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了，这世界竟有这专业，人工智能玩得还挺花。

“哇，好厉害。”

“是学计算机的大佬呢。”

同学的反馈都很正常。

沈朝暮小脸一红。

计算机学院，简称“计院”，没毛病。

“没有没有。”贺春秋摇摇头。

“只有极少数人类被允许学计算机呢。”旁边的同学叹了口气。

他们组了小组群，方便联系。

自我介绍完，黑老师让他们跑了一圈，回来后，让他们玩一些小游戏，先问他们累不累，他们怕要加跑，都答“累”，黑老师就指挥他们给队友捶背。

左手边的女生软绵绵地碰了几下她的背，做做样子。

她右手边正好是贺春秋，他的背很直，让她有点无从下手。

随意地给他肩部捶了几下。

左边的女生尬笑着，说老师是懂怎么让学生尴尬的。

“换一换。”黑老师示意他们调换一下捶的对象。

她给左边那位女生也轻飘飘地来了几下，就让自己的手放假了。

贺春秋居然捶得很用心。

他手法竟然挺好，力度正好合适，捶得她挺舒服，都想伸个懒腰伸展一下了。

“你捶得真好。”她忍不住转过去头去夸赞他。

“嗯。”他顿了顿，继续给她捶背。

似乎发现了对方的隐藏属性。她心里哼着歌。

接下来，为了快速熟悉队友，狡猾的黑老师又安排了几个小游戏，其尴尬程度，让她不愿回忆。

好消息是，她感觉自己和贺春秋确实关系增进了，因为目睹了对方的尴尬时刻……

终于，他们到了熟悉网球环节，不用玩小游戏了。

她听到秋野小声道：“老师上课前一定在想：准备什么游戏，让他们尴尬呢？”

贺春秋轻轻笑了一声。

黑老师很贴心地给没带球拍的人准备了备用球拍。

她看到旁边的班级在跳来跳去，大约是在练习步伐，那边的老师要不苟言笑一些。

老师让他们各种垫球和拍球。

因为他们是网球初级班，所以从基础的开始。

她的球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常常飞走，还总是飞到贺春秋那边，打断他的练习。

特别是用球拍边缘垫球，她屡试屡败，甚至有一次把球拍到贺春秋脸上了。

还好他脾气好，居然还能帮她捡球。

在一次次“对不起”“谢谢”中，迎来了休息时间。

她捂脸，对他道：“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老是打断你。”

“没事没事。”他摆了摆手。

秋野跑到旁边捡了个羽毛球，拉着贺春秋一起，用网球拍打羽毛球。

居然还挺和谐。

她什么都没带，包括水，只能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忍着口渴。

“不小心休息休晚了，下课时间到了。”黑老师吹了吹挂在脖子上的哨子，“同学们再见。”

零星几个人小声地回了句“老师再见”，各拿各的手机走人了。

临走前，黑老师专门提醒她：“沈朝暮，下次课记得带球拍。”

“好的，谢谢老师。”她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老师，你好像人啊。”

她不知道，这么形容一个人工智能，是赞美还是不礼貌，有点忐忑。

还好黑老师没有生气，他笑得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个人类？”

“啊，”她以为老师都是AI，“对不起，老师。”

黑老师摆了摆手，表示没事。

她脸微微发烫，赶紧走出了网球馆，没有再回头看老师。

贺春秋居然还在门口，手上多了两盒西瓜。

他看见了她，顿了顿，她怀疑对方在回忆她的名字。

贺春秋没有其他世界的记忆。

事实上，她在其他世界的记忆也很模糊，以至于她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原世界，所以对他的失忆，感到新奇多于伤心。

“沈朝暮，”他犹豫着开口，低着头，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你想吃西瓜吗？”

“店家不小心多送了一盒西瓜，我吃不完，可以帮帮我吗？”他解释道。

见到西瓜，口干感更盛。

“好啊，谢谢你。”她没有多想，直接接过了一盒西瓜。

对方的眼睛亮亮的，有上个世界没有的青春气。

她想了想，还是试探地问道：“你之前认识我吗？”

对方看着她，眼神很清澈，又被她看出了隐隐的几分失落与不安，“你应该不认识我，我单方面认识你。”

他补充道：“学校的人类艺术节上，拿了第一名的话剧，你演女配角，论坛上有人发了你的照片，听说剧本也是你写的。”

“很厉害。”他笑了笑，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没有吧。”这让她感到压力，看来这个世界的她挺优秀。

秋野正推着自行车走出来，拍拍贺春秋的背，埋怨道：“有多的西瓜怎么不给我，我也渴死了。”

贺春秋把他推开，笑道：“我们可以吃同一盒。”

秋野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们告别后，她趁机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发了句“西瓜多少钱，我们平摊一下吧”。

对面一直没有回复。

她还痛苦地发现，她要上的下一节课是听名字就很恐怖的微积分。

为什么她一个创意写作专业的学生，要学微积分！

她到一个有桌椅的地方休息了一下，吃掉了一盒西瓜，还好里面有叉子，让她可以勉强顾及自己的形象。

西瓜是含水量很高的红色水果，吃完她就不渴了，为这个世界的物产丰富乍舌。

痛苦地走到微积分课的教室，恰好踩着上课铃。

想想自己连书包都没有，还是坐后面些吧。

后排空荡荡，她正想选个位置在后排坐下时，看见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贺春秋。

他们居然上同一节微积分课。

微积分是大教室的课，遇到熟人，倒也正常。

他旁边正好空了一个过道旁的座位，她干脆坐到他旁边，说了句“好巧”。

见人手一本课本摊在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中午好像应该回去拿课本。

她压低了声音，道：“我忘带课本了，可以借我看看吗？”

对方直接把自己的课本给她，说：“我不怎么看课本的。”

老师开始讲课了，她发现自己也不需要看课本。

微积分的老师看起来有点陈旧，脖子处的外皮破了些，露出里面的金属材料。

老师的嘴巴动着，大概是在讲课，但像是被消音了，她什么都听不见，教室一片寂静，显得有些诡异。

她忍不住环顾四周，前排的同学在认真地抬头听课，后排的同学在安详地玩手机，旁边的贺春秋在草稿本上计算。

有异常的好像只有她。

她思索片刻，在手机上给贺春秋发消息：“老师在讲什么？”

贺春秋的手机大约是振动模式的，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她一眼，在手机上回复道：“在讲第二类曲面积分。”

她道了句谢，决定彻底放弃，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这个世界的信息娱乐异常丰富，她津津有味地看着网络小说。

突然，外面响起一声大喝。

有人在顶楼拿着喇叭大喊：

“反对AI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