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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王爷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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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莲走了之后,北静王怔在原地许久。

他嘲笑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般权势欺人,步步为营?

他到底想要什么?皇位?可他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王爷了,回想起从前和沈景弦、柳湘莲在王府饮酒作诗、秉烛夜谈的日子,他的心绪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不安。

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北静王想起了黛玉那张娴静如花的脸。

想必如果有她在,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不安。

他低下头紧紧攥着拳头,在慌乱如麻的思绪中渐渐找到了心的归属。

沈府,黛玉正在绣荷包,忽而一不小心扎到了手指,她一声吃痛,连忙捂了捂手。

望着漆黑的窗外,黛玉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走到了院子里,打算在院子里等沈景弦回家。

忽而,芳庭院的大门被打开,几个穿着盔甲的人走了进来,黛玉飞快地笑着出门迎接,险些一把扑倒在沈景弦怀里。

身后的茗烟别开眼,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两人笑着,丝毫不顾旁人的目光,牵着手走回了正厅。

“夫君用膳了么?”她道。

沈景弦也笑着,“还未曾,军营里的饭菜太难吃了,我等着回来吃娘子做的。”

说罢,黛玉给他舀了碗汤,“今日我去看苏苏了,她说会好好的,不会想不开了。”

沈景弦颔首“嗯”了一声。

二人茶余饭饱后,坐在梨花树下赏着月色,他抱着她,将头埋进她柔软的颈窝,小声道,“我舍不得你……”

一想到要分别数月,他心里的思念犹如堵在心口的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去吧,西凉国民需要你,你是我的夫,可前线的将士也是万千女子的夫,我在这里等着郎君凯旋归来,到时候给夫君盛上我亲手酿的桂花酒!”

她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担心,才好让夫君安心去打仗。

“好,我一定平安归来。”他将她揽入怀中。

她望着他的如星辰般闪耀的眼,小手第一次主动攀附上了他的颈,主动献上一个香甜的吻。

沈景弦先是愣了一会,很快便条件反射地反客为主,占领她口中的城池。

梨花树下,一对恩爱的恋人紧紧抱着,彼此亲密无间。

很快,黎克苏与王爷的婚礼将近,这几日,黎克苏就好像换了一个人。

这日,黛玉来送黎克苏出嫁。

大红色喜庆的婚服穿在了黎克苏的身上,少女形同穿上了嫁衣的行尸走肉,木纳地坐在梳妆镜前。

黛玉走上前,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黎克苏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黛玉说的三年无后身份便废黜之约,这才缓缓挪动着脚步。

喜婆将一块喜帕盖在她的头上,缓缓搀扶着她上了王府的轿子。

沈景弦在门口等着黛玉,二人远远跟在花轿后面。

北静王容光焕发地坐着马走在前,花轿穿过繁华的大街小巷,北静王接受着众人的朝贺,忽而,人群的尽头站着一个墨绿色的长衫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宝剑,等在花轿尽头。

北静王的脸色愈发难看,婚队在柳湘莲的面前停了下来。

北静王骑着马在柳湘莲面前,低声斥道,“柳湘莲!你要做什么?!”

花轿内的黎克苏掀开了喜帕,透过窗帘看到了柳湘莲的影子,心里高兴又激动。

街上行人议论纷纷,“这位少侠当街拦亲,莫非?是要截亲,天底下竟然还有人敢截王爷的亲,这人莫非是吃了雄心豹子了!!”

北静王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低声呵斥道,“柳湘莲!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柳湘莲无视北静王的话,对着前方的花轿道,“徒儿,今日是你出阁之日,亦是你出师之日,为师没有什么能送你的,便送你一把随身的宝剑,愿吾徒儿前路坦途,心想事成。”

花轿内的黎克苏泣不成声,她掀开了轿帘,在侍女的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透过红绸喜帕,她放佛看到了师父眼里的欣喜和渴望……

柳湘莲眼里含着星辰,想不到,苏苏穿上汉人的婚服,是这么的好看…

喜帕下的黎克苏强忍着泪水,她多么想让师父带她离开,可她不能,她甚至不能在众人面前做出超过师徒以外界越的举动,因为在不远处,到处都是爹爹和王爷的耳目,她不能,也不能害了师父。

她盖着红绸,保持着距离,伸出了双手,微微欠了欠身,道,“多谢师父。”

柳湘莲单手横着凌霜宝剑,将宝剑置于黎克苏手上,眼里莫名泛起湿润。

红绸下的黎克苏努力克制泪水,在侍女的搀扶下行了一个拜师礼,最后被搀扶着坐回了花轿。

花轿内,黎克苏掀开喜帕,抱着师父给的宝剑泣不成声。

这是师父身边最重要之物,是师父的传家宝剑。

兴许,在师父心里,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分量的吧?

黛玉跟在花轿后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挽着沈景弦的手臂流泪。

望着渐行渐远的花轿,她伤感地道,“夫君,你说,她们还有再相见的那一天吗?”

