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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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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又容一听,一颗心都要从胸膛里飞出来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也探头望进去,一颗脑袋死死压在秦昭头上。

屏风后边,裴行远端着一杯快要见底的茶汤,向来波澜不惊的面色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举袖拢住眉眼:“见过三夫人。”

他微微抬眼,将视线移到秦昭身上,声音同三月的春水一样柔和:“小昭。”

裴行远脸上的笑意有些苦涩,他垂下头颅,低声道:“裴某还以为,自己要被忘记在这里了。”

说到这里,秦昭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她本想将匣子里的东西给裴行远看看,可方才发生那些事,她再给人家看什么“定情信物”,实在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我,我去将你的轮椅推来。”言罢她再不敢看裴行远的脸。

王又容暗暗骂了秦昭一回,又满脸歉意地望过去,一时脑子抽了抽:“裴公子到府上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是我们款待不周了,哈哈。”

裴行远愣了愣,又恢复方才恭敬的模样,一板一眼道:“是小昭邀我来的。”

他用词可谓十分给秦昭面子了,他今日本在西市买字画,几乎是被劫到这里来的。

王又容的笑僵在脸上,乖乖闭上了嘴巴。

裴行远自然不可能再留下来用饭,他的小厮阿德愤愤不平地剜了秦昭好几眼,推着他家公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人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这才敢大声说话。

王又容再忍不了了:“你你你,你真是哪里听来的缺德主意,竟绑了他的小厮,撤了他的轮椅,将他置在屏风后头。”她叹口气,“他定是从头到尾都听见了,你的春秋大梦也不必再做了。”

秦昭整个人像是被雨淋过一样颓丧,纵是再鲜艳的衣裳,此刻也变得灰扑扑的,她垂着头:“是我的错,这一年像是疯了一样。”

她跑去旬阳老家挖出的信物,自是迫不及待要给裴行远看,可是裴行远见了她同老鼠见了猫一般。

她怕裴行远不来,还怕裴行远来了中途就跑了。

侍从阿娇跟她说已将裴家公子请来府上了,她还十分惊喜,她还以为自己的坚持不懈打动了裴行远石头一样的心,不料阿娇却道:“就是这个请有些特别。”

“特别?”她奇怪。

她当时若知道是这种特别的方法,还不如真的早早在祠堂被秦自明打成烂泥。

“你明白就好,我欲遣人送些歉礼去裴府,你以后就别去招惹人家了。”

秦昭默默地点点头,想了一会儿,跑进侧厅取了那个匣子递给王又容:“三婶,你将这个也一并送去吧,他见了,自会知晓我的意思。”

“你真去找了?”

秦昭点头。

王又容打开匣子,只见其中躺着半截玉镯,油亮莹润,光泽丰盈,她拿起来细细一看,果然在里侧瞧见一个小小的字。

裴。

王又容一愣,莫非之前秦昭挂在嘴边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她自十五岁起就没离开过京城,而京城裴姓人家只此一户,适龄的男子也只裴行远一人。

秦昭点点头,又摇摇头:“可是,似乎只有我一个人记得那些事情,我有时候也怀疑或许是我做梦做得多了。”

王又容其实也挺喜欢裴行远这个孩子的,除了腿疾,身上挑不出一点毛病。

倒是自家孩子,满身的毛病。

“罢了罢了。”王又容合上匣子,“我给你送过去。”

秦昭点点头,失魂落魄地走了。

*

可惜秦昭还没来得及神伤多久,就听到秦父秦自明即将从南疆归京的消息,这下好了,她的少女情怀算是被彻底掐灭了。

才过了三日,就有门房来报侯爷回来了,秦昭在榻上再也躺不下去了,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掰着手指合计了半天。

左不过跪几天祠堂,小事而已,于是她满怀信心地跳下床榻。

果不其然,秦自明回府第一件事,不是洗漱吃饭,而是命亲卫将她拖去了祠堂,望着堂上整齐摆放的刑凳,秦昭顿感不妙。

她胆儿一颤,大惊失色,拔腿就要跑,她望着围墙,飞身跃起,又稳稳立在墙头,作势就要逃走:“父亲,女儿等父亲气消了再回来!”

思及此,她算了算,秦自明镇守南疆,本是五年回京述职一次,这几年来怎么越发频繁。

“来人,给我把这个孽障捅下来!”

秦昭闻言低头一看,高墙两侧都是抬着竹篙的家丁,随着秦自明一声令下,他们便一齐将那竹篙往她腿脚上戳来戳去,哐哐响声不绝于耳。

秦昭撇撇嘴,抬起脚尖灵活地避开,却不料这墙头上的瓦片滑得不同寻常,细细一闻,似有油味。

靴子在上头打了几个圈之后,秦昭滑下墙头,摔了个四脚朝天,望着眼前霎时就将她围了一圈的竹篙,泥土溅到脸上,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家丁绑她时,秦自明洋洋得意:“你啊你,若你从那门里跑出去,我还不一定能奈你何,可我知道,你就喜欢翻/墙!”秦自明又哼了一声,“给我绑回去!”

