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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将军!摄政王又不认人了 > 第1章 直直的惦念

第1章 直直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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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我随父亲入太师府,拜太傅为师,送上束脩六礼[1],也见到了你。

阳光透过绿叶洒下,你一身绣线黄衫,好小一只。

站在桂花树前,抬头够会儿桂花,又停下,左看看,右看看,全是花蔓枝叶。都不知道往后看看,往过道上找人,就能看到我在了。

光影明媚重叠,亦真亦幻,好怕你消失,等不了你来,我先跑下石阶,想要抓住你。

快到了,我表现的淡定从容地上到你所在的高台,伸手:“我想,你或许需要帮助?”

“不要!”

没想到你气性还挺大,气鼓鼓的样子,好似是我欺负了你,无理取闹。见你这样,我偏想与你执拗一番。

仗着我比你大几岁,比你高不少。伸手就能、好吧,再加上踮脚,就够着了桂花。

突然,你冲过来,使原本有些颤颤巍巍的我,连带着你一块倒下。

“噗嗵——”

蒲公英飞溅,毛茸茸的颗颗小白伞越过你头顶。

唉!还好你倒在我身上。

衣襦没有被弄脏,大家就不会发现我的失仪。不然,要是被父亲知道我刚入门,就在师傅府上闯祸,那就惨了。

头顶满灿的桂花,纷纷落下该有多美!对了,更让人满意的是你没有哭。

你真是我的小天使,我暗自庆幸着。哭声要是惹来人,怕是怎么也躲不过父亲的“鞭责”了。

然而,这笑?

我小心护着你起身,你笑个不停,不禁跟着你笑了起来,以至于忘了要为自己的脏衣裳编个理由。

后来,支支吾吾的答话,反使父亲认定了是我调皮,罚我半蹲了好久。

不过没关系,我想这罚会向你讨回赏的。

我拍拍绒草,松开右掌,向你展示我抓下的桂花,正想送你,你突然哇地哭出声来,惊呆了。

啊这,你是魔鬼吧。

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怎么都哄不好你,你又哼涕笑了。

白乎乎的脸上,眼泪鼻涕纵横。我赶紧抽出帕子来为你擦擦,亏得今天带了帕,娘亲为我装束整齐了来拜师,搁平时谁会拿着这玩意儿。

白娃娃擦成了红的,眼睫毛都哭湿了,沾连分成几瓣。

看着你水灵的眼睛,不经感叹一声,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我抱抱你,拍拍背,以后我保护你吧!

……,怎得,心碎裂开,你不理我。

原来你是在赏花,左看看,右看看的都是你的宝贝。而不哭了,是因为我抓下的是一朵败花。

原来,你不是一般的惜花,可残花就入不了你的眼。

既如此,我想成为能执掌于你手的正盛的鲜花!

————————

每每下武堂,我常以“有问题要请教先生”别过父亲去往你家找你。

太傅真好,对我的伎俩看破不说破,还帮我打圆场瞒过父亲,甚至助长了我常去“问候”。

说来,我便更大胆了。

唯一一次,偷带你出去玩,一时尽兴,忘了归途,致使太师府的人打着灯笼满城找你,我知道我搞砸了。

我怕父亲从此识破我的事,更怕太傅不再允许我跟你玩,就悄悄地拉你走小路。

林道荒芜,月光盈盈,冷冷青草香,虫鸣鸟啼,静谧下,让我不得不冷静下来反省自己的过错。

好的是,一路上你很新奇,似乎对这场冒险很满意。我还担心你会害怕来着。说实话,是我挺担惊受怕的。

“哥哥,哥哥,听,‘嗒嗒’是什么在叫?”

“小久,是猫头鹰的一种,雕鸮,没有我在,你可不许跑到这来玩,像这种鸟可是会吃——”

“哥哥,哥哥,你看呀,好高!”

“嗯嗯,现在还不行,不过长大了,你求我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地带你上去摘星星。”

此次出府,你很欢喜,便是成功。

/

我鼓气勇气,负荆请罪。

堂上,太傅狠狠地斥责了我:“雨生!勿巧佞,自罚己过。”

太傅气得发抖,连说话也不大利索,转身拂袖而去。

音影,如今,亦历历在目。

佞?巧?为军,为臣之大忌。

太傅认为我骗了谁?

我不懂,我已知错,不该贪玩,除此以外,何时错上加错?

古训上说:“过能改,归于无。”[2]太傅不是不知,这是为何?这么生气?

还是认定我有所隐瞒?

我笔直地跪在堂屋,太傅带走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我,让我自罚。

劈头而来的冷语,变了脸色的太傅,突然安静的房间。

风,吹得窗格子间的白油纸时胀时缩,烛灯隐约。

我不懂,太傅认为我骗了谁?

我笔直地跪着,一直想,我有骗谁吗?

恍惚间,是父亲的叹息?

我骗了谁?

孤寂。

没有人帮我。

“哥哥……”

你灿然,开怀的笑容浮现。倏忽,我像泄了气的皮球,怎么会?我骗你,也骗了我自己。

糖果的甜,紫阳花的美,街道人声鼎沸,溪水哗哗,我与你一起。

我,是哥哥?

