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下最后一口黑猪肉，盗者竖起拇指连忙夸奖派克大叔的美食，开始期待下一顿能够吃上什么好东西了。

“吃完了吗？”鸢尾抱胸开口，“现在可以汇报你遇到的情况了吧。”

“着急什么，我这不是刚吃完吗？”盗者故意磨磨蹭蹭，挑衅鸢尾。

隐忍的鸢尾脑额头青筋爆起，“像你这样是怎么完成这么多任务的？”

“因为我厉害啊。”

在两人快要打起来的时候，旁边的队员立马拉住他们，“冷静！冷静！”

“老大，你们每天吵不腻吗！”

吃着东西的塔维尔被无辜牵连，他们绕着塔维尔追打。塔维尔坐在那里，整个人晕乎乎的。

霍斯无动于衷地坐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像是已经习惯了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他们缓和不少，盗者收起嚣张嘴脸。

……

“正如长官想的那样，城主并非中立。”

盗者开始阐述自己当时遇到的事、看见的画面。

盗者穿好黑色手套，“这件事情要是真的，我一定让他好看”，说完这句话盗者隐匿身影，在暗夜里穿梭。路过的人都察觉不到有人从他们的身边飞跃而过。

她站在屋顶上，满月是她的背景。

不过一会儿，她已经站在了城主的屋顶上，看着院子里阖家欢乐的城主，盗者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等看腻了，她张大双臂身体往后倒。呼啸的风从盗者的耳边穿过，她稳稳地落在了窗户旁边的管道上。

第五区的机械化不如梦之城，很多设施没有完全机械化。

如果在梦之城这样只有铜墙铁壁的地方，盗者是完全没办法在窗户前站立，或者说连落脚地都没有。

透过窗户栏杆的缝隙，盗者极好的夜视能力可以清晰地看清里面的构造，如果要进去一探究竟，那确实要费点功夫。不过这可难不倒大名鼎鼎的盗者，窗户外的栏杆很快就被她卸下来了。

从窗户钻进去的她轻巧地落在地面上，她首先打开衣柜，一溜灰白色的衣服。她看了一眼，撇了撇嘴。突然，在一层层堆叠的黑白灰里她发现了其他的颜色。

一抹显眼的橙色。

她把衣服全部挪开，发现一大片的橙色服饰躺在灰白色的衣服前。

接下来她想要探查周围的环境时，外面传来了响动，盗者不得不将东西复原离开。

以上，就是她看到的东西。

……

塔维尔又想到了在餐厅里，那股令人恶心的味道。

“所以说，城主找我们是因为温和党的人所剩无几了？还是说想要继续做城主。”盗者耸了耸肩，“这件事情对于我们并不重要，我们不会卷入权力漩涡。”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盗者说出来，他们也没有反驳。

目前来看，第五区也没有到完全不能运行的程度，城主的夸张宣言让鸢尾他们都觉得无趣。霍斯没有说话，鸢尾倒是开口：“长官，我们是否放弃这项任务，将这个任务报告上报给首长。”

“是啊，不如多花点时间清除污染物，让我们聚在一起不是浪费资源吗？”盗者同意鸢尾的观点，没有在旁边捣乱。

话音刚落，远方出现异响，转眼间霍斯已经将手枪握在手里。异响出现在边界处，等他们追出去才发现，温和党的领地出现了混乱，不少的居民慌乱地朝他们跑来，满色惊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一到黑夜经常潜伏在黑暗的东西开始蠢蠢欲动，在人类聚集的区域里它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活动。

没有想到……

塔维尔看向了远处，他感觉到有污染物的存在，数量不少。

自从盒子吸收的了少年的心脏，塔维尔想的东西多了起来。自己是污染物这件事情，他格外确定。

待在霍斯身边，塔维尔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回到那间屋子里。

他目前的想法很简单，准备悄悄地把城市里污染物都杀掉，然后将晶核藏起来，饿了就吃一颗，这样他就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不至于被发现。

之前的遭遇在他的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遇见蒙面佬的那个场景。

熟悉的感觉。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队员们各自分开行动，塔维尔也没有跟着霍斯。他循着自己的感觉一直往前走，果然遇到了一只污染物。这只污染物的等级应该不高，塔维尔与它接触的时候，能够感受到晶核的能量并不充盈。

