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引来的贫民越来越多，把距离商场前面不远的街道挤得满满当当，柳离也怕情况失控出事。

所以在购买的食物分发完毕后，她没有再继续买。

已经买了一条街的早餐去救济饥民，花了接近三万块，至少救济了两千人。以单人的力量来说，她做的已经足够。

虽然队伍后面有很多晚来一步的饥民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但柳离怕继续下去会酿成踩踏事故，还是狠心终止了发放。

看着那些人脸上被泪水冲刷出的痕迹，听着他们绝望的哭喊，柳离心里很沉重。

明明做了好事，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

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帮的了这个，帮的了那个，终究还是帮不到全部的人。

再发放食物肯定不行，一悲一喜之间情绪变化太大，更容易导致事故。

她得想个比较稳妥的法子。

而且光发放食物并不能从根本上帮他们解决问题，没有收入来源，他们把救济食品吃完了还是一样会饿肚子，一样没有出路。

感觉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柳离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思绪万千却找不到重点。

“柳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正当柳离努力理清思路想为那些悲惨的人找到走出困境的方法时，消失了很久的张小山突然出现了，脸上还挂着一副找了她很久都找不到人的焦急表情。

柳离情绪不太好，但还是打起精神和张小山打了招呼：“哦是你啊，你们老板讨论出结果了吗？要不要买我的消息？”

不管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搞钱总是一切安排的基础。

“买！”张小山斩钉截铁。

但看着周围的人若有似无的关注目光，张小山提议道：“我们去安静的地方说？”

柳离点头同意，然后示意他带路。

由于之前救助饥民的“壮举”，柳离在这一条街都出名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偷偷看她。

大家都猜测她是哪家出门体验生活的千金，豪掷千金不说，还同情心泛滥，竟然把钱扔进那群没有价值的人身上。

他们还在想要不要也找个机会在这位大小姐面前卖个惨，难得遇见这个大方且有钱的主儿。

柳离跟着张小山往商场楼上走，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跟着张小山去他的地盘柳离一点也不担心自身安危。

别说她随时可以魂体化回到生育中心，就是账户里那高达三千两百的功德点也是她无所畏惧的底气。

张小山的公司位于商场顶楼，公司面积不小，里面全是一个个不太宽敞的小格子间。

柳离跟着他一走进他们公司，就有其他工作人员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她，想要越过张小山来和她示好。

“小姐您好，我是金牌中介安娜，手里掌握丰富的卖家资源……”一位眼神犀利、穿着利落的年轻白人女性率先出手。

张小山此时的表情很难看，他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安娜，柳小姐是我的客户！”

安娜一脸不在乎，反而兴致勃勃和柳离搭话：“柳小姐，我的实力比张小山要强很多哦，每次的成交价都高于市场平均水平……”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格子间里又出来一位精英男，对方用他英俊的眉眼相当专注地看着柳离的眼睛，企图对她放电。

但柳离统统用无比高冷的姿态把那些橄榄枝挡了回去。

她十分淡定地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张小山，“走吧，去你的办公室。”

柳离的话音还没落，张小山的眼睛里就焕发出明亮的光：“嗯！”他用力点了点头，伸出手给柳离指明方向“柳小姐这边走……”

柳离不习惯频繁换人，她也不需要换更多的钱，对于美男子更是没有兴趣。

和张小山合作了一次，感觉这人还算实在，所以她不打算换人。

跟着张小山走进他的格子间，关上门后张小山神色郑重地说：“柳小姐您给出的情报我已经和我的老板沟通过了，他愿意购买。”

“其中的风险你们能承受得了吗？”柳离再次询问。

张小山深吸一口气，无比正式地回答：“我相信我们老板，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您放心吧。”

“好，……”

柳离先抛出叛军两日后要恐袭首都地情报，顺便把劳伦斯手下的几个心腹和他之后的针对叛军恐袭的行动安排也一起卖了。

换了张小山公司二十万的报酬。

今天先支付十万，剩下的尾款他们说要等到两天后事情确定无误后才结清。

对此柳离没有意见。

情报买卖这个事情本来就有很大的不确定性，他们双方又是第一次合作，他们态度谨慎点没有错。

剩下的有关于劳伦斯走私军火、贩卖武器设计图纸、叛军有了灰晶矿这些事情柳离打断这一次合作圆满成功后再说。

她也要先看看对方可不可靠。

拿到钱之后柳离没有离开，她要委托张小山帮她办一件事。

“是这样的，我今天看到贫民窟里有很多吃不饱饭的小孩子，饿得倒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实在太可怜了，想做点什么帮助他们。你有没有比较推荐的方法？”

听见柳离这么说，张小山瞬间就想到了柳离就是之前引起骚动的“千金小姐撒钱给废物们买早餐”事件里的主角。

原本他以为柳离是一时落难的普通病人，口袋里一分钱都没有，馋得只能盯着别人碗里的炸油饼。

后来在天鹅堡宴会上见到她，张小山又猜她是以身体和美貌换取富人施舍的“上进美人”。

可现在看她又是贩卖重要情报，又是一掷千金帮助穷人，表现得一点都不在乎金钱的样子，整个人表现得很矛盾。

张小山已经迷糊了。他没办法推测出柳小姐的身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一阶层的人。

但这些都不影响他接下她的委托。有钱赚的事他张小山怎么可能会错过？

“柳小姐您的意思是想要救助困境儿童呢还是更想填饱那些人的肚子？或者纯粹是想做一点好事，给需要帮助的人提供一定的帮助？”

听了张小山的话柳离有些疑惑：“这其中有什么差别吗？”

张小山解释：“如果是单纯想给饿肚子的人提供食物，我建议您可以先把要分发的物资先准备好，再派人直接送到政府设立在贫民窟里的救助点统一发放。

那边有专门的人员负责维持秩序，比商场这边要安全。而且全程有我跟着，不存在物资被人挪用的情况。”

柳离点了点头。

之前她的行为确实是冲动了，窄窄的马路上聚集了大量的饥民，他们都很急切，一个不慎就有可能导致意外发生。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

谁叫张小山一去不复返，她又不认识别的可靠的人？

“第二，”张小山继续说：“如果您仅仅只是想要帮助可怜的孩子，我建议您可以去专门的福利院。那边的孩子都是急需帮助的人，而且他们之中的有些人身体经过手术，有一定的机会可以拥有正常的劳动能力。”

没等柳离说话，张小山接着说出了最后的方法：“最后一种是最省事，但是也是我最不推荐的一种——捐钱给专门的慈善基金组织。

‘据说’能帮到很多人，但是救助名单不由捐助者确定，由基金组织内部确定受捐赠名单。”

张小山的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柳离已然理解了他话里的意思。

最后一种肯定是不考虑的，所以，第一和第二种她应该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