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2。
梁喻还是担心陈则言着凉,起身下场询问:“我还是去找张姐要件衣服给你吧。”
“我跟她的尺码哪能一样?”陈则言盯着手机目不转睛:“别看她岁数比我大给误会了。”
听闻此话的梁喻一脸震惊:“她岁数比你大?!”
“是啊。”陈则言不紧不慢道:“她都三十多岁了。”
梁喻不假思索:“我看她这么漂亮以为才二十出头,没想到都三十了。”
陈则言:“你这话被她听到可能还好些,要说给我听,我就不乐意了。”
梁喻疑惑不解:“为什么?”
陈则言似是有些吃醋:“你是不是看我觉得年纪挺大的?”
梁喻尴尬地挠挠头:“额,哈哈,那个,没有,绝对不可能。”
“最好不是。”
“这么晚了,早点休息。”陈则言边说指向一旁的床位:“嗯。”
梁喻不断地问:“你真的不冷?”
“冷啊。”陈则言撑头眼含笑意。
梁喻反问:“那还不需要穿?”
“麻烦。”陈则言给的理由既随意又洒脱:“要不,你抱着我睡?”
梁喻不留情面地骂了一句:“你脑子有病?”
“不是,怎么还骂人呢?”陈则言开始倾诉说:“不是都说小孩子体温高么,这不比布料抗冻得多?”
“我拒绝。”梁喻现在的睡眠反应是越来越不想搭理他:“你自己冷着吧,我睡了。”
陈则言没有劝阻,只是稍微还有亿点点不甘心。
半夜梁喻突然从睡梦惊醒,跑去洗手间一阵呕吐,提起水龙头开关漱口。寒凉的清水在口中回荡,一口吐出。起初梁喻以为自己晚饭吃多了,又洗了把脸后回到床上。
可失眠的现象再次浮现,他两眼空空久久不能入眠。隐隐约约间,听到有人叫他:“梁喻。”
梁喻听到声音后一个激灵,扭过头看了眼陈则言,确认不是他发出来的后瞬间身后一凉。紧闭双眼催着让自己快速睡去,但很可惜没做到。
翌日。
等梁喻再次醒来已是八点半,醒来时还有些许昏昏欲睡,做了个不太理想的梦。
陈则言端着早餐进了房间,说:“张姐买了包子、粥和蒸饺,你看看你要什么。”
“随便。”再熟悉不过的词。
“那我先放着,你先去洗漱。”陈则言将早餐放置在桌上:“今天我们要去汕州东区接个采访节目,你昨天的战绩有了名气,张姐还额外接了个代言。”
梁喻下床时摇摇欲坠,漫不经心地问“什么代言?”
今早天气火辣,又在夏季,衣服干得快,昨天拿去晒的队服今天就好。
身着队服的陈则言解开塑料袋,将里面的早餐一样样取出:“最近PUBG出了个全套枪皮,除外还有皮肤,叫‘蔷薇传说’。”说着拿出手机看信息:“主办方要求我们代言这项的更新。”
正在刷牙的梁喻敷衍的“嗯”了一声。
陈则言从袋子里拿了个包子,是肉馅的。翻看苍耳TV直播平台软件,昨天的赛事不出意外的登上热搜。
其中30%是FMG夺冠,20%是淘汰王Seven,2%是贺闻的事。都在议论纷纷是Seven抢了Bent的位子,怎么回事?!陈则言一看下面的评论都觉得自己是在看宫斗剧。
【Bent为什么走啊!】
【一定是那个新来的干的】
【Bent那么好!怎么能被那小毛孩呆萌的外表给骗了!】
【就是,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
【太坏了!】
但Seven的忠实粉还是死磕到底,只是表达方式有点粗鲁。
【凭什么就怪Seven】
【我们家Seven那是天赋异禀!Bent比不过的】
【Seven那么优秀,昨天也看到了,三场淘汰王都是他,Bent能比吗!】
【怎么就不说是Bent深知自己比不过人家,气荒而逃了呢!】
【我们Seven很厉害的好不好!】
【争不过不如来点实在的,线下单挑啊!】
【说单挑就单挑啊!有本事来个证人啊!】
【行啊,谁怕谁@FMG·Frulk】
收到@的陈则言有些束手无策,敲击键盘打出:
FMG·Frulk:别胡乱猜测,我找房管禁言了。
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听到没有,Frulk说就是Seven抢了Bent的位置!】
【你TM哪只狗耳听到的!Seven比Bent厉害,他才走的,还说要给你们禁言呢!】
陈则言直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吓得他赶忙查看自己发的信息,盯了将近半分钟后才洗白。
