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用权柄捏出来的两个分身死了。

在死前他们已经大致为归终的信徒们塑造好了基础的社会架构。

归终的治下有了简单的法律，拥有了简陋的管理体系，拥有了负责基础防卫工作的队伍，归终自己也拥有了为她处理庶务的神官。

这一切被比邻而居的魔神看在眼里。

魔神战争尚未真正开始，但魔神间的争斗从一开始就存在。

梦之魔神对造就了归终信徒们目前状态的人类很感兴趣，于是在你的女性分身带队巡逻时掳走了巡逻队，并以巡逻队为质，要求归终以你的男性分身交换。

归终将电车难题做得很果断，她不加思索地就决定拒绝梦之魔神的威胁，你好奇地询问她，她哀伤又冷静地告诉你：

“世界上没有命令一个人为一群人去死的道理，我没有去做这个选择的资格。”

“我听过一个说法，”你说，“用纯粹的道德去治理国家的人一定会为国家带来毁灭。”

“但我是神明，”归终说，“我不是人类的首领。”

你觉得这大概就是“提瓦特”能作为12+游戏的原因。

神明能为他们的孩子尽可能挡下生物群体所必然面对的最肮脏的东西。

“但是我作为人类的首领，愿意为我的同胞赴死。”你的男性人偶在此时开口。

他推门进来，走了几步，在归终面前单膝跪下。

“在最后，能否请您赐我一件贴身之物？”

归终沉默了一会儿，伸手用神力凝出一把小锁。

归离集的服饰是你穿越前世界古国秦汉时的风格，怀中袖中皆可放置物品。

你的男性分身接过小锁，郑重将之放入怀中，泰然地微笑：“如此，便算作与君同去。与君同去，何处不敢去。”

归终说：“这把锁是我力量的集合，能为你和你身边的人阻挡一次攻击。梦之魔神不会轻易放人，我们会暗中随行，或将与梦之魔神交手，你要带大家活着回来。”

你的男性分身说：“好。”

归终嘱托你照顾好归离集的人类，然后带着归离集一半的长生种跟上了你的男性分身。

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亦不尽如神意。

归终风尘仆仆地归来，带走多少长生种，带回多少长生种，丢了的人类也都回来了——除了你的两个分身。

02

所有人都神色哀戚、垂头丧气，归终挥手让大家各自休息，然后抓着你的手腕强硬地带你进了她处理领地事务的房间。

然后你被她按在墙上、抓着衣领质问：

“你记得他们的名字吗？”

你说：“当然记得。男的叫律，女的叫符，我还对他们的生平做了专门的记录。”

过了一会儿，归终又问：“……你拥有他们的记忆。”

“是，”你说，“他们就是我，当然，我不是他们。”

“当然如此，”归终说，“你在谋求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你从不真正在意人类，哪怕是你的信徒，但他们爱着彼此，也爱着归离集。”

归终亲自安葬了律和符。

03

律和符是你，但却是不受权柄影响的、属于人类的你。在拥有的不同的身体、经历了不同的事情后，也成为了两个不同的人。

这是你放任的结果，你知道自己不可能演遍全提瓦特，所以只能进行一些高端复杂的oc创作。

至于两人是怎么暴露的……

篝火边，人类和长生种们混坐成一片，归终端着酒盏，醉眼迷蒙地讲律、符二人的故事。

“他们在二十一年前来到归离集，然后在此定居。……”

她说得很随意，并不像你穿越前所见的、正式而庄严的演讲，只是哑着声音慢慢说，大家都很安静地听她说。

“符很擅长统筹规划，她重新规划了归离集的建筑和耕地，然后又起草了我们现在的行政体系……她一直很努力，只是实在不爱出门，还喜欢熬夜，让人忍不住担心她的身体……”

“律是大家都认识的人，大家都喜欢在争执的时候找他，他很擅长和人相处，也很擅长担当大家沟通的桥梁……他经常为符差缺补漏，并将她的规划实行……”

归终说得很简略，很快就讲完两人短暂的一生，然后说起他们的死亡。

“梦之魔神驱使夜叉拖住了救援的大家，又在符的身体里埋下了噩梦的种子，我的力量无法阻止噩梦对精神的蛊惑，律将保命的尘锁交给了华……”

人群里传来一声抽泣，或许是故事里的“华”，你没有仔细去辨认。

“然后律拦住了符，又杀死了她。”

归终给自己灌了这晚最后一口酒，然后把碗里的酒倒在地上。

“……随后，因伤重身亡。”

“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他和我说……”

“我二人曾有约，愿不离不弃、莫失莫忘，愿生而同衾，死而同穴。望尘王殿下将我二人骨灰埋于一处，如此，我心安矣。”

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用空着的手将之托起、平举。

人群中走出一个女孩，接过了荷包。

“你是他们的弟子。”

女孩低下头，让长发遮住表情。

“这是他们的骨灰，”归终说，“就交给你了。”

“以后，他们的工作也要交给你了。”

“可以吗？孩子。”

04

女孩接过了装着骨灰的袋子，也接过了律和符的工作。

你没去两人的坟墓看过，毕竟你知道他们的本质是什么，在最后又遇到了什么。

名为华的女孩埋下去的只是归终凝聚出的一捧沙而已。

归终显然曾对律和符上过心，但在度过那一夜后，她便一如既往，冷静而端庄。

你注意过她的状态，这也是你会对此进行描述的原因，但是你很快就不再注意。

没有什么事情是时间无法抹平，而智慧生命无法习惯的。

长生种们将背负他们的经历，然后让经历带给他们的痕迹层层叠加，直至某一天，发现太多相似的事情互相模糊，因此无法为其悲喜，只得淡然处之。

当然，这些和你关系不大，你需要在意的是，在死亡之前，归终不曾发现律与符的身份，并在他们死后，认可了他们人类的身份，为此还特意为他们制造了“骨灰”。

你是成功的，你可以把更多的分身送去其他魔神的领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