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星成立官宣当天的一切都很顺利，该有的热度有了，虽然夹杂着一些非必要的话题和评论，但总好过水花太小。
那些陈年往事的舆论也在各方的控制下没有走向失控，而郑秀妍个超的当日数据，更是达到了她出道以来的最好。
即便如此，在GenZ的超话里，四人团粉对郑秀妍的恶意拉踩帖依旧层出不穷。
大多都是说郑秀妍忘恩负义，如果不是GenZ四个人当初好心带着她这个空降兵一起，她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出道。
更是有人为黑而黑，试图去深挖郑秀妍的背景，却只是发了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稍微有点逻辑的人看了都会觉得站不住脚。
郑秀妍看着自己的个超和GenZ的超话这种两级反转的情况，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这可是她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你可以不用对不喜欢你的人负责。”
于文文看到郑秀妍微微皱眉地刷着超话，大概知道她都看到了些什么。
郑秀妍抬头看向于文文，于老师是一直在看自己吗。
“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冷处理负面热搜的原因吗？”她问于文文。
于文文微笑着点了点头，郑秀妍果然是聪明的人。
“Okay！辛苦了~我知道目前人手紧缺，到下个月月初前，都要拜托大家了！”赵梦看着今天各项数据的日报，很是满意的起身宣布收工。
“辛苦是辛苦，那赵总，我们有没有辛苦费？”紫衿边接过赵梦递给她的平板电脑，边打趣儿地说。
“有，5.20那天，Jessica的实体EP唱片预售突破一万张，每人一个红包。”
还没等赵梦开口，于文文起身，边往主位走边对会议室里的众人说道。
她站定，看向大家：“所以，加油。”
众人大声说好，然后拿着各自的电脑，和于文文，赵梦还有张俪，郑秀妍打了招呼就离开了会议室。
“小予，你等一下。”于文文叫住了正在往门口走的苏予，然后走向她，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郑秀妍看到，却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不过，她注意到小予听完于老师说的话，又侧目看了看自己，才离开的会议室。
等人都走了之后，于文文闭起眼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心里卸下了一块大石头。
“你干嘛？小卡都没你紧张。”
张俪以为于文文这样是因为今天预告了郑秀妍EP发行的事，却不知，于文文是因为从今天一开始见到郑秀妍到现在，脑海里耳边，都没有出现刺耳的“滴”声而松了一口气。
“Jessica的助理，你物色的怎么样了？月底去录综艺前，最好能找到合适的人选，还要完成培训。”
赵梦并不理会张俪这句是不是在开玩笑，她得先说正经的才行。
“放心，赵总~我也是艺人总监，什么事重要我也有概念的，Okay？”张俪礼貌地轻怼了赵梦。
“你有合适人选了吗？”于文文问张俪。
张俪对着于文文抬了抬眉：“有了啊，你知道的。”
嗯？这俩人又在搞什么？郑秀妍看着这里两人，心想，俪姐要给自己选的助理，自己都不知道候选人有谁，怎么于老师就知道了？
“你真的要和时宜抢人？”
诶，这个于老师嘴里的时宜，听着好耳熟，郑秀妍努力回想自己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听到过这个名字。
突然，她想了起来，是Moin Studio的老板，那个配音大拿，时宜！可是…什么叫和她抢人？难道…
“我可不像你，生抢…我和时宜聊过，她说尊重周瑞秋本人的意愿，如果瑞秋同意，她就放人，不过，闪星要做资源置换，毕竟Moin和时宜都不缺钱。”
啊！听到张俪说了瑞秋的名字，郑秀妍感到有些吃惊，但同时也有些小开心，但转念一想，瑞秋是很专业的录音师，做自己助理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
“资源置换…”
于文文默念了最后几个字，想到了自己还欠着Eva一个要求，她扶了扶额，这是要再多欠一个么…
“不是，你给你们家艺人请助理，为什么要闪星做资源置换？”
赵梦插了一句。
