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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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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只是想问他一些有关你的事。”

“我的事,为何要问他?”

“那问你?”我放下茶杯,单手托腮看着他。

他躲开我的直视,望向窗外,局促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昨日听你那小跟班说到公主,是哪位公主?”

他眉毛动了动,久不言语。

“让我问,又不肯说,我还是去问绪王好了。”

“长淮公主。”

我起身到一半,他出声了,于是我又坐了回去。

“长淮公主跟我差不多年纪,却一直未选驸马,偏偏你又不愿意做驸马……该不会你们两情相悦,只不过碍于身份不能在一起,所以一个始终不娶,一个始终不嫁?”

厉云深的眉头越皱越紧:“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难道是公主喜欢你,你不喜欢她?”

“我的事与公主无关,公主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他欲言又止,“日后你见到她便知道了。”

“那宣平郡主呢?”

“我只当她是妹妹。”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不耐烦地嘟囔着,忽然想起了那日在他房里搜到的那枚金坠,小心翼翼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

“没有。”他回答得异常果断。

但他越是否认就越可疑。

一个正值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怎么会没半点情爱心思?

“你莫非……喜欢男子?”我试探道。

断袖者找个女子来掩人耳目也不无可能,这种人我在花夕阁见得多了。

我瞄到厉云深紧握的拳头,只好收敛了些,让步哄他:“好好好!当我没说!”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一直不成婚吧。”他重新看向我。

我讪讪笑了笑,另取了一只杯子,倒上水递到他面前:“这不是关心夫君嘛。”

“常年在外征战之人,每日都提着脑袋过活,我独来独往惯了,便是有朝一日战死沙场也无所谓,但若身后有了牵挂,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能为了大义拼尽全力。”

“照这么说,以后——”我手肘撑在桌上,手背抵着下巴,笑盈盈地看着他,“我就是夫君的牵挂了。”

厉云深表情一僵,幽幽说道:“好好说话……”

“唉!”我故作失落地大声叹气,“好吧,聊聊别的。”我起身走到窗前,眺望夜空下星星点点的灯火,“你们在花夕阁要找的是什么人?”

他没有答话,我转过身就看见了他脸上的顾虑。

“还在怀疑我?”

“是迦兰的细作。”他回道。

细作?难道是……

见我不吭声,他敏锐地察觉到端倪:“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那晚我们喝的酒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昏迷,巧的是,当晚打理酒柜的伙计次日一早便失踪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会让人加紧搜查。”说完他喝了口水,“有件事我也想问你。你为何想要那把剑?”

我没料到他会问这个。

“你好像从不随身携带兵器,库房里明明也有更名贵的刀剑,你却偏偏执着于那把剑。它对你很重要?”

现在还不清楚真相,暂时不能让他对我的身世起疑。

“那把剑远比你以为的更值钱。”我背靠窗边,“只是不知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是皇上赏赐给我父亲的。”

“将军!”小跟班火急火燎地在外面敲门,“岳王请您过去。”

厉云深微微叹息,我了然一笑,揶揄道:“好好安抚你的小表妹。”

近水楼台却被外人抢了先机,岳王此刻想必正在家中吹胡子瞪眼,他那宝贝女儿说不定把自己房里砸得一片狼藉,若非我今日累了,倒还真想去凑个热闹。

这桩匪夷所思的婚事在厉云深大张旗鼓的筹备中变得人尽皆知,他每晚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花夕阁,在我房中待上半个时辰后悄悄离开,等到天亮时再过来,嚣张地从花夕阁正门出去,坐实了他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美名”。

我们在房中有时闲聊,有时对弈几局,半个时辰倒也不难打发,只是他一连半月来回奔波确实折腾得不轻。有一晚他实在是困极了,说是在我床上小憩片刻,我见他睡得沉,就没叫醒他,去屋顶上和连决喝了一夜酒,那家伙醒来之后竟然还别扭得像头一回在这儿过夜似的。

随着婚期渐近,厉云深便不再来得那么频繁,在“将军夫人”这层名头的照拂下,我每日也不必理会客人,一个人逍遥自在。

这日趁着连决得闲,我便去北苑找他,两人从午后就坐在房里喝茶,在靠窗的位置惬意地纵览街市。

“你倒是一点新妇的自觉都没有。”连决替我添茶,“不去学学规矩?”

