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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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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荡漾。

乌云散去,流光照在海面上,在水波地晃动下切割成一片又一片的,砚京看到那如同漂浮在水中的碎金一样光,想伸手,身子却无力向上。

她撑不住了。

月光照在海面上,距离她近又遥远,身体下沉,仿佛永远触不到底,胸腔被不断地挤压,大脑产生的疼痛让她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要死在这里了吗?

砚京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随着水波的晃动被推向了一个更远的方向,海水涌动间的嗡鸣声在她的耳膜上一下又一下地鼓动着,在脱力的她面前尖锐地咆哮着,势要杀死她所有的感官。

遥遥相望,黑沉沉的水中发丝浮动,如同海草一般将她紧紧地缠绕,窒息,禁锢。

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似曾相识。

砚京眼睛半阖,但是她无力去想自己什么时候感受过了。

听说人死之前,往事会走马观花一般在脑海中浮现,留下那些对她最重要的,陪伴她一起走向死亡。

砚京的记忆很浅,脑海中空白一片,所有人的面容都好像被水汽氤氲了一般。

“徐砚京,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徐砚京,你这个杀人犯,滚出我们学校。”

“砚京,从今天起你就跟舅舅一起生活了。”

“……那个孩子,她,她父母的房子你凭什么做主给租出去,咱们家也不富裕,为啥要我们养她。”

“她只是个孩子,你不喜欢她就无视她不行吗?”

“砚京,下周一要提交小组作业,别忘了。”

“砚京——我!”

扑通。

一声不同于水波晃动地声音传来,顶头上,水面被破开,月光从外面流泻而来,附着在那人身上,粼粼海水晃了他的脸,砚京在闭眼的瞬间感受到了一抹不同于海水的温热。

模糊间,她看到了光站在了她这一边,一点点地凝出实质,真好,原来她幻想的神明是这个样子的。

天气大晴。

当清晨的光搭在她身上时,砚京朦胧地睁眼。

天光破晓,无风无浪的海面如同一块深蓝色的镜子,丝毫不见昨晚的疯狂,就连那汹涌地海浪都不见了,只余下一波又一波温润地涌动。

砚京半个身子趴在岸边的礁石上,下半身泡在水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海水泡白了,浑身都充斥着无力。

“喂。”

一道声音在她耳边炸开。

砚京回头。

“既然你醒了,能不能把衣服还给我。”

砚京眨了眨眼,她的手中还攥着一截衣袖,剩下的大半衣服还穿在那人身上,估计是自己在水中被泡傻了,遇到救命的浮木就拼命地想要抓住。

砚京尴尬地将那截衣袖还了回去。

跟她一样泡在水里的人从浅滩上翻了个身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回去。

“你是?”砚京疑惑地看他,又看了看四周,这已经不是烂尾楼的范围之内了,她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儿去了。

沙滩上石砾很多,嶙峋凸起,在太阳下泛着光,远处是一整排的景观树,不远处还有一个观鸟台。

这地方她从来没有来过。

听到她质疑地话,男人穿好衣服起身,“你的救命恩人。”

用了十分钟,砚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搞清楚了,然后尴尬地看着对方衬衫上被自己扯掉的扣子,自己泡在水中脑子都被泡胀了,事情的过程已经不记得了,然而总有人会试图让她想起。

“你昨晚落水之后,死死地拽着我的衣服。”男人身量挺拔,衣服上被揉皱了可以佐证他的话。

他的脸色很白,比起砚京那活似生活在地底下不见天日的白,他更像是烟雨中细润的白瓷,简单来说就是泛着活人气儿。眉眼清隽,唇瓣很薄,抿直了的唇角透露着几分砚京熟悉的不爽,这她平时就这样,在另一人身上看见倒还有几分熟悉感。

“你的脖子在流血。”砚京心虚地开口,伤势在后脖颈,男人自己看不到,在水里泡久了,伤口的疼痛早就麻木了,经由砚京一提醒,他又想起昨晚的经历,一时间脸都黑了。

周熙沿也没想到她下手这么狠,抬手蹭了一下脖子,被海水泡过的伤口一时间火辣辣地疼。

“你没事吧。”砚京真心实意地关心她的救命恩人,“你的伤口看起来不太好。”

“你是希望我这时候跟你客气呢还是跟你不客气呢?”