张俪当然不傻，能让闪星为郑秀妍做的事，怎么可能让“划时代”做，毕竟比起这些年“划时代”给郑秀妍的资源，闪星更像是亲妈。
“什么你们我们，分那么清，郑秀妍不是闪星旗下的歌手吗？她不是因为做Solo歌手才需要新助理吗？她去参加音综不是代表闪星嘛？”
张俪灵魂三连反问，把赵梦的嘴堵住。
“好了，你俩。”
看着赵梦又想张嘴回击，于文文赶紧叫停，赵梦见状也不啰嗦，拿起电脑就离开了会议室。
张俪看着，面露难色地看向于文文，于文文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她会去哄。
然后她又转向从刚才就没说话，一直看着他们仨的郑秀妍：“小卡，关于我们想请瑞秋来做你的助理，你有什么想法吗？”
你们…的意思是，于老师也觉得瑞秋是合适的人选？对于自己的意见会被于文文考虑这件事，郑秀妍逐渐开始适应。
“会不会有点大材小用？”她说出了从一听到瑞秋名字的时候就有了的想法。
张俪一愣，她没想到郑秀妍想到的是这个。
倒是于文文露出了一抹欣慰，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说类似的话一样。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俪姐想找瑞秋的理由我不清楚，不过，我想找瑞秋来，不是给你做一般的生活助理的，我不认为以你的独立，需要特地有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对吧？”
郑秀妍点点头：“嗯。”
“我找她来，是做技术助理的。”
“技术助理？”
郑秀妍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于文文看着她脸上的疑惑，笑了笑，继续说。
“举个例子，你之后要去参加音综，那现场的设备调试，你自带音响和麦的对接，耳返的调整，彩排和正式录制时候声音输出效果和质量的把控之类的，都会有她负责。”
张俪看着于文文在给郑秀妍耐心的解释着，不由地就在想，像她那么周到的一个人，当年怎么会丢下妹妹，让她一个人上飞机呢…
游学带教志愿者的规定里，明明就写着如果带教对象年龄低于十四周岁，就必须将其安全送抵目的地。
自己那年在机场，除了是在等妹妹，也是在等她这个妹妹口中千好万好的“Kelly姐姐”啊，谁知道…等来的确是飞机失联的消息。
“俪姐？”
郑秀妍的声音，把张俪从过去的回忆里拉了出来，她发现两个人都看着自己，于文文看向她的眼神里，更是闪过一丝担忧。
“你和于老师请瑞秋的理由是一样的吗？”
原来是在问这个，张俪迅速调整了一下情绪，边点了一下头边笑笑说：“嗯，对，我想的和于老师想的一样。”
三个人刚结束了关于要不要请瑞秋的讨论，张俪就准备带着郑秀妍走了，于文文看着两人准备离开的身影，似是稍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叫住了她们。
“5.20晚上，我新家暖房party，你们，要不要来？”
郑秀妍想都没想就点头，却被张俪托住了下巴，这头…算是点了一半。
“你还叫了谁？”
张俪问于文文，她知道圈内人里，能被于文文请回家的，寥寥无几，但也不是没有。
“没几个人，你都认识。”于文文没有说出具体有谁。
“查天一可以一起去吗？”郑秀妍把下巴从张俪手上移开，张俪听到她这么问，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
“我想着小天好歹也是会和我一起参加音综的，那提前一起相处一下，到时候就没那么…”
郑秀妍解释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她自己也知道这解释太过牵强…
“可以。”
于文文听着郑秀妍越来越弱的语气，笑了笑，赶紧接住了她的话。
“不过，得你俪姐同意。”她又看着张俪说。
张俪被这两个人盯的有些受不了：“知道了，你这几天好好搬家！”说完就拉起郑秀妍走了。
于文文双手交叉抱着，笑着靠在会议桌边，看着她们彻底离开会议室后，收起了笑。
“你这次会再发病，应该是接触到了会触发你过去那段记忆的人，无论这人是不是和你的那段过去有关，我建议你，如果可以，尽量远离。”
在从北京回上海之前，刘恋以朋友的身份，和她谈了很久。
“如果我不想远离呢？”
于文文还记得刘恋当时听到自己这句话的反应。
她的脸上，先是略带震惊和不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笑着撩了撩她半长不短的头发。
