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杀机一线——挑战的少年

插叙完阿根的事情，我们还是回到酒店开业那一天吧。

就在大家齐声为武大力的表演叫好之时，掌声未落，一个小兄弟从外面跑了进来，走到小五身边，低低的声音说着什么。

员外看到了，问：“怎么了？”

小五还没说话，就先笑了起来：“哥哥，外面有两个人，要来收保护费。”

这一说，全场都静了下来。保护费，也没有这个收法啊？怎么也得铺垫铺垫吧？

再说，来这里收保护费？今天这里云集了海城五县四区所有的□□大哥，来这里收保护费？

员外一时之间也没转过来，可以说：懵了。他有点不知所措。

终于，想了一会儿，看看周围，说了一句：“是你们哪位大哥开玩笑的吧？”

可以理解，员外实在想不到除了这些大哥谁安排人来开开玩笑之外还有什么可能性？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了多少人？”看看没人答应，员外也意识到有点古怪，问那个小弟。

“就两个，小伙子，看起来象学生。”小弟答。

“呵呵，”员外不由得洒笑了一下：“看看去。”

这时候，门厅边上的大厅内许多大哥的小弟还在喝得热火朝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门厅内站着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都约17-8的年纪，瘦削身材，其中一个还戴着眼镜，虽然还有些学生特有的稚嫩之气，但眉目之间，精明、彪悍之态也十分明显。

两人周围已经围了几个员外的小兄弟，其中还有人手中拿着棍棒之类。因为今天是特殊日子，为了以防万一，小五的人还是做了准备的。

员外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看两人，竟然很客气地说：“两位，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这是员外从豪哥那里学到的南方酒店典型的服务用语，酒店的员工都被要求这样和客人说话。不知道员外是调侃还是装傻，反正这一句话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那两个少年。

那两位怎么也没想到，出来的这位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慢条斯理而且还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书生模样的人会这样问，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本能的回答：

“我要找你们老板。”

“请问，找我们老板有什么事情？我能够代为转达吗？”员外继续装B道。

“嗯，”那位戴眼镜的小伙子可能意识到不对，索性直截了当的说道：“我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这一下子，轮到员外不知如何回答了，心里说，老子收了那么多保护费，也没有见过这样来要的啊？怎么回答啊？

我当时就判断这个桥段是学习周星驰《喜剧之王》里那个收保护费的那几个小伙子的，后来我曾经问过这几个人，果然如此。他们在此之前的江湖知识大部分都来自于各类香港影视片。

愣了一愣之后，员外终于反应了过来，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问：“兄弟，你们凭什么来收保护费？你们大哥是谁？”

这两人此时也是一愣，收保护费还得有大哥？

只好说：“我们就是我们，我们大哥就是我们，我们兄弟有六个人，你要给什么都好说，要不给，我们今天就把你的店给砸了！”

一口气说完，好像不说完就说不下去似的。

这次，轮到员外笑了，他这一笑，周围也顿时想起了一片笑声。

“小兄弟，”员外真的被他的天真给搞笑了：“你认得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两兄弟估计也没想到有此一问，愣愣的彼此对视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

员外今天心情好，也不愿太多事，就说：

“这样吧，你们回去打听一下，我叫晁超，外面都管我叫员外。打听明白了，如果还想收保护费，那就再来找我吧。”

那两人听完，其中一个狠狠地咽了口吐沫，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豁出去，先把自己意思说出来吧：

“好，我们回去打听。不过，今天我们既然把话说出来了，就要有个了断。”

“呵呵，”员外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怒，一时也有点没反应过来，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这么执着：

“那你看，保护费我肯定是不会交的。你看看今天这个样子，你哥俩儿能把店砸了吗？”说完，左右看了一眼。

这时候，因为员外和那些大哥们都到了门厅，所以，在旁边大厅喝酒的那些小弟们也聚集了过来，很快，整个门厅都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这些江湖混混本来就面目狰狞，这时加上酒精的作用，一个个更凶神恶煞一般。许多人不仅怒目而视，更有人已经顺手拿起了各式武器，只待一声令下，就要让这两人血溅当场了。只是，员外一直在和颜悦色的和他们说话，所以，才迟迟没有动手。

显然，那两个小伙子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这两人也算是狠角色了，在这种状况下，竟然不仅没有吓破胆，而且还能打起勇气，继续硬挺着，背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老板，看出来了，你是一个人物。不过，我们兄弟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会被你三言两语就打发了，这样行不？今天是你酒店大吉之日，我们也不想今天就让这么好的酒店被毁了，那我们约个时间吧，时间、地点由你定。”戴眼镜的小伙子侃侃而谈。

不得不承认，这一段表现的十分漂亮，既给自己找了台阶，可以名正言顺的放弃今天的一战，又保留了面子和下一次的机会。

至于是真的来第二次，还是见识了员外的实力之后主动放弃，那是日后的事情了。

正因为他这次的反应，我开始重视起这两个小伙子来。

“好啊，”员外也挺有兴致：

“我想一下啊，明天，后天，大后天吧？大后天傍晚的时候怎么样？这两天我都有事情，实在是忙不过来，大后天，地点你们定。”

