝缕缕的黑雾。

有怨气。

瑰臻神色凝重,回头嘱咐了一句:“离远些。”

可谁也不肯听她的话,甚至还上前一步,紧靠在了她身后。

霈川更不用说,一身都是迷,一身是反骨,一步都不肯退。

瑰臻好话不说第二遍,干净利落地动手,敲开了第二只箱子。

这一眼,简直头皮发麻。

足足有半人高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人头骨,森森发白,两只空洞深邃的眼睛朝上,像是在盯着来人。

陆令仪捂着嘴惊呼了一声。

有人刷的一下拔剑出鞘,是陆斯言的本能反应。

咯咯唧唧的笑声响起,是从这些头骨的七窍中传了出来,自成共鸣,直钻人耳膜。

瑰臻猛地将箱子盖回去。

但箱子的躁动隐约有控制不住的迹象,它们好不容易得以重见天日,正奋力挣扎着,要冲破这层牢笼。

第一个箱子里的嫁衣能压得住它们。

尽管不知其中道理,瑰臻当下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她夺过沈昭的佩刀,压在这一箱子头骨上,暂时缓解了它们的闹腾。

她拾起第一个箱子里的嫁衣,抖开一道流光四溢的华彩,说:“我先扮上,暂且顾不上你们了,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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