他黑亮的眼睛盯着她,凤眼带着砚京看不懂的神色,语气无奈。

砚京在感受不到别人的敌意时,眼睛大都是空洞的,亮晶晶地足够鲜活,又黑黢黢地看起来瘆得慌,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砚京愣在原地,看样子是在考虑他这话该怎样回答。

不过几秒,周熙沿便没有了耐心。

“上来吧。”他无奈地转身,在砚京身前半蹲下,“我带你去医院。”

砚京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裤子已经被血染透了,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当时只觉得酸痛,过了一晚,膝盖以下失去了知觉,抬腿时就像是灌了铅。

“快点吧。”周熙沿催促,“等待会儿人多了看见你这副样子以为是海鲜成精了给你抓回去解剖了。”

砚京试着抬了抬腿,双腿顿时有一种陷在淤泥地里拔不出来的感觉,她微微瞪大了双眼。

脖颈上被划出的伤口突然刺痛一下,惊醒了她。

迟疑了几秒,砚京缓慢地爬上了周熙沿的背。

“谢谢。”

她说。

周熙沿背着她,一步一步地从沙滩上离开,听到她的声音,唇角翘了一下,又克制地落下。

“这是哪里?”

砚京对着他一截受伤的脖颈,神色有些不自然,双手小心地撑在他的肩膀上,神情紧张。

“观鸟台。”

周熙沿说。

“哦。”

“这里距离特管局远吗?”砚京又问。

“不远。”

从台阶上爬上去,砚京才恍然发现,这个地方竟然如此偏僻,主干道上车少的可怜,准备让他把自己放在路边自己打车离开的话语到了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她抬手晃了晃,通讯器泡了一晚上的水已经完全报废了,机械盘磕在礁石上盘面被刮花了,往下使劲儿晃晃还能看到沁到里面的水珠在盘面上晃动。

砚京收起手,状若无意地问,“你是这附近的居民吗?”

“你不用试探我。”周熙沿背着她沿路往市区的方向走,边走边说,“我是来救你的。”

我是来救你的。

这句话传到砚京的耳朵里,轻飘飘地和着光让她有几分头脑发溃的感觉。

而周熙沿好像怕她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清亮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砚京偏头只能看见他清隽地侧脸以及鼻尖上那颗小小的痣。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来救你的。”

-

医院里,两个人在经过了一夜的海水泡发伤口之后,成功的入住了同一间病房。

半路上砚京就开始发烧,发烧来的气势汹汹,到达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烧的昏昏沉沉的。周熙沿比她好点,伤势轻,住院纯粹是有钱烧的。

易萧亲手给砚京的伤口做的缝合,等她查房的时候,砚京还在沉睡着,周熙沿不知道去哪儿了。

睡着的砚京失去了尖刺变得柔软无比,脸上毫无血色,肤色近乎透明,这让她看起来又多了几分脆弱感。

易萧看了几秒,接着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手心轻轻地贴在她的额头上。

易萧的眼神太具有实质性,一寸一寸的打量着砚京,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样狼狈呢?!”

易萧的手从她的额头落到她的脸庞,手指触碰到她脖子上贴着的纱布易萧的眼睛闪过一丝地寒意,不自觉地,她的手按在了砚京的伤口上,指腹深深地陷入其中,看到睡梦中的砚京因为疼痛表情痛苦,易萧骤然松手,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好像这段时间积压在胸腔内的郁气因为她的痛苦一散而尽。

“唔。”

听到她无意识地声音,易萧慌乱地后退了一步。

砚京没有醒。

“你要乖乖的。”易萧为她掖了掖被角,神情又恢复到了之前温和地样子,她抬手握了握砚京的手,贴在她耳边说。“乖乖的。”

-

“昨晚烂尾楼突然起火,从开始到被发现,救火人员到达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可控了,经过一天一夜的灭火,”余建侑‘啪’一下将手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语气激动,“火被熄灭了,牵连到的地区损失严重,并且在现场还发现了一具烧焦的尸体。”

