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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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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岁他们那边也很顺利,一炷香时间内也把南城门攻下。

放在桌上的茶还温热着,陈雏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放在膝上,阖眼休息等着池岁。

张访知道北境那边来人了,听见池岁这个名字,他心里是疑惑的。在他九试那年,状元便是北境人,单名一个列。当时的陛下为列赐姓“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池列突然辞官回北境,但池列在当时还是让不少人议论过一段时日。

刚才那位小公子口中的“池岁”和池列又是什么关系?都是北境人吗?

张访不敢多问,只能默默垂着脑袋,看着地板。

池岁他们来的很快,看来是鸮一直等在城门边。

池岁推开门,他来的时候就听鸮说过大致情况了。鸮站在门外,他拉住想跟进去的阿姬慕,对方不理解地看着他,想说些什么,发现语言不通,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鸮是以为阿姬慕是池岁的仆从才拦下的阿姬慕,他和鸫不一样,不是一直跟着小殿下的。

阿姬慕被拦下,索性也不进去了,抱着剑,和鸮一样,如同木头般站在门前。

屋内,张访看见池岁的时候晃了一下神,长得和池列太像了,看年纪,他们应该是父子关系。

池岁根本不认识张访,他径直坐在陈雏身边,这才发现阿姬慕没有跟上来。

他抬眼看去,阿姬慕和陈雏那个暗卫,如同门神一样站在门口。

没管他,池岁转头对着陈雏道:“这个人是谁?”

“鄄城太守。”陈雏将晾好的茶推到池岁那边去。

他那些暗卫都是没干过事的,拿着滚烫的水就过来想要给他们掺水,真是没有生活常识。

这么烫的水怎么喝?

池岁自然而然地接过茶,他懒懒散散地掀起眼皮看向张访,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人。

“后院里都是来郡的姑娘们,凌秀做过统计,他们带来的人一个不少的全在他府里。”陈雏来之前是看过张访的位置,知道他短时间不会回到府中,才大胆到刺史府来的。

至于刺史府那些下人,随随便便传个谣言,那些惜命的下人就都打包着自己的行李跑了。

看来,张访在这群下人心中的形象也不是特别高大,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陈雏伸了个懒腰,眼皮耷拉着:“我现在可没有权利私自处理他,要不你借着北境狼王的名儿,把他给处理了?反正现在看起来也是你们北境人把鄄城给占领了。”

陈雏说的头头是道,这让池岁忍不住笑了一下。

借北境狼王的名号来处理鄄城太守,不愧是陈雏能想出来的办法。

池岁喝了口茶,温度刚刚好:“小殿下想怎么做?”

陈雏耸耸肩,之前他向皇爷爷提出的意见大部分都被拒绝了,他不期望能在池岁这里得到正面反馈。

所以还不如不说出自己的意见。

见陈雏不说话,系统又慢吞吞地爬出来,它趴在池岁的头顶,一副没有力气的模样:“小殿下,您尽管说,有什么都有池岁给你担着。”

陈雏这下确信这玩意儿不是未来的“他”,他哪里会自己称呼自己为“小殿下”。

这玩意儿可算是露出马脚了。

系统刚一说完这句话,池岁就觉得大事不妙,他猛地站起身来,抱歉地对着陈雏笑:“小殿下,我有些事儿先出去一下。”

这是在回避他。

陈雏靠在椅背上,他双眼含笑看着池岁匆匆离开的背影,还要在他面前装下去吗?

陈雏在等着池岁找好借口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他又将目光落在了已经吓破胆的张访身上。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要?”陈雏这下语速很慢,像在山间修行的僧人那般。

只要不是丢掉他这个小命,让张访干什么都行。

陈雏脸上突然挂起坏笑,他站起身来,俯身看着心神不宁的张访:“你该不会觉得,我会让你很轻松地将功赎罪吧?”

陈雏的语气里带满威胁,他不是个大度的人,张访之前那么对苏子元,为了好友,陈雏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害他好友那么惨的人。

张访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小殿下说的这是什么话?草民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小殿下吩咐的事。”

张访说话做事实在没得挑剔,也难怪当时苏子元对他没有防备心。

这样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是很难会起疑心。

池岁总算是带着系统回来了,他脖颈处还红红的,像是和系统争执了一番。

池岁坐回原来的位置,身子却往陈雏那边微微倾斜:“你刚才和鄄城太守说了什么,他怎么一副很委屈的模样?”

