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头发渐长,为防回去之后还得继续装宇智波斑,我没敢剃成方便的板寸,而是找宇智波泉奈要了一条发带,在脑后扎成个马尾。
我的发质跟宇智波斑不同,是柔软中又带点毛茸茸的那种手感。宇智波泉奈把玩了两把我的发辫,感慨道:“你这头发倒跟斑哥不一样,跟我也不像。”
过了几天,可能是觉得“纸上得来终觉浅”,训练效果要在实战中见真章,也可能是觉得“驴养壮了,该拖出来干活了”,宇智波泉奈打算带我出去做任务。
没想到到了战国时代,我居然还要出任务。
我默默地流下了木叶社畜的泪水。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与宇智波泉奈分别整理起自己的装备。
如今的生产力水平不比后世,又要一切优先供应战场,哪怕宇智波家是业界翘楚,生活上也不见得有多宽裕。
我穿着宇智波斑的旧衣服——我与他身高一致,比他瘦一些,他从前的衣服我穿着正好。忍具是宇智波兄弟俩左手写,右手批,给我特别申请来的。
左右也没几样东西——穿越时空发生得太过突兀,我连张起爆符都没带过来。于是我很快收拾好,与宇智波泉奈在客厅会和。
临行前,宇智波斑打量了一下两手空空的我,从墙上摘下一把刀,抛到我怀里。
“去吧。”
路上,宇智波泉奈告诉我,这把刀是他哥的。
“传说刀是凶物,持有者愈强,它愈凶,”他意义不明的说道,“斑哥的刀么,死神也不敢轻易靠近。”
我正在寻思宇智波斑的佩刀在黑市能卖多少钱,听他这样一说,我好像模模糊糊地品出了一点宇智波斑祝我旗开得胜的意思。
死神不敢靠近,人就会活着回来。
“在这里,父亲都会替儿子煅一把好刀,”宇智波泉奈又说,“我与斑哥的第一把刀都是父亲煅的。”
我心说,这把刀不会是宇智波田岛送给宇智波斑的吧?
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就算我带回未来,面具人恐怕也不会拿到黑市出手。
我可惜地摸了摸刀鞘。
可怜的老宇智波,你的梦想启动资金不能从自己身上薅了。
……
任务完成得非常顺利,宇智波泉奈有点意外。
他原以为我第一次出任务会栽个跟头,没想到居然发现我相当好用。
“哥哥,这小子对我的胃口。”宇智波泉奈毫不掩饰地跟他哥分享道。
其实在未来,木叶的基础教育集众家之所长,比现在单一一家的族学教育更完善。而且教学材料里凝聚了很多前人的经验,在这个各门各户都要藏私保命的时代,是很不可思议的。
虽然我没有接受过木叶六年义务教育,但我们根部的训练功利性更强,本就是为了培养任务机器。
再加上宇智波泉奈属于我的大前辈,他会觉得我的行事风格跟他合拍,实属正常。
又带我出了一两次任务之后,宇智波泉奈看我的眼神愈发和蔼,好像在看一把趁手的手里剑。
我:“……”
谢谢你替我追忆往昔,让我再次体会到老大般的爱。
这天宇智波泉奈带来一个有点棘手的任务。
“对方请了千手。”他没好气道。
我接过任务卷轴,浏览起来。
原来是某个贵族过生日,要大宴宾客,对方请了千手家的精英做护卫,而我们的任务是从其中一位宾客身上窃取情报。
虽然这个任务跟千手没有利益冲突,但宇智波与千手是世仇,见面就得打的那种。而且估计是下单的人给得太多了,宇智波泉奈不愿推掉这个任务,所以保险起见,决定亲自出马。
“所以这个精英到底有多精英?”我眨巴着眼问道。
“这种场合,千手扉间亲自去也有可能,”宇智波泉奈给我分析道,“千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维系自己与贵族的关系。所以他们既要做祝寿的宾客,又要做主人的护卫,到场的人身份不会太低。”
我点了点头:“所以你是想让我伪装成宇智波斑去祝寿,在宴会上拖住千手家的精英,方便你行动?”
宇智波泉奈用那种“你绝对会暴露”的眼神看着我,否决道:“不行,太冒险了。”
我:“……”
去宴会骗吃骗喝的算盘落空了。
宴会当天,我和宇智波泉奈分别装扮成助兴的游女和乐师,悄悄潜入了贵族的宅邸。
至于我为什么是游女,宇智波泉奈已经用“哎呀,搞了个大恶作剧”的眼神告诉了我答案——他尊敬宇智波斑,但可以作弄我,毕竟视觉效果上是一致的。
听我说谢谢你。
根据宾客的身份,每个休息的房间都安排了一到两个游女。筵席上也有游女作陪,看中的话也能带回房间,可以说是相当体贴。
我独自跪坐在目标人物的房间里等待着,宇智波泉奈则在外面见机行事。
少顷,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总算可以松口气了,”一个身材高大的,身着浅色和服的男子拉开了和室的门,“我还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
见到来人,我的眼睛噌一下睁大了。
看到我,对方的眼睛也瞪了起来。
我跟不知道从哪来的初代目大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他失声道;“斑?!”