“我懂了，那你就，尝试脱敏吧，不过，如果你自己过不去你心里那关，你再怎么不远离，都没用，因为心的距离，从来不是物理上的。”
刘恋说着，捏了捏自己手上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宝格丽对戒。
于文文听着，目光落到了刘恋的戒指上，她知道刘恋，不是会无缘无故戴品牌珠宝的人，而这个戒指，她在Chloe的朋友圈看到过，是和那位香港影后凯琪一样的对戒。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赵梦走了进来。
“于文文，你是一点儿都不打算来哄我是不是？”
“赵总，你是那么小孩子脾气的人吗，你刚刚出去，是有别的事吧？”
于文文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带了一丝哄的语气。
赵梦拉开椅子坐下，又拉开了身边的另一把椅子，把于文文拉过来。
“今天没事吧？”赵梦的语气软了下来。
于文文摇摇头：“没事。”
赵梦还不太相信，从下午开始到刚才，她一直盯着数据和舆论，完全没关注到于文文，刚才出了会议室她才想起刘恋叮嘱过她，让她在郑秀妍在场的场合下，关注于文文的状态。
“真的没事，我都说了和郑秀妍没关系，只是因为之前一段日子没休息好。”
于文文翻出手机里一整个下午的心跳检测记录给赵梦看，除了偶有突然的加快，其他都平稳。
赵梦滑着手机屏幕上的心率曲线，指了指突然高出挺多的那一处，看向于文文：“这个地方，怎么回事？”
于文文看了看对应的时间，啧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那个时间，刚好是郑秀妍看见自己手上针眼的时候，但她懒得和赵梦解释，就把话题岔开到了别的地方。
郑秀妍上了张俪的车之后，就一样直在滑手机。
一个红绿灯，张俪缓缓刹住车，看着依旧沉浸在手机里的郑秀妍，她凑了个头过去，发现她在逛Apple Store。
“你想换手机？”
“不是。”
“那你是想换耳机？换平板？换电脑？”
“啊？俪姐，我不想换，没事的，不用破费。”
行吧，这孩子投入的压根不知道自己在问啥，张俪看了眼红绿灯的倒计时，还有一会。
“我是问你怎么突然逛苹果官网。”
郑秀妍这才抬头发现张俪看到了她手机屏幕里的页面内容，赶紧按熄。
“就随便逛一下，绿灯了，俪姐，开车。”
张俪转过头看向路口的时候，红绿灯才刚刚从黄灯跳到绿灯。
不过，在郑秀妍按下锁屏键之前，张俪还是扫到一眼，看到页面停留在苹果表带的地方。
“苹果手表？”她边打转向灯边问。
郑秀妍看张俪话都问到这份上了，也就不再想瞒着，她重新滑开手机，继续浏览了起来。
“我想着过几天不是要去于老师家嘛，总不能空手去吧，就想要不要送点什么，但送的东西如果太贵了，感觉像贿赂她，太便宜吧她又用不到，今天在会议室里，我看到于老师戴了Apple Watch，就想在官网给她买个表带，她可以换着戴。”
这下再不吃醋，是不可能的了…
“那我没见你每年来我家住的时候给我送点东西？”张俪故意用酸酸的口吻说道。
郑秀妍一愣，悄悄转头看向俪姐，想看看她是不是不高兴了，却看到她微微挑起的嘴角，于是在心里默默地松了口气。
“那…不一样嘛。”她略带一点撒娇地说。
“怎么不一样了？”张俪追问。
“我是把你当姐姐嘛，而且每年你生日我都是想破脑袋给你挑礼物的，想很久很认真的。”郑秀妍开始狡辩。
“噢…这样啊，那于文文呢？她对你来说是什么？”话都给推到这了，张俪就顺势问了下去。
“……”
完了，这怎么回答，郑秀妍语塞了，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漫无目的。
直到车子开进郑秀妍的小区，她都没再说话。
张俪把车挺稳，拉了手刹，她转向郑秀妍，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见她迟迟答不上来，其实心里也有了大概的答案，她叹了口气，说：“你前面置物格里有东西，你自己拿回去，有空看一下。”
“是什么？”
郑秀妍边问边打开置物格，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她翻看着，这些都是上海更市中心一点的房源介绍图。
“这？”她不解地看向张俪。
“你于老师准备的，她说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未来会有很多个人通告要跑，现在住的太远了，想让你搬到更市中心点儿的地方去，离公司和闪星都更近些。”
“那她怎么没自己给我啊？”
