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唐悠悠就带来了那位据说是时尚造型师的帅哥。爱情公寓里的女生出于爱美之心友好的和他打了个招呼，笑得比向日葵还灿烂。大概又因为爱的程度太深了，给人指路厕所的态度极其热情。
然而，在大半个酒吧都被Neo的颜值所吸引的情况下，有那么几个人是例外。
一是以吕子乔为首的男生们。
二是周游。
前者是因为没兴趣，而且吕子乔稍微有那么点看他不顺眼。
后者则是因为——
“客观来说他是好看没错，但不在我的审美点上。”周游巍然不动地看着手里的杂志，头也不抬。
“这都不能在？眼光还挺挑，那对你来说什么样的才算好看？”
还从来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周游一时语塞答不上来。看着其他人满脸求知若渴的表情，周游认真想了想，过了几秒才说：“可能眼睛大一点的，就......秦羽墨那样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夸的力度太大了，夸得秦羽墨扬了扬眉，勾起嘴角抿了口酒：“我应该谢谢你的夸赞吗，难得你说了句那么让我心花怒放的话。”她笑着看向周游说，“——我说怎么有时候你会看着我发呆呢，原来是愣神了。”
“......你要不清醒一点，我只是在举例。”
“可是这也就代表我的脸是在你审美点上的呀。”秦羽墨放下酒杯，撑着下颌问她：“难道你不喜欢么？”
周游沉默一会，扭头继续看杂志去了。
见对方不理睬，秦羽墨就开始笑。
——她发现个很有趣的点。
这个点还要从昨天晚上开始说起。
......
“你为什么非要挑晚上来逛超市，天冷了待在被窝里不好吗？”周游打了个呵欠，对旁边挽着她手臂的秦羽墨问道。
“不是有暖气么——而且我也是才知道今天超市里搞活动，买东西有满减，衣服首饰打七折。活动只有一天，不来多可惜啊。”
“满减之后你的抵用券又不能叠加，也不知道减多少。都是商家为了吸引你们消费的套路......还有这种事难道不是一菲和悠悠更擅长吗？你拉我来做什么。”周游偏头朝她眨了眨眼：“是不是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
“你少自作多情了。”秦羽墨说，“悠悠说她晚上要研究《演员的基本素养》，一菲最近接了个担任母校跆拳道社团临时教练的任务，她们都没空我才来找你的。”
“哦——原来我是备用选项。”周游叹了口气，看上去颇为难过。
秦羽墨在一排洗面奶前观望了一会，挑出两盒比对，同时分出心来答道：“也不能这么说。”她把其中一盒丢进购物车里，走到另一侧开始挑面膜，“在买东西这样的事儿上你的确不是最佳人选，毕竟你精打细算的能力没有一菲强。但如果换一道题的话我肯定选你——比如‘和谁待在一起最开心？’之类的......虽然吵闹了一点，但和你一起玩的时候真的挺高兴的。”
她买完面膜便打算去逛逛零食区，由于身后过于安静，秦羽墨走到一半才发现那个负责推购物车的人没跟上来。
“你在这干什么呢？”
秦羽墨顺着原路回去才发现周游还站在原地。她眼尖地看见对方的耳廓有一抹薄红，疑惑道：“这儿的暖气这么足么？”随即又转移了注意力，“别杵着了，万一待会超市打烊了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周游的反应看上去有些迟钝：“......哦。”
好在过了会她又恢复正常了，否则秦羽墨都要上手量量她是不是发烧烧到脑子出了问题。
两人结了账把东西都提到后备箱，正准备上车的时候秦羽墨瞥到一家奶茶店。她想了想，转头对周游说道：“你等等，我去买点东西。”
“还要买？？”
留给周游的是秦羽墨离开的背影。
等回来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提了好几杯奶茶。
秦羽墨一股脑地塞进副驾驶座上的周游怀里，“这些带回去给公寓里的其他人喝，别弄洒啊。”她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你怎么不系安全带？这样是要扣分的。”
怀里满满登登的周游：“......你眼睛多少带点问题，我哪有手。”
“你来帮我说不定还行。”
“可以啊。”
秦羽墨惦记着早点回去，难得没有刺她，打开了车里的灯。半个身子往旁边一凑，压着座上的扶手圈住了周游，一拉一拽，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只是口花花但其实已经抽出手打算自己来的周游：“......”
