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打架,除了我们这些玩暗杀的根部暗部之流,一般来说动静都挺大。
不远处火光冲天,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森林转瞬间变成灰烬,新的森林又在刹那间遮天蔽日。
这种举重若轻地改变自然的力量,已经不是“动静大”能够形容的了。
我难以自持地被眼前的场景攫住了心魂。
这是木遁,真正的木遁。而这种级别的火遁术,仿佛一场天灾。
根本无需任何言语,施术者的身份已然彰明昭著。在这一刻,我充分理解了老大想要得到木遁,以及忌惮宇智波并觊觎写轮眼的心情。
忽然之间,我感到自己如此渺小。
拥有如斯力量的忍者尚且没能带领人类走向幸福和光明,我能做什么?一个已经老去的宇智波又能做什么?
“喂!”
啪一声,我感到脸颊两侧被重重拍击了一下,后知后觉地看到一张放大的面具。
“镇静一点!”
面具人手心的热度透过缠绕的绷带,一点一滴渗到我的皮肤里,逐渐驱散了如坠冰窟般的无力感。
我怔怔地看着面具人,朝战场的方向伸出一根手指:“教练,我想学那个。”
面具人的眼皮一瞬间垮下来,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会担心这家伙我真是傻透了”。
回过神来,我意识到除了那俩正打得地动山摇的大神,眼前的战场上还有两波人厮杀正酣。
其中一波身穿长袍,背后印有团扇图案,显然是一帮宇智波。另一波人的服饰上则带有树枝状的纹饰,据我所知,这是初代目大人和二代目大人的家族——森之千手的族徽。
宇智波么,我见得多,先不提木叶警务部队进进出出全是宇智波,单就说他们灭族那一夜,尸横遍地,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我都见遍了。
但是千手一族在村子里就犹如猿飞一族、旗木一族一样,人丁稀少,这种规模的千手族人聚集我还是第一次见。
而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两尊大能,不佩护额,不穿战术马甲,全身上下的装备都简朴的要命,连战甲都是老掉牙的款式。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这里绝对不是由我主导的一场幻术。
毕竟,不是我自嘲,我区区一个根,哪能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
我与面具人的落点在战场的边缘,宇智波一族的大后方,两方人马杀得热火朝天,暂时没有发现我们。
谨慎起见,我没有再弄出动静,而是敲了敲面具人的手背,尝试着用木叶内部的暗码问他,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面具人顿了顿,似乎是琢磨了一下,随后在我手上轻轻敲道:看看再说。
他一边敲,他的心声一边传了过来。
“还真是怀念,暗号学这种东西,当年都是卡卡西拿满分……”
我的表情登时绷不住了。
卡卡西五岁忍校毕业,六岁过中忍考试,这之后再升职,就没有需要判分的考试了。也就是说,面具人在卡卡西六岁前就开始关注他了。
我能理解面具人无意间见到年轻帅气的卡卡西,一面惊鸿,老房子着火。但一个百岁老头,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既无慈祥之情,也不是怀着看重人才的心思,而是总是用那种淡淡的、怀恋的、还带着伤痛和酸涩的情绪想起对方,我头皮都要炸起来了。
除了“变态”俩字,此时此刻,我找不到其他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面具人。
大概是我看变态的目光过于直白,面具人怪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嗒嗒敲击道:怎么了?
