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了家，林攸发现暮暮好像生病了。
地上有它呕吐的残迹。
她抱起地毯上的猫，打电话给凌皓森。
对方秒接。
“怎么了？”
“我家猫吐了。”
“你喂它什么了吗？”
“没有，我一般都把猫粮放好，给它留好一天的量。”
对方沉默了，林攸以为他没听见。
“喂？你还在吗？”
“开门。”
林攸匆匆地跑到门口，“咔嗒”一声拧开门把手开门。
“猫在哪？”
“这儿。”
凌皓森看到沙发上的猫，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眼。
“去医院。”
凌皓森抱着猫，林攸跟在他身后。
到了宠物医院，凌皓森抱着她的猫找兽医就诊。
“消化不良，没什么大问题，注意饮食规律就行了。”
兽医摘下听诊器，摸了摸暮暮的腹部。
“话说，你们俩是忙的没空照顾它了？”
凌皓森把头转过去，看着林攸：“你平时怎么喂它的？”
林攸：“……”
她叹了口气，把平时怎么照顾的说了出来。
“小姑娘，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介意你暂时不要领养。”
……
“我养。”
林攸：？
兽医：？
这俩人目瞪口呆，顿时哑巴了。
“你不是已经有一只……”
“帮你养。”
“行了行了，我可不听你们俩讨论谁养，给你们开点益生菌回去吧。”
说完，兽医开了张单子。
“你们俩先去一个人缴费吧。”
林攸拿着单子缴费，并拿了刚开的益生菌。
凌皓森抱着暮暮，坐在椅子上等她。
林攸看到凌皓森一身黑，抱着她的猫，有股说不出来的温柔。
他似乎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猫爪，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扰到它。
“回去吧。”
林攸放轻了脚步，垂眸看着少年冷色的瞳眸。
“嗯。”
他回答的声音也很轻。
天已经黑了，一身黑衣的少年抱着怀里的猫走在少女身侧。
“真不好意思，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
“你还没吃饭吧？要不去我家凑合一顿？”
凌皓森这就好奇了：“你会做饭啊？”
这问题问得好。
她不会。
“还是去我家吃吧，和你的猫一起。”
“嗷。”
凌皓森路过超市，把猫递给林攸：“你先抱一会儿，我买点东西很快就出来。”
“噢。”
说完，少年把猫交给了她。
过了四五分钟，他拎着鸡蛋，火腿肠，还有一根黄瓜。
“走吧。”
“哦。”
到了凌皓森家，林攸就看到了之前在他朋友圈里出现的那只银渐层——朝朝。
它很活泼，围着林攸转了一圈，发出“喵呜”的叫声。
“朝朝，安静点。”
似乎是听懂了他的话，朝朝瞬间安静地坐在地上舔爪子。
“真巧，我家的猫叫暮暮。”
“挺好。”
朝朝暮暮，尔尔辞晚，碎碎念安安。
凌皓森示意她随意，转身去了厨房。
林攸发现，他好像和自己一样，也是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
但是，他生存技能学得好。
屋子里干干净净，阳台上的盆栽都是定期修剪过的。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味道，连疲惫感都随之消散了。
什么味道？
林攸仔细用鼻子一闻，是蛋炒饭。
随后就看见他端着两碗金黄灿灿的蛋炒饭放到她面前。
鸡蛋均匀的包裹住了每一粒米饭，没有过嫩或过老的情况，显现出一种诱人的金黄色。
看起来还不错。
“凑合一下吧，冰箱食材短缺。”
“我不挑食。”
“你喝不喝可乐？”
林攸摇了摇头。
“酸奶呢？”
“多谢。”
凌皓森给她抛过去。
在抛过去之前，他已经把盖子拧松了。
自己“咔”一声拉开易拉罐的铁环，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的可乐。
他坐在林攸的对面，戳起来筷子，吃新出炉的“黄金蛋炒饭”。
他怕她不喜欢葱，所以就没放。
林攸咀嚼着色香味俱佳的蛋炒饭，还不忘夸他一句：“想不到，你还有做饭这种技能。”
凌皓森露出一副“我无所不能”的模样，勾唇浅笑着说：“林同学，目前，我还没遇到过让我发愁的难题呢。”
“嗷。”
确实，他这种自带各种buff加持的人，还真是没什么能让他发愁的。
“朝朝，别欺负客人。”
朝着沙发望去，一直银渐层英短的鼻子贴着那只趴着不动的布偶猫。
朝朝“喵呜”一声，跳到地上，不知道从哪叼来一个绣球，推到暮暮面前，看样子是想和新玩伴一起玩球。
“你别老凶你的猫。”
凌皓森：“……”
“你不怕我家的朝朝，欺负你家的暮暮吗？”
“朝朝脾气不好吗？”
“当然，脾气好。”
林攸：“……”
“但是，它是根据自己的直觉来判定的。比如，你家的暮暮就赢得了它的好感。”
看着林攸一脸懵逼的样子，他耐心地解释。
“刚刚你们进门的时候，它嗅了你一圈，对你们排除了敌意，将你们视为了我的朋友。同理，主人的朋友，也算得上它的朋友。”
林攸听懂了。
“所以，林攸同学，你的猫看来要在我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了。”
他怕她不同意，打算商量商量。
