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狮子吼——清廉低调的高官

到省城这一路都很顺利，但到了省城，张华却搞不太清楚道路了，我们在一个很大的范围内东转西转，直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我们的目的小区。

张华不好意思的说：“我很少来这里，每次都要找很长时间。”

他最后很肯定的指着路边一个小区入口对我说：“对，对，就是这里了。”

我瞪大双眼，看着他：“不会吧？大哥，你搞错了吧？”

“没错，就是这里，没错。”进了小区，他就指挥着我，很顺利的左拐右拐，很熟悉的样子。这就应该没错了，但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因为，这是一个很破旧的小区，很破旧。这个小区至少应该有20年了，而且质量很差，是很早期的那种红砖盖成的小楼，每栋楼都是六、七层的样子，肯定是没有电梯的。

小区里自行车、三轮车胡乱停放着，几乎见不着什么轿车。而且楼层窗户上很多都挂着被子、衣服之类，甚至还能看到几只大公鸡在小区里悠闲地散步，这毫无疑问是一个脏、乱、差的典型小区。

这种顶级高官会住在这里？我只能表示我的惊奇和诧异。

“就是这里，他在这里快住了20年了，他虽然是个十分贪婪的人，但表面上却极为清廉。你肯定都不相信，现在他还经常骑自行车上班，衣服都是一穿好多年。不知道的，都以为他是个大大的好官，但他的特点知道的人太多了，都成了公开的秘密了。”张华说。

“靠，真NB”，除此之外，我还能说什么？奇葩，真奇葩！

在楼下，我打开后备箱，拿出那个口服液袋子，递给张华：

“这个是主要的，其他是些水果之类不值钱的特产，我特意让员外准备的，这样外人看不出来，以为就是些便宜东西，不扎眼。不过，你得提醒他，或者当场打开，别让他随手送人了。”

他接过来，没想到这个小袋子竟然那么沉，所以，差点手一松掉在地下，赶紧用力提了起来：“什么东西？这么沉？”

“呵呵，”我笑笑，这时我还不愿明确告诉他，只是说：

“到那里打开你就知道了，反正，绝对是他喜欢的，我保证，他会答应你一切的要求，只要不是杀人放火。”

张华用力的拎了拎袋子，说：“好。”转身就要上楼。

我赶紧指了指水果等，说：“还有这些，拿几个。”

他摆摆手：“不用，没必要。”说完，上楼。

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晚饭时间，小区里弥漫着各种饭菜的味道，我则饥肠辘辘的坐在车上，这时才想起午饭都还没吃。

仅仅过了大约20来分钟时间，张华就出现在楼梯口，送他下楼的是老两口，一个个头发花白，满脸的慈祥。一面送行，还一面客套的说着连个饭都没吃什么的，张华则点头哈腰的表示不必不必，打扰了之类。

我赶紧下车，张华给我们介绍：“这位是我的小兄弟，小山，也是我的同事，好弟兄，这位是我七叔，这是七婶。”

我也七叔、七婶的称呼着打着招呼。

七叔客气的和我寒暄：“小山啊，你和张华是同事，要多帮助他啊。”

我只能说：“哪里哪里，我是新来的，才参加工作，平时是张哥帮助我很多。”

“好同事，好朋友嘛，要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好嘛。小山是哪里人啊，家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肯定是想试探张华的礼物从何而来，而且，我开着员外的高档车，他一定是想知道我是什么人。

我赶紧说：

“我是外省人，家里做点小生意，家里特别希望家里有人能有个铁饭碗，所以，我一毕业，他们就非要让我当公务员不可，这还是张大哥关照，还算是没出什么大篓子，以后，还要向张大哥多学习。”

这里，我撒了谎，短时间内，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让他相信那份礼物没有问题。

“哈哈，好好，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他转向张华，佯嗔道：“同事来了怎么不请到家里去？人家大老远给你当司机，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快快，别走了，让你婶子做几个菜，在家吃。”

七婶也赶紧客套的邀请。

我和张华则极力推辞，最后，“逃”似的离开了盛情的主人。

出了小区，我赶紧问张华：“没出问题吧？我没想到他们会下来，要知道这样，不应该把车停在楼口，这辆车太扎眼了。”

