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二人身子一僵，循着声扭头，班主任不知何时来到他们身后，一脸威严地盯着他们。

什么时候来的，不会都听到了吧？

程洛扯出一抹讨好的笑容，企图蒙混过关。

封霁依旧神色冷淡，面无表情，好像无所谓，只是耳朵红得要滴血似的。

班主任犀利的眼神在他们之间巡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没计较他们刚刚说小话的事情，只淡淡提醒一句：“看黑板。”

然后就背着手踱步离开了。

程洛松了口气，应该没听到。

抬头一看，黑板上是两道大题，其他同学或奋笔疾书或皱眉沉思，就他俩低着头看课本，难怪一抓一个准儿。

他瞄了两眼，不是难题，只是书本例题的变式，随即拿起笔在草稿本上端端正正写下过程。

程洛放下笔，侧头看他同桌，唔，写得不错，和他不相上下。

不愧是他同桌。

“怎么想到用这个化学式的？”程洛本着认真好学不耻下问的精神……找同桌说小话。

封霁有问必答：“家教老师推荐的教辅书，这个知识点的相关拓展很全面。”

程洛点点头，想着下次有空多买几本教辅资料，只靠老师发的练习作业好像不太够（其他同学怒吼：够了！太够了好嘛！！）

封霁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动开口：“可以借给你用。”

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里面的例题都做完了。”

程洛眼神一亮，满怀感激地道谢：“不要紧，有就很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毕竟买书要花费可不少，以他现在的情况，能省一笔是一笔。

“嗯，听课吧。”

“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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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没想到封霁的行动力如此强悍，上午刚出口的承诺，晚上就抱着书放到他桌上。

程洛看着课桌上摞起来比他人还高的书本。

“这些都是给我的？”

封霁点了点头：“嗯，够吗？”

“够了，太够了！”

程洛把目光从教辅书移开，转而认真地看向他，眸光真挚，

“这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这么多书里至少有一半的新的，封面干净平整得完全不像是被用过的样子，知道这是封霁的好意，他也不想推却，只能尽力用语言和行动来表达谢意。

封霁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

“不用谢，我都看过了，已经对我没用了。”

程洛笑了笑，伸手拉过他手腕，他的手很好看，清瘦修长，只是指腹和掌心印着的几道红痕，突兀又扎眼。

“至少要叫我一起搬啊！”语调轻柔和缓。

封霁觉得手心有点痒，不自觉地蜷起手指。

“我没事。”

“下次记得叫我一起。”

程洛笑眯眯的，语气依旧温柔，却不容拒绝。

“好。”

程洛的手还牵着封霁的手腕没放，封霁也没提醒他，二人都没说话。

一旁的熊默踌躇……又踌躇……

“那个……”

程洛顺势放下手，笑容和煦：“怎么了？”

“程哥我问道题问完我就走打扰到你们实在对不起！”熊默语速飞快，说完深吸一口气。

程洛笑容不变：“不打扰，什么题？”

“这，这道。”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有些发颤。

程洛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练习册：“这道题，你看这个条件，只要……”

“好的我懂了，谢谢程哥！”

封霁看着熊默脚步匆匆的背影，正要开口：“程……”

“程，哥，我问……”

宁韬从角落里窜出来，手里拿着同款不同科的练习册，

“问，问，问题，嗝！”

宁韬被封霁冰冷的神情吓到打嗝。

课桌下，程洛用膝盖碰了碰封霁，面上却像什么也没察觉到，

“问吧。”

封霁转过脸，视线正对程洛侧脸。

宁韬心大，瞬间忘了害怕：“哦，这，这题。”

程洛耐心地听他说完，放慢语速一字一顿解答：“从……可以……”

“谢，谢，程哥。”

宁韬抱着书转身离开。

“程哥，我……”

“程哥，还有我！”

“程……”

黄善，张清，和其他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学扎堆围在他们桌前，手里或多或少地拿着习题。

封霁的脸彻底黑了。

其他人打了个寒颤，回想一下今天的气温，然后继续问问题。

程洛有点无奈，提高声音喊道：“好，一个一个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忽然好学的同学们，程洛端起水杯润了润干渴的喉咙。

封霁戳了戳他放在腿边的手，不满道：“人太多了。”

程洛抓住作乱的手指，没放开，“没办法，下周要月考了，临时抱佛脚，求个心里安慰也好。”

封霁抽了抽手指，没抽动，闻言愣了一会儿，才问到：“什么时候月考？”

“嗯？”程洛有些疑惑，旋即又想起来，“哦，你刚来。月考在下周一哦！”

最后一句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今天已经周五了。

封霁不甚在意地点点头，继续和他的手做斗争。

程洛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撇撇嘴，松开了手掌。

封霁的手指自由了，他又戳了戳程洛。

他们两人像小学生一样你追我赶地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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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月考。

程洛的考场在另外一栋教学楼，他拿起笔袋下楼，在楼道口遇到同样准备下楼的谭依依。

谭依依的眼神阴鸷，溢满仇恨，死死盯住程洛，程洛毫不怀疑，如果她手里有刀，她会立马捅向他。

程洛当做没看见，直接下了楼。

自开学一个月以来，程洛和谭依依的正面交集一共两次，上次谭依依眼里只有高高在上和敌意，再然后是这次，眼神突然变得阴狠，看来是知道他在背后打小报告，导致她被赶出苏家了。

啧，真烦人，影响别人考试的心情。

【洛洛，她的眼神好可怕，她会不会做什么？】小白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有九成可能，她会做什么。】

【啊？那怎么办？】小白语气焦急，生怕宿主被伤害。

【不怎么办，她做了正好，抓住这个机会帮程景行报仇。】

程洛非常淡定，就谭依依的心计，连程景行都玩不过，上一世要不是溺水，谭依依可没那么轻易能脱身。

要知道，系统给的资料可是基于程景行的记忆，资料里明确提出上一世诬陷他作弊的是谭依依，说明程景行早就知道甚至可能找到了证据，如果没被推下水，谭依依最轻也得退学。

想到这，程洛的脚步一顿，又接着往下走，所以那个杀人犯才是最应该接受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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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洛到了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坐下，突然发现自己的椅子底下有东西。

他蹲下。身，什么也没看到，他没，仔仔细细地来回扫视，最后在椅子腿最上端和椅面底部交接的地方，看到了一张小纸条。

他取下纸条展开，是这次考试会考的古诗词。

他轻笑一声，把纸条平整地对折再对折，然后端端正正地放在讲台正中央。

小白不解地出声：【这是谭依依的手段？】

【是。】

小白一脸嫌弃：【好幼稚啊！】

程洛笑了笑：【是挺幼稚的，不过管用。】

【如果我没有准备，可能不会看到，或看到了也不在意，等考试结束，她再去举报我作弊，老师来考场搜查，我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了。】

【这么可怕！】

【可怕吗？这只是开胃菜。】

作者有话要说：诶嘿！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