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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二顾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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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家小区,上楼之前,童真习惯性抬头看。

自家的窗户映出暖融融的光。

童真的柔情像满天的月光,铺满小区的院子,清清楚楚。他一伸手,地上就有手的影子。

钥匙还没插进锁孔里,门就开了。

林超一脸怨气:“你跑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在家里闷了两天,出去兜风散散心嘛。”童真脱下羽绒服,抖掉上面的寒气。

“你的鞋子咋那么脏?”

童真低头一看,发现鞋帮子沾满了庄园里的泥巴。

“没事。等下我洗澡的时候,顺便洗了。”童真若无其事地把帆布鞋扔进了淋浴间。

没收到满意的答案,林超撅着嘴,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生闷气。

洗完澡,童真煮好一锅酸菜牛肉面。他敲敲卧室的门,喊:“吃饭喽。”

没有动静。

他兀自坐在房门前,呼哧呼哧嗦起面条。

隔了半响,门开了。

林超一声不吭地走出来,撒气似的大口吃面。

吃着吃着,嘴就不撅了。

童真看着他脑门的汗,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出韩东临的背影。

他穿的佣人制服是单衣单裤,外面只套了一件羽绒马甲,这么冷的天还要室外干活。

啧!真是恶有恶报啊。

半夜下了一场雨。第二天,湿气将寒意重新裹挟归来。

天色阴阴的,人也跟着无精打采。

童真捂着热水袋,裹着大棉被,坐在沙发上“啪啪”按着计算器。

林超放下手机游戏,搓搓冻僵的手指,肯求道:“开个空调嘛。大招都开不灵了哦,血都掉光了。”

童真摇头,说:“不行哦。”

“那小太阳呢?”

“也不行。你要是受不了,可以回家去嘛。”

“嫑。”林超扭过头,重新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打怪。他悄悄把脚伸进童真的被窝里。见他没有反对,又悄悄往里凑凑,把脚心贴在对方的大腿上。

童真把热水袋塞进他的脚底,然后抱着计算器继续盘账。

越算,眉头锁得越紧。

当初说好的,悠悠出院了,他就该把没用掉的钱还给韩东勤。可其中一部分被挪去付了房租,这可咋办?

其实,他心里清楚,韩东勤根本不在乎这几万块小钱,若是他拖个一年半载,说不定韩东勤就忘了。

但是,他在乎。背着债,比鱼刺卡在喉咙里还难受。

再想起半死不活的火锅店,他长叹一口气:烂泥路拉车,越陷越深。

要不是韩东临,他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个样子。

这时,亮闪闪的钻石手表,从眼前飘过。

他冒出一个念头:“如果是韩东临给的,应该不算偷吧?”

送,怎么能算偷呢?

想到这里,童真的心里“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四肢百骸都变得酥酥麻麻的。

正愁找理由支开林超,林树的电话打来了。

林超烦躁地抓抓头发:“我爸要我回家做四级真题,烦死了!”

顶着一窝乱发,林超恋恋不舍地走了。

童真翻身而起,穿衣穿鞋。

在小区门口的熟食铺子买了一斤现烤的牛肉锅盔和几罐啤酒,一脚油门朝郊区开去。

花园里落叶满地,繁茂的野花野草带来一丝荒凉的气息。山里比城市更早收到春意的讯息。湖边的几株杨柳梢头已拢起一团春烟。

老远,童真就看见韩东临的背影。他拿着园艺剪,“咔咔咔”地修剪着一棵枯败的八爪槐。

“滚,莫挨老子!”

“想得美,身体是老子的,老子才不会让你出来。”

说完,韩东临倒出一捧药,仰头干咽进肚子里。他伸了一个懒腰,双手向天空伸长,像一株顽强的小树在努力生长。

童真踩碎一片枯叶。

韩东临猛然转身,见是童真,眼睛瞬间亮了。他撇开剪刀,兴高采烈地迎向童真。

童真闻见对方身上的味道,廉价的洗衣粉味里掺着一股干草垛的味道,干干爽爽的,并不难闻。他四处观望,除了他们两人,花园里不见一个人影。

“你刚刚和哪个说话?”

