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在硝子老师的医务室了，鼻腔涌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
朱骖迷瞪瞪的睁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醒了？”
说话的正是家入硝子，早在之前出任务意外受了皮外伤就被老师大人拉到这里来包扎过，所以认识。
朱骖点点头。
“那就行，你身上没什么伤，就是你很疲惫导致了昏迷，五条把你放在我这休息。”
“真的麻烦家入老师了。”
看着面前这个明显长着一张稚嫩娃娃脸的少女，又用可爱的嗓音故作成熟的说出一本正经的话，家入硝子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
“干什么啦硝子，趁我不在就偷袭我的学生吗？”某位突然出现的白色大猫叫唤着。
“谢谢，并没有。”家入硝子明显不想跟自己的白痴同期做过多的语言纠缠。
“啊啦啊啦，好点了吗小骖，你可真是把老师吓了一跳呢，忽然就晕倒，你知道老师当时多么惊慌吗，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就把你送到硝子这里来了呢!”忽略掉家入硝子的嫌弃眼神和避之不及的话语，五条悟夸张的捂着脸说，身体还可爱的一扭一扭。
“谢谢老师大人，我并没有事，不要难过。”女孩真诚的望着五条悟呆呆地说。
硝子：虽然已经习惯了老师大人这个称呼来叫悟那个屑，可是为什么这么做作的话语却还能如此认真的回答啊，小姑娘，你是有什么把柄在这个白痴手上吗？
很显然，家入硝子只是在心里狠狠吐槽了一下，她可不敢明面说出来，生怕那个二货缠上自己说一些歪七扭八的话。
“老师，咒灵是袚除了吧。”
“嗯嗯是的呢！小骖很棒!哈哈哈哈不得不说那个咒灵的术士有两下子诶，毕竟简直棒呆了的麻辣教师五条悟都中计了，是术士融入周遭环境的原因吧，又是和幻境有关的，所以老师也是呆了几分钟呢!”
“话说回来，老师还是很好奇小骖到底看到了什么呢！虽然幻境时间的流逝和现实不同，可是你好歹也是昏迷了几个小时哦～”
“嗯……原来只是几个小时啊，我在梦里都过了一夜了，梦里是白天呢，怪不得我突破之后看到黑黑的天空会感到奇怪，可是后面老师说有帮忙放帐，我就以为……没想到还真的是天没亮啊。”
“毕竟小骖在幻境呆了很久吧，搞不清楚时间线而导致认知混乱很正常吧。”
边说着还边戳戳少女的脸颊，看着脸颊肉一晃一晃的五条悟越来越起劲。
而且当事人还一副纵容的表情啊!?
家入硝子觉得自己在这里再待下去可能会变得不对劲，只是说了一句还有别的事就退出了房间。
“好啦，继续详细讲讲啦。”拍拍手哄小孩的好老师模样。
“……依照老师大人说的，是一下车就中了术士，可是我毫无察觉，那个咒灵是有某种提取记忆的能力吧，完全模拟出了老师大人的行为，导致给我一种身边的人是【老师大人】的错觉，可能是太相信您啦，所以很容易就被骗了。”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可能是太相信您啦，所以很容易就被骗了”这句话多可爱的少女还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
“然后就是和老师大人一起去探查情况，先是敲了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老奶奶，嘴里说着很奇怪的话，然后实在找不到线索以后，只能和老师回车上睡觉，可是醒过来完全不是车里诶，是村口，老师也不见踪影，村民超热情的诶，滔滔不绝的讲着。然后我就发现了诡异的地方，流水声，所以我就去河边了，刚准备探查，就发现周遭环境又一变，看见了咒灵，杀了它两次之后提取了我记忆里面超级不好的东西，然后我自己突破心结和限制出来啦！”
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才开始担心老师到底有没有听，毕竟他可是很不正经的样子。
不过没听也没关系。
“小骖很聪明呢，这个咒灵是依着这个村庄而诞生的，它几乎融入到了这里的一部分，是常年累积下来的诅咒造成的哦，也跟它的术士有关嘛，毕竟它是能开领域的咒灵呢，所以一下子被击中很正常嘛。就连老师都在有小骖在身旁那种惯性思维下停滞了几分钟呢。可是老师超相信小骖的哦！相信你可以出来的！”
五条悟竖了竖大拇指。
闻言，朱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憨憨的挠挠头。
“不过……为什么时间这么久呢？这可不像小骖的实力啊。”
话锋一转，前一秒还在夸夸的五条悟下一秒故作严肃的反问起来。
看来还是想知道到底是看到了什么啊。按理说时间会久，但不会特别久。
“老师真的想知道吗？”
“想呢想呢。”
“那好吧……”
朱骖略微沉默了一下。
“我梦到了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我梦到了我之前效力的主人，巴特赫。”
……
“我不知道怎么说，他嫉妒我的才能，却又不得不利用我的力量，所以他选择用疼痛让我臣服于他，他教会我许多事情，但是大部分就是以他为重的那种命令。我的认知一直在效奉他这点上面停留，虽然我已经换了主人，而且只会忠诚于一个人。”
“可是在幻境中无休止的折磨也让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嘴脸，利用了我的认知空白期掌控了我的未来。甚至最后我付出了我的生命，转头一看年幼的自己这么悲惨，才觉得这一切是多么的可笑。”
说到这，朱骖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下来，暗红色的眼睛看起来分外幽深。
一只大手突然笼罩在朱骖的头上，手法并不温柔的一通乱揉。
“所以在这个世界感受到许多我从没得到过的东西之后，那那些过去我也不想再要了，毕竟从我死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再属于巴特赫了，我现在只属于五条悟。”
五条悟的手一顿，心想，奴化在慢慢褪掉，可是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可恶啊，完全掌控了一个女生的认知，那个人该多自私啊。
想毕转眼看着眼前这个用无比认真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女，五条悟用着吊儿郎当的语气说着：“要为自己而活啊小骖。”
“可是我很喜欢现在的一切，很喜欢带我知道这一切的老师大人，也很喜欢老师，会替老师做一切事情，不会背叛。”
铿锵有力的话，好像在说什么宣誓词一样，眼神又坚定又虔诚。
五条悟感到真的很为难。
毕竟真的很难处理这样的，“乖学生”啊。
沉默了一会，五条悟再度开口。
“对了哦，那个特级咒灵就是因为【回忆】而诞生的咒灵哦，在很久很久之前，人们迁居到河边依河而居，你知道嘛，古人总是有点迷信在身上的，认为要供奉年幼的孩子来求得河神的庇护和保佑，认为取得河水就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不过到后来这种迷信消失了，但是因为村子很穷，时而发生淹死幼子或者抛弃幼子的事也不稀奇啦。”
“久而久之，因为年幼的孩子拥有最直接的憎恨，随着时间累计起来就成了这样的特级咒灵，说到底，还是愚昧和贫穷的过错。”
“那老师就没有害怕的回忆吗？”
……
“有啊。”
“如果我中招的话，估计会看到那个家伙的吧。”
五条悟又笑了，不是开心的笑也不是恶劣的笑，是那种明明在笑，却有一种苦涩又悲伤的感觉。
“是一个人吗？”
“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
“那我绝对不会骗老师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得甲流了
再加上在家躺着追剧快懒死了，就一直卡着
放心，五条悟没喜欢上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