秦昭一双眼睛扫过周围一路上立着的仆妇,对这一切早就习以为常,父亲还是这样,也不知道顾及一下她的面子。

可今日似乎有些非同一般,堂上一家人整整齐齐,连平日里总爱去游诗会,整宿整宿不归家的三叔也来了。

秦自明那张脸气得黑黢黢的,胡子颤抖,眉毛像着了火一样。他满身的风尘仆仆,宽阔的身躯像一堵小墙,他一开口,堂上的人都缩成一窝鹌鹑。

“跪下!”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王又容的一双儿女闻言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好想也一同跪下去。

秦昭顺从地跪下去,不着痕迹地掩去裙下的护膝。

秦自明背过身去,给自家父亲的牌位上了三炷香,才开始数落秦昭。

秦昭轻轻点头,到这里还是正常的流程,接下来,秦自明就会说。

“孩儿不孝,没能管教好女儿。”

秦昭跟着轻声细语,果不其然。

可秦自明忽的话锋一转:“她居然将叶家公子拒之门外,言语羞辱,妄图拒婚,孩儿哪里敢忘记父亲的教诲同叶家叔父的恩情,今日收拾了这个不孝女,明日我们就将人接来府上。”

秦昭一愣,不由地向王又容投去求助的目光。

王又容咬咬牙,拔高声音道:“不行!小昭绝不能同那样的人结亲!”

秦自明一愣:“什么叫不能,当年,若非……”

“我知,可你是没见到那叶向洵的嘴脸,我们已经够粗鄙了,他道行比我们还要高,言语之间对小昭皆是看不起。”

“叶家叔父一个温厚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孙子,怕不是你看人家穷,心里生了些偏见出来。”

“龙生九子呢!谁晓得他家哪里出了岔子,且那人生得还没有小昭高,像个树墩子一样,满脸的麻子。”王又容干脆破罐子破摔,“要他与小昭结亲,我第一个不同意!”

秦自然听了也有些纠结:“你此话可真,当年叶家叔父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孙儿,果真生成那样么……”

“那天府里多少人都见了,我若说的假话,就天打雷劈!且不说他样貌,我最最不满意的还是他的品行,这样的人,虽说欺负不了小昭,可是能成天恶心她啊。”

秦昭点点头:“父亲,我觉得三婶所言颇有道理……”

秦自明瞪她一眼:“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秦昭只得乖乖闭嘴。

秦昭听他们在堂上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有些困起来,她低头把玩着衣带,随口道:“这亲要我结也行,不过我后头要找几个好看的面首养在家里,你们说怎么样?”

秦自明一听,五官都皱起来:“你瞧瞧你说的什么话,京城里哪个闺秀是你这个模样?”

秦昭仰头:“我也不是闺秀啊。”

秦自明被她一噎,也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别过头去又同秦自然夫妇争执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昭耳畔传来一声重重的音:“拖出去,给我狠狠打十五大板!”

说完秦自明便偏了头不再看秦昭:“叶家对我们恩重如山,此番不给一个说法是过不去的。”

王又容眼里差点就要落下泪来,秦昭母亲去的早,这孩子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平日里可爱又解人心意,她捂着胸口:“二哥,你真下得去手,嫂嫂泉下有知,不知如何伤心。”

秦自明却不理会屋里的哭诉,而是径自走到屋外,自己也趴到了刑凳上,沉声道:“是我管教不周,理应同罚,如此,我受三十大板,秦昭,还不快滚过来!”

王又容抽噎到一半,秦自然给人顺气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由他的亲卫程成掌刑,这人在军中可是打军棍的好手,从不偏私,怪不得秦自明今日把他叫了过来。

如此,谁还敢说半个不字。

秦昭一愣,这下不亏啊,秦自明也挨了板子,还比她多。

秦昭被抬回屋里的时候王又容同三姐秦雨都一路跟着,医官来给她上药,王又容在旁边像只火上的蚂蚁,不停地踱来踱去。

“娘,别走了,小昭都要被你晃晕了。”

“我能不急么,你二叔铁了心要履行当年同叶家的婚事,可我们哪里能看着小昭生生往火坑里跳啊。”

秦昭喝下药,趴在榻上,似乎并不在意这门亲事,她思绪不停地飘远,也不知道裴行远有没有看到那半截玉镯。

“叶家只说同秦家女儿结亲,并未指名道姓,不如这婚我来结。”秦雨面无表情地道。

王又容看着她这缺心眼的女儿,戳了戳她脑门:“不行!那怎么行!你们两个,一个也不行!”

两人见秦昭两眼放空,以为她心灰意冷,无力反抗了。

“小昭,你别急,总有办法的。”

秦昭却摇摇头:“我不急。”她似乎打定了主意一样,“父亲不会任我同这样的人结亲的。”

末了,她又艰难地侧过身子,用手臂撑着脑袋,一脸正色地问道:“那日我来得晚,错过了大戏,这叶向洵,果真生得如此不堪吗?”

王又容无奈地点头。

“可三叔说叶家祖父是闻名乡里的美男子,按理说,叶向洵再难看,也难看不到哪里去才对。”

王又容又回想起那天此人在堂上可恶的嘴脸,顿觉腹中翻涌,险些就要呕出来了。

兀的,她忽然反应过来:“难道说,那叶向洵若是个俊俏公子哥,你便能同意了。”

秦昭嘿嘿一笑,没心没肺地嘟囔道:“若是能比裴大哥生得好,倒也不是不行……”

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瞬时飞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为了遮掩过去,她忍着疼痛手脚僵硬地又翻了个身,用脊背对着她们。

比裴行远好看的人,她真的见过一个,只是一想到那人,她脑海里都是晃人眼睛的白和隐隐作痛的后脑壳。

想到这里,她抬手捂住红得发烫的脸,心道还好父亲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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