梁喻出洗手间时被陈则言叫住,示意他过来。梁喻落坐在旁边的椅子,问:“怎么了?”l
陈则言将手机摆在他面前:“如今有个大阵仗需要你解决。”
梁喻瞭眼看了下屏幕,没有犹豫,夺过手机就发送了最新消息。
等手机回到陈则言手上时,梁喻还十分自信地告诉他:“放心,绝对万无一失。”
陈则言还挺好奇的看了看,结果顿时懵了。
FMG·Frulk:再狗叫一个个禁言。
OK,事是解决了,人设怎么挽回就是个难点:“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账号说。”
“不是你给我的吗?”梁喻一脸无辜的喝着粥:“我手机没电。”
陈则言一言难尽的信了。
早餐过后就是去指定地点拍摄进行访谈节目。
大巴上,张姐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梁喻跑路的事:“Seven,社恐能理解,但总得有个量,这次再跑就真的不礼貌了。”
“我知道。”
张姐不紧不慢地分析今天的行程:“访谈节目过后是DF主办方邀请我们去做下一届代言。”
教练见诸位都无精打采:“别这么慌神的,最近表情不错,我很是倍感欣慰啊。”
“教练。”Tosae叫到:“别忆苦思甜了。”
教练:“哪的话,起初你们不都是啥也不懂的毛孩?哼,跟我讲大道理。”
“这话不差。”张姐接到:“尤其是Tosae。”
Tosae惊慌失措:“我怎么了!”
Moeda回复他:“说你毛孩呢!”
“我——”
“别吵吵,再吵待会儿让主办方安排你穿女装!”
Tosae瞬间闭了嘴。
梁喻跟陈则言坐一起,陈则言小声问道:“你今年生日过了吗?”
梁喻犹豫了一会儿:“还没。”
陈则言又问:“什么时候?”
“八月多。”梁喻想半天也想不出具体时间:“具体不知道,反正是七夕。”
陈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4日,今天十二,还有二十来天。”
梁喻任意“嗯”了一声。
“七夕节啊,挺特别。”
梁喻挺意外:“是吗?”
“嗯。”虽接不上什么话,但这也让陈则言理解到了“Seven”这个ID的来源。
话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梁喻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父亲是个瘾君子,母亲是个赌鬼,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还天天虐待儿童。但凡梁妈遇到点屁事让她不爽就打梁喻,死死揪着他的头发打,头皮嘶声裂肺的痛,但梁喻惯了。父亲天天吸毒成瘾,整天对自己疯疯癫癫的。
后来不知道大喜日子来了,梁妈竟然让梁喻去上学,听着不是什么坏事,也算个摆脱。但谁想去了才知道,那哪是什么学校,分明就是疯人院。
去那就是跟着群傻子混、被霸凌、吐口水、被教师拿针扎。欺负够了也没能力反抗,过了很久才知道是父母没钱还账把自己卖了,得知真相的那天晚上跑了。
偷偷跑回家趁父母睡着找到自己的小金库,里面都是爷爷奶奶临死前给他的压岁钱。拿了钱跑去车站买票逃,不识路乱跑,后来进局子都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到汕州碰到个网吧招人,在老板的同情心下被收留了。长时间的孤僻和遭遇也让他的性子变得暴躁不堪,人生一片乱。
在看店时,经常看向窗外的学生经过。他也曾向往过去上学,但奈何条件不足。
[有点小脱轨哈哈,抱歉ovo]
到地方了,粉丝已经围满了整个迎送区域。一个个都举着“FMG”的牌子和手绘,有些不同的都印刻着自己喜爱的对象,最多的是:Frulk,其次是Moeda,Toeda的较少,但还算有,但没有Seven。
下车时,梁喻还是犹豫了,但当陈则言伸手扶他的那一刻,他坚定的告诉自己:早社死晚社死都一样,干脆现在死。
一下车,热闹的欢呼气氛就上来了,粉丝们激烈的叫喊声,有劲的挥舞这应援牌。
“Frulk!Frulk!Frulk!”