这才是最麻烦的。

烂尾楼好端端地怎么会起火,现场还多了一具尸体,是自杀还是他杀,一时间所有的问题都如同海水一般涌来,原本就紧绷地神经在事情不断地挤压之下崩了。

“这不会又跟张德亥一样吧。”

叶青微站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小声嘀咕。

楼内火势主要集中在中低层,起火源头在一楼,那里堆积着大量的塑料桶和水泥袋子,风一吹火势就起来了,顺着风势一路向上,后半夜的时候风向变了,一楼的火舌被吹向外面,一点火星就足以让一整片草地烧起来,尸体就是在草地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烧焦了。

“尸体交给缉查那边,你们负责舆论管控,事情还没出结果之前别出现什么流言引起恐慌。”蔡茵的工作没有完成,余建侑一遇到兰榭璆的事儿就跟斗鸡一样失了理智,别说是不偏不倚了,他能不挑刺给他们增加工作量蔡茵就谢天谢地了。不放心将重要工作交给他,又不能看他闲着没事儿,所以蔡茵就给他派了个交接的工作,在特管局与缉查两边来回跑。

双方都不待见他,余建侑倒也无所谓,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整个人好似进入了贤者模式。

将工作安排下去之后,余建侑坐在椅子上捏了捏眉心,不知是在为什么烦心。

兰榭璆来的晚,一进门就看到他这副抑郁的样子,门都没进转头就走。

“兰榭璆。”

余建侑眼尖,还是看见了他,叫住他。

“我有话要跟你说。”

-

砚京在医院里一觉睡到天黑,等她醒来的时候,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她下意识地抬手,手腕上的通讯器已经被解下来了,坏掉的通讯器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你醒了。”易萧跟在护士身边进来,看到砚京,笑意柔婉。“再不醒我们就该害怕了。”

护士给她拔掉针头,易萧走上前。

“你还好吗?”

她微凉地手指摸到砚京的脖子上,隔着一层薄薄地皮肤几乎能感受到她血液奔腾时的炽热,易萧停顿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地按在她的伤口边缘,俯身观察她的伤口。

“可能还会出现发烧,建议你留院观察两天。”

砚京点了点头,目光有些空,就连站在她面前的易萧都不知道她目光焦距落在了哪里。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呢?”

易萧直起腰,声音平静。

“他早就离开了。”

“砚京,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

砚京抬头,正对上的是一双她看不出情绪地眼睛,罕见地,易萧那双像是能说话的眼睛眼神变得尖锐,空气中的氛围变得很凝重,不过几秒,易萧眼中的情绪散去,又恢复到了原来温柔虚伪的样子。

熟悉又陌生。

直到易萧离开,她都没能明白她眼中的情绪。

烂尾楼出事之后叶青微他们都特别的忙,得知砚京受伤住院了,他们甚至都没有时间探望,只留下一句让她好好休养就走了。

网上的消息被封锁,砚京还是从护士口中听说烂尾楼那边发生的事情的。

“火势起的很猛嘞,幸好那天晚上吹的东风,火舌蔓延到了海边就停下了。”砚京有意打听,小护士细声细气地说。“那地方偏僻,要不是火势太大了火光冲天,烧完了都没人知道。”

“听说是纵火,哎呀这种事情我们也不清楚,谁会跑到那里去纵火。”

砚京靠在枕头上看着她忙碌,“那现场没发现什么人吗?”

“听说是没有,说不定是里面什么东西自燃了,烧起来了。”

“没有人受伤吧。”

“没听说。”

他们不知道烂尾楼坠楼的女人,是她跳海之后他们将尸体处理了还是消息被封锁了?

砚京从二楼跳下来的时候,只一瞬间的抬头便跟躺在地上的人对视上了。

绝望,祈求,尖叫,所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奔腾,最终都归于最后那落地沉闷的一声,世界平静了。

“他”把自己引过去,是想让自己看到这一幕,为什么?

亲眼看到下一个受害者是怎样死亡的吗?

还是说这只是在杀鸡儆猴,警告自己?

那群人又是什么来头?跟“他”一伙的还是只是被他利用?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在她面前,而她什么都做不了,一次又一次地经历死亡,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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