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暗中观察的卫光舟,恨不得拿个望远镜观察自家弟弟的动向。
那身材纤细的贝斯手终于离开了弟弟和傅哲英,他不由好奇到底进展怎么样了,却见那位贝斯手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平心而论,这贝斯手容貌不错,利落的齐耳短发,细眉桃目,比他在吧里观察到的所有零号都长得好看,踩着铆钉皮革中跟鞋,走得摇摇晃晃。
然后,他看见那位漂亮的贝斯手,走进了几乎无人问津的……女卫生间。
???
那居然是一个女人?!
他很快明白了,A国有很多跨性别者,若要严格细分各种性别,或许都有数百种了。
这时,他看见自家弟弟被傅哲英抱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卫光舟总感觉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就算那是一头特别帅的猪,也挡不住他的心酸。
哎……他心酸倒是事小,就是要让父亲知道,肯定要闹了。
……
突然,玻璃破碎,门口传来尖叫和枪声。卫光舟心头一突跳,猛地想起了妹妹提醒过的,这一带治安不太好,他本能地看向弟弟那边。
来不及反应,一群悍匪们蒙面而入,用机枪扫碎了酒吧里的灯光,喝斥:
“蹲下!不许动!安静!”
“啊——!”有人还在尖叫,一发消音子弹在他腿上射出血雾,卫司莲眼睁睁看见一个人从面前栽倒了下去。
“举起双手,抱在头上!”
傅哲英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卫司莲前面,他们蹲下来,把自己藏进桌椅的阴影里,尽力不引起歹徒的注意。
然后傅哲英摸到口袋里的手机,正准备报警,歹徒抬手击杀了一个人:
“敢报警,下场就和他一样。”
老板的脑袋被枪口抵住,飞快地打开收银柜拿钱,哆哆嗦嗦:“不要伤害我、不要伤害我……”
歹徒逡巡到附近,一脚踹翻桌椅:“同性恋大聚会,哈?你们比我们还糜烂。”其他歹徒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
卫司莲在心里狂敲:“系统、系统!”
【宿主,这种情况我也很难办呀。】
【我的能量来源是你出生地的命星,你跨国之后我就半休眠了,只有自动奖励提示。】
“还有没有什么大礼包了吗?”
【宿主剩余的礼包,有倒是有,但是这种情况需要合成超超超大礼包才能解决。】
【合成是需要能量的,我现在能量不足了,嘤嘤嘤。】
嘤个屁!
卫司莲暴躁起来:“赶紧想办法!”
这时,卫生间出来两个歹徒,他们手里拽着一个人,在地板上拖行。
黎闪满面鲜血,被狠狠扔在地上。卫光舟小幅度别过头去看她,她被人扯住头发,额头砸上墙壁,已经失去了意识。
“老大,这个死男同居然敢躲在女厕所里报警!”
“他甚至打给了华国的大使馆,他居然是华国人!”
“Shit!”他们的首领愤怒举枪,对准黎闪的脑袋。
旁边的卫光舟突然跳起来扑过去,枪口打歪,子弹嵌入墙面。
卫司莲的心跳停在了嗓子眼。
完了,大哥肯定会被杀的——!
【宿主,现在对着你老公大喊一声“老公我爱你”,快!】
卫司莲立刻对着傅哲英:
“老公我爱你!!!”
……
他的音浪是如此强烈。
整个酒吧,都寂静了。
刚刚准备枪毙卫光舟的歹徒,愣在原地,突然忘记了自己要干嘛。
“这人在说什么?”他听不懂中文,问手下。
手下:“他在说‘我爱你’。”
歹徒头领:……
其他人质抱着脑袋,谨小慎微地抬起头,看向卫司莲的眼神充满了敬意。
——天呐,一个多么勇敢热烈的男人!
死到临头的告白,何其纯真,何其浪漫!
他们也好想拥有这样的爱情!!!
啊!!!
卫司莲本人:……
他对上傅哲英震惊的目光,已经想遁地而死了。
刚刚他甚至没来得及分析系统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照办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失忆啊!
他悲愤交加,双手捂脸。
别看他别看他,千万别再看他了,求求了。
傅哲英的话语系统仿佛失灵,像个雕塑,一瞬间他脑海里的信息矩阵式地掠过,但是又像暴风一样卷走了一切,只剩下空白。
他、他该说什么。
……?
傅哲英的嘴唇微微动了两下,突然脑袋被枪口抵住。
“正好,你们就做一对亡命爱侣吧!”
不行、不要!卫司莲要阻止,突然听见傅哲英说:
“我、也……”
“住手!”卫司莲大喊。
扳机扣动——
令人震怖的场景没有出现,那枪里没子弹了。
“FXXK,怎么会没有了?”行凶者连扣好几下。
系统长舒一口气:“赶死我了赶死我了,宿主你知道我把那子弹偷走有多费劲吗!”
多亏了爱的力量给它充电,这个世界最源头的力量果然还是爱!
卫司莲挂在嗓子眼的心脏还没落下,直到突然传来警笛声。
歹徒们纵使不甘,不好再停留,卷了钱立刻跑路。为了泄愤,其中一个临走前踢翻桌子,玻璃瓶杯倾斜而下,正朝卫司莲倒来。
“小心!”
傅哲英一把将他扑下,哗啦啦玻璃尽碎,傅哲英的脊背被砸得不轻。
“你怎么了?你……”卫司莲抱住他,他额头泛起一层冷汗。
“没事……皮外伤。”
警队冲了进来,四处搜寻歹徒的线索,带伤员去治疗。卫司莲扶着傅哲英的胳膊,朝酒吧外面走去。黎闪被担架抬走,她在异国没有亲属,酒吧里偶遇的他们陪着去了医院。
卫光舟去缴费了,卫司莲守着傅哲英包扎完,做了个全方位检查。傅哲英胳膊手指上都扎了针,说他没事,不用那么麻烦,查血就免了吧。
卫司莲很坚持,怕他破伤风,他说哪有那么容易破伤风……结果还是挨了扎。
“那个、刚才……”傅哲英刚一开口,卫司莲突然警觉——
不要提起刚刚在酒吧的事!
“刚才,你在酒吧里说的,是为了转移歹徒的注意力吧?”傅哲英略不自然地说。
卫司莲松口气:“啊、啊对对对。他当时拿枪指着我哥、我没办法……”他一边解释着,又觉得自己解释个什么劲儿,越解释好像显得他越心虚。
可一解释起来,嘴巴就停不住:“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博人眼球……”
傅哲英肩颈有点酸,抬手摸摸脖子:“嗯,我明白的。”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并排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气氛有些古怪的尴尬,还有闷热。
嗯……可傅哲英说的那个“我也”是什么意思?!
卫司莲默默捂住自己的脸,不不不,还是不要细想了。
快点忘了吧。
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