塔维尔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捕杀食物的污染物并不在意他的靠近。

“救命！”污染物的前肢有一排的锯齿，那个人跌倒在他的前肢下。

所有人都逃走了，只剩他一人。

逃跑，不需要多快，只要比后面的人快就行了。

那人惊恐地看着污染物的复眼映出他慌乱的神色，坚硬的前肢朝他挥过来。

尽管知道周围没有任何人经过，强烈的求生欲望还是让大喊救命，一股强烈的拉力让他产生了眩晕感。等回过神来，那人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污染物的攻击。

他睁开眼，少年蹲下身，后背是明亮的满月。他的头发被光照得有些泛白，眼神透亮如身后的满月，他看不清塔维尔的长相。

“没事吧？”塔维尔蹲下身问。

见到只是一个少年帮助他，让他心有余悸。他头上的兜帽掉落，塔维尔的微微睁大了眼睛。

“德文？”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德文猛地转过头，他的半张脸已经被异化了，但还存在意识。

他记得这张脸，黑市里的那名序列者。德文连忙戴上兜帽遮住的自己脸，使劲推开塔维尔，随后用力的起身跑掉了。

塔维尔猝不及防被推到在地。

好晕，好晕。

“没事吧？塔维尔。”

塔维尔感觉自己被人拽起来，还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等眼前的眩晕感过去，这个时候他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蒙面佬。

“好久不见。”蒙面佬的眼睛弯成月牙，一副熟稔的语气，“你应该还记得我吧？”

塔维尔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泥土，点了点头，“蒙面佬。”

“也不是什么都记不清的小孩……嗯？你已经拿到一片碎片了。”蒙面佬用拳头击打自己的手掌，“难怪，你应该觉醒了序列吧。”

点点头的塔维尔注意到污染物待在原地，既没有攻击他的意思也没有攻击蒙面佬的意思。

“试试吧，看看你利用到什么程度了。”蒙面佬一脸兴奋地看着他。

塔维尔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看着污染物想极力找到当时的感觉。

蒙面佬蠢蠢欲动，他兴奋地看着塔维尔。

过了三十秒。

“没关系，不常使用是很容易生疏的。”

过了三分钟，蒙面佬坐在石椅上，沮丧极了。

“你是说，你没有办法完全使用吗？”顿了顿，又说：“你想想当时的感觉然后再试试呢？”

污染物已经被蒙面佬困在那里，怎么也逃脱不出那一片区域。

蒙面佬指着污染物，“它就在那里了！再试试！”

他的急切让塔维尔感觉有点负担，但还是听他的话闭上了眼睛去寻找当初的感觉。他的回忆里是温暖的、宁静的，就像是被太阳晒过的溪流，温热的流过手指缝隙，随后溜走。他像是闻到了被阳光晒过的棉花，有一股清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他又想到了青草。

再睁眼，塔维尔已经身处异地，蒙面佬与污染物站在中央。

“终于又回到了这里——应许之地。”

听到这个词，塔维尔的眼睛微张，这个昨日才从鸢尾口中得知的序列竟出现在他的身上。

蒙面佬眼里带笑意，“在这片世界里你是主神，试着夺取他的晶核吧。”

试着夺取？

塔维尔歪着脑袋看他，虽然不解，但还是想要晶核能够不费吹灰之力从污染物的脑中飞出来。顺便再那条小溪流里洗干净那就最好不过了。

他这么想着，世界就这么运转了。

晶核从污染物的脑袋中飞出，然后小溪流里过了一趟飞到了塔维尔的手掌心里。

蒙面佬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他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霍斯来了，我先走了。”

塔维尔没有放蒙面佬离开，蒙面佬却来去自如，还送给了塔维尔一句话。

“你这个屏障实在是太烂了，没有邀请我都能随意进出，好好修修吧。”

……

“你是说你来的时候，污染物就这样了吗？”塔维尔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旁边，手指搅动着点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第五区的工作人员对着身后的霍斯点点头，收起纸和笔。

他向塔维尔伸出手，“长官，感谢您的帮助，我会将此事上报给城主。”

被污染物席卷过的城市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受伤的居民。污染物等级不高，但还是有部分队员受伤，他们坐在废墟里，嘴里一直喊着疼。

盗者精神奕奕，她插着腰，“这就疼了？不过是一个C级的污染物而已，塔维尔的隐匿序列都能杀死C级的污染物。”

这个时候塔维尔才知道自己所有的话，破洞百出，他们全部都识破了。

拼命说谎的塔维尔：％……％……7？

别人听到的：我打败的，我干的，全部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