“行啊，反正离得那么近。”
凌皓森倒没有想过她答应的这么爽快。
“你不嫌麻烦就行。”
林攸朝他做了个鬼脸，眉毛微微一挑，表情嚣张又调皮。
“我收费。”
……
“我自己照顾吧。”
“哟？变卦了？”
“没money。”
“我还没说收费标准呢。”
林攸听他说。
“你说，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以后再说。”
“你吊我胃口。”
“有吗？”
“没有吗？”
“那就有吧。”
林攸算是服了，凌皓森似乎很享受逗她的过程。
“噗，你作业是不是还没写呢？”
作业……
一到家就忙这忙那，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写完呢？”
“自习课你上了十分钟不到就睡着了，收拾书包的时候，看你装了不少书和本。”
“我现在写。”
“抓紧回去写吧，明天别迟到。”
“那暮暮就交给你了。”
“放心。”
林攸起身，摸了摸暮暮的头，告诉它：“暮暮，可要听话，过会儿接你。”
暮暮“喵呜”一声，努力地发出声音回应。
“林攸。”
刚摸到门把手的林攸听到凌皓森叫她，动作瞬间停止了。
“明天见。”
她扭过身，一瞥一笑的眸似星河般滚烫。
“明天见。”
听见“啪嗒”一声的门锁，他的目光才收敛起来。
他把碗洗干净之后，照顾朝朝和暮暮。
朝朝暮暮。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凌皓森看着这只双色布偶猫，给它喂了益生菌。
他看得出来，暮暮年龄应该不超过三个月。
朝朝已经四个月半了。
凌皓森找了条新的毛毯放在旁边。
那是他上周新洗过的毛毯，一个灰色的。
凌皓森给暮暮简单洗了个澡。
暮暮很听话，不乱动，不乱发脾气，不乱跑。
洗完之后，用毛巾擦拭好，裹上毛毯放在朝朝的猫窝。
暮暮垂着耳朵趴在上面，似乎有些困了。
朝朝也很乖，看着这位娇弱的小母猫，自己只是默默守在它身边。
它愿意把自己的小窝让给它。
林攸回到家收拾了暮暮之前吐的痕迹，之后才开始写作业。
奋笔疾书过后已经十一点半了。
凌皓森还特意给她发了张图片。
暮暮枕着两只小爪子灰色的猫窝上轻轻闭着眼，身上盖着的是同色系的毛毯。
而凌皓森的朝朝，蹲在暮暮面前，正在默默地看着它。
像极了猫界一个负责的猫骑士守护一个娇弱的病公主。
不一会就看到凌皓森发来一条语音条。
林攸点开听。
凌皓森：“你家猫怎么把我家的猫整得这么听话了？我打游戏它都不来给我捣乱了。”
林攸：“因为它有暮暮这个新玩伴了，你有游戏陪，但在朝朝的世界里只有你。”
是啊，朝朝的世界只有他。
凌皓森：“那它现在守着暮暮是几个意思，我喊它，它都听不见。”
林攸：“我怎么知道？你经验不比我丰富吗？”
凌皓森：“你作业写完了？”
林攸：“刚写完。”
随后，凌皓森看了一眼时间，敲字输入。
【凌皓森：早点睡。】
【林攸：你也是，早睡。】
不知道为什么，熄屏躺在床上之后，林攸觉得把暮暮交给凌皓森照顾，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她不担心有一天暮暮会不会走丢，会不会被拐跑，会不会碰到什么凶器受伤了。
想着想着，就陷入了昏睡。
凌皓森安顿好两只猫，才拎着书包去学校。
林攸这时候在排队买早餐。
“阿姨，我要三个小笼包。”
“来，拿好。”
林攸付了钱，一边叼着包子一边往学校走。
走到校门口，她也正好咽下最后一口。
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两分钟就早读了……
她才刚到校门口，离理科楼还有一段距离，还要爬四层楼梯。
林攸摆烂了，直接慢慢悠悠地走了。
刚进理科楼，早读的铃声响了。
她看到有主任去每个班查迟到的，急急忙忙地爬楼梯。
林攸心里一边爬一边吐槽：“累死了……”
好不容易到了四楼，她机灵地在楼梯口探头视察情况。
确认主任还没查到，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教室。
刚走到班级后门，她看到季雪琦盯着早读，一直围着转。
而黑板前后，还有人站着读英语……
林攸只好面对现实了。
低着头在季雪琦的注视下走进班，放下书包之后，抽出英语课本，站黑板后边读。
让她好奇的是，凌皓森也没来。
等到早读结束，她刚坐回去，就看到凌皓森单肩挎着书包走进来。
季雪琦什么也没说就回办公室了。
原来，年级第一是有SVIP级待遇的啊？
林攸收着英语作业，没一会儿四十四份就收齐了。
走去办公室的路上，她已经猜到季雪琦会批评她迟到了。
“报告。”
“进。”
林攸抱着一沓作业本，走到季雪琦的办公桌上。
“放这儿吧。”
“嗷。”
林攸放好作业本，心里祈祷：别说早读，别说早读，别说早读……
“早读的时候，你站后黑板干什么？”
“啊？不是迟到了才站的吗？”
林攸一头雾水地看着季雪琦，而季雪琦却被她逗笑了。
“那是早读被我抓到有补作业的和说话的。”
林攸：“……”
怪不得刚刚有股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没事，迟到几分钟不算迟到，没被主任抓到吧？”
“没有。”
“那就行，回去吧。”
林攸手掌紧握，直到回到班才松开。
天啊，林攸头一次发现自己怎么这么自觉……