/

再睁眼,我已在自己的房间里。

父亲少有的对事缄口不提,让我有些怀疑那不过只是梦一场。

但,膝盖的肿痛,传来的痛感提醒着我昨晚真实存在的教训。

自此后,每每下堂,乘兴跑到你家院,也只能在府门口打转。我想不出要请教先生什么。

我不懂诗词歌赋,很快会被太傅识破的,怕是会更糟糕。

最后,只能悠然回家。

日复一日,四时交替。

/

听闻太傅喜欢下棋,我开始在学经练武之余苦练棋术,希望能有所增益。

一天,沿途地面覆雪盈尺,树枝上倒挂着冰溜子,履鞋踩在雪上发出木吱吱的响声,白雪皑皑,晃得眼睛生疼,无一不僵硬的地方。

“吁~”一辆马车停靠在我身边,“小生,可是要去哪?雪地不好走,我们送你”。

车风阴恻恻,灌进脖子里,刺麻刺麻僵直了,“太太,太师府。”

小哥一时间没了言语,却听见车内主人敦厚的笑声,说道:“巧了,快请上来吧。”

神啊,太冷了,我上了车。

坐车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这个冬季,只是父亲从小便不让我坐车,恨不得我时时刻刻都在受锻炼。

车主送上暖手炉,又为我整理衣帽,终于,缓过劲了。

吹开腾雾,饮口热茶,抬头,只一眼,不自觉挺直腰,如芒刺在背,全身一热,比手炉还暖,是太傅!

太傅和蔼可亲:“去太师府为何故?”

脑子昏沉沉的,脱口而出:“下棋。”

/

就这样懵懵懂懂,再进府。却只能在偏厅,左顾右盼,愣是也碰不着你。

月余,对弈有了起色,或者说,我终于放下心思,专心下棋。

这时,太傅再问:“来太师府为何故?”

我气定神闲地说:“下棋。”

我不想搞砸了,我,是言雨生啊,那个——想要拐走你儿子的人。

——————————

就这样,再见面,也是你上文堂的事了。

我从练武场下来,在廊道上张望你,你还是那么乖,只是也像是——

忘了我……,这期间,不过,一年半载。

秋,桂花又开了,香气和着冷风袭来,一阵一阵的。

我坐在栏上,忘神,竟没发现你走到了我身边,我笑了,桂花对我有神力?

“师兄,打扰了,听闻师兄们中间有位高人,棋艺高超,颇得太傅赏识,师兄知道是谁吗?”

“久久,是我。”

“就是你?”

我皱眉不语,你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不知道心里在打什么算盘。许久未见,倒与我生分了起来?

开始藏事了?

气不打一处来,捧住你的脸,捏捏:“久久,是哥呀。”

你蹙眉,倒不阻止我继续揉着你的脸,呆了似的愣半晌,后嘟言:“哥?”

对,心里轻声应着:嗯。

突然,你打下我的手:“敬你的是师兄,没想到是个混小子!”跑开了。

啊,有趣,见你这样,真是,还是我认识的模样。

既这样,你不记得我了也没关系,小孩常记不住事的。我知道你的样子,重新开始,将会是真实的现在。

抬头,秋风扫落叶,不挟裹一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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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这不就是了嘛,言兄,就说你在这,他们还不信。”林目苏匆匆走来,“就差你了,我们击鞠去。”

刚要开口拒绝,你冒了出来,久久,这是每回生气会自己好吗?

“哥,师兄好,你们做什么去,带我一个。”

挽着我的手,一下子熟络得紧。

“噢,哪来的可爱弟弟,比我家那位顺眼多了,言兄,你呀你,很可以!”

“师弟,”他上下打量你,就要说出些蠢话,“师兄们玩的可带不上你,你——”

“林目苏!”我制止他,文生体能是弱了点,但不该拿来说笑。

“久久,蹴鞠玩吗?”

“什么?不是击——”

“我说蹴鞠。”

怕是蹴鞠你也不喜,很少见你玩,上次还是忽悠了好久才随我出去了。

就是嘛,虽然答应了,但发觉你在勉强。

“算了,林目苏,我还有棋谱要看,下次约,我们就先走了。”

“诶?”

“嗯?师兄,再见。”你灿烂地笑开来。

见你长吁一口气,我在后面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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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往,相知相伴,慢慢就长大,守边城,又打边疆,相聚恨少。

鲜血染满情思。

金箭呼啸,从耳旁穿过,噗通,铠甲发出钝声,身后的人倒地。

纷乱的战场上,不只血是红色的,鼓声是红色的。

“杀呀!”

叫喊声是红色的,人的愤怒是红色的,害怕的颜色也是红色。

顾怀,我要你等我!

等我凯旋。

/

旗帜翻飞的残絮,红丝藕断丝连,斫刀割裂对方首级,胜利也是红色的。

想你,匆匆去找你的时候,先入眼帘的是你的背影,穿着新衣裳?你长高了!

一拉袖角,怎么瘦了?

抱着你,红了眼眶,想你。

我想你,也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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