员外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一言为定，大后天。地方，你知不知道XX学校西边有一个水库？就在那个水库那里吧，过了一个小桥就是。”

“好，好，一言为定，兄弟，那就大后天见，你们可以多来些人，多多益善，多多益善。”员外就像约人谈生意一样。

和大多数江湖大哥不一样，员外就是这样，表面上斯斯文文，对谁都十分客气。不知道他背景的人，谁能想得到这就是在海城□□呼风唤雨的大哥？

那两人点点头，学着武林中人的样子，潇洒的抱腕恭手：“告辞！”

说完，转身，但转过去才发现，后面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而且，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知道，这时只要一星点的摩擦都可能导致局面失控。

在这些江湖人士聚集的时候，稍一不慎，一个微小的擦枪走火都可能引发大规模的冲突，从而可能导致完全无法预知的后果。

关键是，我今天并不想多生事端，一是这两个小伙子虽然行事鲁莽，可以说是没有经验导致，但确实胆色过人，我还是颇为欣赏的。再就是，更重要的，我和张华一直希望把这个酒店做成正规生意，如果开业第一天就进入江湖模式，实在有违我的心愿。

所以，我开口说话：“员外哥说了，让他们走吧，”

然后，扭头对站在旁边的小六说：“你开车送一下他们，把他们送到要去的地方，路上别出问题。”

小六点点头：“明白。”

终于，这一个小插曲就这样平滑的过去，但，当晚，我、张华、员外三人聚在一起回顾当天过程时，才发现这里还存在另外一个可能性。

这个可能性，开始让我们重视大后天的战斗！

4.11杀机一线——战斗布局

当晚，我们三人又聚集在我的小屋里，浅斟慢酌，也算是庆祝开业大吉。

很快，员外就将一天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向张华做了“汇报”。总体上讲，这一天算是十分顺利的，包括黑白两道的客人都很给面子，至少表面上达到了我们的目标。

但，当员外轻描淡写，还有点讲笑话似的讲了那两个小伙子事情之后，张华放慢了动作，低着头，边慢慢的夹着一粒花生边低头沉思。

我们也马上意识到这里可能有问题了，只是白天我们忙于应酬，没有太多的想这件事情。

“小六回来怎么说，把他们送到了哪里？”张华先问道。

“他们没让送，小六只是把他们送出酒店，他们好像自己打了辆车走了。”我回答。

“会不会不是那么简单？”

张华终于慢慢地说出了疑问：“听你们描述，这两个小伙子要不就是两个愣头青，又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都没搞明白就“闯空门”，想捞点好处。要不就是背后有人指使，很有可能就想在今天给我们捣捣乱，给我们个下马威，但显然判断错了局势，他们没想到我们有那么多人在，这哥儿俩不敢了，临阵退缩，才没有把闹事做成事实。”

听他说完，我们三人都沉默了好长时间，确实有张华说的可能，而且，这种可能更符合逻辑。张华自从进入公安后，思虑一直周详的很，在这一点上，我们都一直认可。

接下来，我们一直在讨论这种可能性。但人就是这样，就像“疑邻偷斧”那个成语所揭示的那样，越觉得可能是这样，就越讨论，越象是那样。

虽然，我们没有任何的实质证据支撑这一点。

在讨论一番可能性之后，张华问员外：

“你准备怎么做？”

员外想都没想，就回答：“一切听张哥安排。”

员外很会做人做事，虽然他曾经很江湖的帮助过张华，但从来绝不以此自居。他明白，张华现在掌握的力量是他必须依附的，当然，前提也是张华，也包括我，和他现在是同一战线。

张华停了停，又问：

“你现在能够调动多少人？”

“如果不找市里的人帮忙，只动用龙山和金县的人，估计能在300左右。不过，真正能够可的地100来人。”员外回答的已经很精确了。

不找市里的人帮忙，主要是因为目前还不明白潜在可能的对手是谁，很有可能就是市里的力量。

“那好，”张华摁灭手里的香烟，开始进行战斗部署：

“你安排那些可靠的兄弟到那个水库，这些人场面足够了。如果对方没有打算正式的大规模对决，这些人足以给对方看看了。另外的人，越多越好，安排在外围，围绕着水库周边布置好，如果对方的力量太大，这些人就做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那一天，我会在你们现场附近，随时根据你们的情况行动。那天，小山跟你去水库，如果有问题，小山随时给我电话。需要的话，我会马上带人赶到现场。你做好安排，如果我要去，你的人要快速撤离，我来收拾残局。”

张华的布置条理清楚，实际上准备了三条路线，以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局面。

“明白！”员外清晰地回答，就差一句“保证完成任务了。”

张华象是给员外壮胆，又仿佛自言自语：“既然想试试，那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