我木木地回应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大蛇丸。
木叶变态哪家强,除了我们老大,那必然是三代目大人的高徒。这厮沉迷于禁术,热衷于诱拐小孩做人体实验,在根部不算什么大秘密。
天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面具人不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无限趋近于□□、诱拐犯,他似乎对我突然提起大蛇丸有些摸不着头脑,沉吟了一会儿才敲道:大蛇丸确实有些独到的能力,兴许能够对眼下的情况提出有用的建议。
过了一会儿,震天的喊杀声渐渐弱下来,宇智波一族架着受伤和死去的族人开始撤退。
那厢宇智波斑也脱离了战场,飞速与族人汇合。
我与面具人恰好蹲在他们撤退的必经之路旁,有幸近距离地见到了年轻的宇智波斑。
来人有一头松针似的长发,背着一人高的焰团扇,腰负短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只威风凛凛的雄狮。
我们前面有一丛灌木遮挡,更前方还有错落的树木做掩蔽。按道理讲,除非对方有白眼,不然我与面具人一个出身于根部,一个是宇智波斑plus升级版,都是潜伏的行家,应该不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当宇智波斑路过的时候,我还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同时灵魂深处没由来地漾起一种战栗的感觉。
下一秒,落后于宇智波斑半步的一个年轻人突然转过头,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面具人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我的腰带,眼前的空间即刻开始扭曲,俨然是要带我跑路的架势。
而那个年轻人反应更快,一支绑着起爆符的利箭顷刻间已经穿进我俩之间。面具人干脆利落地撒开手,我则仓皇结印,连滚带爬地逃离原地。
轰一声,起爆符炸响,方才我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深坑。面具人消失无踪,十分不讲义气地自己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积极自救,十几个宇智波呼啦一下围上来,猩红的写轮眼跟探照灯似的,齐刷刷锁定在我身上。
我的冷汗刷拉一下就下来了。
其实依照我现在的实力,单挑个把普通宇智波不成问题。虽然我还没有掌握万花筒写轮眼的使用方法,但我身负柱间细胞,查克拉量不俗,又有丰富的实战经验,耗也能耗死对方。
但俗话说得好,双拳难敌四手,更不用说不远处还站着个陌生的宇智波you-know-who。
我知道刚刚我跟面具人狗狗祟祟地窝在草丛里,见人就跑的行迹十分可疑。而战场上见到可疑人物,向来是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
加上现在我怀疑我们是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的青年时代。
——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术,那么拥有高阶写轮眼的面具人应当是一副所向披靡的姿态,不该离开得这么干脆。
所以假设我死在这里,恐怕就是真的一命呜呼了。
危急时刻,在拼死一博和跪地求饶之间,我选择了急中生智。
“父亲大人!”在首领下达处置我的命令之前,我当机立断,啪叉一下给宇智波斑跪了,“我终于见到您了!”
……
铁门,铁窗,铁栏杆。
我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捆在椅子上,查克拉也被封印了。
这里四壁空旷,墙壁上刻着封印阵,空气流通不畅,连虫蟊老鼠之流都不见一只,可见看守之严。
没想到我担惊受怕了那么久,到头来既没进暗部的监狱,也没进根部的监牢,第一次蹲的居然是宇智波一族的私牢。
没过多久,风从入口处吹进来,紧接着又被关门声阻隔在封闭的空间外。
我在椅子上抬起头。
先前那个年轻人走进来,将一打类似于卷宗的东西搁在离我不远处的审讯桌上。他先是细细端详了一下我的脸颊,而后短促地“唔”了一声。
“想不到世界上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宇智波是玩幻术的行家,我这张脸被他们搓圆揉扁验了无数遍,对方大概已经确认我是以真容示人了。
“血缘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倒确实如你所说,是宇智波斑的子代,”年轻人玩味地笑了下,嘴角划出锋利的弧度,“下面来说说看吧,你究竟有什么企图。我哥哥现在的年纪,可生不出你跟你一样大的儿子。”
他的眸子像鹰隼一样盯住了我,令人不寒而栗。
我的背脊不由自主地绷紧了,同时我也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对方不信任我,但看来我的猜测是立得住脚的。
我之所以敢对着宇智波斑张口就来,除了我有写轮眼外,全因为我作为复制品,却与宇智波斑所表现出的性状并不完全一致。
搞人体实验的那帮子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我大胆猜想,他们可能是修改了宇智波斑的部分基因,或者是挑选了宇智波斑的绝大部分基因,与作为母本的细胞相结合,最终制造出了我。
也就是说,宇智波斑大概率是我的父本,从伦理意义上讲,我喊他“父亲”不算信口胡说。
除了保命之外,我“认贼作父”也有其他的考量。
无论在哪个时空,宇智波斑都是宇智波斑。我有不少问题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只有先拉近关系,才有可能打探出来。
想到这里,我收起思绪,目光回到当下。
眼前的青年自称是宇智波斑的弟弟。我记得宇智波斑唯一长大成人的弟弟就是那位宇智波泉奈。
就面具人那个宇智波泉奈多少岁死都不记得的态度来看,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应该不怎么好。再加上宇智波全族暴毙,面具人还有心情回族抠眼睛,我推测他跟族里的关系也没多好。
这就意味着,我除了宇智波斑本人,谁都不能相信。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根,我并不畏惧审讯。面对宇智波泉奈饱含威胁的视线,我冷静地开口:“我要见宇智波斑。”
“在见到他之前,我一句实话都不会对你们说。”
作者有话要说:卡卡西出是出来了,但在带土的心声里。(你还好意思说)不过他们真的来战国时代了。
好久不见啊朋友们,我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