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阳叠和铂星，阳叠保持了沉默，铂星则说：“换个场景去想，比如咱们现代的大公司？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总得找个责任人，无论是否是单纯的倒霉，无论他之前做过什么贡献。”

少女言笑晏晏，甚至有心为正与她对坐喝茶的迭卡拉必安斟茶。

便斟茶还边分析：“死在那里总比回来要好，若是回来，迭卡拉必安说不准便舍不得杀他，届时，要么连我和阳叠一起保不住，要么，连好不容易走得平整的商路都要毁掉。”

她将残茶倒在用石头雕刻的一朵荷花上，白雾袅袅而起：“人性如此。想来你也不会挂怀。”

你说：“但阳叠会。”

你接着说：“他已经来了。”

“砰！”

门被推开，重重砸在墙上。

阳叠站在门口，神色一如既往，像塞上的风。

但谁都知道他的怒火。

02

迭卡拉必安看看阳叠，又看看不动声色的铂星，问：“怎么了？”

阳叠说：“冷酿夜死了。”

迭卡拉必安沉默了一会儿，问：“怎么死的？”

阳叠说：“梦之魔神袭击了商队，商队的人迁怒他，他就死了。”

迭卡拉必安再次陷入了沉默，良久，未能发声。

铂星喝完了一盏茶，对还在沉默地迭卡拉必安说：“不要惩罚商队，你需要安抚他们。”

迭卡拉必安下意识反驳：“怎么可以？！”

铂星说：“怎么不可以？他们也失去了亲人和友人、经历了危险、损失了财物。”

她与迭卡拉必安难得瞪大的眼睛对视：“迭卡拉必安，他们也是蒙德的英雄，他们才是蒙德与外界联通渠道的开辟者，他们才是蒙德你所有信徒所亲近并敬仰的人，他们才是你的信徒——他们才是你应该偏私的对象。”

她说：“迭卡拉必安，若你不偏私你的子民，投奔你将没有意义。你不偏私你的子民，就是对他们因你是他们信仰的神灵而偏私你的背叛——你的子民信任你会庇护他们，为此接受你的所有选择。”

然后她站起来，走到阳叠面前，牵着阳叠来到桌前，按着阳叠使他在桌前坐下，然后给阳叠倒了一盏茶：“我会找人赶在他们回到蒙德城之前与他们相遇，让他们统一口径，说冷酿夜是死在梦之魔神手下的。近年来，梦之魔神频频骚扰契约之魔神治下，双方已经结仇，你正好以此与摩拉克斯结盟，从而在离地获取更多的优惠，至于冷酿夜的仇……”

她把一盏斟满的茶递到阳叠面前：“就由我们自己来报。”

“我们会慢慢把该杀的人一一解决，您届时再查此案，真相便可大白，您也不必惩罚谁，从而影响民心稳固。”

“等那时，蒙德的商人也能够不借助我们的帮助走完商路，事情便也解决了。”

阳叠接过茶盏，垂眼不语，铂星再次与迭卡拉必安对视，眼中甚至含了几分笑意：“您不必自责，我们毕竟是人类，人类纵有千万种不好，我们能理直气壮说出归属的种族也只有人类——我所有的计划，都只是为了人类而已。”

“我想要尽可能多的人类活过这场或许将持续数千年的战争，并在其中尽可能活得好。”

而直接接手蒙德的风精灵和契约之魔神摩拉克斯会是魔神战争的胜者，为他们治下所做的努力不会白费。

“所以，人类的恩怨，就交给人类自己解决吧，龙卷之魔神——迭卡拉必安。”

03

你看着迭卡拉必安眼里压抑不住的丝丝惊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被人类吓到的魔神……可可爱爱。

虽然这种吓唬的方法有点点地狱。

你欣然打算将此事分享给还在奶孩子的归骨，却发现归骨正在做看上去似乎更加应该下地狱的事情。

他正在做人偶——用刚刚死在荒郊野外被抛尸的冷酿夜。

听闻你的消息时，他正好补完斩断冷酿夜脖颈的那道延续到脸颊的刀伤。

放下针线，他抱起毫不知情正玩着冷酿夜头发的小浮舍，用可可爱爱的语气询问刚刚会走的可可爱爱的小夜叉能否从梦之魔神带回来的货物中找点纸笔过来。

你问他想干什么。

归骨说：“这算得上影响蒙德历史进程的重要历史事件了吧？当然要趁着事情还新鲜赶紧记下来。离地的七星培养用得上。”

“……你对离地挺上心的。”

归骨说：“毕竟是斫根耗尽心血的地方。”

你说：“好吧，记得藏好，别在迭卡拉必安把事情处理完之前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