“好了。”秦羽墨收回手放到方向盘上，“你应该没什么要去的地方吧？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直接回公寓了。已经入冬的天确实挺冷的......也不知道一菲他们睡了没有......”
秦羽墨念叨了几句，忽然发现旁边一直没声。
她借着关车灯的动作顺势扭头看过去：“你怎么回事——”秦羽墨突然顿住了话头，灯也忘了关。因为她发现周游现在的样子跟刚才在超市里的一模一样。
......有点呆。
换平时对方早就接她的话了，甚至还能反嘴送几句花言巧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为某件事愣住的样子。
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啊。秦羽墨心想。
她正要开口，就看见周游忽而抬手摸了摸后颈，然后转头看向窗外说：“走吧。”
对方放下来的手指蜷在一起，一下又一下地搓着装了奶茶的塑料袋，搓出轻微的响声。
这一举动令秦羽墨想起某个心理学家说的一句话：人在紧张的时候会有一些小动作。
——愣住。
——做了什么。
——紧张。
秦羽墨花了几秒来理清几件事的因果关系，脑海中抓住了那一闪而过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她起了个话头：“我明天想去做头发，但是一菲和悠悠没有空。”
闻言，周游转过来看她，早已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甚至还带了点揶揄的笑意：“想让我陪你去就直说，干嘛这么拐弯抹角的。”
“......哦，那——我想你陪我。”
秦羽墨看清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游微微睁大的双眼。
下一秒，对方就又转过了头去看窗外，半晌才回道：“......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
她的想法得到了证实。
看着周游留给她的后脑勺，秦羽墨忍着笑意发动了车子，还体贴的放了首音乐来缓解某人的心情。
——周游惯说花言巧语，有时候嘴欠还爱撩拨，秦羽墨越还嘴她逗得越起劲，偏偏自己还没有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顺着往下说，她反倒会不知所措。
......
一伙人从酒吧回去的时候唐悠悠还在兴冲冲地介绍着Neo的职业，末了还提议去当一回他的客户。
“时尚造型师来给我们打扮？......也不是不行，但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服务对象一般不都是明星么？”胡一菲问道。
“Neo认为时尚更应该面对大众，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明星。”唐悠悠比划了一下，看向其他人：“你们认为呢？”
周游：“......有道理。”
秦羽墨好笑地看她一眼：“你听了么你就有道理。”
吕子乔咳嗽一声，拒绝道：“我认为没有道理。这小子摆明了就是上门来挑衅的，对不对曾老师？”
“什么这小子，大外甥你讲点礼貌。”唐悠悠叉腰上前一步拧他耳朵，“人要真挑衅的话图啥，没有理由啊。”
吕子乔嗷了一嗓子，边痛呼“别拧别拧”边说“为了夺走我公寓一哥的称号”。
“......懒得理你。”唐悠悠说，“择日不如撞日，Neo应该还在酒吧，我现在就去问问他。”
她看起来兴致勃勃，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就拿着手机去阳台了，仿佛怕晚了一步人就没了。
在唐悠悠去打电话的间隙，秦羽墨环着手晃悠到周游身边，眼神在她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意味深长道：“时尚造型啊——”
另一个人被这种一波三折的语气弄得一激灵，恶寒道：“......造型就造型，你看我干什么。”
“你偏向什么样的风格？”秦羽墨不答反问。
“......我不穿，我裸着，你看不看。”
“......”
秦羽墨一时没料到没脸没皮得这么离谱的回答，想回嘴不知道该怎么回。
——虽然找到了周游的弱点，但明显还没办法熟悉利用。
最后秦羽墨平平淡淡回了句：“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