“没事，你没看他一听你家是做生意的，那一个热情。他最喜欢结交这些富豪了，现在不是叫“傍大款”嘛，他也是这心理。”

“靠，他这种级别还要傍大款？”

“呵呵，傍不傍大款，不取决于级别，取决于你的需求。”张华如是说。

我认为很有道理。

“你的事情怎么样？他怎么说？”我最关心的是效果。

虽然，我坚信，如果张华说的是对的，那么这个礼物一定能打动他。但说实话，他住这样的小区，我心里有点打鼓，到底张华说的对不对呢？

不过，从他们如此客气，应该是很满意。因为，这些高官一般架子都大的不得了，很少会客气到这个地步，又是送客下楼，又是要留着吃饭什么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和张华的亲戚关系，这就无从判断了。

“没问题，他都答应了。”张华说。

“真的假的？他们一般不会这样说，只是会说尽力帮忙吧？”我疑惑的问。

“没问题，他大包大揽，都拍胸脯了，一切包在他身上，还说以后还可以找他，他还主动说，先进去，过个半年一年，他再给打招呼，再让我往上走走，叫多担些担子。”张华说的很详细。

这么顺利，看来礼物是准备的对了。

我窃窃自喜，还在想是不是我送的太多了？但，在不知道行情和胃口的情况下，我是不敢冒险的。

这么多年，我总结一个经验，一个送礼的经验，那就是送礼不送则已，一送就要达到甚至超出对方的预期，否则，“添油战术”会得不偿失。

但，话虽如此说，心疼还是真心疼的。毕竟，我也没什么钱啊，这是我对员外说是我借的，虽然员外说没关系，但这么一大笔钱我不可能像给带鱼那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即使员外不说什么，我也要找机会、尽可能快的还给他的。

但，TMD，我什么时候才能挣那么多钱啊？

当时，我有点意气用事，只想着把这件事办好，没怎么考虑自己的承受能力，但确实这回事一个很大的负担啊！

正在胡思乱想之间，张华突然问我：“你那礼物到底是什么？”这一问，惊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没见到？”轮到我诧异了。

“没有。”

“那他们还行啊，还不知道你送的什么就这么客气，就拍胸脯保证。”我说。

“不是，我不知道，他们知道。”张华说的很奇怪，他接着解释：

“是这样，我一进去，就把礼物给了七婶，说是一点土特产，她当时看我就拿这个小袋子，还什么口服液，就一脸的不待见，但一接，就和我当时一样，袋子几乎掉到了地下。

“她说，什么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啊，只能故作神秘的笑着不说话，她就把东西拿到其他房间了。七叔则跟我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连个水都没给我。没过两分钟，七婶就在那边喊，把七叔叫了进去，七叔再出来，就客气得不得了了。你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提着估计得有一二十斤啊。”张华还是很好奇。

“黄金，七公斤金砖。”我轻描淡写。

“啊？”张华大睁双眼，嘴巴也一时合不上。

终于，隔了良久，才说道：“怪不得他这么爽快，艹，这得多少钱啊！”

“你别担心了，”我说：“金县盛产黄金，员外在那里有朋友，价格低不少，你安心盯着你这个七叔把事情办成就行，别的我来处理。”

张华一下就有点蒙，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我：“这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我这时才想到这可能给他造成了负担，而我以前并未想到这里。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一定要尽最大努力把这件事情办成，而且，根本没有考虑到这会对张华造成压力，说实话，就是连我自己日后怎么处理这笔巨额债务都没有想，所以，更别说考虑张华了。

这时，到这个份儿上，我只能打肿脸充胖子，轻描淡写的对他说：“你不用考虑，员外和豪哥的生意说好有我一份的，我只是预支了一些，没什么大不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算清楚了。别担心，啊！”我还故作轻松的拍了拍张华。

这样一说，张华好了一些，但一路上基本还是没怎么说话。

看他如此紧张，我也忘记了饥饿。一路把车开回了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