沈景弦亦是看着前方,“缘尽或不散,一切早在冥冥之中已注定。”

黛玉的目光从沈景弦的侧脸上挪开,落在了柳湘莲形单影只的背影上。

落日余晖,天边的彩霞落幕。

王府内,宾客走了一波又一波,北静王喝得有些微醉,被随从扶到了新房,新房内,黎克苏抱着剑出神,听到门口有人,急忙将宝剑收到枕头下面。

北静王用力推开了门,走到了黎克苏的面前掀开她的喜帕。

黎克苏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北静王。

北静王心里还惦记着今日柳湘莲当众拦亲的事,若不是还念着从前的旧情,他早就处置了他。

他坐在了黎克苏旁边的床沿上,冷不防问她,“你,喜欢他?”

黎克苏木纳地望着前方,彷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北静王摆了摆喜庆的云袖,冷笑道,“无妨,不管你喜欢谁,今晚你都是我的人。”

黎克苏憎恨地回眸瞪了北静王一眼。

北静王不去看她,下意识单手解开了颈下的两颗盘扣,他承认他确实不喜欢这个西凉公主,可她既作为一个筹码,他就必须运筹帷幄,将她完全掌控。

黎克苏急红了双眼,从床上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从枕头下抽出师父的宝剑,红了眼角,撕破了音狠道,“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自尽!你别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北静王一个惊慌失措,他完全没想过她竟然宁愿死也不与他圆房。

他气的扯开了领口暴跳如雷,“黎克苏!!你!!!”

见黎克苏视死如归,北静王妥协道,“好!本王出去!!”

望着北静王摔门而去的背影,举着剑的她瞬间周身垮了下来。

翌日,芳庭院内,黛玉和沈景弦正在用早膳,派去王府打听的下人急匆匆赶了回来,道,“回二爷和少夫人,听王府的下人们说,昨日王妃不知怎么把王爷从新房里给赶了出来,惹怒了王爷,被王爷赶去了雪院。”

“雪院?”黛玉问道。

“听说是王府里一座废弃的院子。”

黛玉看着沈景弦道,“那苏苏的处境想必很困难,我要去王府看苏苏。”

沈景弦一把将人拉住,“等等,你不许去。”

黛玉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沈景弦不知该怎么将北静王对她有意的话说出口,“总之,你不能去,北静王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再见他。”

黛玉抿了抿嘴,心里想着他难道还因为上次的事情吃醋?

“为什么?我答应过苏苏,要去王府里看她的!”

沈景弦拗不过黛玉,只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你要去也行,午后,北静王会到军营里巡视军队,你进去之后,要在日落前赶回来。”

黛玉抱着他的手臂撒了撒娇,笑道,“知道了,夫君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沈景弦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消失殆尽,哪里抵挡得住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手一抬把人抱到腿上坐着,低声道,“过来,让为夫抱抱。”

怀中的人显然不知,她这一趟去王府有多危险,他只好抱着人反复叮嘱道,“今后若是我不在,你切记不要靠近北静王,听到了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很低沉,完全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只是眉宇之间有些担心。

黛玉以为只是因为北静王身份尊贵的关系,怕触动了皇家威严,并没有往深处想,“知道啦,仅这一次,好吗?”

“嗯。”沈景弦目光温柔拇指轻轻摩擦她的发鬓道。

午后,茗烟回来禀报说北静王已经出门,让她带着沈景弦的帖子去王府,黛玉听闻,即可动身前往,王府门口的侍卫见是镇国将军的家眷,不敢阻拦,恭恭敬敬地请她入内。

带路的小斯将她带到王府一处荒废的小院子。

“沈娘子,这便是雪院了。”下人们带路后并没有多做停留。

黛玉疑惑地走进,这里阴冷潮湿,荒寂寥落,只见废旧的屋子里正坐着一名麻衣裙钗的少女,黛玉跑了上去,“苏苏!!”

黎克苏慌张地奔了上去,牵强地笑道,“林姐姐。”

“听说你被王爷赶道这里来了,你还好么?”黛玉看了看四周荒草丛生,便知这话有些多余了。

黎克苏坦然露出一丝微笑,“姐姐不用担心我,我挺好的,至少 ……不用再面对他了,虽然日子苦了点,好在有些盼头。”

黛玉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已经很好了,快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我不知道你这里缺些是什么,索性都带来了一些,够吃上十天半个月了。”

黛玉望了望四周的围墙,让跟着的李贵爬上围墙后去看看,李贵身姿矫健地爬上围墙一看,回禀道,“回少奶奶,外头是北空巷,因平时不常路过,所以大多不认得。”

黛玉笑了笑,“你看,天无绝人之路,往后你需要什么,我让人从围墙后面给你送来岂不好?”

黎克苏泪水湿润的眼眶,“林姐姐……你人真好!”

黛玉望着眼泪婆娑的黎克苏,伸手去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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