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恢复正常的音量又重新问了一遍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安娜，“你被表白了。”

我听到后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喇叭声，缓过了想要呕吐的欲望才说，“你先继续开吧，后面都在滴玛莎拉蒂了。”

布鲁斯先是纠正了她醉酒的脑子带来的错误认知，“这是法拉利”，接着就问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我摸了摸自己昏沉的脑壳，回想起斯科特那双在大雨中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神，告诉布鲁斯结果，“没有，我拒绝他了。”

布鲁斯韦恩听到安娜的回答，哼了一声，转回头，满意地踩下了油门。

车流在窗外不断更迭，“所以你就不好意思地陪他淋了场雨。”不然他想不出安娜是怎么会把自己淋湿的。

他听见旁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嗯”。

“对待男人不要那么善良，安娜。你不知道他们内心想的是什么。”他告诫自己的妹妹，脑海里却浮现起夜晚游荡在哥谭街头的雏\\妓，她们的脸上涂着劣质的粉底，抹着红艳的唇膏，装作成人为路人提供性\\服务。

我想不明白布鲁斯莫名的敌意是哪来的，于是我问，“为什么。”

他赤裸裸的说出真相，“因为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性\\资源。”

我被他的话惊醒，当我看向开着车的布鲁斯时，发现他眉头紧皱着，脸上是陌生的严肃。

他的嘴里继续吐出坚硬的文字，“他们和你交往，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和你上\\床。”

布鲁斯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于是我反驳回去，“可是当我爱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想和他做\\爱，它们不可能分开。”

他降下了速度，转过头对自己的妹妹缓缓地说，“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

我想到在报纸上描绘的布鲁斯，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你也是这样看待你的恋人的吗。”

他忽略了自己另一个身份，淡淡地说，“当我是布鲁斯韦恩时，另外，她们不是我的恋人。”

令人窒息的氛围在车内散开来。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一辈子都不要谈恋爱，毕竟男人永远都做不到单纯地爱一个人。”

“你怎么会得出这种结论，我的意思是让你不要随便相信别人嘴上说的话。”

“我已经十五岁了，我知道该相信什么人。”我冲他大喊。

“你现在才十四岁，你知道在哥谭，去非法诊所里堕胎的女孩，年纪最小的才几岁吗。”

我气愤的望向窗外，问“几岁。”

“她才12岁，肚子里的胎儿就已经4个月大了。”

“所以呢，你觉得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和别人睡的女孩吗。”

“我不在乎你想不想和别人上\\床，我只在乎你会不会被伤害。”他用力按了按喇叭，想到刚刚在房间内看到她迟钝的样子，“你不应该对别人放弃警惕。”

我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如果你想给我普及性教育，你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进行。而且你也才二十二岁，你根本没有谈过一场恋爱。”既然他否定了我对他恋人的称呼。

“或许玛莎知道怎样教导我。”我知道怎样精准戳痛别人。

但是当话一说出口，我就感到了后悔，憋出了一句“对不起。”

布鲁斯没有回应我的话，我只能听见自己轻浅的呼吸声，好像车内只有我一个人。

空气好像都结冰了，我打破沉默，“你原本只要告诉我你担心别人不是真心喜欢我的。那样我就不会和你吵架。”

他好像还是把我当成了空气，我无奈地举起手，“我接受你的建议，布鲁斯，我发誓我会把你今天说的话当作黄金法则的。”

他终于回应我了，却还是用嘲讽的语气，“你觉得你喝完酒的脑子明天还能记得多少。”

“你记住就行了嘛，布鲁斯，你会帮我记住的吧，对吗。”

“那你坚定的说一遍，所有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我开了个笑话，“你知道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吗。”

但是布鲁斯严肃的脸告诉我他并不觉得好笑，于是我只好收起笑脸，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好吧，所有男的都不是好东西。”

他轻轻的应了一声，我知道他已经消气了。

争吵过后的我需要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于是握缓缓降下车窗。

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夜空中露出星星点点的光亮，其中一座大楼顶端格外瞩目的“凯恩”映入我的眼帘，我趴到边沿，抬头望向它。

“什么是爱，布鲁斯。他们彼此相爱吗。”我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在纸上看到过有人说托马斯韦恩和玛莎凯恩两个人的婚姻是商业联姻。

他清楚安娜问的是谁，与此同时，记忆深处那些美好的回忆在他脑海里浮现，“我们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但这不妨碍他们彼此相爱。”

他听见安娜天真的疑问随着风飘进自己的耳边，“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你知道的。”