韩东临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这里头有个声音跟我说话。吃了药就好啦。”

“你的脸咋啦?”韩东临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像打翻的调色盘。

韩东临若无其事地朝庄园的方向瞥了一眼:“没啥,和他们打了一架而已。”

童真的心里酸酸的:小可怜虫一定受了苟胜利那伙人不少欺负。

韩东临拉起童真,说:“他们今天去团建泡温泉啦,只有我一个人。我带你去我屋里玩。”

他的手很凉,还粗糙,指甲缝里有黑泥。童真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勾起手掌,反握住他的手。

韩东临走得蹦蹦跳跳的,童真被扯得趔趔趄趄,总觉得他有一种故作活泼的生硬。

挎包“哐当哐当”响,是里面的啤酒互相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花园里,听起来特别响。

韩东临歪头问:“装了什么?”

童真拍拍挎包,表情有点神秘:“给你带的,你一定会喜欢。”

韩东临的“家”,童真来过——是以前韩东勤住的小楼。家具差不多搬空了,只剩下一张床和一张桌子。没有空调和地暖,冷得像个冰窖。

童真从挎包里掏出牛肉锅盔和啤酒。他怕路上锅盔凉了,用围巾裹了一道。

面食烘烤的香气,给房子增添了一丝暖意。

饿死鬼投胎似的,韩东临盘腿靠在床头,左手拿饼,右手拿酒,吃得热热闹闹。他腮帮子鼓鼓的。瘦削的脸颊因此多了些肉感。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你不是失忆了嘛?咋晓得以前没吃过好的。”

韩东临咽下一口饼,说:“我不记得具体的某个人、某件事,但整体的感觉还在,包括舌头对食物的感觉,眼睛对景色的感觉,还有心对人的感觉。”

又说:“我很确定,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

他的眼神清粼粼的,就像雪山里未受过污染的湖泊,毫无保留地倒映着童真略带惊愕的脸。

童真没怎么吃饼,光喝酒了,脸上浮起两坨绯红。他拍拍身下的床褥,异常的手感让他掀起床单,床褥子居然是用干草编的。

这种床垫,还是幼年在乡下睡过。易潮易生虫,还容易过敏,现在最穷的人家都不爱用,童真已经算不清自己多少年都没有见过了。

童真侧躺,将脸贴在床上,让那股味道包裹自己的鼻尖。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母亲模糊的脸。

“小真,爸爸妈妈去卖粮食,等你睡醒了,爸爸妈妈就回来了哦。”

“如果还没回喃?”

母亲指指院子里的稻草垛,说:“那你坐在草垛高上,一定能看到爸爸妈妈朝你招手哦。”

睡着了,醒了。

又睡着了,又醒了。

童真枕着手掌,躺在高高的草垛上头,望着无垠的田野。暖暖的阳光烘出稻草的香气,托着身体,像泡在水里,又像飘在云端。

忽然,阳光消失了,视线的尽头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越飘越近。

一个军绿色的人影走近,抖掉肩膀上的纸钱,放下招魂幡,朝童真伸出手:“小真,我是小舅。小舅带你去见爸爸妈妈。”

韩东临伸出手指,蘸了蘸童真眼角的泪,放进嘴里尝尝。

“你不开心?”