“不不不,你不是斑,”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看着我喃喃道,“实在是太像了。”
亲眼见到木叶村的全民偶像,我当场失态,一个滑跪:“初代目大人啊啊啊啊——”
“别激动,别激动。”他在房间里设下结界,安抚道。
我热泪盈眶,语无伦次:“初代目大人,我好想你啊……啊不是,能瞻仰您的遗容简直太荣幸了……好像也不太对,总之能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哈哈,”千手柱间没在意我的胡言乱语,摸了摸后脑勺,“你是这段时间以来,第二个称呼我为‘初代目大人’的人了。”
第二个?
难道说面具人已经见过初代目大人了?
不,不对。如果是面具人,应该会对初代目大人直呼其名。
难不成还有第三个来自未来的人,到访了这个时空?
我冷静下来:“既然您已经听说过这个称呼了,想必就已经知道,我与那个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唔,扉间说你们可能是来自于未来,真叫我吓了一跳,”千手柱间解释道,“啊,扉间是我弟弟,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在未来,您与宇智波斑握手言和,建立了木叶忍村,”我简要地把未来的事情讲给他听,“而后宇智波斑带着九尾来袭击村子。您为了保护村子,最终杀死了宇智波斑。”
千手柱间沉吟片刻:“与天藏描述的基本一致。”
等等,天藏?
不会吧,不会是我的好大儿天藏吧?
“那个,”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天藏’,是不是一个棕发黑眼,眼睛很大但黑得吓人,穿着灰白色战术马甲的年轻男性?”
千手柱间先是挠了挠头:“不小心说出来了,哈哈,扉间不让我对外透露关于未来来客的事情来着。”
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认识?形容得还真是准确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他现在……还好吗?”
千手柱间笑道:“正在千手族地做客呢,你想见他吗?”
得知天藏现在在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我松了口气:“您能别告诉他见过我的事情吗?”
千手柱间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对我说:“你对我说这些话,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我看你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初代目大人不愧是初代目大人,急我等普通忍者之所急,太让人感动了。
于是我又将宇智波斑死而复生,要实施月之眼计划的事情告诉了初代目大人。
“在未来,因为种种原因,我离开了村子,目前正在宇智波斑身边当他完成月之眼计划的棋子。”我向他坦白道。
“如果说还有谁有能力印证上古神话的真实性,那一定是初代目大人您了。”
“我想知道,月之眼计划,是不是真的像宇智波斑所说的那样,最终能让所有人得到幸福。”
听完我的话,千手柱间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斑说的是真的,你要帮他完成这个计划吗?”他的表情相当严肃,一改方才平易近人的模样。
我眨了眨眼睛,缓缓点了头。
我真心觉得月之眼计划不错,前提是它是真的。
“我不知道斑经历了什么,”千手柱间抱着手臂,声音沉稳而隐含威严,“但是这个计划,从根本上就是错的。”
他严厉的说道:“用幻术让人获得幸福,是欺骗。”
“好好想一想,被拖进无限月读的人,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自主掌控,更不要提命运了,这样也算幸福吗?”
初代目大人的话,无异于当头一棒。
幸福与幸福之间,原来是有区别的吗?
我人生的前半程,都在不断地,不断地挣扎,想要拥有自己的思想,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到头来,我却要帮助面具人去掌控他人的人生吗?
但是除此以外,我还有什么办法?
连宇智波斑那样的人都寄希望于月之眼,我这样一个再渺小不过的小人物,又该向哪里寻求救赎?
假如面具人证实了月之眼可行,我也无法违逆他的意志。到时我依然是一个被掌控的人,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幸福。
无望的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的声音低下来。
“卡卡西的父亲因为选择去救同伴而导致任务失败,被千夫所指,自裁而亡。”
我自顾自的说着,说着卡卡西是怎样因为父亲的死而变成规则的傀儡,又是怎样在战争中失去同伴,不得不亲手杀死另一个同伴,从此每天在噩梦中沉沦。
我说鸣人的父亲用生命守护了村子,英雄之子却得不到善待,反而因为九尾人柱力的身份被厌恶,被监视,被大人物视为武器。
我说为了得到木遁之力,孩子在实验室像小白鼠一样出生,被培养成任务机器。
我说宇智波止水沦为了政治和野心的牺牲品。
我说宇智波鼬在家族与村子之间艰难抉择,陷入了阴谋的漩涡,年仅十三岁就要经历全族覆灭。
我不停地说着,说着我无法改变的一切,说着我眼睁睁看着却无力拯救的所有人。
眼泪,不知不觉地流淌出来,沾湿了眼前的榻榻米。
“我真的好想得到幸福,”我呜咽地发出细小的悲鸣声,“我真的好想让大家都活在幸福之中。”
千手柱间静静地听着,宽厚的手掌放在我的背脊上,温柔而有力地一下下抚摸着。
“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他歉疚的说道,“是我做得不够好,是我们做错了。”
“每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倘若一个人做不到,何不去试试寻求同伴的帮助呢?”千手柱间给出了他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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