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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西厢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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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下了马车,跟着沈景弦走进了一座风景秀丽的别苑。

两人牵着手穿过水榭廊亭,“你先住下,我去上朝。”

黛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舅舅舅母那边……”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不需要去拜见他们。”

“这……”

还未等她出声,他人依依不舍道,“好好休息,别等我。”于是带着茗烟消失在了拐弯处。

黛玉目送之后,回眸望了望满目春色的院子,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晶莹剔透的鹅卵石铺满了小路,直通主卧厢房,两旁灌木丛生,花园草地都剪裁得很细心,仿佛这一切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精心布置的。

紫鹃跟在身后,轻轻笑了笑,“姑娘可还喜欢?”

“嗯,不错,宜家宜室,风景秀丽。”

“姑娘,我们去厢房看看罢。”紫鹃拉着她往前走。

李贵跟在身后,笑盈盈地道,“姑娘先住着,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我再让活计们改改。”

“如此已经很好了,对了,你们二爷平日也住在这里?”她问。

“二爷居无定数,大多数都在王府里待着,偶尔也会回这里小住,但一月也有两三日回夫人老爷那里。”李贵急忙捂住嘴,想起二爷曾交代林姑娘心思缜密,不让过多提及老人和夫人那边的事情。

黛玉轻轻移开眸子,面上煞无其事地笑道,“如今你们老爷夫人可还好?”

李贵低着眸子,“还好,老爷还得了个官职,还和以前一样。”

黛玉抚了抚茶沫,“你若回去,待我向舅舅舅母问声好。”

李贵不敢应,只低低地垂着首。

逛了一会儿园子,太阳悄悄下山,沈景弦穿着官服急忙回了别苑,穿过花廊,远远暼眼一道曼妙的身影倒影在湖上,他步履轻快地走了上去。

“怎么在这?厢房看了吗?可还喜欢?”他勾了勾她的手指。

“很好,很喜欢。”她轻轻回应着他温热的手掌,任凭碧波荡漾的湖水印着两人的身影。

“那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你喜欢花花草草,我们就多种一些。”

她忽而想起一些事情,“二爷,我想,去看看舅舅舅母。”

他的眸子一深,脑海中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一定要去?”他挑了挑眉。

她笑,“那是我的舅舅与舅母,自然是要去的。”

“哪有外甥女来投奔不去拜见舅舅舅母的?反而窝在表哥这里,这不符合规矩。”

沈景弦勉强着答应了下来,“小事一桩,你想去,我便陪着你去。”

“用膳了吗?”

“未曾,在等二爷回来一起。”她露出笑颜,两人一同往厢房走去。

日暮渐渐落下,带走所剩无几的霞色余晖。

正用着膳,门外的小厮忽然带着大嫂进了别苑,她笑盈盈地道,“哎哟,我来得不巧,你们正在用膳呢。”

黛玉一见到李纨,喜极而泣,急忙站起身来迎接,“大嫂嫂,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这一年来可好?”

李纨眼眶里蕴藏着泪水,拍了拍她的手背,“丫头,你可真是……想死我了,好了,好了,这回该皆大欢喜了,二爷也该成家立业了。”她看了看面前的俏男俊女,很是满意。

黛玉低了低头,有些害羞。

李纨身后带来了春纤和雪雁,“当日你走得急,这两个丫头我帮你留着,如今还归还给你。”

春纤和雪雁上前唤了一声林姑娘,抚了抚礼,眼里热泪盈眶。

“多谢嫂嫂。”她道。

李纨看向一旁长身而立的沈景弦,笑道,“二爷,还请您先回去吧,接下来是咱们闺阁女子说话,你在,恐怕多有不便。”

沈景弦正经站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只安静听着便是。”

他可不想浪费了和林妹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

“二爷快些出去罢。”李纨捏着帕子笑着将人给推出门去,引来几个小丫头偷偷发笑。

屋内,李纨拉着林黛玉的手说了些体己话,语重心长道,“二爷总算要把你娶到手了,你可知,二爷为了摆脱你舅舅舅母的掌控废了多少心思,如今也算能独挡一面了。”

“别说宝玉如今是娶你,哪怕是娶要娶天上的仙女娘娘,那也无人敢置喙一句。”

“如今二爷官越做越大,我听老爷说,今日朝中大臣纷纷举荐,把他推上了内阁宰相的位置。”

“可谓是一手遮天,富贵无极了。”

林黛玉安安静静听着,一时无言,她对朝中的事宜不甚了解,只知道他一向视北静王为知己,也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北静王一党。

只是朝中诡谲风云,终使北静王心怀大志,贤良正直,也保不齐有志难酬,就怕最终寥寥收场。

李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傻丫头,想什么呢,那终究是男子们的事情,咱们只要把这闺阁内院之中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被李纨推着走进了内室的梳妆镜前坐下,“听二爷说你要回来,可把我高兴坏了,二爷还嘱咐了我替你置办一些头面首饰衣裳,我把京城里时下最好的首饰都给你拿来了,你看看,可还满意?”