轻柔的触感将童真从回忆中拔出神来。童真坐直身体,灌了一大口啤酒。

韩东临跪在床上,膝行两步,捧住童真的脸,蜻蜓点水般,吻去他脸上的泪。

越吻,泪反而越多。

童真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的唇,他的身体,是那么热,像旷野里的一堆火,诱使着独行的旅人停下脚步,忘却前进的方向。

破旧的床,有节律地晃动。

视线越过光裸的肩膀,童真看见窗外的枝头上,一只斑鸠在探头探脑。

似乎不满他的走神,韩东临重重地啃了一下他的耳垂。

嘴角湿漉漉的,有点咸。童真伸出舌头舔舔,是韩东临的汗水,一滴一滴从下巴落下。童真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海水。一对的海龟交叠而游。龟背上的苔藓黏糊糊的,散发着潮湿的腥气。

童真推开窗,让新鲜的空气进来。

窗户正对着一片湖,一抹残阳铺在水面上。

童真回到床边,看着韩东临无邪的睡颜。他睡得不踏实,眼球快速转动,放在胸口上的手攥成了拳头。

刚想帮他松开手时,韩东临醒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琥珀色的眼神迷茫且充满戒备。这种眼神刺痛了童真。幸好,它很快消失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韩东临的手伸进枕头。他摸出一只手表,戴在童真的手腕上:“答应你的,送给你。”

童真举到面前,一颗硕大的钻石镶嵌在金色的表盘中心,从它的倒影里,童真看见自己潮红的脸。

“哪里来的?”

“我拿的。书房里还有好多,这只最好看。”

童真想了想,摘下来,塞回韩东临的手心,说:“我不要,放回去。”这一刻,没有任何不舍的情绪。童真这才明白自己的心思:原来自己不过找个理由来看他而已。

又说:“这样做不对。”

韩东临不明白:“为什么不对?”

童真不知该给这种行为如何定性。精神上的盗窃,算偷么?

“若是被他们发现,你又要遭打。”

韩东临信手朝窗外一扔,钻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影。“噗通”一声,湖面上漾起一圈圈的碎金。他拍拍手,说:“好啦,这样就没问题了。”

童真哑口无言。

韩东临跑回园子,捡起园艺剪。

他“咔嚓咔嚓”剪着刚出嫩芽的柳枝,嘴里念念有词。童真听见了苟胜利的名字,再仔细一听,发觉他念的都是佣人的名字。

“阿东,你要做啥子?”

韩东临侧脸对着童真,阴恻恻地笑:“我想好了,等晚上睡觉,我要把这帮欺负我的人,一个一个剪断脖子。”

童真吓得后背的汗毛全树了起来。他按住韩东临的手背,轻轻从他手里拿走剪刀,说:“不能杀人,杀人犯法。”

韩东临懵懂地看着他。童真费尽口舌,才勉强给他灌输了一点遵纪守法的观念。

“明白了吗?”

韩东临摇摇头,又点头,说:“我虽然不明白,但我听你的话。”他想了想,问:“那我不杀人,我想把这里一把火烧了,行嘛?”

童真扶额,说:“不行。杀人、放火、偷盗、抢劫,都不行。”童真把一时能想到的罪名都说了一遍。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凭啥老子要做案板上的鸡,挨他们的欺?”韩东临暴躁得像一头公牛,浑身杀气腾腾,“老子不服。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老子宁愿去死!”

童真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失忆的韩东临没有任何是非观,简直是一颗不定时炸弹。童真心里暗暗懊悔:自己是鬼迷心窍,才会和他搅和在一起。

韩东临见童真突然起身说要走,连忙拉住他,说:“你什么都没偷,就要走嘛?我知道保险柜在哪里,里面有好多钱,我带你去拿。”

童真气到无可奈何:“我以后再也不偷了!再偷是小狗。”

“那你明天还来嘛?” 韩东临的眼神有一点可怜,好像是一只知道自己要被抛弃的小狗。

“明天有事,我不能来了。”

韩东临失望地“哦”了一声,说:“你等等我。”

他快步跑回小楼,气喘吁吁回来时,把一张叠成四方块的纸塞进童真的手里,说:“送给你。那你后天来嘛。锅盔都凉了,我没吃饱。”

被这样一双摄人心魄琥的眼睛牢牢盯着,童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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