“废话，你搬家不得经过我同意？”
也是…呵呵呵呵…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经纪人俪姐。
“那你同意吗？”郑秀妍小心翼翼地问张俪。
“你觉得ok，咱们就搬，只要是你认为对自己好的事，我都支持你。”张俪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揉了揉她的脑袋：“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挑套最喜欢的，反正闪星给钱。”
“什么？你还要给她租来市中心？于文文…闪星不是只签了她一个新人，况且她也不算什么新人了…”
赵梦猜到于文文会偏心，但从用资源置换请新助理到租房子，这已经不是专业领悟上的偏心了…不对，专业领域，他可能反而倒不会这么偏的这么离谱。
看着于文文对自己笑，赵梦实在是也生不出气来，只能无奈的说：“你知道郑秀妍是有自己经纪公司的人的哦？。”
“我知道，但这些闪星也能给，为什么要她看”划时代”的脸色？”
“哇，于文文，于老板，你知道现在实体专辑几乎不赚钱的哦？”
“我知道，但我赚钱啊。”
行…说不过你，也说不通你…赵梦打算放弃这个路数，换一种问法。
“那为什么呢，于文文？你为什么偏偏对郑秀妍这么上心呢？你别再说什么制作人啊，欣赏她啊，你可不止给她当过制作人，也有别的欣赏的人，我怎么不见你这么对人家？”
赵梦对自己这次的提问很满意，她已经把其他几个出路都给堵死了，她看着于文文，她要好好看看于文文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于文文也看着赵梦，看着她一脸期待想从自己这听到些什么的表情，她笑了笑，低下了头，避开了眼神。
与此同时，另一边，郑秀妍攥着于文文给她找的那些房源信息，迟迟没有下车。
她定了定神，看向张俪。
“俪姐，对不起…你之前让我不要太依赖于老师，我没听你的话。”
张俪哑然，这孩子…这种事，不用对不起啊，她刚想开口，郑秀妍却继续了。
“你可能不知道，自从那次在你车上听着于老师放的音乐从噩梦里醒来，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是放着那首曲子入睡的…”
郑秀妍这么一说，张俪想起来了，也就是说，即便在成都她们没有天天晚上在露台谈心，郑秀妍的每晚睡前，也都有于文文在。
“你刚才问我，于老师对我来说是什么，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很想把她当成和你一样的姐姐，可是我发现不行。”
郑秀妍讲着讲着都快急哭了，她很怕自己表达不清，会伤了张俪的心。
张俪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小卡，不急，你说，没事的。”
“俪姐，如果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于老师，你会不会生气啊？”
张俪一愣，会生气吗？不会啊，自己现在已经听到了，也没生气啊，她只是觉得…命运安排的，根本逃不掉。
“为什么是如果？”张俪温柔地问郑秀妍。
“因为我还没搞清楚这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郑秀妍说完就哭了，她终于把自己心里瞒着张俪的心事说了出来，天知道她有多想说，天知道她多想和俪姐讨论自己的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猜测。
“傻瓜。”张俪伸手把哭唧唧的郑秀妍搂紧怀里：“好了不哭了，你记住，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
办公室里，过了好一会儿，于文文才缓缓抬起脸，重新对上赵梦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因为喜欢。”
赵梦下意识的反应是看吧就知道你迟早都得承认，而下一秒的反应是诶？就这样和我说了？？？于文文猜到了赵梦心中会有的一系列反应，不过没理会，而是继续说。
“我会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之后你觉得闪星的资源或是我个人的资源有向她倾斜的趋势，不用怀疑，就是我对她的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