李纨按着她坐下,任由春纤和雪雁把她打扮一番,又换上京城里的贵女们最喜欢的衣服款式料子。

顿时,眼前娇小的人儿变得光鲜亮丽,美目盼兮,李纨连连感叹,“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么一打扮,就是皇宫里的公主也不及你了,二爷看到了必定欢喜。”

黛玉摊开手臂看了看身上的幕纱襦裙,平日里和二爷出门在外,只简单装束,不曾刻意打扮,就连胭脂水粉有时都未曾擦拭。

“大嫂嫂…”她含羞待放,羞红了脸。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我还要给你好好量一量尺寸,好做嫁衣。”

几个侍女一同将她拾倒了一番,李纨量好了尺寸,这才笑嘻嘻地回府去。

黛玉唇上抹了口脂,脸上也擦了香粉,走出门去送了送李纨。

没想到二爷竟还没走,背手而立站在院子里,眸然回首,看到灯火阑珊下娉娉婷婷的她,身材婀娜多姿,一双如墨池的黑瞳在灯光下如星如宙。

他也丝毫不避讳地上前双手搂住她的腰。

身后的三个小丫鬟自动低下了头,脸上还泛着仓惶的笑意,弓着身子急忙退了下去。

黛玉皱了皱眉,低声道,“二爷……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在呢?”

他才不管有什么人在,这整个别苑都是他的,连她的人也是他的。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他兴致勃勃。

他憋得有些难受,架着人往屋子里走。

紫鹃早已经将床铺铺好,就连热水也准备妥当了,见二爷拘着人进来,自己却低着头退了下去。

只见他温和的掌握了握紧她的手,两人一同坐在大红牡丹绣花的床褥上。

“这些首饰头面你可还喜欢?我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样的款式,便叫嫂嫂多准备了一些。”

他真是周到又体贴,她一下子怔住了,“喜欢,很好。”

他看着她,“你嘴上的胭脂,是什么做的,好香。”

他还从未吃过女子口上的胭脂,在苏州,她也不曾涂抹,这口脂看上去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他越凑越近,黛玉慌忙将手按在胸前。

“好妹妹,我就尝一口。”他抓住她胡乱挥舞的双腕,将人拉到跟前,低头一吻。

他将她口上刚擦的口脂吃了个安静,还意犹未尽地望着她笑。

“好香,妹妹的口脂今后都要留给我吃。”

她被他亲得面色一热,两眼发红怔在原地。

见她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他有些安耐不住,起了身,衣摆下支起一道异样。

她看到了,脸上更热了,“二爷……你……”

他的眼眸布上一层欲色,“它不听话……”

“无妨,我出去一会儿就好了,妹妹好生安睡。”他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除了身下那一抹异样,脸色并无异常,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闺房内室里,黛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好不容易才松了一口气。

翌日,春光明媚。

黛玉收拾妥当后,来到沈景弦的院子,打算同他一起去看望舅舅舅母。

院子里,沈景弦正在练剑,她沿着小路听见刀刃发出轻轻的刷刷声,便站在一旁看着他。

男人身材矫健,身上的练功服微微浸湿了一层薄汗,沾在皮肤上,露出了矫健的身躯和身体的轮廓……

她轻轻避开了头,垂着眼。

他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俏影,将剑鞘收起,随手拿了一块素巾擦手,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问道,“怎么起来了?”

黛玉小声提醒,“你忘了?今日说好的一起去拜访舅舅舅母。”

沈景弦恍然一悟,是了,是有这么一件事,先前他一直避让着不让她见,是觉得她没必要像别的女子一样侍奉公婆,被关在深宅大院里。

旁人或许不知,可他却知道,他最爱的林妹妹在外头时是多么的聪慧机敏,善解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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