“我爱你陈神!”
“奶爸妈妈爱你!”
“Tosae别害羞!”
“Frulk我要娶你过门!”
这话厉害,梁喻凑近Frulk耳旁:“这场面,上来提亲啊?”
陈则言无奈道:“你怎么想都行。”
虽然没看到自己的应援牌,但梁喻也并非泄气,只是在队友挥手朝粉丝问好的时候自己迟迟未动。
进了场,主办方在场内准备了四张椅子。可意外发生了,Seven的入座位置上的牌子依旧写了“FMG·Bent”。
梁喻盯着牌子犹豫不决,但还是给足了面子,选择坐下。
采访人员:“真是非常感谢FMG的到来,真是让我对几位大明星的到来欢天喜地。”
Frulk率先开口:“您太客气了。”
台下就是粉丝,方才注意到梁喻椅子上的名牌,自己心里则很不踏实,怕小孩子记仇。
采访人员:“昨日的比赛我也有去看,简直是太精彩了!真让人惊心动魄。”
FMG一众带来强颜欢笑。
采访人员接着访问:“Moeda昨天的表现也很不错呢。”
Moeda十分有礼的表示感谢。
采访人员:“Tosae昨天的表现可真是大不相同呢,又增了技术粉。”
Tosae害羞的咳嗽两声:“比赛嘛,总是要打起精神干。”
台上台下一片笑声。
轮到下一个。
采访人员:“Ben——”当目光给到梁喻时,发现人不对,到嘴边的话直接抢塞了回去。可要命的是,主办方没给新成员的名字,连合同上都只写了贺闻,这也让采访人员以为贺闻身体不舒服,他是个替身。
采访人员不点名的行为这让台下的张若溪怒发冲冠,非常想上去给他一拳骂“你TM倒是念啊,这么多人让一个小孩子难堪几个意思!”
采访人员:“接下来的环节是粉丝提问;就在昨天,我们已经全部统计好粉丝们的话。”
“第一,请问Frulk缺女朋友吗?”
被问到的Frulk笑颜回答:“没有女朋友,但也不想找。”答案好不好不说,这个笑容也是直接拿捏住颜粉们,非常后悔没拿手机拍下来。
“第二,请问Frulk比赛时会手抖吗?”这一听就是技术粉问的。
Frulk努力回想一下:“有时大局面就会,但也记不清。”
“第三,请问Tosae多少斤?”
Tosae一听瞬间慌了神,怎么还有人问这种问题,这要是说出来今天热搜都没成想是自己。
“那个,那个。”T某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成了结巴:“咳咳,应该也才120斤吧。”
粉丝们:“谁信啊!”
顿时场面再次响起笑声。
看到这场面,Moeda万分祈祷不要点到自己。
“第四,请问Seven谈不谈恋爱?”看到卡片上的信息时,采访人员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谁是Seven。台下的粉丝也从他的眼神中透露着鄙夷与不屑,尤其是张姐,松散下骨头想上去给他一拳。
被问到的Seven没有多添加词,面不改色地说:“不谈。”
采访人员内心也有些迷茫:这么小的孩子能谈什么。
“最后一个,请问Seven是取代了Bent吗?”念到Seven时,采访人员真的很想逃,一秒都待不下去。
陈则言也觉得这问题熟悉,将视线看向梁喻。
梁喻阴着脸,攥紧手,半天吐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