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狮子吼——中学校长之死

自从张华走马上任之后，我就几乎和他没见过面，几次电话给我的感觉是他完全就没有正常的上下班时间，虽然不是业务领导，但也是完全没有黑夜白天的概念，公安干警的工作强度由此可见一斑。

昨天，我给他电话时，他也只是说尽量参加，手头有一件案子还毫无头绪，所以，他的到来本身就让我十分惊讶。

他坐下之后，拿起啤酒就对着瓶“咕嘟咕嘟”的灌了大半瓶下去。喝完，边用手擦擦嘴，边说：“渴坏了，连着两夜没睡，也几乎没吃没喝。”

我赶紧给他递过去一大鸡腿：“看来还行啊，案子破了？”他这时赶来，应该是案子有了结果。

他把酒瓶重重的放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也算是有结果，虽然有重大嫌疑，但查不出来，刚才已经把人放了，否则，我也来不了。”

“哦？说来听听。”我们今天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就是朋友们找个机会喝喝酒，也算是招待一下小鸡。这也可以算作第三个巧合。

“是这样的，”张华左手持酒瓶、右手握鸡腿，边狼吞虎咽，边把事情讲了开来：

“前天，咱们市一个中学的校长在家门口被人发现躺在地上，等给送到医院，人早就不行了，医院给出的结论是心脏病发作，按说，这属于正常死亡，不会引起我们注意的。不过，他的同事有人报警了，提供了一个重要情况。

“按照报案人的说法，这个中学校长是个老先生，不过，他的媳妇儿挺年轻。一直外界传言这个媳妇儿和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师有染，这个老师是个国内很著名的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由于那一年动乱，所以，也没分配个好工作就在这个学校一直待了好多年，属于典型的自认为怀才不遇的主儿，平素狂傲不羁，但在教学上确实有一手，因此，虽然人缘并不怎么好，但在学校地位也还稳固。起初，我们也没太在意，这种男女关系的事情本身就捕风捉影的成分多一些，但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这个男老师曾经说过，现在的一般人作案智商太低，他要是哪一天做个案子，保证警察都查不出来，还说我们警察都是笨蛋什么之类的。”他一口气讲到这里，又咕咕的灌了半瓶啤酒。

趁他休息的当，我插话说：“所以，你们就生气了，非要查查？”

“那倒不是，我们警察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小心眼儿，而且，尤其是这些话都是报案人以及其他死者的亲友说的，我们并不当真，因为存在他们为了引起重视就添油加醋，甚至无中生有的可能。我们警察办案的方针是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不要说不能肯定他说没说、骂没骂，就算真说了、骂了，我们也只当做耳旁风，干我们这一行，没有这个心理素质那还行，人家骂一句我们就把人当嫌疑人抓起来？那不乱套了。”

张华开始长篇大论起来。

“好，好，”我赶紧拦住他：“继续讲细节。”

“不过，既然，有人报案，那我们就得查，这一查，我们就开始重视起来。关于作案不会被查出来这句话有好几个人作证他确实说过，而且这个媳妇儿一直在闹离婚，但校长一直不同意，两人已经闹得鸡飞狗跳，所以，这个动机是很明显的。那个男老师被我们调查之后，一口承认和校长太太有染，也承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但就是不承认自己做了案。”

我接着问：“那怎么办呢？”

“我们就开始调查，确实尸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中毒或者可能引发心脏病的药物服用，这些法医都参与了，作案时间那个男老师当时在学校班级里，一班学生可以作证，没有作案时间，那个女的则承认自己当时在家里，只是说自己在家睡觉，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这样，虽然我们都认为存在很大嫌疑，但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已经突击连审了那个男老师两夜，他在这种高压之下依然坚持自己是无辜的，昨天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还在审，所以，我才跟你说不一定能来，这是刚才我们才开了个会，局长和刑警队长都认为应该就是自然死亡，所以，刚才把人放了，我也就来这儿了。”

张华一口气说完，我们也都陷入沉默，大家应该也都在考虑是不是有其他可能？

这时，小胖子小鸡把烤好的一把鸡翅放在桌上的托盘里，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终于使得案件拨开云雾见日月，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