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故友重逢 | 第14章故友重逢4

原炀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期间，原立江曾多次到其营帐看望，看着自己那脸色发白到没有血色的儿子，心中也不免有些后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严苛了。

原炀醒来时，天色还有些昏暗，让他一时有些分不清时辰。

“秦风…，秦风…”原炀有点口渴，想起身喝水，身子却重的起不来，胸口也不断传来阵阵疼痛。

“你不要乱动，快躺好！”守在一旁的军医听到原炀醒来的声音，立马走到近前，“你那个小随从被打了五十军仗，现在还不能起床下地，你是想喝水吗？”

“嗯，”原炀点了点头，“秦风他伤得怎么样？”

“你放心，他都是皮外伤，休息几天就好了。”军医觉得这孩子也真是有意思，自己都伤筋动骨下不来床了，醒来后首先想到的却是别人怎么样。

原炀毕竟是原将军之子，军医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准备水的同时，派人立刻将原炀醒来一事汇报给了原立江。

“你不用起来，我喂你就好！”军医把水用碗盛好，一勺勺的喂进原炀的嘴里，边喂边嘱咐道，“你现在伤得很重，肋骨折了有三根，虽然断端处没有伤及内脏，但有畸形愈合的风险，所以接下来的三个月要绝对卧床，否则，留下后遗症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谢谢你大夫！”原炀想到以后要卧床三个月，觉得甚是郁闷！

约莫一盏茶功夫，原立江就赶了过来，问了军医一些关于原炀的身体状况和注意事项后，就屏退众人，让他们都下去了。

“小炀，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原立江上前关怀道。

“不碍事儿，只是几个月没有办法去沙场操练而已。”原炀回应着。

明明语气和平常无异，可是原立江却还是从儿子的眼神中感受到了几分淡漠，心脏不禁感到一阵抽痛。

“小炀啊，你别怪你父亲心狠，你是原家的长子，你弟弟又因为早产的缘故，气虚体弱，所以，爹爹对你寄予厚望，要求难免严了些！”原立江推心置腹，言辞恳切地说道。

“我都懂的，我能理解！”原炀没想到父亲会来找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有些许意外。

原立江对原炀的回应感到非常欣慰，又说了许多以后遇事要再冷静些，不可莽撞，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回去接着处理军务去了。

望着原立江离去的背影，原炀感到有些落寞。是的，他能充分理解，但是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释怀和不介意，秦风犯的错他愿意担也愿意认，可他贸然出战擒获卜颜，就是为了弥补过错，更是想得到父亲一句简单的认可，可是，为什么他从头到尾连一句认可的话都不肯说呢！想到父亲当时的无情和刚才对他不尽的期许，却没有一句认同的话，他感到一种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也许是伤痛容易使人脆弱，原炀在卧床的三个月中，他是多么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存在，一个可以让他放松，让他撒娇，让他可以亮出柔软的腹部而不是凶狠的獠牙的人存在。他习惯了用倔强的、冷漠的外表示人，以掩盖内心偶尔的脆弱和渴望，可是现在，他无比的希望能有一个这样温暖的怀抱，能够无限地容忍、纵容他的放肆，而始终宠溺有加。

后来，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胡家村一战后，局势的发展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料，连原立江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事情果然如徐飞所说，自那夜一战后，呼延汋和宇文化带领各自人马回去休整，但呼延汋却不甘于势力削弱和让出狼主之位，在与宇□□落的多次对阵中，由于没有得力主将卜颜的支撑，很快便败于宇文化之手，被宇文化砍了首级，而宇文化为了抢夺狼主之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两方士兵均死伤过半，如今的胡人部落对大陈国而言，恐怕数十年内都再难构成威胁。

消息传来后，陈国军队一片欢呼雀跃，原立江也喜不自胜，急忙将最新的战场局势和之前记载的战绩呈报朝中。

“怎么样，我当时说得不错吧？”操场上，看着眼前日常操练的士兵，徐飞得意地对原立江说。

“哈哈哈，你说的都对！”原立江也非常开心，都不好意思再追究当时对方的“以下犯上”了。

“要我说，这事儿原炀的功劳也很大，你有没有向朝廷为原炀请功？”徐飞问。

“没有，这孩子太小，我怕他容易骄傲，而且，当时他只不过是拖住了卜颜，最后不还是大部队到了，才把对方擒获的！”原立江解释完毕后接着说道，“以后还是得多磨练！”

“你这父亲做得也忒严苛了吧！”徐飞不忿，心中替原炀受伤感到不值，想起原炀的伤情，继而接着问道，“小炀他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卧床有三个多月了，秦风一直在旁边照顾，大夫说没有畸形愈合，最近可以慢慢适度做些锻炼，估计五，六个月的时候就能恢复如初了。”原立江想到原炀伤情恢复得不错，心中也是十分宽慰！

等朝中圣旨传到边境对各方将领进行嘉奖的时候，距离原立江上报请功已经过去了六个月的时间，随着大肆嘉奖的圣旨而来的还有一道口谕，皇上让原立江在边境再坐镇、坚守一年半载，若边境局势果然稳定，可控，可在整顿、安排好边境军队，梳理好边境所有军务关系后，由徐飞将军暂代主将之职，其可携带部分将领、士兵返回京城并参加皇太后的七十寿诞。

宇文化那边在统一两个部落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实力受损严重，果然一直没有对边境百姓进行过任何形式的骚扰，两方士兵就这么对峙着，平静地度过了一年半的时间。

原炀的伤养了六个月的时间就彻底好了，之后他就一直像往常那样参加每日的沙场操练，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一年多的时间。某日，父亲突然过来告诉他，让他收拾好东西，不日就要启程回京。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原炀心情非常激动，此后，他便开始经常望着京城的方向，尽管视野所及处一片空旷，茫茫然什么都看不见。如今距他离开京城已经过去了五年的时间，不知道他的母亲和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秦风，我要回去了！”原炀转身回头，开心地对秦风说道，想着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看到久别的亲人以及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