“他若是想要个守规矩的,就不会找我了。”我晃了晃杯子,“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找到了几个当年在厉巍手下待过的老兵,听他们说,当年肃王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厉巍才刚当上大将军,就带了一批人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这些人回来以后都得了些赏赐,所以我猜想,皇上将剑赐给厉巍一定不是巧合,本来这等江湖之物流入宫中就不寻常。”

“找不到参与那次任务的人吗?”

连决摇了摇头:“总共去了二十人,已经都不在了。”

“二十?”我竭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不可能,绝对不止二十。山庄内有一百多口人,且大多都会点功夫,只靠二十个草包士兵,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屠了整个山庄?更别说还有我爹在。”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

“不知道……我当时躲在房间里,看不到外面的状况……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那二十个人都死了?”

“确实蹊跷,而且他们都不是直接死于那晚,也不是后来死在战场上,全部都是感染了疾症或者发生了意外。”

“看来,有人不希望他们活着。”我剥了颗松子,“再想办法找找他们的家眷,看看还能不能打听到什么。”

“好。”连决喝下一口茶,换了话题:“岳楚仪最近没来找你?”

“岳王听说她来花夕阁闹事,罚她禁足半个月,不然我哪能这么悠闲地在这儿同你喝茶。”

“你说这厉云深是个正常男人吗?不成婚可以理解,但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半点女色不近,是和尚还是道士?”连决满脸费解。

我隔着桌子将剥好的另一颗松子仁精准地扔进他嘴里,打趣道:“你倒是日日近女色,也没见你喜欢谁。”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叫公事公办。”他调整坐姿,捶了捶发麻的腿,“你就不好奇他是怎么说服皇上的?”

说不好奇是假的,这几日我倒还真忘了问这一茬。

“他该不会是答应了皇上的什么条件,比如暂时先同意你们成亲,等过些日子再把你贬为妾,另娶公主为正妻。”

“那他从一开始就直接娶公主不就行了,何必兜这么大一圈?”

连决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男人啊,说一套做一套,没几个老实的,保不齐他以后把那个岳楚仪娶进门让你们做姐妹呢。”

“这不就来了吗?”我朝窗外抬了抬下巴。

连决不明所以,顺着我的视线往外望去,一眼就看见了刚从南苑出来、急匆匆穿过街巷往北苑来的岳楚仪。

“看样子她这是奔你来的啊。”

“那你帮我解决了。”

“这是你的家务事,我就不掺和了。”他想了想,又说:“我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我侧耳听着上楼的脚步声,抬手端起茶杯:“晚了。”

我话音刚落,房门口便传来了尖锐的女声:“好你个狐狸精!你马上都要跟云深哥哥成亲了,居然还跟别的男人私会!”

“郡主!使不得!”禹泽气喘吁吁地追在后面跟了过来。

作为花夕阁的管事,盈娘和禹泽平日里其实算不上很忙,做的最多的事是接待贵宾,以及处理眼前这种突发状况。

我看向门外的禹泽,用眼神示意他不必担心,他踌躇片刻,惴惴下楼去了。

“郡主这刚解了禁足就来探望嫂嫂,委实感人。”我悠闲地喝着茶。

岳楚仪大步走了进来,张牙舞爪地站在桌旁:“你想得美!我才不认你是我嫂嫂!”

连决不作声,低着头偷笑,打定了主意要袖手看戏。

“郡主还是赶紧回家去吧,免得再被罚半个月禁足。”我放下杯子。

“你……”她嚣张的气焰霎时短了一截,“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你的云深哥哥告诉我的。”我故作无辜地抬头看着她。

“不要脸!”

说罢她毅然拿起我放在桌上的杯子就往我脸上泼,然而却一滴水也没泼出去——因为杯子里的茶都被我喝完了。

泼酒泼茶的戏码我在花夕阁见了不知道多少回,往往是有家室的人被家中那位找上门来,看见桌上有什么就泼什么,有修养的会泼自家那个没心肝的,没修养的就泼花夕阁的人撒气。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有了预判的本事。

我纹丝不动地坐着,岳楚仪举着空杯子僵在原地,房间里只听得到连决没能忍耐住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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