我把头埋进胳膊，“是的，我爱你和阿尔弗雷德，但是我该怎么爱一个陌生人。”

“当你遇见对的那个人，你自然就知道了。”

夜风吹过我的手指，温柔却毫不留恋。“你怎么能确定，你自己都没开展过一段罗曼蒂克式爱情。”

“你问了，我就回答了。”

“要是我永远遇不上那个对的人呢。”我知道命运很少眷顾于我。

这个假设让布鲁斯接下来的话无从入手，他可以向她毫不掩饰的揭示人性的另一面，却无法安慰她由未来不确定的可能性带来的悲观情绪。

太难了，我应该在这之前问问阿福的，他心想。虽然阿福大概率会讽刺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答案告诉安娜。

“你一定会遇见的.”他摸了摸安娜的手，最终给了她一个祝福。

他干燥的手心很温暖，我反手握了回去，望进他深沉的眼底，“布鲁斯，你要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你得给我信心。”

但是他将手抽了回去，重新放在了方向盘上。

我把手覆上去，继续说“布鲁斯，你知道瑞秋申上耶鲁的法学院了吗。”

自从布鲁斯去了欧洲后，瑞秋经常来韦恩庄园陪我，即使她去了密歇根大学后，还是经常给我写信。

她之前就写信跟我说她正计划攻读耶鲁的博士，毕业后就回到哥谭当一名检察官。

“我知道，她给我写信了。”

虽然答案有点令我意外，但是我还是继续说，“比起密歇根州，哥谭离康涅狄格州更近，或许之后你可以陪我一起去看看瑞秋。”

布鲁斯韦恩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并且开始担心她成为第二个阿福。

看着安娜将手搭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他无奈地回复“我很抱歉刚刚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所以你可以停止撮合我和瑞秋了吗。”

他或许在上学期间对瑞秋有一些好感，但是自从他成为蝙蝠侠后，他就知道他和瑞秋没有未来。

“好吧。”我撇了撇嘴，把手收了回来，“或许瑞秋还瞧不上你花花公子的做派。她未来可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比你这个无所事事的布鲁西宝贝好多了，你哪配得上她。”

听见她这样讽刺自己的布鲁斯差点一口气都没喘上来，这就是养孩子的痛苦吗，他开始懂阿福了。

不，这从侧面反映了他蝙蝠侠的身份掩饰的很成功，他安慰自己。

“安娜韦恩，你再讽刺你的哥哥，他就不会给你零花钱了。”蝙蝠侠也只能这样威胁自己家里的小孩。

“无所谓，我会告诉阿福。”我使出了杀手锏，告家长。

被安娜随随便便就使出杀手锏的行为惊讶到的布鲁斯难以置信的说，“但我才是你的监护人。”

“是的，但我还是选择告诉阿福。”

“我不告诉阿福你被人告白了，你也忘掉我威胁你这件事。”

虽然我并不在意阿福知道，但是看到布鲁斯慌张的表情很有趣，我愉快地答应了。

而当我在家门口看到阿福时，我却被布鲁斯背刺了。

他故意和我拉开距离，接着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阿尔弗雷德，安娜今晚喝酒了，我看到她的时候她站都站不稳。”

阿福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就向我射了过来。

我急忙站直了身体，试图用事实反驳布鲁斯的诬陷，却听到了布鲁斯一声短促的嘲笑。

“好吧，安娜小姐，下不为例，另外，谁是这个家里喝酒最多的人，他心里应该有数。”

现在轮到我嘲笑布鲁斯了。

洗完澡又吃下阿福准备的醒酒药的我安心的睡在床上，全然不知道地下洞穴发生的对话。

“所以，布鲁斯少爷，当你要去接安娜小姐的时候，你是怎么和你的约会对象说的。”

布鲁斯放下手中组装好的武器，叹了口气说，“阿福，你知道今晚根本没有这个人。”这只是为他今晚不在韦恩庄园找的借口。

“一眨眼，安娜小姐都可以谈恋爱了，但是布鲁斯少爷，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一段真正的恋情呢。”

是的，他最终还是把安娜被人告白的事告诉阿福了，但是阿福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和他截然相反，他反而很遗憾安娜拒绝了告白。

阿福坚定地认为恋爱对安娜有好处，“异性的交往对青少年形成怎么的人生观具有重要的影响。”他这样说。

“您知道在爱情文学中，吸血鬼通常都会因为爱情而弃暗投明吗。”他咏叹着。

“那都是在文学作品中，而且，我是蝙蝠侠，不是吸血鬼。”他把头罩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