张访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好不可怜。他向来爱逢场作戏,这招对那些老古板是有用的,但对陈雏来讲,张访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是很令人反胃的。

陈雏站起身来,他打了一个哈欠:“这事单凭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主,等会儿子卿她们休息好了再来叫我。鸫,鸮,把刺史、太守等人押下去。”

鸫和鸮险走进屋将张访压了下去。

等屋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这里只剩下池岁和陈雏,还有就是聊胜于无的系统。

池岁不敢抬头看陈雏,之前陈雏就怀疑过系统,当时他含糊其辞过去,今天看陈雏的反应就知道,这一遭是必须要走过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陈雏在深清的时候,同样是这副表情,但却没给池岁那么重的压迫感。

陈雏抬脚超池岁走近一步,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近,陈雏这一步,更是让池岁动弹不得,他不敢动呀。

陈雏弯下腰,开了个玩笑:“国师大人,你再不告诉我全部,我就去告诉这天下人,国师是个爱妖言惑众的。”

池岁被陈雏骤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就将背向后仰,但背后空落落的,他动作有些大,就要摔下凳子。

陈雏反应极快,他拽住池岁的手,将池岁稳稳拉住。陈雏没想到池岁反应这么大,忍不住道:“你骗人的时候可是毫不迟疑,现在怎么倒怕起来了?从某方面来看,你和张访还真是一类人。”

池岁从椅子上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雏又长高了一些,池岁要稍稍抬头才能对上陈雏的眼睛。

池岁刚才和系统商量过了,还是如实告诉陈雏,不然白昱那边的确不好解释。

池岁将陈雏拉到了院子中,他道:“小殿下,今天晚些跟你说,我娘说她晚上回到,走,去接她。”

陈雏简直被池岁莫名其妙到了,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反正也没人。

就在他们俩要走出院子的时候,阿姬慕去而复返,他看着池岁的神色很复杂:“殿下,崧来了。”

崧?

陈雏抬手摸了摸暗袖,那完整的虎符就放在那里。

池岁倒是习以为常,崧不但在大黎神出鬼没,在北境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过令他惊讶的是,崧怎么不好好待在深清,到处乱跑干什么?

他抬手招来一个小兵:“你去传信给神女,崧到了,今晚我不能前来迎接她。”

为了崧,不去迎接神女?陈雏怀疑池岁和崧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陈雏凑上前来:“带我一个?”

池岁倒也没拒绝,只勾勾手,示意陈雏跟上。

*

将近晚饭时间,池岁和陈雏坐在百香楼等着崧。

鄄城的百姓们发现攻进城的是苏子卿之后就很放心了,他们心中都认为是鄄城太守干了太多恶事,苏子卿是奉命来捉拿张访的。

而北境那群人,他们也没觉得奇怪。鄄城本来就临近西漠和北境,两边时不时有商人和旅人前来,鄄城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崧并不是一个人前来的,那个神秘人一直跟在崧身后。

陈雏和池岁站在楼上,注视着崧他们前来。陈雏靠在栏杆上,发丝垂落在腰间:“你这弟弟还带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

神秘人的气质和他们这些人都很不同,有种孤傲的感觉。陈雏觉得,这个神秘人和池岁给他的感觉很像。

陈雏转头扫了眼池岁,对方现在正一动不动地看着神秘人,脸色很微妙。

陈雏不想再继续看下去,索性坐到桌前,欣赏起鄄城的特色美食来。

没一会儿,池岁也坐到位置上,看样子是那两人正在上楼。

陈雏抛了抛刚才从太守那里搜来的太守印章,大黎的太守印章都是玉做成的,可能是黑玉,也可能是碧玉。通常都是从本地挖出来的玉做成的。鄄城盛产黑玉,所以鄄城太守印章是黑色的乌龟状。

陈雏又恢复了以前的吊儿郎当,好像之前能叱咤战场的人不是他一样。

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陈雏将太守印章放在桌上,转头对池岁道:“今天这餐可还是国师大人付?”

池岁忍俊不禁,陈雏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贫如洗。

崧还是一副咋咋唬唬的模样,他看见陈雏,眼睛亮了一下:“小殿下也在啊?是特意等我的吗?”

说话还是这么不动听。

老规矩,崧一到就将铃铛扔给了池岁,拉着神秘人坐了下来,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池岁看着神秘人,他仔细打量他一会儿,觉得有些眼熟。

神秘人留意到池岁打量的眼神,他对着池岁行了北境礼,恭恭敬敬道:“樊早见过北境王,同时也作为修正者也见过剧情修改者。”

池岁恍然大悟。

他就说最近为什么顺利得不像话,白昱是修正者,但白昱在阻挠自己的任务。而樊早也是修正者,他今天跟自己开门见山地跟自己挑明身份,明显就是有别的需求。

池岁和樊早对视着,两人僵持住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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